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他連畜生都不如！
蕭啟棣問道：“你是不是想讓蛇群把我們送出去？”
寧錦璃點頭，“沒錯，墜鷹澗兩邊的峭壁太高太陡，武功再好都不能爬上去，但是蛇群可以呀，你看它們在峭壁上的樣子，簡直如履平地。”
“而且我還感覺得到，它們是被峭壁流下的鮮血吸引而來的，要不是因為我沒準許，它們早就沿著鮮血爬上去了�！�
蕭啟棣覺得這個辦法倒是可行。
不過從峭壁上方流淌而下的血量來看，上邊必定發(fā)生了大型殺戮，已經(jīng)是血流成河。
而這上頭就是天樞派主峰。
恐怕這個宗門出了什么嚴重的狀況。
雖有蛇群護送，但還是要小心為妙。
他特地叮囑了寧錦璃一番。
隨后，寧錦璃命令蛇群匯聚到一起，將她和蕭啟棣卷在中間，穩(wěn)穩(wěn)當當?shù)赝信e著。
不計其數(shù)的蛇彼此纏繞，在寧錦璃的指揮下，仿佛變成了一整條堪比河流的巨大黑蛇，沿著峭壁快速游走，邊吸食峭壁上的血水邊攀爬而上。
有了大量鮮血滋養(yǎng)，蛇群越爬越來勁。
寧錦璃甚至感覺到了強烈的推背感，耳邊除了蛇群扭動摩擦的聲音，還有獵獵風聲。
僅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經(jīng)看不到下方的地面了。
此時此刻。
位于主峰頂端的祠堂露天平臺上。
路行風和葉知秋都聽到有摩擦聲從下方的深淵里傳出來。
地面隱約都跟著微微顫動。
“來了……巨蛇來了！”路行風眼里冒出興奮的光芒。
葉知秋臉色泛白，驚疑不定地望向平臺邊緣。
光是從這動靜來看，即將出現(xiàn)的必定是個龐然大物。
看來，祭祀召喚是真的。
巨蛇也是真的……
……
“哈哈哈哈哈！”路行風的狂笑聲響徹夜空。
他左手抓著霰彈槍，撐了下地面，搖搖晃晃站起身，昂首挺胸等待著巨蛇爬上來。
月光下，被鮮血染透的長袍隨風飄蕩。
他盡管身負重傷，但憑借著強悍的功力，尚能撐住。
更何況成功將巨蛇召喚而來，這種成就感和喜悅令他愈發(fā)亢奮，連疼痛都感覺不到了。
隨著巖壁摩擦的聲音越來越近，平臺周圍的震動也越來越明顯。
終于，一個巨大的蛇頭輪廓從平臺邊緣冒了出來，如同升起一座小山。
因為是逆著月光，只能大概看到被月光鍍上的一層銀邊。
面對如此龐然大物，路行風不敢靠的太近，在離巨蛇十多米遠的位置停下腳步，抬頭觀望。
他也是第一次見到巨蛇，心里大受震撼，沒想到僅是冒出來的一個腦袋，竟已經(jīng)如此龐大，顯然其體型遠遠超過了他的預計。
這絕對不止十余丈長！恐怕……不止百丈！
葉知秋坐在地上，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雖然看不清巨蛇的樣貌，但光從輪廓就能判斷出，這條巨蛇的腦袋比她在現(xiàn)代世界的重型卡車還要大。
那么……巨蛇的身子，豈不是相當于一輛火車？
不……
應該比火車還要寬，還要長……
巨物的壓迫感，讓路行風在這一刻也不敢輕舉妄動。
他甚至心里有些發(fā)虛，不確定自己所學的秘術是不是真的能與對方溝通，然后還能命令對方。
迅速思索了下，他試著把秘術中的相關咒語念了一遍。
然而，巨蛇卻沒有任何反應。
只是露出個腦袋在平臺邊緣，沒有再繼續(xù)爬上來，也沒有移動。
路行風百思不得其解，想了想，會不會是因為這條巨蛇已經(jīng)開了靈智，自己需要對它客氣點，然后才會幫自己辦事？
于是他跪了下來，大聲說道：“蛇神大人！請受在下一拜！”
殊不知，他所看到的巨大蛇頭，就是寧錦璃控制蛇群聚集而成的。
而寧錦璃和蕭啟棣就藏身其中。
這是兩人在借助蛇群的力量爬上峭壁途中所商量的辦法。
因為不知道上來后會遇到什么情況。
保險起見，繼續(xù)用蛇群偽裝成一條巨蛇，先搞清楚上邊發(fā)生了什么事。
“蛇神？”寧錦璃小聲嘀咕，“這家伙把咱們當神仙了？”
蕭啟棣說：“方才行至峭壁上端之時，我發(fā)現(xiàn)巖壁上刻著不少圖案，應該是某種符號，并且還有從別處延伸過來的溝槽，那些鮮血正是順著溝槽流動而下。當時我便已覺得這或許是某種祭祀召喚儀式，現(xiàn)在看此人的反應，定是沒錯了。”
“原來如此，”寧錦璃厭惡道，“天樞派居然搞這種拿活人祭祀的邪門歪道！那么多血啊，天知道他們殺了多少人！”
蕭啟棣又說：“如果不是你殺掉了那條巨蛇，還真會被人召喚上來�！�
寧錦璃問：“現(xiàn)在咱們怎么辦？”
蕭啟棣略作思索，“再把情況弄清楚點，讓我試探一下�！�
他調(diào)整嗓音，高聲道：“下跪者，是何人？”
嗓音被他刻意壓低，而且還是運轉內(nèi)功帶動喉嚨發(fā)出來的，又有著他與生俱來的君王威嚴，在這種情況下，聽在路行風耳中，簡直就是古神腔調(diào)。
路行風再一次受到了震撼。
巨蛇竟然能口吐人言！
自己猜的果然沒錯，它已經(jīng)開了靈智，算得上蛇神了！
甚至說不定已經(jīng)成功化蛟，將來能變成龍！
“蛇神大人！”路行風無比恭敬，大聲回答：“在下路行風，乃是此地天樞派的掌管者，也正是在下以四百弟子的鮮血作為祭品，將蛇神大人請了上來！”
“四……四百弟子？”寧錦璃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一雙眼睛登時浮現(xiàn)怒火。
四百條活生生的人命��！
就被這個叫路行風的家伙給獻祭了？！
畜生！
不對，畜生才不會做這么殘忍的事情！
他連畜生都不如！
“弄死他，必須弄死他。”寧錦璃強壓怒意，咬牙切齒。
蕭啟棣眼眸也浮起凌冽殺意，“再等等，我想知道他要做什么。還有他身后那個女子，若也參與了祭祀，我定一并將其處決。”
“你是天樞派的掌管者？”蕭啟棣繼續(xù)裝成所謂的蛇神，威嚴發(fā)問，“依本座所知，天樞派掌門乃是一名女子，你為何欺瞞本座！”
路行風脫口而出，“蛇神大人怎么會知道掌門是女子？”
蕭啟棣回答：“你在質疑本座的神能？”
路行風大驚失色，磕頭道：“在下不敢！求蛇神大人見諒！”
接著他慌忙解釋，“蛇神大人，在您出現(xiàn)之前，本派掌門確實是一女子，但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我了。”
“此話怎講？”蕭啟棣繼續(xù)問。
路行風想了想，便說：“蛇神大人，在下身后之人，便是原來的掌門，她已經(jīng)將掌門之位讓給我了�！�
蛇群之中，寧錦璃努力瞪大眼睛，想看清楚那個癱坐在地的女人長什么樣。
不知道怎么回事，雖然隔得遠看不清，她卻莫名產(chǎn)生了一種熟悉感。
“是么，讓她走近些。”蕭啟棣發(fā)話道。
“快過來！”路行風沖著葉知秋低吼一聲。
葉知秋只能照辦。
她有些吃力地站起身，像行尸走肉一般，來到了路行風身邊，但沒有朝著蛇神跪下，而是仰頭遠遠望著。
這個距離下，她和路行風都看不清逆著月光的巨蛇樣貌。
但蕭啟棣憑借過人目力，認出來她確實是之前在西屯關外有過一面之緣的天樞派掌門。
看來情況比他預想的更為復雜。
“你為何要將掌門之位，傳給他？”蕭啟棣問道。
葉知秋恍惚中，隱約感覺這聲音有那么點耳熟，但是怎么都想不起來是在哪里聽過。
她逐漸回過神，在腦海里不斷回憶。
“蛇神大人問你話呢，你好好回答！”路行風悄悄用威脅的語氣提醒。
葉知秋抬起頭，凝視著蛇神黑漆漆的龐大頭顱。
從剛才蛇神的表現(xiàn)來看，似乎并不像路行風說的那樣，一召喚上來就會聽他驅使。
而且蛇神能開口說話，還具備相當程度的智慧思維。
這意味著，誰能說服蛇神，蛇神就會幫誰，或者是……誰也不幫。
那么自己也許還沒有到絕境！
想到這些，葉知秋果斷做出了決定，朗聲說道：“蛇神大人！我并未將掌門之位讓給他！此人是天樞派的叛徒！他欺師滅祖，妄想篡位！他把蛇神您請上來，也是在利用您威脅我！還請蛇神大人明斷！”
話音落下，路行風懵了。
怎么回事！
現(xiàn)在已經(jīng)見到蛇神了，她居然……反倒敢不配合了？
葉知秋帶著憤恨的清冷嗓音響徹半空。
蛇群之中，蕭啟棣忽然感覺身邊寧錦璃渾身發(fā)顫，于是低聲說：“以我曾與天樞派掌門的一面之緣感受來看，她應當不是壞人，何況她還曾將宇國太子抓了交給我。放心，我會弄清楚真相。”
寧錦璃卻已經(jīng)腦子一片空白。
剛剛那清冷的聲音，不斷在他腦海里循環(huán)。
雖然已經(jīng)十年沒有聽到過，可是……那分明跟她記憶中媽媽的聲音一樣啊！
沒想到……
在這兩千多年的古代世界，自己會遇到一個有著跟媽媽聲音一模一樣的人！
“葉知秋，你……”路行風憤怒低語，“你忘了你怎么答應我的了？你忘了我跟你說的那些話？你怎么敢……”
葉知秋冷笑，“你之所以能威脅到我，不僅僅是因為你真能召來這條巨蛇，更是因為你說你能驅使它，但是現(xiàn)在來看么，你沒有這個本事。那我還需要受你威脅嗎？”
路行風牙齒咬得咯吱響，不信邪地又快速默念了一下秘術中能命令巨蛇的咒語。
很可惜，還是沒有半點反應。
“蛇神大人！”陸行風高喊道，“我是您忠誠的奴仆，我愿傾盡一切向您供奉獻祭！我只求您能相助于我！”
蕭啟棣道：“所以，掌門說的也都是實情？你承認了？”
“是！我承認了！我絕不敢欺瞞蛇神大人！”路行風理直氣壯，“還請蛇神大人看在我忠心獻祭的份上，幫幫我！”
他是提供祭品的人，他就不相信，憑借這一點，還得不到蛇神的垂青。
按道理來說，蛇神才沒有人類的道德觀念。
誰給祭品它就幫誰，這不是明擺著的么？
秘術咒語失靈又如何，葉知秋難道真以為蛇神會分不清誰才是供奉者？
想到這些，路行風更來了底氣，“若在下得到蛇神大人相助，掌握了這天樞派，不久后，在下便能輕而易舉手握一國朝廷重權，到那時候，別說四百個活人祭祀，就是四千乃至四萬，我也能供奉給您，讓您敞開肚子享用！”
本來在剛剛他親口承認的時候，蕭啟棣就準備讓寧錦璃控制蛇群過去把他生吞活剝了。
但聽到這句話，他決定再深入了解下。
什么叫掌握天樞派之后，就能得到一國朝廷重權？
“如此說來，你似乎對今后能給本座更多祭品很有信心啊，”蕭啟棣壓著嗓子說，“告訴本座，你如何辦到？”
葉知秋頓時心頭一涼。
完了，失算了。
看樣子哪怕路行風不能用秘術驅使巨蛇，還是能靠著貢獻祭品博得巨蛇歡心。
蛇神明顯不在乎什么對錯，只在乎獻祭貢品。
而這種喪盡天良拿活人祭祀的事情，她是絕對做不出來的。
“啟稟蛇神大人！”路行風馬上回答：“在下一旦掌握天樞派，便可以完成宇國朝廷交代的重要任務，任務一完成，在下就是宇國朝廷的重臣了！再加上還有蛇神大人繼續(xù)相助，在下說不定將來還能成為一國之君！”
蕭啟棣問：“什么任務�！�
路行風急于向蛇神證明自己，毫不猶豫一股腦都說了出來。
說完了任務內(nèi)容，還很惋惜地道：“可惜數(shù)天前的行動失敗了，沒救出宇國太子，而且本來抓到手的玄國君王，還在帶回來的途中弄丟了……”
“唉？蛇神大人！”路行風靈光一閃，無比期待地高聲詢問，“我派出去的幾個人以及玄國君王都掉進了墜鷹澗，那是您的地盤啊，請問您是否有看到他們？”
這一瞬間，路行風心里燃起希望，倘若蕭啟棣掉下去大難不死，那肯定還受困其中，只要請蛇神大人幫忙帶上來不就行了？
“路行風你！”葉知秋氣得臉色鐵青，差點一口氣沒順上來，捂著胸口道，“你竟然背著我去給宇國當走狗？你忘了你是玄國人嗎！當今玄國君王蕭啟棣，是前無古人后無來者的曠世君王，你竟然害了他？！”
路行風冷笑，“哪個國家能給我最大的好處，我就是哪個國家的人。至于蕭啟棣，一個無權無勢的空架子君王罷了，算哪門子曠世君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