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林洋和往常那樣找個黑著燈牌的包廂就推門進去。
包廂估計是剛有人用完,還沒來得及收拾,桌上擺著幾個酒瓶和零零星星的東西,有些亂。
林洋掃了一眼,并沒怎么在意,關上門進了衛(wèi)生間。
等放完水,在鏡子前欣賞完自己恢復如初的帥臉,林洋拉開門,然后愣住……
那姓紀的鱉孫站在門外,身上帶著淡淡的酒氣,一手插兜,一手拿下叼在嘴里的煙,在包廂昏暗的斑斕的彩燈下,用一副看小丑的眼神看著他,嘴里漫不經(jīng)心地吐著煙圈。
煙霧在林洋臉上散開,味道濃烈霸道,十分嗆,是林洋平時不會碰的款。
他聞著味道感覺還有那么點莫名熟悉。
呵,跟蹤堵門來了。
林洋心里嗤笑。
他斂去那一瞬的微怔,倚在門框上,語氣不削:“怎么,還跟蹤上了?要堵門gan我?”
林洋說完,北冥的眉毛饒有趣味地挑了挑,臉上似乎爬上了一絲疑惑,但不知道想到什么,轉瞬又變成了濃郁的鄙夷。
林洋心里本就恨不得扒了他的皮,現(xiàn)在瞅著這變化,心里頓時就開始刺啦刺啦冒火花。
但還未發(fā)作就聽到對方一句玩味的:
“你不是欠糙么?”
北冥心覺好笑地看著林洋。
私自跑進別人的包廂還好意思倒打一耙。
他就下樓送個人,順道買了包煙,回來就見這臟東西從洗手間里出來,他都還沒說什么,這臟東西就開始進入戰(zhàn)斗雞模式。
林洋眼底開始聚起狠意。
北冥這話像走馬燈,把他拉回了那天被壓制在地上狼狽又窩火的胡同。
也像一桶汽油,一把倒在了他心里刺啦冒著的火星上,那玩味的風再一吹,瞬間就竄成了熊熊大火。
于是事態(tài)再次歪了軌跡,林洋的從容再一次坍塌,他抬腿,一腳狠狠地踹了出去!
北冥不設防又或者本身也沒打算防,腹部硬挨了一腳,后退一步站定。
他抽出手,彈了彈衣服上的腳印,掐滅手里的煙,抬起頭,深冷地目光看向林洋。
接著一場惡站很快就在這間包廂里廝打開來。
昏暗斑斕的燈光下,兩道身影先是從衛(wèi)生間扭打到包廂,再從地面砸進沙發(fā),又從沙發(fā)滾回地上。
可能是因為空間有限,戰(zhàn)況不似那天拳拳到肉的激烈,不知從哪一秒起,動作從互捶變成了互相壓制。
從沙發(fā)滾到地上的時候林洋后背著地,沒來得及翻身,不出所料被北冥壓在身下鉗住了雙手。
“瘋狗?”北冥騰出一只手掐著林洋脖子冷著臉問。
“瘋你大爺。
”林洋從北冥單手握著他的手掌里掙脫了一只手,眼疾手快從桌上撈了個酒瓶,照著北冥的腦袋絲毫不猶豫地砸下去!
北冥只能松開他抬手格擋,酒瓶磕在茶幾上居然也沒碎。
林洋趁機又一記猛踹,將北冥踹得后仰,他飛速起身。
但北冥在他收回腿的時候,一手抓在了他腳脖子上,猛地用力一扯!林洋猝不及防跌進了沙發(fā)!
又是一頓死纏爛打。
從沙發(fā)到茶幾,從茶幾再到門關,又從門關跌跌撞撞擠進洗手間。
林洋被北冥揪著后脖子衣領,膝蓋抵在他腿彎按在墻上,臉貼著墻。
北冥站在他身后:“剛從神經(jīng)病院跑出來?”
林洋打得專注,絲毫不分心去聽。
余光掃過洗手臺,反肘擊向北冥側腰的同時撈過洗手臺上的洗手液,在北冥抵擋的時候奮力一掙轉回身,反手就甩了北冥一巴掌。
“啪”的一聲在空間里悠揚回蕩。
在北冥微微愣神之際,林洋又單手擰開洗手液蓋子,猛地潑向北冥的面門!
北冥在千鈞一發(fā)之際回神,側身躲開,隨著門板被撞合上發(fā)出“砰”的一聲響!滑膩膩的洗手液盡數(shù)灑滿地面!
暫時封閉的洗手間里,空氣不知道為什么突然就此安靜了好幾秒。
最后是林洋先有了動作,他把手里空掉的洗手液瓶子朝北冥的臉甩了過去。
北冥偏頭躲過,腳下很快朝林洋踢過去。
戰(zhàn)斗又一觸即發(fā)。
兩人都身高腿長,誰也不輸誰,誰也不讓誰,但洗手間空間狹小,嚴重限制動作幅度,一不小心隨時就可能磕在墻上或者馬桶又或者凸出來的洗手臺上,抑或是踩到地上的洗手液人仰馬翻。
可誰也分不出神去開門。
就這么困獸相斗似的糾纏扭打了幾分鐘,不知道是誰碰到了燈的開關,在林洋雙手被反鉗在背后抵在洗手臺上的時候,視野突然一片黑暗。
視覺受阻,其他官感放大。
林洋敏銳地感受到身后手腕上傳來絲綢質地的觸感。
他來不及分辨到底是什么,就聽到身后的人說:“有沒有人說過你皮鼓很翹?”
林洋耳朵抖了抖,聽清楚了話里的調戲,但未來得及作出反應,就聽到那人接著說:“會讓人忍不住想……”
想怎么林洋沒聽清,因為整個人連同聽覺都麻了,他皮鼓蛋子被狠狠地頂了一膝蓋!鉆心的疼竄到了天靈蓋!��!
“呃——”
北冥聽著這動靜輕笑了一聲,將手里纏繞的領帶打了個牢牢的死結,后退,然后拍開洗手間里的燈。
燈光亮起的那一刻,林洋下意識閉了閉眼,再睜開眼睛的時候才猛然意識到,他雙手被綁起來了。
他喘著粗氣掙了幾下,發(fā)現(xiàn)越掙越緊,不信邪地扭頭去看鏡子,手腕被一根領帶纏著,打的結他都看不出是什么名堂,更別提自己解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