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書房尋他
別樣的感覺,姜寧殊心里頓時起了厭煩,下意識翻身掙扎。
只是她手臂剛動,還未打在男人身上,便被緊緊鉗制住。
他欺身壓來,呼吸已然不穩(wěn)了。
“你確定要躲?要掙扎?”
裴祁聲音一貫冷漠,警告威脅意味十足。
姜寧殊反抗動作一滯。第一次她奮力掙扎,不知惹怒了他還是怎么的,他十分強(qiáng)勢,讓她險些遭不住。
裴祁斷不是個憐香惜玉的,姜寧殊一直都知道。
凝滯片刻,姜寧殊蓄上勁的手放松下來,整個人妥協(xié)狀。
裴祁萬般滿足地輕掐住她脖頸,溫柔挑起她腦袋,落下一吻,隨后將她打橫抱起,放至床榻。
交頸親吻!
半開的朱窗時不時拂過清涼的晚風(fēng),吹動輕紗床幔蕩漾,綺麗靡情。
“晚膳不合胃口嗎?聽下人說你并未用多少�!迸崞钔蝗缙鋪淼牡统林�。
姜寧殊緩緩睜開眼睛,男人瞳眸不聚焦,心思根本不在問話上,分明是想借著問話,在這種時刻聽她的聲音,增添別樣趣味。
這是他的習(xí)慣,上輩子的她很愿意配合,但現(xiàn)在不想。
她下頜微昂,故意譏諷出聲:“兄長倒是對我的事上心�!�
裴祁心情大好,根本不在意她的揶揄。
“乖一點,別用這種語氣�!彼麩釟鈬姙⒃谒�,偏執(zhí)危險。
姜寧殊雙手虛虛攀附在裴祁胸膛上,輕緩出聲:“兄長可知,你對我上心,是放誕無禮。”
這輩子,她慣會用這種平靜冷漠的語調(diào)氣裴祁。
裴祁凝結(jié)在眼底的柔和消退幾分,眉眼沉了下來。
“你嫁他為謀求什么?直接跟我要就是,他能給的我能給,他不能給的我還能給,只多不少�!�
裴祁頗有些咬牙切齒的意味,掐在姜寧殊腰間的長指驟然縮緊,故意惹她吃痛。
姜寧殊眉心斂起,在裴祁心里,她是個心機(jī)深重,做什么事都會有所求的惡毒女人!
她心里一陣苦笑,隱忍下腰間疼痛。
“我就為謀他這個人�!彼髲�(qiáng)道。
她想嫁裴祁,可上輩子的結(jié)局告訴她,她在癡心妄想。
裴祁寒眸一凝,“這個時候挑釁我,可真是不明智。”
姜寧殊看見他的危險表情,瞳仁波動,心跳不自覺加速。
這輩子她反抗裴祁后,他的反應(yīng)確實讓她有些發(fā)怵,但跟以前一樣乖乖逆來順受,她又做不到。
裴祁緘口不言,只是一味將怒火體現(xiàn)在行動上。
姜寧殊五官蹙起來,咬著牙不讓自己出聲,不在裴祁面前流露出他想看到的表情。
荒唐終落,還不等裴祁多歇一會,一雙纖手將他推開。
“你該走了�!苯獙幨庥袣鉄o力,莫名嬌軟的音調(diào)。
裴祁墨玉般的眸子幽幽探看她,不悅溢于言表。
姜寧殊有意躲著他的眸光,轉(zhuǎn)身側(cè)睡另一頭,閉上眼睛不再理會裴祁。
靜謐漆黑的房間內(nèi),那道灼灼目光恨不得將她心頭看破。
姜寧殊雙手緊攥著被子,全身感官聚集在一處,心跳如雷。
片刻有余,只聽身后傳來窸窣之聲。
姜寧殊稍稍偏頭看他,見裴祁快速穿戴整齊,頭也不回地?fù)P長而去。
房門打開,發(fā)出一聲巨響,足以知曉男人怒氣未消,姜寧殊卻長出一口氣。
這是裴府,她的院落裴府中人都可隨意進(jìn)出,要是被撞去,活活打死是她的下場。
確認(rèn)裴祁真的走了,姜寧殊喚來玉竹備水洗沐。
“去請裴祁賜一碗避子湯。”由玉竹上完藥,姜寧殊躺在床榻上,想到什么倏忽道。
半年前那次后裴祁率兵出征,找不到人,也沒有交代避孕之事。
她和玉竹都是女子,根本無處能尋避子湯藥。
那一月的擔(dān)驚受怕,只有她知道其中酸楚,好在她肚子爭氣,沒有懷上。
玉竹怔了怔,“奴婢去找大爺問問�!�
伺候姜寧殊入榻,玉竹鋪下床幔,轉(zhuǎn)身離去。
姜寧殊身心俱疲,沒一會熟睡了去。
再次醒來,天色已大亮。
“怎不喊我?”姜寧殊掀開被褥下床,面上不免著急。
裴夫人為了磋磨她,要她天不亮就要等候在院子伺候她盥洗梳妝。
多年都不曾改變過,今日竟耽擱了。
“小姐不必著急,大爺回府,陪大小姐和夫人一同用早膳,大小姐不喜小姐,夫人一早便傳來令,不必小姐去了�!庇裰癯鲅园矒�。
姜寧殊剛起的身子又落下,原來是因為裴殊不喜歡她,她還以為是
思及此,姜寧殊心酸苦笑,他只把她當(dāng)做發(fā)泄的工具,怎么可能會上心。
上輩子,確實是她癡心妄想了。
“大爺回府,夫人讓廚房多做了幾道菜。大爺直說浪費,賞了兩道給竹苑�!�
裴夫人院中的丫鬟走進(jìn)來,將膳食放下,再多余話都沒有,轉(zhuǎn)身離去。
“大爺心里是有小姐的�!庇裰駷榻獙幨獠疾恕�
姜寧殊噤口不言,也不吃那兩道菜,只一味垂眸喝粥。
玉竹面上有些難堪,放下筷子退至一旁候著。
昨日陳家前來下聘,又將聘禮原封不動抬回去的事,鬧得滿城皆知。
大多數(shù)人不知其中緣由,只以為是陳家臨時反悔,不想迎娶姜寧殊這個孤女了。
這件事傳得人盡皆知,一度成為眾人茶余飯后的談資。
“陳二公子稍來信,邀小姐午膳后出府相見�!庇裰癯手徘皝矸A告。
姜寧殊點頭,轉(zhuǎn)口詢問,“避子湯的事如何了?”
昨晚讓玉竹去討要,這都什么時辰了,怎一點消息都沒有。
玉竹愣了愣,“大爺說要小姐親自去討�!�
姜寧殊眉眼冷了幾分,映襯出幾分痛苦。
整個人凝滯了下,隨后繼續(xù)垂眼看書卷。
用過午膳,姜寧殊出門了。
“寧殊!”
姜寧殊走進(jìn)陳扶硯相邀的茶舍,陳扶硯立馬起身。
她解下面上蒙著的面紗,淺淺笑著,“陳二公子�!�
陳扶硯想伸手拉住姜寧殊,又覺得無禮,后退兩步請她入座。
“我沒成想京城之人會嚼那樣的舌根,讓你平白遭受了污蔑。”陳扶硯略顯歉意道。
姜寧殊搖搖頭,“這不是你的錯�!�
要怨就怨裴祁,若不是他突然回來,陳家已下聘,她也不會受人非議。
陳扶硯垂了下眼,“我已經(jīng)說動父親,待裴伯父任職回京,我們便上門來下聘,我非你娶。”他說到最后深情注視姜寧殊,滿腔真心掩藏不住。
“我知道�!�
姜寧殊柔聲回他,拿出一只荷包雙手遞過去,“我瞧你身上的荷包舊了些,便親手繡了一只�!�
陳扶硯眸光驟亮,愛意更甚,“我何德何能,能娶到你這般好的女子。”
他殷勤地抬手去接,兩人交替荷包時,指尖輕觸,光滑柔嫩。
陳扶硯心底深處被觸動到,耳根有些發(fā)紅,灼灼眸光盯著她瞧。
姜寧殊有些難為情地率先抽回手,斂著眸光。
“你平日里讀起書來沒個時辰,要注意身體�!彼温曣P(guān)懷。
“好�!标惙龀幘o緊握住荷包,心頭滾燙一片。
稍聊片刻,姜寧殊起身離去。
她和陳扶硯的婚事還未真正定下,不宜獨處太久。
送姜寧殊上馬車,陳扶硯握著荷包追了兩步,“寧殊!”
姜寧殊纖手撫起軒窗簾子,露出一角。
陳扶硯嘴唇張了張,似想說些情愛之話,可又出不了口,最終只出一句叮囑。
“路上注意�!�
姜寧殊眉眼彎彎笑起,“好�!�
放下簾子,馬車行駛而去。
陳扶硯站在原地盯看了許久,掌心荷包的別樣感覺填滿他的心,想要盡快迎娶姜寧殊的心思越發(fā)強(qiáng)烈。
回到裴府,小廝跪地通傳。
“大爺吩咐,姜小姐回府后去書房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