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你承認了嗎
送到匯景這邊，陸南澤對她輕聲說了句：
“下次見�！�
他低垂著眼睛，明明和她對話，看的卻是某處，卻又像是什么也沒看。
甚至聽著都不像是對她說的。
黑夜中，風掠過樹梢，沙沙作響。
他的喉結動了動，有很多話，卻擠壓成兩個簡短的字。
“走了�！�
沈寧薇點頭。
“南澤哥，再見�！�
他進了那層大樓的電梯，沈寧薇看著他走的，背影在燈光下格外清晰高大。
灰暗朦朧的倒影下，也格外孤單。
直至他按了電梯鍵，大門緩緩合上。
沈寧薇低頭，就收到了手機的一條消息。
手機屏幕亮起。
他說：
祝你快樂，要幸福。
他沒說新婚快樂。
而是快樂。
不止新婚，任何時候都要快樂，幸福。
沈寧薇看著那條消息良久。
盯到手機熄滅，她放回兜里，沒有回復。
……
北苑。
男人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燈是暗的。
僅有電視上屏幕的光點亮四周，打在他臉上，忽暗忽明，上面播放著環(huán)境紀錄片。
他壓根沒看進去。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手指壓在眉心，似乎有些疲憊。
終于，聽到了汽車疾馳過的聲音。
他起身，沈寧薇開門就和他四目相對。
“怎么不開燈？”
屋內(nèi)也太暗了，他在看電視嗎，沈寧薇往他身后探了探視線。
他煩躁地扯了扯領帶。
“你去哪了�！�
沈寧薇走進客廳，脫掉外套，淡聲：“去語嫣家吃了頓飯。”
余光瞥見不遠處桌上擺著力道菜。
她眼角一挑，走了過去，指尖碰了碰盤子邊緣。
沒了熱氣，涼的。
“你還沒吃嗎？”
傅城嶼就站在她身后看著她。
“我在等你回來。”
沈寧薇身影一頓，沒轉過身：“熱一下能吃�！�
說罷，她就要端著菜去廚房里熱。
男人低磁的聲音在耳后：
“不用了�！�
沈寧薇也沒有多問，放棄了熱菜。
他心情又莫名不好了，她能感覺得到這一點。
也不理解。
傅城嶼那句“和誰喝了酒”在舌尖打轉，最后變成出口的一句：
“你喝了很多酒嗎�！�
沈寧薇愣了愣：
“沒有�！�
“你身上酒味很重�！�
玻璃窗前倒映出他的影子，嘴唇抿直線，低著視線，顯得有些落寞。
沈寧薇堅持：“我沒喝多少，可能是酒味重，上身了。”
她要開車，不敢喝太多，抿了一點點而已。
傅城嶼繼續(xù)平靜地和她對視，對話：
“是陸南澤邀請你去的嗎�！�
沈寧薇知道他在想什么。
自己也偏偏不會如他的意去哄他，因為這屬于感情用事而非理性辯實
“是，他要回江城了，我們?nèi)肆牧藭臁！?br />
“僅僅是這樣嗎�！�
傅城嶼一步步走近她，直到兩人的距離僅有兩個拳頭。
沈寧薇反問不然呢。
傅城嶼：“我們要結婚了�！�
“我知道�！�
沈寧薇覺得這股氣氛有些壓抑，讓她無所逃避。
“他來不了婚禮現(xiàn)場，離開前，和他聊會天也沒什么吧�！�
不知過了多久。
男人就這樣靜靜地看著她，沈寧薇也一聲不響地和他對望。
兩人都試圖從對方的眼里爭取到“服軟”的意圖。
可惜都沒有。
他沉默著掏出手機，指尖在屏幕上點了幾下，最后雙指并攏，放大。
面無表情地將照片舉到她臉前。
是一張明顯錯位的偷拍角度。
正是因為她彎腰，兩個當事人像極了在擁吻。
沈寧薇瞳孔驟然收縮，手指懸在半空，最終停在屏幕上，滑動了幾下，將照片里的內(nèi)容完完整整看清。
待她全部看完后，傅城嶼緩緩放下手機，等她開口。
“這是誰拍的？哪來的？”
沈寧薇已經(jīng)有些生氣了，指尖微微收緊，握成拳頭。
這明顯的角度，有意為之。
手段惡劣低級。
“你承認了嗎�！�
在他人看來，傅城嶼的眼神像極了失望，聲音帶著沉重的疲憊感。
“既然這么喜歡他，為什么不和他多待一會再回來，不差這一個晚上，待到明天不正好�！�
沈寧薇擰眉，心里一痛，上前推了他一把，聲音發(fā)顫。
“請注意你的言辭，傅城嶼�！�
他身體很輕，明明力度不大，他卻往后退了退，穩(wěn)不住底下的腳步。
最后，傅城嶼走到門口，背對著她。
“你邀請你去他家吃飯，你就去嗎？沈寧薇。”
他轉身，刻意遮住發(fā)紅的雙眼，漂亮的眼睫毛顫動，像是在努力壓抑著什么。
“你是不是覺得我挺好糊弄的，明明證據(jù)都擺在眼前了，我還在等著你對我解釋，等你找好合適的理由哄騙下我。”
“你什么時候對我態(tài)度改變的？是因為心里有他了么�！�
她這些陣子以來變冷漠是有原因的。
而他試圖感化她，幻想著幸福的以后，想讓關系回到從前。
他覺得是自己哪里做的不夠好，她才會不想理自己。
結果不是。
“不是的，傅城嶼，和他沒關系�！�
沈寧薇上前一步，眉頭皺得很深。
他心里已經(jīng)有答案了。
沈寧薇定定地看著他：
“今天我是和陸南澤碰面了，他送我回公司，但我不清楚這照片的角度是怎么抓拍的，我可以很確切地向你保證，我和陸南澤什么也沒有。”
“沈寧薇！”
傅城嶼猛然回過頭。
他的眼神令她發(fā)怔。
那種翻涌著痛楚憤怒無奈幾種情緒交織的底色，加上微微泛紅的眼眶，沈寧薇還以為自己眼花了。
真的讓他這么難受嗎？
為什么就是不肯相信自己。
他從來都只會沉浸在自己感知的一切當中，用自己的思想批判她。
“你……”
沈寧薇只愕然了一瞬很快恢復淡色：
“我和南澤哥之間沒什么，他也祝福過我們即將到來的婚姻�！�
她無波瀾的情緒，襯得他格外不正常。
傅城嶼忽然笑了，但嘴角的弧度卻很別扭，根本不像是在笑。
“你覺得我會信嗎�！�
“所以，照片是顧懷柔發(fā)給你的，她目睹全程之后和你說了一些話，對么�！�
沈寧薇很聰明，思考不過多久，已經(jīng)知道是誰了。
難怪同事提起顧氏的人在公司大樓下徘徊了會才走。
而今天的種種，她稍不注意就被有心之人添油加醋了。
傅城嶼的眼在暗處亮得可怕，他啟唇：
“你害怕她和我說了什么不該有的內(nèi)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