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風君子畢竟還是有點怕老師,擺手解釋道:“報告柳老師,不是我找石野喝酒,是石野請我喝酒!你們進門的時候沒看牌子嗎,石記飯店,這家飯店是石野開的。”
柳老師又看向我,這回目光中充滿了驚奇:“石野,這真是你開的飯店嗎?”
“當然了,柳老師,這家飯店就是石野的。”我沒有回答,阿秀在一邊替我回答。
“小野,是你們學校的老師來了嗎?還不快請坐……”紫英姐從廚房走了出來,笑著打招呼,然而話才說了一半,聲音卻止住了。她站在那里有點走神,眼睛看著柳老師。
韓紫英看著柳菲兒,自從她一出現(xiàn),柳菲兒也在看著她。兩個人站在那里目光對視,足足有五秒鐘!后來還是紫英姐先反應過來:“石野,這就是你們班主任柳老師吧,第一次來這里,快坐快坐!沒吃晚飯吧?想來點什么……”
風君子也反應過來,上前挽住唐老頭:“不用再另開一桌了,老師就坐我們這一桌吧,想吃什么繼續(xù)點,平常沒有機會請教唐老前輩,今天碰上了可不能放過,唐老師,我聽說你的酒量很不錯……”說著話已經(jīng)把唐老頭按在座位上。
柳老師本來猶豫,可是見唐老頭坐下了,她也坐下了。風君子不經(jīng)意間挪了一下位置,坐在了唐老頭的對面,把我對面的位置留給了柳老師。剛才紫英姐和柳老師照面,我就覺得兩人的眼神都有點怪怪的,互相之間充滿了疑問與試探。柳老師問我:“石野,這位是……”
“我叫韓紫英,是石之秀的表姐,幫石野照看這家飯店的。”紫英姐大大方方的介紹自己。
閑話少敘,坐下之后唐老頭就對酒感興趣,喝了一口之后贊不絕口,風君子也識趣,不住的向老頭勸酒。柳老師也倒了一杯酒,對我說:“石野,我敬你一杯酒,一直想找個機會謝謝你……”
我無言,舉杯而盡。再看柳老師,也是一仰頭干了這一大杯�?此染频膭幼�,我覺得她的酒量應該很不錯!說話間兩位老師嘗了幾口桌上的菜,柳老師驚嘆道:“石野,你這家飯店有這么好的酒!如此有特色的菜!不應該只開一家小飯店,如果開一家大酒樓,一定會很火的�!�
“大酒樓?柳老師,這地方只是小本生意,我拿什么開大酒樓?”
這時候唐老頭看著柳老師說道:“小柳,你家不是新得了一處地方嗎?開酒樓絕對合適。我也覺得這里的酒菜實在與別處不同,埋沒在此太可惜了�!�
風君子好奇了,問他們是怎么回事?卻問出了一段故事來。柳家的歷史前文已經(jīng)說過(詳細情況參閱015回),柳家祖上是蕪城大富之家,祖產(chǎn)不少,保留下來的都是柳子規(guī)這一支。在解放后那一段時間,很多民營資本家的工廠、作坊都曾經(jīng)通過公私合營的方式被政府一點一點的拿去,農(nóng)村的田地也通過土地改革被重新分配,這是要不回來的。但是城市中的資產(chǎn)比如說房產(chǎn),有的被征用,有的被充公,但只要沒有合法的過戶手續(xù),原物主又能拿出證明的契約文件的,是可以向政府索回的。
這一點現(xiàn)在人很多并不清楚,因為發(fā)生的情況比較少。因為那一代富貴之人,有的早已逃亡,屋舍成了無主之物自然就充了公,還有人沒有走,可在歷次運動中都是批斗對象,能整死的早死絕了。像柳家這種情況就很少了,柳家有后人,各類房契也保留了下來,政府最終也不得不做象征性的補償。
蕪城有一條濱江路,解放前是沿句水河岸很熱鬧的碼頭商鋪一條街,很多店鋪都是柳家的產(chǎn)業(yè)。想當年柳子規(guī)被批斗時,這些產(chǎn)業(yè)沒有任何手續(xù)就被充了公,大多被無賴游民占據(jù)。后來平反落實政策,如何賠償就成了一筆糊涂帳。這兩年蕪城市政府改造濱江路,原來的房子都拆了,將濱江路改造成了商業(yè)一條街,臨街都是整齊的商用建筑,街后的大片空地上還建造了一個很大的高檔住宅小區(qū)濱江小區(qū)。
工程完工之后,市政府在小區(qū)里給了柳家一套三室兩廳的房子,在濱江路又給了柳家一處上下兩層的商用公建,算是一次性解決了賠償。那套房子不說,僅僅是這處商業(yè)面積,上下兩層總計有三百六十多平方米,按照當時的造價,至少也價值二十五、六萬(徐公子注:按照2006年的市場價,價值500多萬)。也難怪湯氏父子會打柳家的主意。
那兩層店面柳家剛剛到手,現(xiàn)在空著,并沒急著做什么用處。柳老師雖然只是一個普通的中學教師,可她們家并不缺錢�,F(xiàn)在唐老頭建議我用那處房子開酒樓,柳老師也問道:“石野,你感不感興趣,感興趣的話就拿去用,別的什么都好說!”
開酒樓?我有點反應不過來:“我什么都不會呀?也沒那么多本錢!這個小飯店都是紫英姐和石之秀張羅的,其實我干的就是伙計的活�!�
風君子卻來了精神:“這個主意不錯,我也覺得這里的好酒好菜太可惜了!石野,你如果真想開酒樓,也不麻煩,我可以找人幫你什么都搞定。我建議柳老師拿店鋪入股,我再給你找個股東投資,你就當甩手老板得了�!�
風君子找人幫我?他能找誰?十有八九去找張先生和張枝。這時紫英姐也走過來說道:“石野,這是一件好事……你考慮考慮吧,這主意真不錯!”
風君子:“那就這么定了,你們開酒樓的事你們私下再說,今天先喝酒……來來來,唐老師,柳老師,我再敬你們一杯�!�
柳老師:“風君子,你少喝兩杯別喝多了,也別讓石野喝多了!”
柳老師和唐老師并沒有待多久,喝了幾杯,吃了兩碗面就起身告辭了。他們這么一打岔,我還沒有請教風君子破妄的功夫,只得再繼續(xù)坐著陪他喝酒。老師走后,飯店里也沒有了別的客人,風君子舉著酒杯問我:“剛才講到哪了?”
“開酒樓!你開什么玩笑,哪有那么多黃芽丹去泡酒?”
紫英姐:“不礙事的,僅僅是酒的話,我有別的辦法�!�
風君子:“你們別打岔,還有,該回避的都回避,關上門,老板娘和阿秀都到一邊去,我有話單獨和石野說�!艺f的是柳老師來之前,我們講到哪了?”
“妄心�!�
風君子:“對,就是妄心!今天晚上時間不多了,我也來不及多解釋了,直接教你入妄的心法吧�!�
“入妄!不是破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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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7回
伊人同入夢,散發(fā)舞青絲
風君子一瞪眼:“不入妄,怎么破妄?我說還是你說?”
“你說你說�!�
風君子:“入妄的心法和口訣很簡單,石野,我只問你三句話……阿秀,再添一壺酒�!�
我正豎著耳朵聽他能說哪三句話,不料他一低頭發(fā)現(xiàn)酒又沒了,招呼阿秀再拿酒。我已經(jīng)不太清楚這是第幾壺了。這回阿秀很爽快,很快就把酒端來,還親自給我和風君子倒上滿滿一大杯,一邊還說:“風君子,你也別總自己喝,也多讓石野哥哥喝幾杯,黃芽丹泡的酒,你想一個人都喝了?”
風君子:“對對對,阿秀說的對,是我錯了!從現(xiàn)在開始,我喝一杯,石野喝三杯,石野你快喝三杯,否則叫我這一杯怎么喝?你不喝阿秀就不給倒了�!�
“喝就喝,你快問,哪三句話?”
風君子:“第一句話——石野,你去過巴黎嗎?”
我搖頭:“沒去過,當然沒去過!我從小到大去過最遠的地方就是終南山�!�
風君子嘆息道:“你的心眼可真實在!我教你入夢大法,你居然在夢中也老老實實不到處亂跑。要換別人,早飛到巴黎去了,你怎么不去呢?”
“夢中去?可是你說過,陰神入實境,也去不了神識未及之地�!�
風君子:“沒錯!陰神在實境中走不遠。你去不了巴黎,但有人就能去得了,你知道他們是怎么去的嗎?”
“怎么去的?在天上飛?那要飛多長時間,還沒出國天就亮了!”
風君子:“他們以為自己到了巴黎,見到了種種異國景色,可能不是實境中的巴黎,是妄境中的巴黎。入夢大法,開始時是入夢時出陰神,明辨陰神出夢進入實境,可是再下一步呢?如果在實境中一不小心,就會走入妄境。換個人修煉這套法術,十有八九早就到妄境中了,也就是你……”
“我怎么了?”
風君子:“不說了,現(xiàn)在問第二句話——石野,你上過月亮嗎?”
“月亮比巴黎更遠!”
風君子:“你錯了,至少你在境界上錯了。很多人心中有月亮,卻沒有巴黎。巴黎雖近,你根本沒有概念,月亮雖遠,你抬頭就能看見。它是在你的神識可及又未及之處。有人在夢中一直往天上飛,飛著飛著就飛到了月亮上。”
“他們真上了月亮?”
風君子笑了:“如果他們真上去了,美國人也用不著登月了!有人在夢中求證實境,在實境中又飛出實境。有人說自己到了天堂,有人說自己看見了地獄,還有人說自己去了傳說中的仙界�!嬖V你,那都是妄境!”
“我知道了,那第三句話呢?”
風君子:“第三句話——如果你到了月亮上,有嫦娥來陪你喝酒嗎?”
“我怎么知道?我還沒去呢!”
風君子又笑了,這回笑的有點邪:“有人到月亮上,就是為了找嫦娥喝酒,喝著喝著還喝上g了!……”
這時我聽見廚房里紫英姐小聲啐道:“越說越不像話,怎么說到這了?”
阿秀小聲道:“他說的是實話,這種人多的是�!案绺缇褪切男蕴珜�,修行中這一關他遲早要過的。”
紫英姐:“小野可是一流的心性,什么關都能過的去,你也不用太擔心。對了,剛才來的你們班主任柳老師,真的很出色呀……家世好,人的性情也好,還長的那么漂亮!”
阿秀:“那當然,石野哥哥的眼光!怎么會看錯?”
不提她們在廚房里小聲議論,風君子似乎沒有聽見,而是接著對我說:“你當初見識我的入夢大法,是第一次在教室里和柳依依說話。你還記得當時的情景嗎?”
“記得,記得我在夢中醒來,卻還是一夢�!�
風君子:“那就對了!入夢大法雖然陰神能入實境,但終究是夢。要想更進一步,你還要回到夢中�!�
“從夢中出來,還怎么再回去?”
風君子:“再回去,已經(jīng)不是夢境,而是妄境!進入這種妄境,可以得到妄心中所想得到的一切,所以叫作妄心劫!……之所以是天劫,并不是說此境界如何艱難,而是說此境界中有無上美妙!修行人的妄心之境和普通人的夢中妄境又有不同,因為修為到此,可化轉(zhuǎn)妄境。很多人沉溺其中,不愿意破妄而出。其實此時離金丹大成只差一步,足見金丹大成的境界不是那么容易達到的�!�
“你說了半天,如何入妄?”
風君子:“你在丹道修行的定境中不歷妄境,所以我讓你到夢中去入妄境。你就去吧,在夢中,想要什么就要什么,一步直入妄境,簡單的很!”
“可是,可是,這和柳依依有什么關系?我怎么接她出來?”
風君子:“那就要等你破妄之后了,破妄之后,你入她的妄境之中,自然可以接她出來,到時候我再教你……阿秀,再添酒,這回可大部分都是石野喝的。”原來酒又沒了。
我們已經(jīng)喝的太多了,紫英姐想阻止,可是阿秀不知道和紫英姐說了什么,在求她同意,又端著滿滿的兩壺酒走了出來。這一晚,我們把酒喝完了,除了唐老師和柳老師喝的幾杯,還有唐老頭臨走時紫英姐給他捎的一瓶酒,剩下來接近十斤老春黃喝的一滴不剩。
我只記得后來我含糊不清的問風君子:“你說,我們這一種修行人也會喝醉嗎?”
風君子也是口齒不清的答道:“如果此時你出神而去,靈臺立刻清醒!可是只要你還有身體,就一樣會醉,老子不是說過嗎,‘吾之所以有大醉,為吾有身’!”
“你錯了,是‘吾之所以有大患’!”
風君子:“大灌?灌多了不就醉了嗎?好了,今天到此為止了!我要回家了,再喝就喝醉了。”
說著話搖搖晃晃的站起身來,他說他再喝就醉了,可現(xiàn)在這樣子已經(jīng)和醉貓差不多。紫英姐有點擔心,伸手去扶,可是風君子一揮手:“本仙人喝酒,不用人扶,我回家,你們也別送我�!�
阿秀:“那就不送你了,我們送石野哥哥�!�
“也不用送我,我自己回去……”我也腳下打晃的站起身來,就覺得地面不穩(wěn),地板也在發(fā)軟打顫,剩下來的事情就記的不太清楚了。
……
再睜開眼睛的時候,感覺還有點迷離。面前似乎有光影閃動,微皺眉頭舉起手,瞇著眼睛看四周。我是在一間屋子里,躺在一張床上,不遠處有一張桌子,桌子上好像有燈光。之所以說好像,因為有一個人站在桌前擋住了光源。
這是個女人,留給我的是一個背影。也許是我眼花,光線在她的剪影四周鍍上了一圈奇異的暈彩。我看著她,癡癡的,不敢說話,唯恐一開口破壞了眼前夢幻般的景象。我怎么會在這里?我不是和風君子喝酒嗎,后來……后來怎么了?后來應該是回宿舍了——這里不是宿舍!她怎么會站在那里?
“你醒了?感覺怎么樣?難不難受?”似乎對我的目光也有感應,她動了一下,然后轉(zhuǎn)過身來,用溫婉的聲音問我。
難不難受?好奇怪!我喝了那么多酒,卻一點都不難受。反而感覺全身暖暖的,十分舒適輕松,輕松中還有一點騷動。我看著她,問她:“你怎么會在這兒?”
“你應該問你自己怎么會在這兒?我在校園的路上碰到你,醉熏熏的,你好像要回宿舍,可是宿舍早就熄燈關門了……只好把你扶到這里來了。”
我似乎仍在醉中,酒意涌來,深深的呼吸,醉眼去看俏立在面前的她,脈搏里跳動著渴望。我從不敢正視這份美麗,她卻曾出現(xiàn)在我的青冥幻境中,從那以后令我每每揮之不去。柳菲兒老師的身影就如一幅淡彩濃情的寫意畫。房間中好似到處飄蕩著她的氣息,幽幽入鼻。
“石野,你怎么喝了這么多酒…?…來,喝了這杯水。還有這一粒藥,也吃了,可以緩解頭痛�!币槐瓬厮�,還有一粒紅色的藥丸,雕玉似的手也端了過來。她坐到床側(cè),托起的頭,水和藥遞到的嘴邊。我著看她臉上關切的神色,如癡已醉,移不開眼神……一飲而盡。
我癡癡的凝視中,她的臉驀地飛起一朵紅云:“石野,你的眼神好燙人……”她的軟語嬌嗔。此時毫無征兆的,我的丹田一熱,隨即一股興奮的熱流如爆炸般充滿全身。不又自主的,我抓住了她的一只手,口中道:“菲兒,不要走!”
不知哪來的膽量,我第一次叫出了她的名字,而不是柳老師!她的身軀微微一怔,去沒有掙脫我的手,表情很奇怪,綿綿的看著我輕聲說道:“我不走……石野,你想我嗎?你是不是一直在想我?”
這正是在青冥幻境中她曾對我說過的話!天!難道幻境也會重現(xiàn)?緊接著發(fā)生的事情真如幻境重現(xiàn)——她俯下身伸出雙手摟住了我的腰,將溫濕的嘴唇貼在我的耳邊說道:“我知道你想我——你想要我——想要——就要吧——今天,一切都屬于你……”
不知道是我的神智錯亂還是今天的柳菲兒變成了我不了解的她?她抓住小臂拉起我,我坐在床沿,她含羞站在我的面前。她的手牽引著我的手伸向她的衣衫……漸漸的不再需要牽引,我的雙手游走,件件剝落她本就單薄的衣衫。我發(fā)誓,不是我主動的!
她的胴體裸裎在空氣中,呈現(xiàn)著一片毫無保留的珠玉之色,有一抹疏叢掩映,或是櫻桃顆一般的緋紅。美妙的女體像一卷無字天書,在我的眼前展開。這景象曾經(jīng)根深蒂固地植在我的記憶里,以至于我分不清真實和虛幻!她素潔的臉上閃著一種幽獨的靜美,兩顆黑瞳帶著的從容,倒映出煙塵世間的我。魅人的眼波深處,我已迷失了我自己。
我將她抱了起來,又和我自己一起放倒在床上。嫵媚、柔弱的她顫抖著,被我壓在身下。她明媚的眼花炫麗,我心中的藩籬徹底坍塌了……如果這是罪錯,我愿意一錯再錯!
初時有些許生澀,像采摘欲熟未熟的果實。我的炙熱分身撥弄*郊原的離離淺草,欺入那水的中央!……驚覺到了彼此的顫栗,堅挺的****被吸納入那溫情的柔嫩�!乙淮斡忠淮卧谒膰艺Z中,撐開了她,容納著我的堅強……她的臉上有一種凄迷撲朔的美。終于水乳*交融了,我憧憬的夢縈的她呀!耳畔不斷傳來她低回婉轉(zhuǎn)的呻吟,如銷魂的吟詠。
醉夢中忘記了時間,蒙朧記得后來我坐起身,將她據(jù)在懷中。她纏騎在我的胯間,隨著我每一次沖擊起伏,兩只豐乳如波浪般起伏跳動,緋色的點暈在我眼前劃出一道道美妙的弧線。她的喉間發(fā)出含糊不清的聲音,青絲長發(fā)前后散落,好似風拂弱柳,盡情處,起舞飄飛。
我把頭埋在她的****間,吸取著芬芳,而我的頭發(fā)被她抓在手中,越發(fā)刺激了我的激情……我發(fā)出了一聲低吼,釋放著胸中的長久以來所有的郁積,只覺能量沛然莫之能御!她柔軟的身體突然在一瞬間繃緊了,雙手抱住我,緊貼在我的胸前,頭低在我的肩上,用力地咬了我一口!
……
金龍鎖玉柱的身體,也會感到疼痛嗎?會的,當然會!
第二天早上,當我真正醒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睡在菁蕪洞天的竹舍之中。竹林精舍之外,斑竹搖曳、有朱果欲熟。這個地方應該不會有別人來,可是,昨天夜里發(fā)生的那一切,難道是一個夢嗎?自從我學會入夢大法之后,已經(jīng)很久沒有做過真正的夢了。剛想到這里,肩頭突然傳來一陣刺痛!低頭看去,右肩上有兩排整齊的牙�。�
這牙印似乎在告訴我,昨天深里發(fā)生的一切不是幻覺、不是夢境,而是真的!看著肩頭上的痕跡,分明是一個女子的牙痕,她是誰呢?真的是柳菲兒嗎?什么人又能在我的身上留下牙痕呢?柳老師這個普通弱女子,就算她手持利刃,也不能傷我分毫。
再低頭看去,床單上落紅點點,如梅花染雪……看的我臉熱心跳,又回想起那旖ni春guang。在昨天夜里,就在這張床上,有一個女子成為了婦人,有一個少年成為了男子。這個少年是我,那女子又是誰?我真的希望她就是柳菲兒,我記憶中的人也是她!可是我現(xiàn)在很清醒,,我知道那幾乎是不可能的。柳老師進不了菁蕪洞天,也不可能咬傷我的肩頭,就算這一切都可能,柳老師恐怕也不會莫名其妙那樣去做。
昨天晚上我的酒喝到最后,風君子已經(jīng)走了,我站了起來,覺得地板在打晃,有兩雙手同時扶住了我,一雙手是紫英姐的,一雙手是阿秀的……會是她們嗎?
如果是紫英姐,她這么做,我也不會意外。因為她早就說過,她的一切都是我的�?墒俏抑啦皇撬@出自于一種本能的直覺,她的身體我碰過,不是那種感覺,總之這種細微的差別是形容不出來的。最重要的是氣息,紫英姐渾身有一種誘人的暖香,但昨天那個人身上的氣息是少女天然的清幽味道。
這種氣息我熟悉,它不屬于柳菲兒,也不屬于韓紫英,倒很像是阿秀!如果真的是阿秀,她為什么要這么做?她又是怎么做到的呢?
這菁蕪洞天除了我之外已經(jīng)多年沒人來過,如果說還有,那只有一個咻咻。不要以為我傻,當我認真去想的時候,我也能夠想到這個阿秀留給我的幾處特別的印象。她剛出現(xiàn)的時候,我不認識她,她卻好像和我已經(jīng)很熟,甚至與我的父親這個本該是陌生的人都一點都不陌生。還有在飛盡峰上她手中出現(xiàn)的那無形之器,是一支斑竹長笛,這種斑竹我只在菁蕪洞天中見過。
有些事情不是我想不到,而是我不想去追究,也不想去挑破。不想去挑破不僅僅是不想和阿秀當面挑破什么,而是也不和自己挑破�?墒墙裉�,我不得不面對一個很荒誕的想法——阿秀,會不會就是咻咻?
這個想法就算是閃念,我也會覺得很荒唐,因為在正常情況下我無論如何不能把一個青春少女和一只紅毛小狗聯(lián)想在一起。紫英姐是妖物,但是她不愿意告訴我她是何種妖物,所以我對她沒有別的印象,不管她是什么東西,我心目中只有一個韓紫英。如果阿秀真是咻咻,那她不愿意我知道她的來歷也是很正常的,她想以一個人的形象出現(xiàn)在我身邊,而不希望我想到一只瑞獸望天吼。
咻咻怎么會變成阿秀呢?我記得風君子曾經(jīng)對紫英姐說過,他說她只化成人形并沒有成為真正的人身,后來紫英姐哭了,風君子就慌了。風君子要她陰歷五月十五到昭亭山神廟去聽《天書》“化形篇”。那天晚上,咻咻也進了山神廟,這恐怕就是其中的關鍵!看來,紫英姐知道,風君子恐怕心里也清楚,只瞞著我一個人。
想到了這一點,另一個問題又讓我困惑了。我現(xiàn)在想到阿秀可能就是咻咻,就像捅破了一層窗戶紙。可是昨天晚上我醉意中看見的人卻是柳菲兒老師!如果只是一瞥之間可能會看錯了,可是我不可能在一夜纏mian中從頭到尾都認錯了人!
……
“風君子,我有話問你!你說有沒有人會變成另外一個人的樣子?”
這是第二天中午放學的時候。我也不管風君子有沒有空,心情好不好,在校門外堵住他就問了這個問題。而今天上午,我沒有看見阿秀來上課,她似乎請假了。
風君子看著我:“你搞什么花樣?怎么問這種問題?你見過這種人嗎?”
我見過這種人嗎?還真見過一個,就是我在暑假訓練營中遇到的總爺。總爺這個人有一種特殊的能力就是能靈活控制全身的肌肉和骨骼,可以在短時間內(nèi)模仿另一個人的樣子。但是他這種模仿只是相似而已,熟悉的人還是能看出來,同時持續(xù)的時間也很短,最多只有十分鐘。昨天夜里那種情況,不可能是這樣的。
“沒見過,但是書上寫過,在《西游記》里面,孫悟空不是會七十二般變化嗎?那么實際修行人,有沒有這種神通?”
風君子:“那是《西游記》!你也能什么都當真嗎?變化的神通,是有的!如果你想學,等你的境界到了,我會把心法和口訣都教給你�?墒堑饶銓W會之后,你會發(fā)現(xiàn)不是那么回事�!�
“那是怎么回事?”
風君子:“不論是陰神還是陽神,都可以變化。但這種變化是有條件的,你可以變一個樣子,但不可能變成世上真實存在的另一個人,哪怕是一條狗的樣子。而且,你我的肉身,是變不了的!……現(xiàn)在跟你談這個,太早了!”
“我……我昨天遇到一件事,我懷疑有一個人,變成了另一個人的樣子,一個我很熟悉的人的樣子。”
風君子:“你是不是喝酒喝的太多了?誰變成了誰的樣子?你為什么懷疑那個人是別人變的呢?”
“那你說,可不可能存在這種情況?”
“不可能!”風君子的語氣斬釘截鐵。
“可是……那這么說吧,韓紫英不是妖物嗎?她怎么化成人形了?那她能化成人形的樣子,就不能再變成另外一個樣子嗎?”
風君子:“你是在懷疑她變著樣子逗你玩?”
“不是不是,我就是打個比方。”
風君子:“異類的修行,你我其實不應該過問太多。既然你今天問了,我就告訴你。像韓紫英那種情況,化成人形之后,就是這種人形,不可能再變成別的人,何況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說到這里風君子突然住口不言。
“你是說就算是異類變成人的樣子,也不可能隨便變來變?nèi)��!?br />
風君子看著我,眼神中的疑問之意越來越強烈:“石野,大中午的你沒頭沒腦的想干什么?好歹你也是金湯境界的修行人,不會被鬼迷了吧?沒事我要回家吃飯了,我可不想再挨我爸媽一頓罵�!�
我拉住他:“求求你了,我一定要搞清楚�!�
風君子:“那你總要把話說清楚,你倒底遇到了什么事情?吞吞吐吐的!你不說清楚我怎么能清楚?”
“我有點說不出口�!�
風君子:“那你就別說了,我回家了�!�
“等等,我告訴你好了……不過三言兩語說不清楚�!�
風君子突然笑了:“有什么事,今天夜里夢中去說,你今天怎么了?與你平時的性情不一樣啊?沒見過你這么沉不住氣的時候。不說了,今夜子時相見!”
……
中午去面館的時候,阿秀不在,只有紫英姐一個人。紫英姐告訴我阿秀今天不舒服,在家休息,沒有來面館也沒有去上課。這個阿秀怎么會突然不舒服呢?就算她不是咻咻,也是個有修為的人,不大可能會生病吧?看來昨天夜里那個人十有八九就是她,她做了這么一件事,今天又躲起來不好意思見我?
不見就不見吧!如果真是她,見面恐怕還會有點尷尬。我現(xiàn)在也沒想好,將來以怎樣一種情況與她相處。整個中午,我覺得紫英姐看我的眼神都有點奇怪,好像有什么話要說又不說。中午的氣氛怪怪的,到吃晚飯的時候也是這樣!阿秀還沒來,我發(fā)現(xiàn)紫英姐在我背對她的時候總是偷偷的看我,眼神中的意思很復雜,我一時之間也讀不懂!奇怪的是,阿秀不在,我們兩個都沒有再提阿秀,好像約好了不說她。
晚上我回去之前,紫英姐叫住了我,遞給我一個白色的小瓷瓶。這個瓷瓶和上次裝黃芽丹的一樣,我打開蓋子,里面是四枚紅丸。看見這紅色的藥丸我愣住了。我記得昨天夜里,“柳老師”喂我吃了一粒紅色的藥丸,可現(xiàn)在眼中所見一模一樣!這紅丸不大,只有野櫻桃的大小,通體赤色,表面似乎還流動著火焰般的的光澤。我問紫英姐:“這是什么東西?”
“這就是我上次說的龍首丹,用你給我的朱果煉制的。它的藥性中有真火之力,可以鍛煉身心,金丹大成之后服用正好合適。不過注意了……不要與酒同服�!弊嫌⒔阏f話的時候語氣有點吞吐,臉色也有點紅。
“為什么?為什么不能與酒同服,如果服用了有什么后果?”我記得我昨天夜里服用這枚丹藥,就是在酒醉之后。
紫英姐低著頭,聲音就像蚊子在哼:“如果與酒同服,藥性發(fā)作的太快,容易激起先天性火……相當于,相當于……”
“相當于什么呀?”
“相當于這世上最猛烈的催情之藥!”紫英姐臉都紅到耳根子,低著頭不敢看我。
這煉藥之道真是奇妙,同樣是朱果煉成的黃芽丹,普通人最好化酒服用,而這龍首丹,卻最好不要以酒送服,否則靈藥會變成****。昨天晚上,我被人下藥了!而且還不是一般的藥,連我這個金丹大成的真人都著了道。
……
“風君子,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我有什么不同?”
“不同?我今天看你一整天都鬼鬼祟祟的!”
這是在狀元橋頭,我和風君子的談話。今天本來他沒有約我,是我非要找他來的。我實在有點不好意思啟齒,不由自主的想到那一天,就是風君子在昭亭山上“shi身”的第二天,當時他也找我喝酒聊天�,F(xiàn)在我們談的是同一件事,只不過當事人調(diào)了過來。
“風君子,我告訴你你不要笑話我,昨天晚上……我,我shi身了!”
風君子:“什么?這才一夜沒見!快說說,她是誰?”
“我也不太清楚,所以今天才來找你來問�!�
風君子下巴都快掉下來了:“你和誰上g你不清楚!還要問我?”
“是夠荒唐的,你聽我慢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