第24章 屎味的巧克力
林淺不躲,反握住蘇語柔的手,“語柔,你也來了�!�
蘇語柔臉上掛著假笑,眼睛四處瞟,“沉西人呢?”
林淺另一支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不跟我聊先找他?容易讓人誤會�!�
蘇語柔臉上有點掛不住,“主要是平時這種活動都難得見到你,今天怎么有空出來?”
林淺嘴角的笑意沒有抵達眼底,“還不是為了防著賊惦記�!�
像是玩笑,又像是敲打,大家都心照不宣地笑了笑。
“淺淺你看,你又在小心眼了�!碧K語柔攬住林淺的肩,態(tài)度更加親昵。
“上次生日會的時候都跟你說了,不管你怎么想我,我始終都是站在你這邊的。”
“就是�!备谔K語柔身后,像個npc一樣的助理歐陽蕭開了口。
“上次淺姐您的生日會,還是語柔姐給顧總出的主意,讓他上臺唱歌的。”
“而且我們語柔姐還陪著練習(xí),她每天可不比您那么清閑,工作忙得覺都不夠睡,下了播就是選品會�!�
“可就算忙到深夜語柔姐還要陪著顧總練習(xí)一兩個小時,就為了給淺姐您一場完美的生日會�!�
一場蒼蠅屎一樣的生日會中,唯一的那點甜也被污染了。
林淺常說,顧沉西這個人的自尊心比天還高,想看他露怯,除非天塌了。
和他結(jié)婚這么久,林淺也就只有在兩人初次見面的時候聽過他唱歌,一首上榜多年的熱歌《演員》,愣是被他改編成了新歌首發(fā)。
沒想到現(xiàn)在除了自己,蘇語柔也能看見顧沉西這一面了。
自己之前站臺上,還美滋滋地覺得顧沉西遞過來的是一顆甜蜜的巧克力,于是藏在口袋里舍不得吃,只在特別的委屈的時候拿出來看兩眼。
某天打開之后一嘗,屎味的。
林淺對愛情的要求很高,追求者雖然多,但她總覺得差點意思。
媽媽還在時總和她說,以后結(jié)婚了就知道,跟誰都差不多,將就一下一輩子就過去了。
但林淺不認同,她覺得將就這個詞是對愛情的褻瀆。
后來遇到顧沉西,她一頭就栽了進去。
結(jié)婚時她拉著顧沉西的手,“第一對我來說狗屁都不是,這輩子,我只做唯一,做不到你就趁早滾蛋。”
顧沉西單膝跪地,“滾哪兒去?命都給你。”
林淺回頭看著那個男人一身高定西裝立在人群中,只是單單站在那里就展示出強大的氣場,周圍人的目光自然而然地追隨著他。
像溪流追隨海洋。
自己事業(yè)止步的這三年,顧沉西帶領(lǐng)著深空矩陣一起,把她遠遠地甩在了身后。
何止唯一,她好像已經(jīng)失去了和這個男人并肩而立的資格。
像是意識到了林淺的視線,顧沉西抬手屏退了左右,沖著自己的方向開口說了些什么。
林淺正在努力辨認那些口型的含義。
身側(cè)的蘇語柔已經(jīng)微笑著對顧沉西比了個ok。
顧沉西頷首,轉(zhuǎn)過身去。
兩人的交流默契到不需要言語,就像是靈魂伴侶。
原來不是對著自己啊。
一圈人圍觀了這一出曖昧戲碼,剛剛還在說林淺沒嫁錯人的圈內(nèi)熟人,又對著蘇語柔開始吹捧。
“語柔,嘴上說著顧總是我老板,實際上這都比很多夫妻要默契了,林淺可要有壓力嘍�!�
“就是啊,你可得看緊顧沉西,京港市想嫁給他的女星可是多到要排隊�!�
自從跟顧沉西在一起,這種話林淺聽過無數(shù)遍,但直到今天她還是沒辦法適應(yīng)。
人人都說她高攀了顧家,像鯉魚躍龍門,憑借婚嫁提升了整個家族的階級。
她對顧沉西真心實意的愛情,在這種龐大敘事下顯得特別的可笑。
林淺天生長著一張高級臉,五官清秀但沒有一點討好意味,笑的時候讓人如沐春風(fēng),只要是沒表情,立馬就顯得像在兇人。
熟人見林淺臉色不對趕緊往回找補。
“你手上這個翡翠鐲子好眼熟,是不是顧總結(jié)婚時送你的蘇富比春拍的那支貨頭?”
“這還用問嗎,這帝王綠這水頭肯定是啊�!迸赃叺娜死鹆譁\的手腕左右觀賞。
“我記得這支鐲子當(dāng)初這么好的位置是能出一對的,但是賣家只肯單出,另一支說是要留著傳家�!�
蘇語柔也湊了上來。
“淺淺你可千萬別多心,你看沉西送你的這些多有意義,不像是送我的,總是些飛機汽車、包包房產(chǎn)什么的,顯得很敷衍的樣子。”
應(yīng)該是覺得剛剛扎心扎得不夠狠,蘇語柔找準位置揚起刀想要再來一下。
“你那個不叫送,叫優(yōu)秀主播年終獎�!绷譁\抽回手腕。
周焰棠走過來,“走吧林淺,去看看我的崽�!�
這個女人還跟結(jié)婚時一樣,保持著一頭紅色短發(fā),耳釘、鼻釘、舌釘一個不拉。
以至于那個奶娃娃在她懷里嗷嗷哭泣的時候,顯得特別像是被拐賣來的。
“要不要抱?”
周焰棠雖說是問句,但直接就把孩子塞進了林淺的手里。
“你干什么去?”林淺沖著周焰棠的背影喊話。
“憋了一上午了,抽根煙,幫我看會。”
林淺無奈,找了個撥浪鼓拿在手里逗孩子開心,晃了幾下孩子咯咯一樂,小手想抓,一用力撥浪鼓掉在了地下。
正要蹲下去撿,不知道誰家的熊孩子跑過來,使勁撞了林淺一下。
林淺差點站不穩(wěn),又擔(dān)心懷里剛滿月的孩子,完全伸不出手保護自己,馬上就要摔倒的時候,一雙手扶住了她。
“顧太太,小心啊,這樣摔到的話可是要走光的?”
林淺勉強站穩(wěn)了身體,確認懷里的嬰兒沒有異樣,松了一口氣。
可來人卻沒有順勢收回手,而是在林淺的手臂上曖昧地蹭了蹭。
林淺看見他長長的小拇指甲蓋里的耳屎幾乎要溢出來。
“謝謝你的幫助�!绷譁\后退了一大步。
“顧太太不記得我了,我是錢龍啊,之前我們是打過交道的。”
林淺想起,這個錢龍也有自己直播公司,但他人不老實,賣貨時喜歡在直播間搞些騙老頭老太太的低劣套路。
被整治過幾次后,流量就再也起不來。
那時候正值公司的起步階段,他非常忌憚深空矩陣如日中天的發(fā)展速度。
于是就每天盯著,只要有深空矩陣的主播開播,他就買水軍后臺舉報。
可他自己公司的經(jīng)營數(shù)據(jù)照樣每況愈下。
見舉報不起作用,這個錢龍就換了套路,每天開播也不賣貨,就在直播間里痛罵深空矩陣的主播,想要借著碰瓷炒作一番。
林淺氣不過,直接沖到了他公司樓下,被顧沉西攔住。
“要他死還不容易,只是公司正在發(fā)展,他死了,可惜他的那些資源。”
顧沉西點了一根煙,說話的語氣里并沒有任何情緒的起伏。
林淺打了個冷顫,她清楚,顧沉西嘴里的死是生物學(xué)層面上的那個意思。
見林淺出神,錢龍冷不丁地湊近,“顧太太在想什么?”
正在觥籌交錯的顧沉西注意到了林淺這邊的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