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大黑身上不G凈 需要福圓來驅(qū)邪
桃花村到申家莊有多遠呢,這要看選擇哪條路,兩個村子隔著一條明河,倘若淌水過河從申家莊到桃花村,不過五里路。
五里路,也就是你繞著一個標準跑道,跑六加四分之一圈的距離,很近是不是?
就算從另一條路,沿著明河堤岸的鄉(xiāng)道,跨過東邊土樓處的橋上到桃花村,也不過是十里地。
娘家和婆家這么近的距離,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嗎?
對申福圓來說不是,她其實很想不通一件事,那就是女人為什么要嫁人,為什么必須離開自己家,去融入一個陌生的,和自己毫無血緣關(guān)系的家庭?
對福圓來說,當她不想的時候,父母對她的逼迫已經(jīng)是一種背叛了,找到丈夫就要離開自己的家,但是解放的家卻未必能成為她的家。
她是一個極自我的女人,最愛的除了自己,就是腹中的孩子,至于男人,如果能帶來快樂也不妨處一處,畢竟她是個蠻喜歡搞男人的女人。
“解放來啦,快進來!”
福圓看著爹娘瞇瞇地招待丈夫,她頭一次有了自己是客人的感覺。
一個你生活了二十三年的地方,你才不過是離開了兩三天,再回到這個地方時你已然成為了一名客人,這是什么感受呢?
福圓覺得很猝不及防,她走到水井邊,看著正在拔雞毛的母親,
“娘,我來幫你吧!”
“欸,這個你不行,你坐下娘問你點話。
“咋了,娘?”
“這幾天,九靈的爹娘遍處找他,說九靈不見了,你有沒有見過他?”
福圓娘換了盆新水,開始給雞開刀,一邊低聲低聲跟女兒打探,自那日九靈來跟前,說要跟著娘家的車一起去找福圓,被她呵斥了一通后,福圓娘也沒再見過他。
“沒有,娘,他去哪了,我怎么可能知道�!�
“喔,那不會是離家出走了吧,九靈爹娘就是太慣著他了,多大的人,說走就走也不跟家里支會一聲�!�
“咳咳,娘,大黑怎么樣了最近?”
“你那傻堂哥啊,不知道中了什么邪,這幾日天天在家里跟個沒頭蒼蠅似地,東一頭西一頭,不住地嚎叫,都不知道他這是咋了!”
福圓跟著她娘走到廚房,坐在灶前開始生活,解放也走了進來,非要幫著炒菜。
“你就讓他做吧,娘,你來這里,咱倆說說話。”
福圓想起出嫁那日,大黑凄涼的嚎叫聲,于是把娘拽到灶前和自己坐一塊,小聲地說道,
“娘,我去二大爺家看看唄�!�
“那你去就去唄�!�
福圓娘根本沒有往那方面想,她怎么也不會料到,李老二家的神經(jīng)質(zhì)兒子,對自己閨女有想法。
解放熟練地拿著菜刀,在案板上切著姜絲,手法嫻熟,一看就是會做飯。
岳母娘滿意地看了一眼女婿,轉(zhuǎn)念一想,又跟女兒嘀咕起來,
“你小屋里放的錢,不如自己拿走吧,你跟解放倆人過日子也要錢,放這里怎么行?”
那筆錢對鄉(xiāng)里人來說,已經(jīng)是不小的數(shù)目,都是福圓賣菜攢來的,娘這一提起,福圓卻皺了眉頭瞥了一眼解放,跟娘輕聲耳語,
“娘,這世界上我只相信娘,這筆錢你幫放好了,我以后說不定用得著。”
福圓點頭,并未多說其他。
飯后,解放也跟著福圓去了二大爺家。
二大爺和大娘都站在胡同,正端著飯碗,脫掉鞋子坐在大柳樹下吃飯,見到福圓帶著女婿來了,連忙放下碗寒暄。
一問一答兩個來回后,二大爺傻眼了,因為他問啥解放就答啥,但是回答完了便愣在一旁,從頭到尾只主動叫了一聲‘二大爺’,剩下便得二大爺主動找他這個晚輩搭話頭。
“這孩子還挺怕生哈!”
二大爺也無話可說了,倆人大眼瞪小眼,一會解放沉不住氣了,站起來羞答答地要去找福圓。
此時福圓正忙著“作法”呢。
她帶來了阿幽婆遺留給她的白瓷碗,在二大爺灶前抓了一把桐木灰又舀了一碗清水,走到大黑屋里開始作起法來,大黑就在一旁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福圓。
二大娘見福圓有模有樣的架勢,原有些不信,但看她一進來,自己兒子就停止了哭嚎,也不由得她不相信,
“福圓啊,你跟阿幽婆沒學多長時間哪,也會了這個么?”
二大娘對這方面很崇敬,阿幽婆去世后,村里就沒有能驅(qū)邪的神婆了,要不是這,她早就找位神婆來給兒子驅(qū)邪。
大黑這幾日沒日沒夜地哀嚎,所以她覺得兒子這是中了邪。
福圓也不理她,一心望著撒了桐木灰的白瓷碗,碗中冰藍色石塊開始快速地轉(zhuǎn)動著,帶起一片水珠,
“老天爺,祖奶奶,舉頭三尺過路的神明,請你們停一停,能否告訴俺,究竟是哪路人纏住了面前的這位后生,令他夜夜啼哭不止。”
福圓嘴里念念有詞,石塊仿佛能聽懂她的話,時快時慢地轉(zhuǎn)動著,
“可是李家老太爺?還是太奶奶?對子孫有什么要托付的話還沒有說?”
石塊仍舊按照剛才的速度轉(zhuǎn)動。
“那可是東地里埋著的這幾位?”
石塊轉(zhuǎn)動的速度慢了下來,但依舊沒停。
“難道是四大爺?”
大黑的娘站在福圓后面,聽她好像跟誰說話似的,頓時大驚,
“大侄女啊,這是咋回事呀?”
卻見那碗中原本還在轉(zhuǎn)動的石塊,下一秒很突兀地停了下來。
福圓緩緩吐出一口氣,
“作怪的人已經(jīng)找見,大黑身上干凈了�!�
二大娘不敢多問,孩子好了就好,聽到大侄女剛才提的那幾位,都是死了多少年的了,還來禍害她的兒子,二大娘拉住福圓的手,眼神誠懇且感激,
“大侄女啊,我還說咱村里沒有神婆了,誰能想到你竟跟著阿幽婆學成了,好本事,好本事呀!”
福圓但笑不語,也拍了拍大二娘的手。
這時解放才走過來,目含崇拜地看著福圓,視線從福圓的臉上,落在她手里的白瓷碗上,
“福圓,你真會驅(qū)魔?”
明河一帶最有名且手尊敬的就是會驅(qū)邪的神婆,十里八村都難找到一個,所以阿幽婆死時桃花村才去了滿院子送別的信女信男。
解放緊緊握著福圓的胳膊,想到妻子竟然會驅(qū)邪,覺得與有榮焉,臉上帶著驕傲的神色。
福圓又但笑不語,瞅著激動無比的丈夫,輕輕拍了拍他放在自己左臂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