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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夏儀,你既然決定了要愛他,你要把他和折磨你的命運分開,不可以再生病,不可以放棄他,不可以傷害他。

    你已經(jīng)努力了那么久,不要害怕,你可以做好。

    你一定可以好好地,正常地愛他。像這個世界上所有平凡的,相愛的人一樣。

    第96章

    、過往

    聶清舟和夏儀濕漉漉地回到別墅,

    把眾人都嚇了一跳。季?A驚訝地問他們:“你們不是去游樂園嗎?激流勇進沒穿雨衣嗎?”

    “我們?nèi)ゴ蚩ㄐ绿m經(jīng)典場景了�!甭櫱逯垡贿吔o夏儀擦頭發(fā),一邊提示季?A:“游樂園里有一個噴泉廣場�!�

    季?A一下子從沙發(fā)上蹦起來,驚喜道:“啊!《瞳孔里的暗殺者》!”

    “動漫里人家愣是一點兒都沒淋濕,

    我們往里一站從頭到尾都澆透了。”聶清舟笑意盈盈。

    “我也想去��!我怎么就沒有被安排去這樣的約會!”季?A滿懷憤怒,

    轉(zhuǎn)頭怒視她今天的約會對象�?孔谏嘲l(fā)上的周溫文抬起頭來,他穿著藏藍色的衛(wèi)衣,手抱在腦后:“怎么,

    這也要怪我?下次再去不就行了�!�

    “哪里還有下次,

    節(jié)目馬上就要結(jié)束了,這是最后一個約會日。”季?A拿出手機,轉(zhuǎn)頭問聶清舟:“你們?nèi)サ哪膫游樂園,我要搜搜看……”

    “《瞳孔里的暗殺者》取景據(jù)說來自日本富士急樂園,等節(jié)目結(jié)束之后一起去唄。”周溫文不咸不淡地說。

    季?A的眼睛從手機上抬起來與周溫文對視,他的語氣平淡得仿佛隨口一提,眼神卻直直地望著她,非常認真。

    說什么節(jié)目結(jié)束之后,

    好像真的是在跟她約定似的。不用下節(jié)目,

    甚至過了今天,

    他們就不是約會情侶了。

    “你不是柯哀黨嗎,去看什么新蘭黨的經(jīng)典場景?”季?A放下手機,

    像平時那樣嗆回去。

    “適當了解敵情很重要。”

    季?A抱著胳膊,低頭看向他:“周溫文,

    我說去可就是要去的,

    我很重視約定�!�

    周溫文也坐正身體,

    像平時那樣一字一頓地反擊回去:“我更重視約定,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周溫文向季?A伸出手來,

    季?A便揚手和他擊掌,

    擊掌聲格外清脆。

    聶清舟和夏儀在一邊看著他們,夏儀輕聲說:“他們約會也像是吵架。”

    “看這情形,將來他們會一邊吵架一邊表白的�!甭櫱逯鄣吐暬貜汀�

    他不知道季?A、陳煜方和周溫文之間又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他所知道的是,最后一次約會季?A擁有選擇權(quán),而她選擇的人是周溫文。

    一向執(zhí)著的人,就連調(diào)頭放棄也會執(zhí)著。

    《最高曖昧》的錄制就這樣落下帷幕,所有的心動、猶豫和浪漫就封存在影音片段里,大家走出那棟大別墅,走向各自的生活。

    節(jié)目結(jié)束之后不久夏儀的亞巡演唱會就開始了,第一場演唱會她如約給了江雨倩最前排的演唱會門票,同樣也把參與節(jié)目錄制的所有人都請到了現(xiàn)場。夏儀的經(jīng)紀人邦妮干練又周全,妥帖地招呼了所有人,卻私下里叫住了聶清舟,說想和他單獨聊聊。

    “清舟老師,上節(jié)目這段時間,麻煩你照顧夏儀了�!卑钅菘蜌獾亻_口道謝。

    聶清舟笑了笑,四平八穩(wěn)地說道:“沒有,夏儀也很照顧我。”

    “我和史蒂夫都很擔心她,生怕她出什么差錯,出道慶祝會那天的情況你也是看到過的。沒想到夏儀適應(yīng)得很好,史蒂夫說,她現(xiàn)在的狀態(tài)很不錯�!�

    邦妮看向聶清舟,說道:“這應(yīng)該是你的功勞吧�!�

    他們站在無人的走廊里,墻角安全通道的綠燈不穩(wěn)定地閃爍著,一旦沒有人說話就顯得過于安靜。

    聶清舟抱著胳膊靠著窗沉默了一會兒,他抬眼看向邦妮:“我可以問問,夏儀這些年里都發(fā)生過什么事情嗎?”

    邦妮的手指在窗臺上敲著,她慢慢地說:“這正是我想跟你說的�!�

    演唱會即將開始,煙花升空將天空照得一片明亮,樂隊奏響樂曲,滿場人群跟著跳躍起來。江雨倩一邊搖著熒光棒,一邊給聶清舟發(fā)去微信語音:“B神!B神你跑哪兒去了?馬上就要開始了,你快來�。 �

    她著急地環(huán)顧四周,終于看到遠處一個身著黑色T恤,帶著米白色帽子的修長人影穿過人群。他的步子不快,側(cè)身繞過一個又一個人,站在江雨倩的身邊。

    聶清舟的嘴唇緊緊地抿著,臉色蒼白,當他抬起頭時,江雨倩便看見一雙復雜的沉沉的茶色眼睛。

    “B神……你怎么了?”

    還不等聶清舟回答,所有的燈光暗下來,他的眼睛也瞬間隱匿于黑暗中。人群間發(fā)出波濤般的尖叫聲,白亮的燈光聚集在舞臺之上,重新編曲的《Losing

    Me》由弦樂團演奏而出,盛大地將氣氛推到頂點。

    升降臺緩緩升起,一群金色的精靈裝扮的伴舞圍繞著一個透明的雕刻精致的長方體,他們以沉睡的姿態(tài)趴在那透明長方體上,仿佛突然被音樂喚醒一般起身,掀開長方體的蓋子,從里面托起躺著的那個姑娘。

    夏儀穿著紫色的絲綢吊帶長裙,頭發(fā)波浪般卷曲直到腰部,坐在那透明的“盒子”上,拿起話筒,她干凈澄澈的聲音響起,震動空氣,在每個人心里激起細小的波瀾。

    聶清舟的眼眸顫了顫,目不轉(zhuǎn)睛地望著她,他的大明星。

    ――我剛遇見夏儀的時候還是個菜鳥,她的經(jīng)紀人是我的上司文森特,文森特發(fā)掘并包裝了她,按中國的說法,文森特是夏儀的“伯樂”。我聽文森特說夏儀以前有過比較嚴重的精神疾病,但是已經(jīng)康復,那時夏儀看起來確實與常人無異。

    ――一開始一切都很順利,夏儀一出道就大火,拿遍了所有的新人獎,勢頭非常好。公司希望她盡快發(fā)布第二張專輯,借勢奠定地位。那段時間夏儀非常投入,全身心不分晝夜地沉浸在音樂創(chuàng)作里。然后某天開始她突然出現(xiàn)幻聽,繼而是幻覺、突發(fā)性記憶空白。

    ――她出國前就發(fā)病過,所以你也應(yīng)該知道,她發(fā)病的時候會有無意識的作曲行為,神奇的是,她發(fā)病時的作曲質(zhì)量極其好。文森特曾說,那是上帝借夏儀的手創(chuàng)作的音樂,能夠為偉大的作品獻身,是莫大的榮幸。

    聶清舟的瞳孔收縮,他望著聚光燈下走到立麥前面,捧著麥克風低頭歌唱的夏儀。她的睫毛很長,閃亮的粉末綴在她的睫毛和眼尾,像是星光落在她眼睛上。

    那些精妙優(yōu)美的旋律在會場中回蕩,像是一群自由飛翔的海鷗。

    ――迫于公司的壓力,我和文森特一起哄著夏儀完成了二專所有歌曲的制作,制作結(jié)束的時候,夏儀的病情非常嚴重,幾乎要死掉了。

    ――那張專輯極其成功,在全球掀起海嘯,評價很高,你是知道的。但是專輯發(fā)布不久后我發(fā)現(xiàn)文森特一直以來和夏儀的精神科醫(yī)生勾結(jié),把夏儀的藥物換成了安慰劑。夏儀的病之所以越來越嚴重,是文森特有意為之。我舉報了文森特,他被公司開除,這些事情連同夏儀的病情都被隱瞞下去,你們都不知道。

    ――之后夏儀換了醫(yī)生和經(jīng)紀人,并且決定遠離音樂,再也不唱歌也不作曲。那之后她的病情確實好了一陣,但很快她又再次發(fā)病,甚至比之前還要嚴重。

    ――我不知道音樂對于夏儀是什么,她太過投入就會精神崩潰,但要是她徹底舍棄,好像又活不下去。為什么她要面對這樣的命運,被這樣戲耍?

    ――要是我,我早就絕望了。

    江雨倩轉(zhuǎn)頭看向聶清舟,她驚訝地睜大了眼睛,搖著聶清舟的肩膀大聲說:“B神,你哪里不舒服嗎?你好像很難受啊?”

    聶清舟彎下腰去,他用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后腦的傷口仿佛也灼熱地疼痛起來。那些動人的天才般的旋律,他曾欣賞過無數(shù)次的美妙歌聲,突然間變成了命運噬咬夏儀血肉的聲音。

    震耳欲聾,令人心痛,多聽一分鐘都難以忍受。

    他不知道演唱會是怎么結(jié)束的,不知道江雨倩、季?A和其他參加綜藝的人都來跟他說了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回答了些什么。等到人群已經(jīng)全部散去的時候,他仍然孤零零地站在舞臺下,看著工作人員收拾舞臺。

    “搭了那么久,熱鬧兩個小時就結(jié)束被拆掉。一切都好虛幻,對不對?”

    夏儀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聶清舟愣愣地回頭看向她。她穿著一件簡單的灰色長袖衛(wèi)衣和休閑長褲,戴著口罩,看起來就像一個普通的工作人員。

    她轉(zhuǎn)頭看向他,眼睛亮亮地看著他,說道:“你等我很久了吧�!�

    聶清舟才想起來邦妮說過,讓他演唱會結(jié)束后等一下,夏儀會來找他。

    “給你發(fā)信息怎么不回呢?差點沒找到你�!毕膬x問完之后,自己的眼睛彎起來:“不過以前上學的時候,你每次要找我,我也常常不回信息的�!�

    她的語氣輕快,眉眼含笑,完全看不出演唱會結(jié)束后的倦怠感,仿佛健康快樂,精力充沛。

    她走過了多長的路,才能像這樣平常地站在他面前。

    聶清舟安靜地望著夏儀,腦海里回響著邦妮的聲音。

    ――后來她又重新開始創(chuàng)作音樂,花了很多力氣維持創(chuàng)作和精神承受力的平衡。她的病情漸漸好轉(zhuǎn),最近這兩年才徹底穩(wěn)定下來。

    ――清舟老師,我說這么多,就是想說夏儀是我見過最堅強的女孩子。她真的非常非常努力,很不容易才走到今天。我希望你能好好地對待她,千萬,千萬不要讓她再墜下去。

    “夏夏……”

    聶清舟剛剛吐出她的名字,天空就被煙花所照亮,夏儀轉(zhuǎn)過頭去,他也隨著夏儀的動作轉(zhuǎn)頭看向舞臺上空。

    就像開場的煙花表演時那樣,爛漫的煙花從舞臺后噴出,在天空中留下明亮的五彩斑斕的光芒,一重重地疊加上去,仿佛在天上建了一座燈火通明的城市。

    “我讓他們放的,好看嗎?”

    夏儀仰著頭,她以少有的歡快語氣說道:“我很想專門放一次煙花給你看,就像高中的時候你帶我看煙花一樣,你喜歡嗎?”

    聶清舟看著煙花,明亮的光芒燙在他的眼底,他的眼睛像是被燙傷一般潮濕而灼熱,甚至感覺到疼痛。

    他突然轉(zhuǎn)過身來把夏儀抱住,夏儀愣住了,她也輕輕抱住他的后背,他的身體戰(zhàn)栗,連呼吸也顫抖,像是狂風中顫動的旗幟。

    “好看,很好看�!甭櫱逯鄣吐曊f道。

    “那……為什么不看了?”夏儀有些無措。

    “讓我抱抱你�!�

    夏儀不明所以,安靜無聲地抱住他。

    “夏夏……”

    “嗯?”

    “明天有個采訪,提綱里有關(guān)于見義勇為那件事的內(nèi)容,我……要不要說?”

    夏儀安靜了一會兒,她輕聲說:“說吧,如果你不說的話,那些孩子怎么辦?”

    “但犯人的報復是你精神創(chuàng)傷的源頭,如果沒有這件事……如果沒有我,所有的一切都不會發(fā)生,你不會……活得這么辛苦�!�

    聶清舟的聲音越來越低,他的拳頭捏得很緊,骨骼都發(fā)出響聲。

    夏儀想,邦妮好像告訴了他一些什么。

    在那些漫長的時光里她的心緒幾經(jīng)變化,她現(xiàn)在無法跟他說清楚,更何況,還沒有到要說清的時候。

    于是她輕輕地不熟練地拍著他的后背,煙花還在不停地綻放著,世界明明暗暗。

    “我覺得,我已經(jīng)不再介意了�!�

    她在他耳邊安然地說道:“你去說吧,把命運的環(huán)補上,等到走到時間的終點,如果可以,我們再重新開始�!�

    第97章

    、終點

    聶清舟松開她,

    夏儀就仰頭看著他。她的眼睛像是深邃的海洋,所有東西都可以慢慢地沉到海底,化為平靜。

    她說不介意,

    那是可以把人置于死地的苦難,

    她卻說她不介意了。

    就像十年前他見到她時,她被流言、偏見和厄運包裹,她也只是昂著頭,

    目不斜視地往前走。

    好像只要能走下去,

    她就什么都不畏懼。

    他花了多少時間和力氣讓她被愛包圍,不再孤軍奮戰(zhàn),學會示弱。與她分離的這些年里,她怎么又活回去了呢?

    聶清舟低下頭,抵著夏儀的額頭,輕聲說:“夏儀,你知道薛定諤的貓嗎?”

    處于既生又死,疊加狀態(tài)中的貓,

    當外部觀測者打開盒子時,

    它的狀態(tài)才會被決定。

    夏儀回答道:“嗯,

    你書里寫過�!�

    “到了時間的終點,我就是薛定諤的貓。你來做我的觀測者吧,

    夏夏�!�

    夏儀安靜了一會兒,她點點頭,

    她額頭的皮膚在聶清舟額頭上摩擦,

    微微發(fā)熱。

    “好�!�

    綜藝順利在九月初播出,

    這在聶清舟眼里屬于重播一遍,

    他再次看了一遍曾經(jīng)看過的內(nèi)容,

    不過這次是和夏儀一邊視頻通話一邊看的。

    他們很少談?wù)撃莻終點以后的事情,

    他們只是聊著彼此的日常,說著節(jié)目剪掉了哪些內(nèi)容,突出了哪些內(nèi)容,還有他們各自的和那些嘉賓的后采。

    夏儀亞巡的行程非常忙碌,在各個城市間飛來飛去,但每天都會給他打電話,每周綜藝出來了,他們都會約時間一起看。

    聶清舟也很忙碌,關(guān)于那個即將到來的未知終點,他還有很多事情要安排。他拒絕了徐子航給他接的所有商務(wù)活動,把新書完稿交給編輯,對著自己簽的所有合同,一項項履行完所有的義務(wù)。

    徐子航本來還很生氣,現(xiàn)在聶清舟的人氣水漲船高,聶清舟卻什么活動都不肯參加,就像是有人把錢捧到面前都不接一樣。

    但是形勢發(fā)展越發(fā)不對起來,當聶清舟給他分了一大筆錢,讓他去休個假順便規(guī)劃一下未來職業(yè)的時候,徐子航徹底慌了。

    “老天爺啊,你這是要封筆嗎?這么突然嗎?發(fā)生什么事兒了你跟哥們兒說��!”徐子航搖著聶清舟的手,情真意切。

    聶清舟回握他的手,用力地擺了兩下,真誠道:“我也不知道�!�

    他真的不知道會發(fā)生什么,當年他一覺醒來就回到十年前變成了別人,現(xiàn)在又走回這個時刻,他的想象力有限,一切皆有可能。

    聶清舟費了很大的力氣才把徐子航安撫好,又給他的父母和姑姑留出了養(yǎng)老所用的錢,寫了解釋的長信以備不時之需。當他把一切安排妥當之后,他聯(lián)系了江雨倩。

    在咖啡廳里,他戴著口罩帽子跟見不得光的吸血鬼似的,江雨倩則極其興奮。

    江雨倩穿著淺綠色的休閑西裝,化了淡妝,看起來生機勃勃,有點像個社會人士了。但她說起話來還有點孩子氣,端著抹茶拿鐵,手在空中比劃,跟他說著這段時間以來CP粉如何壯大,大家如何從細枝末節(jié)中感受到他和夏儀的愛意。

    她又說自己的實習如何順利,她攢下來多少錢,已經(jīng)規(guī)劃好了每個月開始還他的借款。

    聶清舟看著她在午后的陽光里神采奕奕的模樣,卻仿佛看到了很多年以前,江雨倩個子還不到他胸口,趿拉著拖鞋跟在他屁股后面不停叫哥哥的樣子。他們家的親戚中,他和小姨媽家走得最近,他一直把江雨倩當做親妹妹看待。

    無論她問他要什么,只要他力所能及,他幾乎從不拒絕。但這好像不是一件好事,如果不是能輕易地從他這里要到錢,或許江雨倩就不會開始嘗試網(wǎng)貸。

    給予金錢大概只是為了證明他關(guān)心這個妹妹,那時候他在自己的圍城中,尚且自顧不暇,并沒有能真正地發(fā)現(xiàn)她的壓力、陰影和困境。如果是十年之后現(xiàn)在的他,應(yīng)該是更好的哥哥吧。

    聶清舟安靜地聽她說著,然后打斷她道:“錢不用還我了�!�

    江雨倩愣了愣,表情嚴肅起來:“那怎么行,B神,我不能白拿你的錢�!�

    聶清舟笑出聲來,他捏著眉心,感慨道:“對著外人倒是很客氣……兜兜,你拿我的錢還少嗎,從來也沒說要還我吧?”

    他自然地說出江雨倩的小名,對面的姑娘果然睜大了眼睛,呆呆地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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