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王氏哭哭啼啼地辯解自己也是不敢強(qiáng)硬態(tài)度啊,不然好心辦了壞事怎么辦!
主母尚氏便去差人叫馬氏過來。
王氏急急哭著請娘親莫說是她在這里嚼舌根子,自己也就是隨口一提,反成了壞人便不好了!
主母尚氏嫌她煩,厭惡地讓她下去。
王氏小媳婦模樣離開后不久,便是眼淚一收,神色自若,誰敢再說她沒主母風(fēng)范的?!
馬氏被主母尚氏以玨兒臨盆在即,她身子金貴不能見血,叫她出去外宅呆一陣子,等玨兒生產(chǎn)完再回來。
馬氏當(dāng)時委屈極了。
自被宣布此胎有危后,婆婆變臉的速度那是不掩飾的,不止幾次當(dāng)著面說她嘴饞不禁口害了嫡子,暗示玨兒乖巧。
這些都忍了,如今話里明示她這胎不詳,不能沖撞了還康健的小叔那房。
馬氏是紅著眼眶出來的,迫于無奈,她不得不忍氣吞聲,叫丫鬟去詢問王氏,過兩日一道出去踏青。
王氏又不怕辛苦得再來了石榴亭,臉上的關(guān)懷是真真切切的:“其實本來小叔那里就隱約有些不好的風(fēng)聲傳出來……我本想著早替你打算出去避避風(fēng)頭……”
馬氏強(qiáng)顏歡笑地抹了眼淚說道:“反正我這胎離出生確實還早,總窩著也不是個事兒!要出去就出去,省得小叔那房倒是扣個屎盆子給我!”
馬氏那心眼,平時是真大。但是要小時也不需要多久,一下子就把小叔那房給記恨上了!
她沒拿王氏當(dāng)外人,所以那片刻的憤怒是叫王氏看得明白。
王氏收斂著自己的心思,想著馬氏記恨著三房也是一件意外收獲,到時她胎兒不活,三房抱崽,這女人還能再純良無害?!
王氏想著那結(jié)果,內(nèi)心已經(jīng)滿足了,并且對馬氏的恨轉(zhuǎn)為同情。
她得夫君寵愛又怎么樣,還不是和自己一樣頭胎難產(chǎn)結(jié)了壞果!
待馬氏再看向她時,王氏就已經(jīng)裝模作樣地寬慰她,與她一個鼻子出氣,“三房也不一定就生個康健的!我們等著便是!”
石榴甜了(143)
石榴甜了(143)
馬伶伶回了屋里后,便是叫下人給簡單收拾些行李,爭取著明日就走,省得三房孩子明日生了。本來她還挺替三房高興的,眼下自己已經(jīng)只剩惱怒了。
“早走,走了倘若還怪我,看我不鬧上一鬧!”兔子逼急了會咬人,馬伶伶如今就是那兔子。
隨后才想起快三月了:“小梅,你下個月與青森成親,置辦的行頭都齊了么?”
小梅猶豫了下,說道:“夫人,我那里也不著急,您和小姐兒才是最重要的�!�
“我近些日子是疏忽了你,你也不能有負(fù)擔(dān),該風(fēng)光嫁人便嫁�!�
“謝夫人�!�
“這幾日你要忙著自己的婚事,便暫時不隨我出府,我另叫兩個丫鬟伺候著就行了�!�
“可別人奴婢擔(dān)心她們伺候不好……”
“我都已經(jīng)這樣了,若說是明日早產(chǎn)了,也不稀奇了。”馬伶伶忽然嘆氣,她這十日哭過怨過,也已經(jīng)進(jìn)入順應(yīng)天意的階段了。“就算再小心,生出來……”
咬唇,不忍再說下去:“聽天由命罷!”
丫鬟意識到叫夫人如此消極的定然還是主母尚氏的態(tài)度!
馬伶伶說走就是走,晚上就與大公子說了。
大公子便勸:“你如今這月份到處走動的,萬一孩子有個什么意外可使不得�!�
“我有嫂嫂照顧,且那徐姐兒也會結(jié)伴的,我若出事她們兩個首當(dāng)其沖得擔(dān)責(zé)�!�
“可是因為什么,你之前還不愿出去的�!�
大公子可不是個好糊弄的,這幾日他們夫婦二人待孩子小心翼翼,幾乎快叫旁人看不下去的過于謹(jǐn)慎。
也就一個白日光景,馬伶伶便轉(zhuǎn)變態(tài)度要離開,實在不是心血來潮可以解釋過去的。
眼見大公子不好糊弄,馬伶伶只得按耐下沖動,又是說道:“也沒說明日就要走的。準(zhǔn)備妥當(dāng)了過兩日才出行。”
大公子拒絕:“不行,你這當(dāng)娘的沒心眼,我這當(dāng)?shù)牟荒苡芍愫鷣�,你這余下的日子哪里都不能去�!�
馬伶伶一下就委屈得哭出來:“也就你我還當(dāng)這肚里的孩子是個寶!娘那里,生怕我把不詳給傳到了三房里去!”
她也是沒忍住還是把委屈說出來了。
這下大公子便是明白了,眉頭一皺:“我猜便是娘那里給你臉色看了�!�
“你不許去找她!”馬伶伶知曉他疼自己,“就是因為你維護(hù)我,所以娘更是瞧我不順眼!”
大公子道:“我會與娘解釋清楚的。”
“反正此事你聽過就是了!不許說出去,不然再叫娘厭惡我!”馬伶伶急切道:“我心意已決!就是和你說一聲!若你執(zhí)意留我,我明日就搬回娘家去!”
“吉兒�!贝蠊右婑R伶伶犟起來,心里一嘆。這小婦人便是這樣。平時能好商好量的,一旦是自己拿定主意的誰也勸不了。
“此事你容我考慮一二再作答復(fù)�!贝蠊舆是沒馬上答應(yīng)了。
去找了丫鬟,詢問她今日府上的事。丫鬟便說:“大公子您也是知曉的,府上女眷多了自然都不會心齊。又發(fā)生這樣的事,您待夫人的好已經(jīng)是叫旁人眼紅了。自然有些個人說三道四的傳出來也是常事�!�
石榴熟了(144)7﹕105〃88〉5﹐90﹔日<更
石榴熟了(144)
大公子眉頭一擰,動了怒質(zhì)問:“三房那里有怨言?”
丫鬟心知大公子的脾氣,便是小心回答:“三房那里一直老實……只是老夫人那里您是知曉的,她本就一直對少夫人有意見也不是今日才發(fā)生的……”
一牽扯到自己的母親頭上,大公子便是有些無力。他敬重自己的生母,而娘也確實因為他而讓步許多。
夾在婆媳之間,大公子不好插手。最后也只得道:“如此,便不如這樣,明日你隨夫人搬去馬小府,一直到生產(chǎn)前都不回府。”
丫鬟震驚:“大公子這是想暫時分府?!”
大公子回道:“倘若這胎她生下是個康健的便也罷……”這幾乎是不可能的,“若是個不康健的,免不得閑言碎語許多!不如趁此機(jī)會讓她出府避風(fēng)頭罷!”
也省了婆媳矛盾。
丫鬟一聽也是這么個理兒�!按蠊舆是很擔(dān)心小姐兒……”
大公子背手,嘆氣中小心收斂所有心思。他擔(dān)憂自己的子嗣,可不能表現(xiàn)絲毫負(fù)面情緒,以免影響了吉兒。他只愿她快快樂樂被他寵一輩子。
大公子的安排,當(dāng)晚上也給馬伶伶說了,馬伶伶極為開心,她想著能離開這里,才不管來日,高興地?fù)е删谒呎f了好些個情話。
“我就知道郎君也是個心疼人的。我這輩子何其有幸被郎君寵著呀!”
“你啊�!贝蠊颖缓宓酶吲d,臉上是更多的笑容淺淺,唯和她在一起,永遠(yuǎn)能撩撥了這顆平靜的心。
他總也是會更多地放縱自己的情感,熱情與開朗,“小嘴巴這么甜的,在床上也是叫我流連忘返。”
其實這一胎懷下來,哪怕三個月以后他們房事也極少,到這個月更是徹底沒了。
馬伶伶也是心里愧疚,益哥兒本就欲望大,可為了她,說憋住就真如君子坐懷不亂的。
如此郎君,她還敢多奢求什么呢?
一雙豐腴小手撫摸上男人眼皮子,女人像個孩子一樣給他蓋眼皮子:“睡吧。明日我們早些起來收拾�!�
大公子也順勢把眼皮合上,感受著她手指的溫度,漸漸地彼此也進(jìn)入了睡眠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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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那里還高興著馬氏出去,可惜是大搬遷。那里的陣仗也是叫她有些疑惑。
馬伶伶高興,“芙姐兒,我這幾日搬去馬小府,到時候你到馬小府里來與我相約出去踏青的事宜�!�
“不過住幾日罷了,你搬這么多行李作甚?”
“唉呀,無所謂呢,反正有下人替我收拾!”
馬伶伶無意多解釋,此事是她與大公子私下商量好,準(zhǔn)備先斬后奏,自然不想節(jié)外生枝了。
王氏心里起疑,可也沒多想,便是點了頭。
馬伶伶白日搬出府,當(dāng)夜三房那里就開始鬧喜了。
玨兒吃過晚膳后就開始底褲見血。
也真是趕巧了!
主母尚氏是很滿意:“倒是把人趕得及時!”
馬伶伶府上剛收拾完行李準(zhǔn)備休息時也接到了飛鴿傳信,一下子也是開心地感慨,“還好我跑得快!”
此后,玨兒生產(chǎn)兩日,產(chǎn)下一個康健的哥兒。
石榴甜了(145)
石榴甜了(145)
王氏看著沉浸于喜悅中慈父臉的老三,心里卻是半點喜悅也無。
她想著自己不能生,想著旁人的孩子一個接一個的康健,又想著老三口口聲聲說歡喜她,卻也還是讓侍妾大了肚子,并為他們生的孩子而喜悅激動!
一時心灰意冷下,似游魂一樣走了出去。
她一路走著一路迷糊地想著,為何將自己落得今日這場景,大嫂與小叔偷情,竟也沾沾自喜了起來……
從前的王雪芙去了哪里呢……
就這樣,王氏一直走出了尚府,站在門前仰頭凝視中丞府那三個字。
她反省著自己到底在干什么呢——近一年,好像徹底不是自己了!
王氏在這一日回了娘家小住。
三公子的庶長子,也是奇怪,竟然一個嬸母也沒來給照料的。
主母尚氏大發(fā)脾氣,這次王氏也沒慣著她,第三日才與自己娘親一起回來的。
三公子沉浸在得子的喜悅里,哪里注意得到王氏的心思轉(zhuǎn)變,再則他本就不是個細(xì)膩的。
馬氏出府三日,又趕回來,隨大公子一起探望,大公子送了厚禮給自己的侄子,也是真心祝愿孩子康健。
這禮,本早是馬伶伶準(zhǔn)備的,也該由她送。可惜主母尚氏嫌棄她晦氣不吉,便只能讓大公子來送。
馬伶伶就看了一眼,便被麗姨娘拉走了。起初她還不明白,麗姨娘使了眼色,又陰陽怪氣道:“人家那個雖然是庶出的但是到底金貴著呢。吉兒你沒事還是回去罷,自己這肚子也要小心仔細(xì)呢!”
馬伶伶一點就透,馬不停蹄地又似逃離般跑離了尚府。她自然也是沒發(fā)現(xiàn)王氏今日不在府上。
大公子也是后知后覺才發(fā)現(xiàn)自己夫人不等他,獨自先回去了馬小府。
不由搖搖頭,暗道這小丫頭是把他娘給徹底記恨上了的。
馬伶伶自然是記仇的。坐馬車上時一路沒少埋怨她婆婆:“她老人家既然覺得我不詳,我不去了便是!我這不去,我連孩子滿月酒也不去!省得沖撞了她的金孫!”
丫鬟是大氣也不敢出。
她這夫人,從前錦姨娘在時,若是話說狠了,她也是要慪氣三兩天。二公子來兩邊哄,有時候是錦姨娘先低頭,有時候是夫人。
如今到了大公子這里,夫人還是這做派。
“就是委屈你了,我本讓你留在府里好生籌備嫁人的,不想還要你跟來受罪�!�
“我嫁人也就那一日的,再說夫人都搬馬小府上了,我出嫁自然也該從馬小府出�!�
馬伶伶聽得很是暖心。
筠娘子也去送了禮,回來的路上也是聽了風(fēng)聲,得知馬氏是被趕出去的,也是感慨:“說什么風(fēng)光,這婆婆一句話就得灰溜溜趕回去了!”
她也就順路去探望馬氏。
臨下車前,她將一只香囊給藏進(jìn)了袖子里。
去了馬小府,得知大公子沒在,馬氏親熱迎接。
筠娘子便趁人不注意將香囊取出來掛在了腰間。
馬伶伶嗅覺遲鈍,小梅又是忙著外出采買嫁妝,這伺候的二等丫鬟筠娘子是不懼的。
呆了足足一個時辰,她才又悄然把香囊給藏回去。
馬伶伶并未覺察。
石榴甜了(1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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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那丫鬟進(jìn)得屋里提了一嘴,“那位娘子用的香料真烈�!�
馬伶伶嗅覺遲鈍,聞是聞到了,卻覺著味道正好。
馬小府離尚府一個時辰,倘若大公子下值從尚府出發(fā),自然少不得一個半時辰,如此長時耗在路上甚為疲憊,便征得長輩同意,他也搬去別院照料孕婦,也能擇近道去上朝。
主母尚氏極為不悅,可是大公子自幼有主見,自然是不會理會的。
他搬來馬小府,馬伶伶也是體貼他上值又得再起早兩刻鐘,叫他便留在尚府里,待休浴時過來。
大公子便說早起無妨,到了宮里還是會補(bǔ)會子覺的。
如此叫馬伶伶感動異常,心里對婆婆的怨氣又是散了些�!按⒆悠桨采a(chǎn),我們便搬回去�!�
許徐挨著馬小府近,她又是個慣會迎合人的,日日都過來陪馬伶伶打發(fā)時日。本是想以踏青名義讓王氏把她引出來,如今歪打正著,也不用特意費那功夫了。
她每日的香囊都是味道大不同,有濃郁至極的,也有清香淡雅的。也會主動拿出來與馬氏分享。
馬氏那鼻子是這幾日更是什么味道都聞不到了,湊得極近深吸氣還是聞不出味兒,便叫許徐打趣:“瞧你,今日這香囊味兒可是刺鼻的石楠花味道呢!”
“這味兒可難受!”馬伶伶又拿起香囊聞著,她是真聞不出來了,“你從哪里來怎么多奇奇怪怪的香囊呢?”
“我啊,閑時自己做的香料。如今這院里曬了一堆呢!”許徐也不瞞她,媚眼往那丫鬟小梅身上掃了一眼,也是招呼她過來聞聞。
丫鬟接過香囊,那味兒確實刺鼻,直叫她皺了眉。
許徐又打趣:“還是你家夫人厲害,懷個孕嗅覺都失去了,再難受的味道也能面不改色的!”
馬伶伶點頭,“我懷老大老二時,有時候是嘗不出味道來�!�
“還好沒鬧個聽覺失靈!”
“烏鴉嘴!”
這二位婦人在庭里倒是喜笑眉開的,儼然一副手帕交。
感情升溫迅捷的同時,許徐也會做菜宴請大公子夫婦到她府上一聚。
馬伶伶近來已經(jīng)沒了最初時的小心翼翼,吃食上雖還是謹(jǐn)慎小心,卻也是不再忌口。
這夜她夫婦二人前去赴宴,席間許徐便是有意無意勾引起大公子來。
叫馬伶伶回府路上就吃了味來。
他夫婦二人決議走路回去,也不過就二里地。路上馬伶伶便陰陽怪氣,“喲,大公子,娘子給你敬酒呢!”
學(xué)著許徐的說話聲音。
大公子見狀笑話她:“她是風(fēng)塵女子,自然言行舉止便養(yǎng)成了習(xí)慣。你莫多心�!�
可是女人在這事情上那是非常敏感的。
馬伶伶心里不開心,平日許徐過府倒是規(guī)矩,言行舉止也正常。可這端起酒杯子就沒個端莊秀麗了。
要說她不知分寸,她可是每次都能哄得自己心發(fā)怒放,只撿自己想聽的話!
大公子趕緊轉(zhuǎn)移話題:“今日我瞧徐姐兒院里有許多香料的。”
“她說打發(fā)無聊自己做香囊呢!”
這尋常女子都會做點簡單的香料制成香囊戴著,又或者送給情郎,所以有這些東西不足為奇。
石榴甜了(1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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