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像是被誰捏碎的少年心

    湛丞微微低頭，身形不動聲色地向她靠近了一些。

    沈姝的背脊一瞬間繃緊，呼吸也跟著亂了半拍。

    他身上的氣息一點點逼近，檀香混著夜色的寒意，纏繞著她的鼻息不散。

    下一秒，湛丞似笑非笑地俯下身，在她耳邊輕輕吐出一口氣。

    那口氣溫熱，極輕，帶著點令人酥麻的低嘆，像一根羽毛順著耳廓輕掃而過，細微又撩人。

    “你好像在怕我？”他問。

    聲音幾不可聞，卻仿佛帶著某種蠱惑的魔力，貼著她耳尖一寸一寸拂過，讓她根本不敢動。

    沈姝渾身僵住，耳垂紅得像熟透的櫻桃，指尖暗暗攥緊衣角，但還是強裝鎮(zhèn)定。

    “沒有呀……”

    湛丞看著她眼神慌亂卻死撐著鎮(zhèn)定的模樣，笑意慢慢褪去，眸色一沉。

    下一瞬，他猛地抬手，捏住她的下巴。

    力道不算狠，卻帶著毫不容拒的強硬，沈姝下巴一緊，被迫仰起頭來，對上他那雙狹長而幽深的眸子。

    而她的腰，也在同時被他一只手扣住。

    那只手掌修長有力，隔著衣料都能感受到掌心的灼熱與壓迫——

    她整個人幾乎被他圈在懷里，身形不穩(wěn)地踮起腳尖，被迫仰著頭抵在他胸前，眼尾都因這姿勢微微泛紅。

    “你在撒謊。”湛丞低頭，嗓音壓得極輕，在她唇邊浮動著若有若無的熱氣。

    沈姝唇瓣微微發(fā)顫，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因為心虛，還是被眼前這強硬得近乎壓迫的姿態(tài)逼得腿軟。

    沈姝被他迫得喘不過氣，腦海卻飛快運轉。

    下一瞬，她眼眶迅速泛起一層紅潤，聲音也跟著發(fā)軟，帶著點掩不住的委屈：

    “我……我是怕老夫人和你說了我什么不好聽的……”

    “我知道自己身份低微，原本就是寄宿在府里……要是再惹人厭了……”她咬唇垂眼，語氣越說越低，像是不敢說下去。

    她把自己襯得小心翼翼，像是真的在意他對她的看法，語氣里透著點不安，又像是怕被他厭棄。

    湛丞聽了卻輕笑了一聲。

    那笑意貼著她耳邊浮動，低啞中帶了幾分譏誚：“嗯？所以你是怕我嫌棄你？”

    他眉梢挑著，眼里是玩味的光。

    沈姝睫毛一顫，正想故作羞澀地垂下頭，給自己留一點可憐兮兮的余地。

    可她才一動，便被湛丞緊緊捏著的下巴控制住了角度。

    她只能仰著臉，毫無防備地看著那張俊美逼人的臉驟然壓近。

    然后——

    他吻了下來。

    不像之前那些帶著懲罰意味的掠奪，這一次，湛丞的吻出乎意料地輕，帶著一種罕見的溫柔，唇瓣落下的那一瞬，仿佛只是淺嘗，卻又像是試圖蝕入骨血。

    沈姝瞳孔猛地一縮，她心臟“砰砰”狂跳，幾乎要從喉嚨里跳出來！

    臥槽！

    沈煥還在柜子里�。�

    她的大腦像被火燒了一樣炸開了。

    雖然柜子角度偏側，視線應該看不到她和湛丞的這個角度，可……誰知道��！

    萬一柜門有縫呢？！

    萬一沈煥那個憨憨正貼著縫偷看呢��！

    沈姝一邊腦內(nèi)狂喊，又一邊又不敢掙扎得太明顯。

    只能僵著身子，被迫接受這場突如其來的溫柔攻勢。

    柜子里。

    狹窄逼仄的空間里幾乎擠不下呼吸。

    沈煥本來蜷縮著身體，屏住氣息。

    他在看見湛丞一把將沈姝攬進懷中。

    那姿態(tài)，那動作——肆意而強勢。

    沈煥胸腔里瞬間升起怒火，幾乎要一掌推開柜門將人搶過來。

    可他還沒來得及動。

    湛丞便俯下頭，吻了上去。

    那一刻，沈煥整個人僵住了。

    他俊美的臉瞬間白了幾分，眸子驟然睜大，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他看得清清楚楚——

    那不是什么懲罰式的粗暴動作，不是爭奪、也不是壓迫。

    是一個落在唇上的輕吻，像是某種隱秘而溫柔的情緒泄露。

    沈煥整張臉都像被誰扇了一巴掌似的，發(fā)燙，卻又發(fā)冷。

    胸口鈍鈍發(fā)痛，他不明白，為什么明明是自己先來的，明明那個姑娘還護著自己、藏著自己……

    可現(xiàn)在她就站在另一個男人懷里。

    一動不動地被親著。

    沈煥怔怔盯著那幕，指節(jié)緩慢蜷緊，牙關死死咬住，臉上的神情混雜著驚愕、難堪，還有一種快要炸裂的情緒，像是被誰捏碎的少年心。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湛丞似乎終于滿意了。

    他緩緩松開沈姝，將她抱在懷中，坐進屋內(nèi)的軟榻。

    沈姝整個人癱軟得像是骨頭被抽空了，半躺半坐地窩在他腿上，呼吸凌亂，唇瓣水光未褪，顏色嬌艷得驚人。

    而湛丞看著她的模樣，唇角一挑，眼尾帶著懶意，修長指腹緩慢地摩挲著她唇角，像是在描摹某種戰(zhàn)利品，又像是在反復確認屬于自己的痕跡。

    沈姝渾身僵硬，不敢動。

    她努力調(diào)整著姿勢，假裝靠得不是那么近，好把距離拉遠些。

    可不動還好，一動就被他長臂一圈，再次箍回懷里。

    “別亂動。”湛丞聲音低沉，喉嚨里像是帶了點未盡的余韻。

    沈姝頭皮發(fā)麻，只得認命地靠著他，順著他的呼吸調(diào)整自己的節(jié)奏。

    哪知這時她無意間往屋里一角瞥了一眼，目光不經(jīng)意掠過那柜子。

    下一刻——

    她整個人差點從湛丞懷里跳起來。

    因為那縫隙中，赫然露出一只眼睛！

    一只清晰無比、正瞪著她的、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眼睛。

    沈姝：�。�！

    她魂都快飛了！

    她此刻唯一的想法是——

    她完了！

    柜子里那位，怕不是已經(jīng)氣得想把柜門踹開了！

    前腳剛說不需要他負責，后腳就當著他的面和別的男人你儂我儂——

    她甚至連解釋的機會都沒有！

    她僵在湛丞腿上，整個人都快石化了，連呼吸都不敢重一下。

    湛丞卻察覺到她突然的僵硬，低頭看了她一眼，狹長的眼微微瞇起，像是察覺到了什么，語氣含笑卻危險至極：

    “嗯？你在分神？”

    沈姝一個激靈，腦子飛快轉動。

    她不能讓湛丞發(fā)現(xiàn)有人在柜子里，也不能讓沈煥踹門而出，她要……她要立刻演！

    她裝出一副“害羞得不行”的模樣，咬了咬唇，睫毛輕顫，聲音也壓得細細弱弱：

    “二少爺……我……我們不能這樣……”

    湛丞微挑眉，眼神瞬間深了幾分。

    他顯然沒想到她能說出這句，嘴角浮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你現(xiàn)在才后悔？”

    沈姝：“……”

    她哪里是在后悔，她是在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