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是池晟連累我們小語!”
兩家人平時在外都是一副人上人的慕言,現(xiàn)在卻跟斗雞似的互相咒罵,甚至發(fā)展到最后開始不顧形象地大打出手。
不過這里畢竟是池家的地盤,謝志謙和梁美玉單槍匹馬根本討不著好,直接就被打進了醫(yī)院。
紙包不住火,這件事很快就在圈內(nèi)傳遍。
吳羨好班也不上了,特意跑來跟謝枝韞說這件大喜事,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我的老天奶啊,真的笑死我了,我特別后悔沒有親臨現(xiàn)場看到這出好戲�!�
謝枝韞也很意猶未盡:“我也特別遺憾,早知道他們會打起來,我就是坐著輪椅也要去看啊。”
這誰舍得錯過�。�
謝志謙這個要面子要了一輩子的人,在短短幾天里不斷成為大眾笑柄,徹底被干自閉了,住了幾天院就回家。
公司不去,手機也不開,就躲在床上不起來。
梁美玉在他床邊罵了幾句,他都跟死豬似的沒反應(yīng),最后她也收拾東西回娘家。
傭人敲了敲房門:“老爺......”
床上的謝志謙有氣無力道:“滾!”
傭人硬著頭皮說:“老爺,有人來找您�!�
“我誰都不見!”
“那可不行啊二叔,我可是來救你的�!�
謝志謙聽到這個聲音,猛地從床上坐起——
害他們?nèi)易兂蛇@副鬼樣子的罪魁禍?zhǔn)字x枝韞,正珠光寶氣,滿臉笑容地站在門口。
第291章
謝志謙目眥欲裂:“謝枝韞,你還敢出現(xiàn)!”
謝枝韞今天穿得特別漂亮。
秀場壓軸的高定禮服已經(jīng)不值一提,她還戴了一整套的紅寶石首飾,整個人容光煥發(fā),顛倒眾生,倚著門框站著,松弛又悠閑,儼然就是千金的大小姐風(fēng)范。
“前段時間做了一個小手術(shù),今天剛出院,我就馬上來找二叔了,二叔感動嗎?”
對比之下,謝志謙面色蠟黃,跟一只腳踏進棺材似的死氣沉沉,他指著大門:“你、你給我出去!給我滾出去!”
謝枝韞非但不滾,還大搖大擺進了房間。
先將窗口打開通風(fēng),免得熏到自己,然后就在窗下的椅子上坐下,雙腿交疊。
“我說了,我是來救二叔的,二叔確定不聽聽我的建議?”
謝志謙死死瞪著她:“你有這么好心?”
謝枝韞微笑:“當(dāng)然啦,不管怎么說,咱們都是有血緣關(guān)系的一、家、人呀�!�
“......你想說什么?”
謝枝韞開門見山:“你把你手上所持有的謝氏股份,以一塊錢的價格賣給我,并且簽下放棄謝氏所有權(quán)利的協(xié)議書,我可以幫你向榮升求情。”
謝志謙就知道她是為了這個而來的!
“謝枝韞,你把小語,把我們?nèi)液Φ竭@個地步,還想我把謝氏給你?你做夢!”
“你以為我走到絕路了嗎?我才沒有!我在商場上混的時候,你還沒有出生呢!我有的是辦法——”
“不,你沒辦法。”
謝枝韞微笑著打斷他,“你的對手是榮升,而榮升有的是辦法整死你,你要是不照我說的做,我保證,你的下場,會比現(xiàn)在更加慘一百倍�!�
謝志謙冷笑連連:“榮升能聽你的話?你以為你是誰?”
“我是謝枝韞�!彼砹司硇厍暗念^發(fā),笑得十分好看,“榮升集團太子爺?shù)睦掀拧阏f,我老公會不會聽我的話?”
謝志謙驀地大笑出聲:“謝枝韞!我看你也瘋了!居然敢說榮升集團的太子爺是你老公?哈哈哈,你得了失心瘋了!”
謝枝韞看他笑成那樣,反而憐憫地搖了搖頭,對著門外道:“老公,你告訴他,你聽不聽我的話?”
“當(dāng)然聽�!�
隨著這三個字落下,沈舒白出現(xiàn)在門口。
謝志謙看到來的人是他,笑得更大聲了:“他是港城榮升集團的繼承人?哈哈哈,他是繼承人?哈哈哈,沈舒白?哈哈哈!”
他越笑越大聲,而謝枝韞和沈舒白卻都只是看著他。
一個神情趣味,似笑非笑。
一個神情淡漠,眸光清冷,周身滿是上位者的氣場。
謝志謙笑著笑著就笑不出來了。
身體開始控制不住地顫抖。
謝竹語也跟他們說過,沈舒白跟榮升集團關(guān)系匪淺。
但他們以為,沈舒白只是走了狗屎運才能成為太子爺?shù)挠H信,完全都沒往他就是太子爺?shù)姆较蛳?.....這怎么可能呢?
可謝枝韞再瘋也不會拿這種事開玩笑。
所以......是真的?
怎么可能是真的?
他不是沈家的私生子嗎?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謝枝韞說:“別想了,你想不出來的。但我可以用我下半輩子的財運跟你發(fā)誓,沈舒白,就是榮升集團那位太子爺�!�
“所以呢,你的命,現(xiàn)在就是握在我的手里。”
她拿出一份協(xié)議,“謝竹語給我送了兩次這個東西,我的耐心比她差,我只送這一次,你要是不簽,等你跟你女兒在獄中團聚,謝氏依舊是我的。”
“......…”
謝志謙看著這份放棄所有權(quán)利的協(xié)議,眼睛漸漸紅起來。
下一秒,他直接奪過協(xié)議,撕個粉碎,狠狠砸向謝枝韞!
奈何紙張沒有重量,還飄不到謝枝韞身上就無力地墜落。
謝枝韞沒什么表情:“冥頑不靈�!�
“那就祝你好運吧,我的,二叔�!�
第292章
說完就走。
“謝枝韞——”
謝志謙從床上沖了下來,直撲向她,一副要同歸于盡的架勢。
然而他甚至還沒能碰到謝枝韞的一縷香氣,就被憑空出現(xiàn)的兩名黑衣保鏢直接踹翻在地!
謝志謙摔在地上,拼命咳嗽,聲音里卻滿是不甘:“......謝枝韞,謝枝韞!你憑什么這么理直氣壯?��?憑什么覺得謝家就應(yīng)該給你繼承?我難道不姓謝嗎?”
謝枝韞懷疑他腦子壞了:“謝氏集團和謝家,是我爸留給我的,哪怕是按照繼承法,我也是第一繼承人。你有什么資格跟我爭?”
謝志謙嘶吼:“說得好像謝氏集團是你爸創(chuàng)立的一樣!你爸不也是從別人手里繼承來的嗎!”
謝枝韞挑了一下眉。
確實。
謝氏集團也不是她爸創(chuàng)立的——謝志謙口中的“別人”,是他爸爸的親叔叔,她也要叫一聲“叔公”的。
叔公年輕時有兩個女兒,一個是親生的,一個是代人撫養(yǎng)的。
兩個女兒斗得你死我活,最終以親生女兒犯罪被判無期徒刑,而領(lǐng)養(yǎng)的那個女兒也對叔公叔母寒心,不愿再相認為劇終。
這就導(dǎo)致叔公后繼無人,只能從親戚里挑一個人過繼——這就挑中了她爸。
“我爸繼承謝氏的一切,都是叔公當(dāng)年在律師的見證下,白紙黑字,清清楚楚寫出來的�!�
“我爸得到謝氏的繼承權(quán)沒有任何爭議,而我爸去世后就傳給了我,這一點同樣毫無爭議,所以二叔你在憤憤不平什么?”
謝志謙捂著被踹痛的胸口,從地上爬起來,粗聲粗氣地說:“我當(dāng)然不服!我哪里比你爸差?憑什么選他不選我?就因為我沒他會巴結(jié)、沒他會討好叔公嗎?”
謝枝韞真誠道:“應(yīng)該不是。二叔,你連我都斗不過,就更別說是斗我爸了,所以你說叔公為什么不選你?”
“......…”
她一句話,就把謝志謙噎得說不出話。
但謝志謙也因此徹底瘋狂。
手指著謝枝韞決然道:“我就是死!也要拉著謝氏一起陪葬!”
“我就是讓謝氏破產(chǎn)!解體!徹底從京城消失!從這個世界消失!我也不會把謝氏拱手讓給你!要死大家一起死!”
謝枝韞漠漠盯著他看了幾秒,什么都沒說,轉(zhuǎn)身離開謝家。
沈舒白跟她走。
“不再做點什么?”
謝枝韞雙手背在身后,隨意道:“這次有點失策,把他逼得太過,他現(xiàn)在是寧愿同歸于盡,也不想活了�!�
“但也沒關(guān)系,謝氏的股東和董事我都聯(lián)絡(luò)好了,他們已經(jīng)表態(tài)站在我這邊,只要董事們集體投票通過,依舊可以直接罷免他�!�
只不過她要額外費些功夫,再跟他到法院扯皮一下股份的事。
但整體而言,她這一世的進度比前世快了很多,她很滿意了。
謝枝韞心情不錯,腳步也輕快。
沈舒白輕蹙了一下眉,快一步上前,摟住她又跳又跑的身子:“醫(yī)生說了,你這一個月還要格外注意,不能做跑或者跳的動作�!�
謝枝韞摸了一下刀口,已經(jīng)沒感覺。
“哦�!�
沈舒白垂眼看她,薄唇抿起極淡的弧度,端的是清雅斯文的俊美感:“枝枝�!�
“昂?”
“你剛才,對我的稱呼,是‘老公’�!�
“......”
謝枝韞飛快看了他一眼。
難怪他的聲音突然開始低沉下來。
又來用美男計。
她伸出一根手指,抵著他的胸口,將他往外推,不疾不徐地說,“哦,你說這個啊,別誤會,沒你想得那么美。”
“吵架呢,一般不是為了講道理,而是為了把對方氣死。我對謝志謙說的那些話呢,也不是什么事實,純粹是為了把他梗死、氣死,讓他在下半輩子的每一秒,都在悔恨當(dāng)初錯過你這個金龜婿,氣我撿到便宜。”
“主要目的是氣他。”
“所以你不要以為我對他喊你‘老公’,就代表我真的愿意讓你繼續(xù)當(dāng)我的老公�!�
“太子爺,你現(xiàn)在,‘低攀’不起我了,懂?”
第293章
別人要么是高攀,要么是低就。
謝枝韞不一樣,她自創(chuàng)了一個詞,“低攀”,就好像沈舒白身份太顯赫也是他的錯,是他“配不上她”。
永遠驕傲,永遠以自我為第一本位的大小姐,就是她這樣。
謝枝韞上了車后座。
她沒開她那輛冰莓粉色的跑車,因為跑車的底盤比較低,坐起來不太舒服。
司機回頭問:“大小姐,我們現(xiàn)在是回縵合,還是去公司?”
謝枝韞說:“去公司。”
沈舒白從另一邊車門上車,她睨了他一眼,加一句,“路過榮升集團辦事處停一下,送太子爺回家�!�
沈舒白說:“我跟你去謝氏。你去過我的辦公室一次,我也要去你的辦公室一次,禮尚往來才公平�!�
他這么一說,就讓謝枝韞想起她去他辦公室時做的事。
那也是他們之間的最后一次。
她到現(xiàn)在都記得桌下逼仄緊迫的空間,以及他貼在她耳邊無法自控的喘息。
“......”謝枝韞轉(zhuǎn)開頭,擰開保溫杯喝了一口,緩解口干舌燥。
“我是去開會�!�
沈舒白面不改色:“我是去追妻�!�
謝枝韞氣極反笑:“誰教太子爺追妻就是24小時黏著對方,然后用一些不值錢的甜言蜜語輪番攻擊,這就算追妻了?”
他便做出虛心請教的模樣:“以前沒追過,不太懂。那我應(yīng)該怎么做?你教教我�!�
最后四個字,低沉磁性,像貼著謝枝韞的耳朵刮過,讓她的尾椎骨都竄起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覺。
謝枝韞擰緊了保溫蓋。
冷靜地上下打量他:“你會沒追過人?你讀書的時候......哦,也是。”
“就你這張臉,在校園那個不太看物質(zhì),更注重色相和情感的時代確實特別占優(yōu)勢,應(yīng)該都是女生追你吧?”
包括他那個扎高馬尾的初戀。
沈舒白雙腿相疊:“我說我對你是初戀,你信嗎?”
他做這個姿勢的時候總是很松弛,西褲往上蜷了一截,露出被黑色西裝襪包裹的腳踝,腳踝骨感很重,是一種成熟男性的性感。
他十八歲才會被認回薄家,在此之前,池家根本沒給過他禮儀教育,可他一舉一動都帶著渾然天成的矜貴,這些東西就好像是天生就長在他骨子里的,游刃有余,賞心悅目。
既是明月,何處不生輝。
謝枝韞回過神,嗯?他說她是她的初戀?
她嗤了一聲:“那我說我是重生回來的你信嗎?你信我,我就信你。”
“......”
沈舒白的問題最多就是涉及智商。
謝枝韞的問題已經(jīng)是玄學(xué)的范疇了,正常人都不會信。
謝枝韞哼笑一聲,沒再說了。
司機聽著兩人在后座的打情罵俏,很懂事地把車開去了謝氏集團——中間經(jīng)過榮升集團辦事處也沒有停。
謝枝韞下了車直接走進公司。
走了一段路后,突然發(fā)現(xiàn)身后沒有腳步聲。
她疑惑地轉(zhuǎn)頭,結(jié)果沒有看見沈舒白。
跟他說黏著沒用,他就不黏著了?
她剛才也沒注意聽他有沒有跟她一起下車,該不會是直接讓司機送他回家了吧?
謝枝韞舔了舔后槽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