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嘎吱！
大門打開，韓嘯國一直背靠著大門，背后門開，直接仰頭倒了過去。
方正低頭看去，只見韓嘯國，眼睛已經(jīng)開始模糊了。
而韓嘯國則依稀中看到了一個一身閃爍著佛光，神圣無比的和尚出現(xiàn)在他的視線當(dāng)中，那一刻他知道，得救了！同時一個白衣神圣和尚的影響，在他心中留下了一個深深的烙印。
方正將韓嘯國帶到后院的房間里，爐火正旺，將韓嘯國的衣服扒了，掛在一邊烤著，一桶早就燒熱的熱水下去，韓嘯國的身體也干凈了。再用他僅有的棉被給他裹上。
韓嘯國終于幽幽的醒轉(zhuǎn)了過來，看著眼前的火爐，被子，以及放在邊上的一碗水和一碗飯，韓嘯國頓時哭了。
“噗通！”
韓嘯國跪在方正面前，倒頭就拜：“多謝大師救命之恩！多謝大師！”
方正安然受著了，同時心中也是頗為感嘆，本來他只是想試試讓韓嘯國改邪歸正，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只是沒想到，這事情越到后面，越讓他很難將這件事當(dāng)一個任務(wù)來處理。人情冷暖，心自知。
最終，當(dāng)韓嘯國暈過去后，他還是做了一些他認(rèn)為是對的事情，至于能不能讓對方改邪歸正，反而變得不重要了。
此時此刻，韓嘯國發(fā)自內(nèi)心的叩拜，還是讓方正的心充滿了滿足感、自豪感。
“這就是助人為樂吧，大師的快樂，果然不是金錢那么簡單，真爽……”方正心中嘀咕著。
“阿彌陀佛，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貧僧也只是做了該做的事情而已，施主請起。”方正道。
韓嘯國坐起來，卻不敢做凳子了，而是恭敬的將凳子讓給方正。他發(fā)現(xiàn)，這屋子里，只有這么一把凳子……
事實(shí)上，方正這個寺院里，也沒啥凳子。平時他在外面，都是將石頭當(dāng)?shù)首佑谩５首舆@玩意，還真是稀有品，至于椅子？那更是奢侈品，沒有！
方正也不客氣，剛剛是韓嘯國暈了，炕還沒熱，所以讓他坐在火爐邊上。卷了被子，方正還得扶著才不至于跌倒。
如今韓嘯國醒了，方正理所當(dāng)然的坐下了。
“喝點(diǎn)水，吃點(diǎn)飯吧�！狈秸钢吷系乃惋�，水是佛缸里的水，飯是稀飯，米是普通的米。不過用佛缸里的水煮出來后，也比普通的米飯要香的多。
韓嘯國也是餓壞了，感謝了一句后，狼吞虎咽的將一碗稀飯喝的干干凈凈，直呼這是他這輩子吃過的最好吃的米飯。
方正很想說一句：“你說的對！”
但是這話說出來，太裝逼了，所以就放棄了。
韓嘯國吃完了，方正道：“你既然知道自己錯了，那么今后你打算怎樣？繼續(xù)跑？逃進(jìn)深山，永不出來？”
韓嘯國略微沉吟后，搖頭道：“大師，實(shí)不相瞞，明天我就得下山。我不去后山，而是賭他們會去后山搜我，我可以趁著間隙返回城里。我用藥水處理了我個人的氣味，他們就算有警犬也不行。只要躲過他們這兩天的搜捕，也就過去了。只是沒想到，他們會堵住下山的路……”
“山路被警察堵住了，你如何下山？”方正有點(diǎn)不爽，這貨還想著跑呢！你就不能回頭是岸？
韓嘯國苦笑道：“堵住了我也得下山，闖也得闖出去！凌晨我就出發(fā)……”
方正沒有說話，他在考慮，這貨這么執(zhí)迷不悟，要不要一巴掌拍暈了，扔給吳海讓他去邀功。
韓嘯國可不知道方正在想什么，見方正不說話，眉頭微微皺起的樣子，也知道自己的行為多半讓大師傷心了。心中不忍，道：“大師，我也有苦衷，沒辦法，我必須下山�！�
方正抬頭，疑惑的看著韓嘯國，卻什么都沒說，似乎在等下文。
韓嘯國嘆息一聲道：“大師，我當(dāng)了好多年雇傭兵，其實(shí)，我早就夠了殺人舔血的日子了。我也想平淡的過一生，但是上天不給我活路啊。半個月前，我女兒檢查出腦瘤。她才三歲！三歲�。∧悴恢浪ζ饋淼臅r候多漂亮，好像是一個天使！那么純凈，那么的漂亮。但是……醫(yī)生說她活不長了。想要續(xù)命，各種藥物的價(jià)格根本不是我們能夠負(fù)擔(dān)的起的。
第56章
約法三章
說實(shí)話，我真后悔，當(dāng)雇傭兵那些年，賺了不少錢。但是，您不知道，雇傭兵就是有今天沒明天的職業(yè)，鬼知道明天會不會死。所以我們根本不攢錢，有錢就花，吃喝嫖賭葷腥不忌。除了不吸大麻，山珍海味幾乎吃了個遍。那時候覺得人生真瀟灑，現(xiàn)在覺得，我真想給那時候的自己兩個大嘴巴！
什么山珍海味，都比不上我女兒的一根頭發(fā)……”
說到這，韓嘯國習(xí)慣性的摸了摸口袋，結(jié)果光溜溜的身體，哪來的口袋？這是在找煙了。
他早就沒煙了，方正也不吸煙，當(dāng)然也沒有。
于是韓嘯國只能嘆息一聲，繼續(xù)道：“沒有錢，看著女兒的病一天天加重，我的心仿佛有人在用刀子一刀一刀的割！而我的女兒，看到我愁眉不展，還拉著我的手，給我唱歌，安慰我……你知道么，她的歌聲真的很好聽。但是聽在我的心里，卻仿佛在打我的心臟，悶疼的厲害�！�
“實(shí)在沒辦法了，我才策劃了搶劫運(yùn)鈔車。我沒時間踩點(diǎn)，但是我會殺人！我知道如何擺脫追蹤，于是我將私藏留作雇傭兵紀(jì)念用的槍和刀帶了出來，趁他們下車運(yùn)錢的時候，搶劫。
我不想殺人，但是那個押運(yùn)員太拼了，手都斷了，還抱著錢箱不撒手。沒辦法，我不能被抓，我必須跑，我只能殺了他！大師，如果可能，我也不想殺人，但是我別無選擇！”韓嘯國痛苦的揉著頭發(fā)。
方正道：“那又為何要?dú)⒇毶俊?br />
“殺一個人是殺，殺兩個人也是殺，只要不暴露行蹤，只要能夠?qū)㈠X送過去救我女兒，我愿意背負(fù)所有的罪孽！”韓嘯國堅(jiān)定無比的道。
方正微微點(diǎn)頭，平靜的看著韓嘯國，問道：“貧僧能救你女兒，你信不信？”
“大師，你能救我女兒？”韓嘯國愕然，下意識就是不信！但是轉(zhuǎn)念一想，方正是一般人么？槍都打不死，雨水落下不沾身的和尚，誰見過？聽都沒聽過！如此神奇的和尚，或許真的有辦法救他的女兒！至少，醫(yī)院已經(jīng)無能為力了，惡性晚期，就算用藥，也只是維持一下，延長他女兒的時間而已。
“阿彌陀佛，出家人不打誑語，的確能救。但是，貧僧不能下山，需要你女兒親自來山上才行�！狈秸氲阶约旱哪且活w丹藥，應(yīng)該可以救下韓嘯國女兒一命。他身體無病無災(zāi)，每日吃的又是晶米，喝著佛缸里的無根凈水，練著武功，再加上月白僧衣守護(hù)，這種救命的丹藥基本用不上。還不如送出去，換一份功德。
此外，方正也是真的被韓嘯國的話說動了，一個三四歲的小女孩，也不應(yīng)該承受這樣的痛苦。
“多謝大師！”韓嘯國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嘭嘭嘭的磕頭。
方正一把將韓嘯國扶起來，任憑韓嘯國如何用力跪下去，卻震撼的發(fā)現(xiàn)，方正的手掌如同鋼鐵一般，他根本無力反抗！這更加堅(jiān)定了他認(rèn)為方正是一代神僧、高僧、圣僧的念頭。
方正道：“這丹藥貧僧不能白給你�！�
“我買！我把所有的錢都給你！”韓嘯國下意識地叫道。
方正搖頭，笑道：“我一個荒山野嶺的僧人要那些錢何用？”心中卻是：“你不捐，你給我，我要來也沒用��！”
韓嘯國可不知道方正在想什么，撓撓頭道：“大師，您不要錢，那您要什么？”
“苦海無涯，回頭是岸，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方正肅穆的道。
韓嘯國猛然意識到了什么，直勾勾的盯著方正。
方正和他對視，雙眸沉穩(wěn)無比，燦爛如星辰！
看著眼前的方正，韓嘯國想到了自己意識模糊的時候，看到那仿佛背負(fù)著佛光的身影……一咬牙，道：“大師，我懂了！放心，只要我女兒的病能好，我愿意去自首！”
“阿彌陀佛�！狈秸艘痪浞鹛柗鹛�，此時此刻，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做法算不算勸對方回頭是岸，不過，他也就能做到這一步了。更深層次的靈魂感化，讓對方自己認(rèn)知自身的錯誤，他也不知道如何去做。
方正道：“施主可有辦法，讓你女兒來我一指廟？”
韓嘯國點(diǎn)頭道：“我可以打電話給我前妻，讓他帶米粒來一指山�！�
“前妻？”方正愕然。
“嗯……前妻，我在謀生搶劫的時候，就已經(jīng)擬好了離婚協(xié)議書，放在了家里。還有一封信，我相信，她看完信，應(yīng)該會簽字的�！表n嘯國說到這里，眼中盡是痛苦之色。
方正將手機(jī)交給韓嘯國，韓嘯國拿起來，沉默了一會后，才撥通了一個熟悉的電話。情緒有些激動，也有些恐懼和擔(dān)憂……慢慢的走出了房間，方正也沒跟上去，人家的私事，他沒那么大的好奇心。
然而，沒過多久，韓嘯國就一臉陰沉的放下了手機(jī)。
“大師，我妻子不愿意帶女兒來。她讓我去自首，爭取寬大處理，換取去見女兒的機(jī)會。女兒的病越來越重了……”韓嘯國痛苦的坐在地上，用力的扯著頭發(fā)，原本精明、兇悍的男子，這一刻坐在那哭了。
方正嘆息一聲，卻什么都沒說。他無法離開一指山，韓嘯國也不可能離開一指山，一指山只有一條路，他下山必然被抓。而且，就算留在山上，被抓也是遲早的事情。
至于幫助韓嘯國繞過警察，下山？方正根本沒想過這個問題，韓嘯國雖然在他面前是綿羊，但是在其他人面前卻是最兇狠的虎豹豺狼，很多時候會把控不住自己，再次殺人。幫他下山，絕對不是行善，而是助惡！
哭了一會，韓嘯國一咬牙，起身道：“大師，還有最后一個辦法。不過，我要你保證，一定能救我女兒才行！”
方正雙手合十，多少猜到了些東西，嘆息道：“阿彌陀佛，貧僧以項(xiàng)上人頭向施主擔(dān)保，你女兒若是來了，絕對可以健康的活下去。不過我們要約法三章，否則貧僧不會救你女兒�！�
第57章
韓嘯國的方法
“大師，請說�！表n嘯國道。
方正道：“第一，治療只會在山上進(jìn)行�！�
韓嘯國點(diǎn)頭。
方正繼續(xù)道：“第二，你女兒好了以后，你不準(zhǔn)和任何人說這是貧僧治好的�！�
韓嘯國愕然，隨后想到方正這么大的本事，卻隱居在這樣苦寒之地，多半是不想出去爭名逐利，于是點(diǎn)頭應(yīng)了。
他哪知道，方正留在這里，更多的是無奈。他也想出去風(fēng)光啊……
方正道：“事后，你無論如何要去自首，放棄抵抗。至于生死，貧僧不能給你任何保證，一切由法律決定，這也是你的自我救贖和貧僧的醫(yī)藥費(fèi)。”
“我知道，我欠押送員的太多了，我若死，便賠命，若僥幸不死，我一生都將用來贖罪。”韓嘯國點(diǎn)頭，他自己的生死早就看透了，唯一不放心的只是女兒而已。
“好……那就等明天吧�！狈秸�。
窗外的雨越來越大了，霹靂不斷……方正也不知道自己這么做是對是錯，人性復(fù)雜，真的會因?yàn)樗攘隧n嘯國的女兒，他就發(fā)自內(nèi)心的知錯么？方正不知道……
“盡人事，聽天命。相見就是緣分，貧僧才得到小還丹，就遇到這樣的事情，看來那女孩也是命不該絕。罷了，不為這大功德了，只為救人好了。至于韓嘯國因果循環(huán)報(bào)應(yīng)不爽，殺人總是要償命的�！狈秸闹懈袊@道。
大雨滂沱，來的快，去的也快，一個多小時后，雨就停了。
不過大雨帶來的冷氣卻留了下來……
第二天，天蒙蒙亮，方正起來一看，眼睛頓時亮了！整個寺院都被冰覆蓋了，古剎披上冰層，在天光之下，顯得格外晶瑩璀璨！房檐下，掛著冰溜子，宛若一把把寶劍……
這也是方正小時候最喜歡的玩具之一，忍不住，玩心大起，摘下兩個，握在手中，當(dāng)作長劍揮舞，頗有點(diǎn)童年的感覺。
就在這時，獨(dú)狼也跑了出來，這貨屁顛屁顛的也咬了一截冰溜子和方正對拼，結(jié)果卻是，一撞之下，冰溜子斷成幾節(jié)，一人一狼不得不再去找其他的冰溜子來決斗。
鬧騰了一早上，滿地的冰溜子……
大鍋開火，煮飯。趁著飯沒熟，打了一套大力金剛掌，然后米飯出鍋！
這時候，韓嘯國也爬起來了，昨天凍壞了，加上晚上想了很多，幾乎沒睡，所以起來晚了。聞著飯香，韓嘯國就湊了過來，好奇的道：“大師，你這米飯?jiān)趺催@么香？好像比我昨天晚上吃的還香！”
“這是貧僧的晶米，一會你嘗嘗�！狈秸呛切Φ�，這一次他多放了些晶米，韓嘯國未來的命運(yùn)不確定，方正算是給他做頓好吃的，送他一程吧。
韓嘯國聞言，呵呵一笑，明白了方正的意思，卻也沒說啥。想了一夜，似乎是想通了。
米飯出鍋，一人一狼狂吃起來，尤其是韓嘯國，從未吃過如此好吃的米飯，大口大口的往下塞，那入口的香味，讓這壯漢差點(diǎn)感動的哭了。
至于方正，天天吃，免疫力已經(jīng)上來了慢條斯理的吃著米飯，時不時的喝點(diǎn)水，順順，氣定神閑，頗有點(diǎn)得道高僧的味道了。
吃了早飯，方正讓韓嘯國在后院待著，自己則拿著抹布去打理佛堂了。
韓嘯國見此，也沒閑著，開始幫方正掃院子，擦門……
兩人正忙乎著呢，外面?zhèn)鱽硪魂嚹_步聲。
方正聞聲，放下抹布，嘆了口氣。
韓嘯國則微微一笑，對方正道：“大師，還請記住您說過的話�！�
方正點(diǎn)點(diǎn)頭，大門外，一群人走了進(jìn)來。
“大師，我們又來參……呃，韓嘯國？！站住別動！”張局長敵對，還有幾個武警，邊上跟著吳海和龐偉。張局長才進(jìn)來，前一刻還笑容滿面，下一刻就嚴(yán)肅起來，指著韓嘯國大聲呵斥道！
吳海等人紛紛掏槍，對準(zhǔn)韓嘯國！
沒辦法，韓嘯國兇名在外，不得不小心對待，誰也不敢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韓嘯國嗤笑道：“行了，別那么緊張，我要是想跑，也就不會在這里等你們了。”
張局長也回過神來，看向從佛堂內(nèi)走出來的方正，道：“大師，這是怎么回事？”雖然叫大師，不過語氣卻有些嚴(yán)厲，顯然他這大師更多是處于禮貌和規(guī)矩，并不是真的認(rèn)可了方正大師的身份。
方正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諸位施主無需緊張，韓施主和貧僧聊了一夜，經(jīng)過貧僧的開導(dǎo)已經(jīng)愿意投案自首了。”
“啥？”所有人都愣住了，這個窮兇極惡，殺人搶運(yùn)鈔車，一路逃跑，溜的他們四處亂轉(zhuǎn)的惡徒，竟然被這個年輕的小和尚，三言兩語給說服了？這怎么可能？
要知道，為了感化韓嘯國，他們可沒少下功夫，車上的大喇叭上，循環(huán)播放著韓嘯國妻子的喊話，從未間斷過！結(jié)果屁用也沒有……竟然被一個和尚說服了，他們忽然有種二十多年，活到狗身上的感覺。
吳海下意識地問道：“大師，你沒開玩笑吧？”
張局長也凝重的道：“大師，你確定？”
“不用問了，是大師勸我去自首的。否則，我現(xiàn)在早就逃進(jìn)深山野林了，還用你們來抓？”韓嘯國朗聲道。
張局長復(fù)雜的看向方正，他發(fā)現(xiàn)，他有點(diǎn)小瞧了這個不起眼的小和尚了。如今再仔細(xì)一看，這和尚一身白凈，光頭錚亮，皮膚晶瑩雪白，比女子的皮膚還好，雙眼平和有神，若是仔細(xì)觀察，內(nèi)部蘊(yùn)藏著少年的神采飛揚(yáng)。這是不是一個迂腐的老和尚，這是一個有著自己想法的小和尚！
張局長道：“后生可畏啊�！彪S后張局長道：“韓嘯國，你應(yīng)該有要求吧？”
“都這時候了，還有什么要求？局長，直接抓了不就完了？”吳海道。
韓嘯國冷笑一聲，閃電般掏出一把斷刀！
所有人下意識的瞄準(zhǔn)，隨時準(zhǔn)備開槍擊斃韓嘯國！
韓嘯國卻淡定的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道：“張局長，我只有一個要求，自首前，見見我女兒，和她說兩句話。再沒有其他的要求！是生是死，聽從發(fā)落�！�
“你這是威脅我們？”龐偉怒斥道。
“這可不算是威脅，如果一定要威脅的話，那些錢我放在一處你們絕對找不到的地方。真要逼急了，大不了我死了，讓那些錢長埋地下！”韓嘯國一字一頓，毫不畏懼的和龐偉對視。
第58章
兩個光頭
龐偉攥緊了拳頭，卻無可奈何。
“局長……”吳海問。
張局長道：“罷了，你女兒來不來，我說的不算，我可以給你一個打電話的機(jī)會�！�
“不需要，我要你們?nèi)プ�！這件事必須成！沒有任何商量的余地！中午之前，見不到女兒，我也會結(jié)束這一切�！表n嘯國道。
張局長看向方正，方正雙手合十：“阿彌陀佛，施主，韓施主誠心悔過，不如就滿足他這個愿望吧�！�
張局長點(diǎn)點(diǎn)頭道：“既然大師開口了，我盡量去辦，但是你要保證，這段時間，不準(zhǔn)亂來！”
“放心，我絕對不會亂來，就在這等�！表n嘯國道，心中也是苦笑不已，胡來？有這和尚在，他能胡來么？
張局長拿出對講機(jī)，走向遠(yuǎn)處。
沒多久，張局長才回來，嘆息道：“韓嘯國，你這又是何必呢？你女兒現(xiàn)在重病，不適合長途勞頓�！�
韓嘯國聞言，沉默了，根據(jù)約定，他是不能說出帶女兒來治病的。所以，只能沉默面對。
張局長道：“醫(yī)生說了，你女兒的時間不長了，這或許是你們最后一次見面了，好自為之吧�！�
說完，張局長讓吳海等人看著韓嘯國，他下山去安排接韓嘯國女兒韓小米去了。
方正見此，轉(zhuǎn)身回佛堂，繼續(xù)打掃佛堂，至于外面的事情，已經(jīng)不歸他管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三個小時后，張局長回來了，同來的還有一群武警，其中一名武警，背著一個小女孩走在張局長身后。這小女孩粉雕玉琢一般，宛若一個瓷娃娃，大眼睛、長睫毛、小嘴巴，帶著個帽子，從邊上可以看出，這小丫頭的頭發(fā)已經(jīng)被剃光了。女孩看到方正看她，笑著摘掉了自己的帽子，指著她的小光頭，然后和方正眨了眨眼。
方正頓時被這小丫頭的舉動，逗笑了，這還真是一個可愛的小家伙。
小女孩邊上站著一名面容憔悴的女子，女子眼睛有些紅腫，顯然是哭過了。
女子一看到拿著刀頂著脖子的韓嘯國，頓時火了，不顧別人的勸阻沖上去，抬手就給韓嘯國一巴掌！然后嘶聲力竭地吼道：“你個王八蛋！說走就走，說讓我們來見你，就來見你！說離婚就離婚！你當(dāng)你是什么？你又當(dāng)我們是什么？你個王八蛋，以前什么都隨著你，這一次，老娘不干了！”
說完，女子抬手掏出一沓子紙張，當(dāng)著韓嘯國的面刺啦一聲撕成兩半！
方正掃了一眼，上面赫然寫著離婚協(xié)議書！
韓嘯國也傻眼了，不知道是被打懵了，還是被女子的舉動震到了。半晌，韓嘯國才一把將女子摟入懷里，任憑女子在懷里又撓，又抓，又罵，就是不撒手。許久，女子才安靜下來。
韓嘯國用低沉沙啞的聲音道：“小雙，我對不起你，但是我愛你！我不能拖累你……還是離婚吧�！�
“你個王八蛋，現(xiàn)在嫌棄我了？當(dāng)初追我的時候怎么說的？我告訴你，這輩子我賴定你了！”女子低聲而堅(jiān)定的道。
韓嘯國聞言，用力的擁抱著女子，低聲道：“行，如果我還能活著，一定來找你�！�
女子嗯了一聲，然后罵道：“你瘋了么？這個時候讓我?guī)畠簛硪娔悖磕闩畠旱牟�，�?jīng)不起這么折騰了！”
韓嘯國苦笑道；“我知道，但是我沒辦法，我只想見見她。況且，留下醫(yī)院也沒用了，不是么？也許，來山上看看藍(lán)天白云，心情好了，對病情更好呢�！�
“你……”女子有些無奈，回過身去，將女兒抱了過來，道：“米粒，你爸爸要看你�！�
米粒立刻伸出雙手叫道：“爸爸抱�！�
韓嘯國笑了，一把抱著韓小米，然后對張局長道：“局長，我想和女兒獨(dú)處十分鐘。這寺廟就這么大，我跑不掉�！�
張局長皺眉……
韓小米叫道：“警察叔叔，就讓我跟爸爸玩一會吧，米粒以后可能都沒法陪爸爸了。”
張局長張張嘴，最終沒忍心拒絕，一揮手帶著人出去了。只不過外面，卻被他兩步一崗三步一哨的圍了起來，下山口更是堵得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