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我們都賭輸了
中午下了場大雨，密密麻麻的雨點迸濺在地上，噼里啪啦。
下課時間，沒帶傘的學生們聚集在延大的教學樓下。
熙熙攘攘中，一抹銀灰的短發(fā)分外顯眼，慢悠悠地擠過人群在前排站定。
手機在口袋里振動個不停，楚明野帶上耳機摁下接聽鍵。
“喂？”
他開口，聲音很有磁性，語氣挺拽的。
“楚明野，我們都賭輸了�！�
對面的女人言簡意賅。
“賭輸？你指的是哪個賭？”
楚明野低頭撐開傘，沒怎么在意。
“有關(guān)紀津禾的那個。”
“我剛才給她打電話——”
“她好像談戀愛了�！�
“……”
開傘的動作微微一滯，很快又恢復平靜。
“是嗎……”
語氣不咸不淡，恍若事不關(guān)己。
“你不說我都忘了�！�
—
“嘩——”
窗簾被重新拉開，陽光再度傾灑進房間。隨手擱置在地上的玻璃杯在光線下折射出耀眼的晶光，一片靜謐中，一只修長的手伸了進去，慢悠悠地勾出一小塊冰。
時間太久，冰塊已經(jīng)融化得差不多，只剩幾塊形狀不規(guī)則的，在挑挑揀揀后被撈出。
“啊哈……不行的……真的吃不進去了……”
高潮過后癱軟無力的身體陷進被褥間，宋堇寧雙腿張開，嗚咽著伸手去推紀津禾。
“還有最后一塊，要化了�！�
紀津禾握上他的手，把冰塊放進他的掌心，引導他抵在入口處。
“自己試試。”她說。
指節(jié)帶著冰塊緩緩按上穴口，在昏沉的呻吟聲中顫顫巍巍地塞入。被刺激到泛紅的穴肉絞緊、收縮，被迫一點一點吞下，透明的冰晶在蠕動中很快就消失不見。
融化后的冰水混合著高潮后的黏液滴答在床上，紀津禾把淋濕的手送到宋堇寧面前，水液從指腹淌到腕骨，晶瑩剔透。
“你看，已經(jīng)化了�！�
他還沒從高潮中緩過來，失神間看到唇邊的手指，下意識就要張嘴含入。
“臟，別舔�！�
紀津禾躲開，沒讓他舔，起身抽了張濕紙巾擦干凈后才去撈他的身體，抱著他進了浴室。
惡作劇得逞后，宋堇寧就一直在埋在枕頭里笑。
紀津禾睜大眼睛、不可思議地去扯他，他道歉倒是挺快，說我知道錯了，眼底亮晶晶的，沒有多少誠意。
于是自作自受后就該樂極生悲了。
紀津禾沒感覺是一回事，但又不是什么都不懂。
她轉(zhuǎn)身把手機丟回桌上，拿了他剛剛喝過的冰水，仰頭把最后一點一飲而盡，然后走到床前。
手漫不經(jīng)心地晃著，冰塊與杯壁相撞發(fā)出丁零的聲響，她居高臨下地看了他一眼，傾身抓住他搭在床邊的腳腕，用力把他拖到自己身下。
眼睛對著眼睛，身體對著身體，手指對著穴口、毫不留情地擴入。
剛才是不是說身體熱？
用手太慢了。
直接用冰塊吧。
多含幾塊，溫度降得才快。
……
—
臨近飯點，薛姨還在下面，兩個人都收斂著，宋堇寧高潮后，紀津禾就停了手沒再折騰他。
洗干凈的小少爺赤著腳撲進剛換好的新被褥里，安靜地看她收拾東西，小腿抬起，在空氣中一晃一晃的。
“你真的要和我一起去？”紀津禾突然問他，抬手捉住他的腳踝，和手一樣涼，于是皺著眉把他整個人裹進被子里。
今天是夏箋西出移植倉的日子。
骨髓移植手術(shù)很成功，這一個月里他的白細胞、血小板等指標都恢復到了合格水平，已經(jīng)可以轉(zhuǎn)移到普通病房，醫(yī)生說只要挨過恢復期的并發(fā)癥和排異反應就沒什么大問題了。
“嗯。”宋堇寧點頭，高潮之后他整個人好說話得不行，乖乖地躺在床上擺弄起她的手指。
他跟著紀津禾去過幾次醫(yī)院，但每一次夏箋西的狀態(tài)都不是很好，總是昏昏沉沉。紀津禾說手術(shù)過后他恢復得很好，已經(jīng)可以正常對話和吃飯。宋堇寧覺得今天是個好機會，或許可以正式地去見見他。
雖然很麻煩，但是孤島一樣的戀愛不可能維持長久，她的家人、朋友，他都想一點一點地去認識、融入。
“阿寧，”紀津禾突然認真起來，“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
“怎么了？”
她對上他的投來的視線：“我們在一起的事先不要告訴小西……”
“為什么？”話還沒說完，宋堇寧倏地從床上坐起來，眉頭蹙著。
“因為他接受不了�！�
很直白。
紀津禾沒打算隱瞞。
紀云死的時候，夏箋西才12歲，處于青春期又瀕臨分化，他很沒有安全感，每天都在擔心紀津禾會不聲不響地拋下自己，所以總是下意識排斥任何會從自己身邊搶走她的人和物品。
直到現(xiàn)在也是。
“他需要安心恢復，現(xiàn)在說會刺激到他�！�
“所以等恢復期以后再告訴他好不好？”
紀津禾在哄他，語氣都柔了不少，宋堇寧挪開目光，不太想看，她現(xiàn)在的眼神能溺死他，稍有不慎自己就心軟了。
窗外光線敞亮，被紗簾遮擋。
“那你打算怎么和他介紹我……”他的臉也在暗處，聲音放低，“朋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