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兩批人作證，各執(zhí)一詞！
“唉……”寧海露出一副恨鐵不成鋼的神色，“我那侄女啊，別看表面上乖巧，實際上什么事兒都干得出來�！�
上官瑛笑而不語。
寧海問：“你不信？”
“不信。”上官瑛搖頭。
寧海便說：“不信的話，你等著看就好了，來了這么多記者，警方肯定要向公眾給個解釋的。”
上官瑛還是帶著一臉難以捉摸的淡笑。
明明什么都沒說，但在寧�？磥恚@還是不相信。
寧海有一種自己的本事遭到了質(zhì)疑的感覺。
尤其是在心動了的女人面前。
他無法接受，想了想便說道：“要不這樣，我跟你打個賭？”
上官瑛問，“哦？賭什么？”
寧海滿臉自信，“就賭我侄女寧錦璃到底是不是殺人兇手，如果警方說她是，那就算我贏了，你輸了�！�
“你贏了的話，然后呢？”
“然后，就請你賞臉跟我吃個飯，我請客�！�
“那如果我贏了呢？”
“你贏？”寧海愣了下，笑著搖頭，“不存在這個可能。”
上官瑛淡淡道：“就算沒可能，打賭也得雙方都給出條件吧？”
寧海直接道：“行行行，要是你贏了，我把我今天的座駕送給你，就那臺勞斯萊斯，你見過的，比你的超跑還貴呢�！�
上官瑛并不把區(qū)區(qū)一臺勞斯萊斯當回事，漫不經(jīng)心點了點頭，敷衍了句，“那就這樣吧�！�
寧海面露喜色，看來這次是成功爭取到跟她吃一次飯的機會了，以后就能繼續(xù)好好發(fā)展下關(guān)系。
家里那個黃臉婆實在是看膩了，別的女人自己又看不上。
今天遇到的這個正正好。
這次既能一舉搞垮寧錦璃的工廠，用不了多久就可以白菜價收購，然后還偶遇了讓自己心動的女人，得到了進一步發(fā)展的機會。
好事成雙��！
這會兒，警方人員正在忙著給從事發(fā)廠房里帶出來的眾人做筆錄。
尸體就那么放在旁邊。
寧錦璃也被兩個警員抓著左右隔壁站在廠房門口。
一堆記者圍在前頭使勁拍照攝像。
寧錦璃人都還是懵的，實在搞不懂現(xiàn)在算什么情況。
雖然總感覺哪哪都不對勁，可畢竟是自己造成了人命事故，只能聽從警方安排，老老實實站在這讓記者們拍。
警員當中，走出來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
梳著大油頭，西裝革履，皮鞋锃亮。
記者們看到，這個人雖然沒穿制服，但是就連警員里的高級成員都對他客客氣氣，馬上意識到，他肯定是在場警方人員里最大的領(lǐng)導。
于是迅速圍了過去，想給人進行采訪，了解整個事情。
油頭男明顯見多了這樣的場面，不慌不忙告訴記者們，現(xiàn)在還在調(diào)查中，但很快就會有具體結(jié)果，等結(jié)果出來了，就在這里給大家宣布。
隨后油頭男讓兩個助理來應付記者。
他準備回自己的專用車上歇會兒。
“那個人，是這邊警區(qū)的負責人，跟我很熟，”寧海適時向上官瑛顯擺，“有沒興趣跟我過去打個招呼？”
“好啊。”上官瑛答應得很干脆。
寧海滿面春風得意，帶著她一塊兒走了過去。
“張領(lǐng)導，辛苦了�！睂幒Ｗ叩接皖^男面前，伸出右手。
“不辛苦不辛苦，分內(nèi)之事嘛�！庇皖^男笑著跟他握了握手，然后目光落在上官瑛身上，眼珠子大亮，“這位是……”
“剛認識的朋友�！睂幒；卮鸬�。
“哦……幸會幸會�！睆堫I(lǐng)導又朝上官瑛伸出了手。
上官瑛環(huán)抱雙臂，掃量一眼，說道：“這是個很大的案子么？連警區(qū)負責人領(lǐng)導都親自大駕光臨了�！�
張領(lǐng)導有些不悅地收回了手，“大案子么，算不上，但是來了太多記者，而且工廠這邊的人又多，我怕下邊的人應付不來�！�
“到底是什么案子？”上官瑛露出很感興趣的神色。
張領(lǐng)導跟寧海對視了一眼。
寧海笑著掏出雪茄遞過去，給人點上，“我朋友挺好奇，還請領(lǐng)導稍微透露下�！�
“好，寧總都這么說了，我肯定要給他面子嘛�！睆堫I(lǐng)導挺著大肚子，慢悠悠道，“初步確定，死者是這家工廠的保安，后腦勺開瓢當場死亡，殺人嫌犯……就是這家工廠的老板�！�
上官瑛繼續(xù)問，“直接認定她是殺人嫌犯了？就沒有意外事故的可能性？”
張領(lǐng)導吐了口濃煙，“我?guī)淼木瘑T都是很專業(yè)的，怎么甄別怎么判斷都有一套標準，這跟外行人解釋可就復雜了，是她蓄意行兇的可能性非常之高，當然了，我們還會進一步搜集證據(jù)，這不是正在詢問案發(fā)現(xiàn)場的員工么？”
上官瑛沒再說什么，轉(zhuǎn)身朝著寧廠房門口方向走去。
寧海見狀，急忙跟上。
兩人站在一堆記者后方，目光都落在了寧錦璃身上。
看著寧錦璃小臉蒼白的樣子，寧海心里冷笑連連。
想到之前他出高價來談收購卻被這不知好歹的黃毛丫頭拒絕，他心里又升起了一種解恨的感覺。
“寧錦璃啊寧錦璃，”寧海在心中自言自語，“這就是你自討苦吃，要是你一開始就答應了我，你還可以拿到一筆錢，現(xiàn)在好了……我本來都還只想著把你工廠搞破產(chǎn)方便白菜價弄到手，結(jié)果呢，你的下場比我預想的還要慘吶，背上人命這口黑鍋，把一輩子都搭進去了，哈哈哈哈�！�
寧海在腦子里又把自己一系列神操作回味了一遍。
越想越覺得厲害，嘴角控制不住地瘋狂上揚。
上官瑛將他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隨口對他說了句，“工廠老板出了這么大的事兒，廠子以后可咋辦啊�！�
寧海笑著說：“還能怎么辦，破產(chǎn)唄�！�
“不至于吧？”上官瑛故意道。
“怎么不至于，”寧海信誓旦旦，“那黃毛丫頭根本不懂經(jīng)營，工廠里已經(jīng)有嚴重的財務問題了，再加上現(xiàn)在這么一出，想不破產(chǎn)都難�！�
上官瑛接著問，“你這么清楚？”
寧海眼含得意之色，“這么說吧，這家工廠的情況，我比她還了解�！�
“厲害厲害，”上官瑛夸了一句，繼續(xù)套話，“這么大一家工廠，破產(chǎn)可惜了。”
寧海飄飄然道：“沒啥好可惜的，到時候我會進行破產(chǎn)收購�！�
“原來如此�！鄙瞎夔鄣赘∑鹄湫�。
到現(xiàn)在，她雖然不了解事發(fā)經(jīng)過，但心里大概有數(shù)了。
沒猜錯的話，寧錦璃被人做了局，意圖搶走工廠。
而做局的人就是這個已經(jīng)得意忘形、恨不得現(xiàn)在就開始慶祝了的寧海，并且這批警員的上級領(lǐng)導負責人還跟寧海沆瀣一氣。
“各位，現(xiàn)在我們公布調(diào)查結(jié)果！”一名警方代表大聲喊道。
所有人都被吸引了注意力，記者們趕緊圍過去。
旁邊，鄭厚城等一眾工廠高管瞬間緊張到冒汗，圍觀的員工們?nèi)忌扉L脖子豎起耳朵。
“經(jīng)我方調(diào)查，”代表神色有些復雜，目光遠遠看了看人群后方那位掌握了絕對控制權(quán)的領(lǐng)導，咬了咬牙說，“已確認，此案是因工廠老板寧錦璃與工廠保安發(fā)生沖突，導致保安重傷死亡，且嫌疑人具備主觀意圖�！�
“啊！那就是蓄意殺人了？！”記者們一片嘩然。
圍觀的員工們都愣住了。
鄭厚城腦袋嗡了一聲，滿臉震驚，“這……這怎么……怎么可能？！”
寧錦璃瞬間像是被雷劈了，渾身僵硬。
明明是意外，怎么變成自己蓄意殺人了？
“我沒有！”她再也無法保持冷靜，沖著警員們和記者們大喊，“我根本沒有任何主觀意圖！我都已經(jīng)交代得很清楚了，那是意外！意外啊！”
與此同時，事發(fā)廠房里，原先就表示要幫寧錦璃作證的一些員工也在短暫錯愕之后，紛紛跟周圍的警員們解釋起來。
“我們剛剛不是也說了當時的情況嗎？”
“那保安沒站穩(wěn)摔了一跤，自己一腦袋撞在流水線設備上了！”
“真不是我們老板蓄意殺人�。 �
“我們都還是第一次見到寧老板，她跟那保安無冤無仇的……咋可能要殺他？”
“……”
一時間，各種聲音沸沸揚揚。
上官瑛眸色陰沉，但還是很冷靜，她想看看接下來警方又該怎么應對。
連事發(fā)現(xiàn)場的一些員工們都當著記者們的面給人作證了，難道還能糊弄過去？
在場各級警員臉色都不大好看。
他們其實都能看出來，這事兒有夠荒唐。
可領(lǐng)導已經(jīng)下來死命令，就得按照蓄意殺人定性，而且還要故意讓記者們都拍到。
至于領(lǐng)導為啥要這么做，他們無權(quán)過問，更不能違抗，否則后果他們承擔不起。
“安靜！”那名張姓領(lǐng)導這時走了過來，“趁著這么多記者都在，那我正好把情況都攤開了來給大家說說�！�
所有人立馬安靜了下來。
他背著手，大搖大擺走到中間位置，對著下屬示意了個眼神。
而后，警員們從當時在案發(fā)現(xiàn)場的兩百多人里，帶出了兩批人，分別都是十幾個左右。
“你們這些個，都覺得是意外，對吧？”張領(lǐng)導看向第一批人。
這些正是剛剛試圖幫寧錦璃解釋的員工。
他們七嘴八舌著急忙慌說：
“不是我們覺得，是我們看見了啊！就是意外！”
“對！剛剛做筆錄的時候我們是這么說，現(xiàn)在還是這么說！”
“如果不是意外，我……我跟你姓！”
“……”
張領(lǐng)導擺擺手，“好了好了，那我問你們，你們有誰真的看見了整個過程？”
眾人異口同聲，“都看見了！”
“是么？”張領(lǐng)導盯著他們，問道，“聽清楚，我說的是整個過程。意思就是，從嫌疑人與死者發(fā)生接觸開始，到死者死亡結(jié)束，這個完成的經(jīng)過，你們有誰看見了？”
眾人都愣了下。
其中有人想要開口，卻在認真想了想之后，沒吱聲了。
“嗯？為啥沒人回答我？”張領(lǐng)導掃視一眼，指著其中一個，“你好像剛剛叫得最大聲，你給我說說，你看見全過程了嗎？”
對方臉色脹紅，“我……沒有……當時太亂了，我……我只看到好像是老板踹了一腳，然后那個保安就倒退……摔跤……然后就……就摔死了�！�
張領(lǐng)導又問其他人，“你們看到的也是這樣吧？”
其余人先后緩緩點了點頭。
他們根據(jù)自己的判斷，都想幫寧錦璃一把，但是面對眾多警員和記者在場，可不敢說半點假話。
看到是什么樣的，就只能如實描述。
“好，”張領(lǐng)導繼續(xù)說，“既然你們都沒看到全過程，又怎么能斷言，嫌疑人沒有主觀意愿？而且你們都只說，好像是嫌疑人踹了死者一腳。注意用詞，好像！這兩字就代表你不能完全確定！”
“那如果是在這之前，嫌疑人就已經(jīng)讓死者受了致命傷呢？又恰好死者摔倒了，傷口撞在了硬物上呢？”
“甚至還有可能，你們的描述全都是主觀腦補。也許實際情況是嫌疑人趁死者沒有防備，故意把人腦袋往設備上撞擊致死？”
聽到這些話，在場記者們有些懵。
寧錦璃仿佛又被一道雷劈了，這次是劈得外焦里嫩。
不是……
大庭廣眾之下，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而且警員都勘察過現(xiàn)場、問詢了人證的前提下，他能面不改色說得這么離譜？
而被詢問的這批人全都急眼了，有人氣得直接破口大罵，“有毛病�。∧阋灰@么瞎扯淡？當我們是白癡嗎？！”
張領(lǐng)導特別淡定，面帶微笑說：“我不是瞎扯淡，更沒有把你們當白癡。只是，你們的證詞存在很大問題，并且跟我的人從現(xiàn)場檢測分析出來的情況，也有很大出入。我可以理解，你們也許對嫌疑人有感情，或者畏懼她是老板，出于各種原因才說出不合實際的證詞給她幫忙……但是，我們只講真憑實據(jù)！”
這些想為寧錦璃作證的員工們，一個個瞠目結(jié)舌，又急又氣，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別急別急，”張領(lǐng)導故作體恤，“我明白你們的心情，稍安勿躁，現(xiàn)在讓大家都聽聽另外十幾個證人怎么說�！�
他所謂的另外十幾個證人，不是別人。
正是和保安打配合搞出事情來的那些人。
以最開始食堂帶頭鬧事的胖子為首，十幾個同伙全都上前一步。
接著，他們紛紛表示自己跟剛剛那些不靠譜的證人不一樣，從頭到尾的過程他們?nèi)吹搅�，還繪聲繪色地說了一遍。
在他們嘴里，事情完全變樣了。
他們說的是——寧錦璃趁著那個保安在給其他人勸架的時候，用鐵棍打了保安腦袋，保安當時就站不穩(wěn)了，寧錦璃趁機把他往流水線機器推，在他倒下后，再抓著他的頭，用力將后腦勺往機器上砸，完完全全是故意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