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又有馬車夫駕馬跟隨,只恐他吃多了花酒騎馬摔下來。
馬伶伶獨自在屋里,府上除了她這房,便只剩了麗姨娘。
她想著天色還算早,便是去了麗姨娘院落里。
那麗姨娘為了貪個涼快,輕紗覆體間可見得胸乳袒露的。
聞得馬氏來了,方才披了件深色外衣出來。
深閨內(nèi)宅女子夏日皆愛做此裝扮,便也是無人吃驚。
二人到那涼亭里一坐,一個丫鬟端來驅(qū)蚊熏香,一個丫鬟端來諸多甜品。
馬伶伶吃著只覺味道極好,“去了動植園可吃不上這般多的甜品�!�
“那是。廚子的手藝再好,也不及市集間花樣繁多。不如明兒個我們早些用膳,然后去逛夜市?”
馬伶伶點頭,笑容可掬,“我好久沒吃臭豆腐了,還有炸土豆塊兒的。”
“那個糯米做的甜品我也是惦記著的……”
一老一少相談甚歡,卻也是深閨內(nèi)宅最好的陪伴。
八月中旬的時候,馬伶伶的肚子終于是見喜了。
她葵水一沒來便是馬上去瞧女大夫,府里的大夫跟著去了動植園。
一號便是個喜脈,喜得馬伶伶當即情緒激動。她盼了四個多月總算不負眾望得喜!
一回府丫鬟趕緊是去向中丞大人報喜。而馬伶伶也是修書一封,準備明日叫下人送去宮里。
大公子亥時回來,聞了消息,亦是一番激動又感慨,“我亦是盼著你懷上,可真懷了,又想著自己需得禁欲,便也是遺憾的�!�
而馬伶伶卻是非常高興的,這一胎未足三月前都是她不用承歡的快樂時光,可得好生珍惜著。
待到翌日,馬氏有喜也是傳去了至親好友那里。
動植園的王氏聞得消息,既喜悅又痛苦。
三公子那里得了消息,面色復雜片刻后,又逐漸冷凝著,一雙眸子堅定與冰冷。
到底在謀事時,這兄弟二人才瞧得出是有相似之處的。
馬氏自嫁給大公子的頭一胎,也是大公子明面上的第一個嫡出血脈的子嗣,那光麗姨娘照顧是不行的,最后主母尚氏叫王氏收拾行李回京里照料。吃.肉群二三〉靈六九二﹐三九?六﹕
而在王氏要啟程之時,飛鴿落在主母尚氏手上,中丞大人親令叫王氏不回京,府里有諸多老奴照料著。
王氏暗暗松口氣,她心境因滑胎與那通草花兩事導致生了變數(shù),嫉妒心一起便再難回到從前。
心里雖明知馬氏沒錯,可也架不住身邊小人環(huán)繞,長此以往她也潛移默化里,失了些良善心……
自不用回去照料馬氏,多少也是叫自己心里頭暢快了些。
(作者女媧:一個會算命看相的老作者。微·信:tuguniang1788)
馬氏那里,因胎未足三月,便是不敢多宣揚,僅那幾個至親好友所知。
這里頭,慶氏已經(jīng)是被排除在外。
而公主不到三日便是來了尚府拜訪,同時帶了一堆的補品,并揚言稱這一胎她要收作義子。
馬伶伶笑她,卻也是很感動,認下了孩子未來的義母。
“那既然我是義母,這孩子取名字便我來了。”
流敏公主大手一揮,洋洋灑灑地給寫了三個字,最后叫馬伶伶好笑。
無論男女,皆取名叫尚吉吉。
流敏公主很得意:“怎么樣?!與眾不同罷?!我自聞得你喜訊后一路來就在琢磨名字!”
馬伶伶遲疑著說道:“我覺得益哥兒怕是不愿意……他家輩分行下來,也該是尚十……”
“那便尚十吉唄!”
“……”馬伶伶暗道,還不如尚吉吉好聽些�!安皇牵堑脠�(zhí)著于吉字么?”
流敏公主撅嘴,難得小女人姿態(tài),“可是我就想大家知道你閨名多重要嘛……再說,若是生女,行下來字又不同了!所以男的尚十吉,女孩子便尚某某吉的!”
“……”
總之,不叫個“吉”字流敏公主不罷休。
馬伶伶算是明白了。
大公子回府時,聽得那兩個名字,便是輕斥:“當真是胡鬧,兒戲�!�
“可是我們家三子是有公主殿下作義母呢!”
“那又如何?三殿下還主動認作義父�!�
這又叫馬伶伶再吃一驚。
良久后吶吶道:“這孩子天大的好福氣……”
莫名的,她心里一絲不安。
如此福澤,又得多少人承受得住呢?
馬伶伶收妥那不安,笑自己胡思亂想。
大公子說要取個好名字,不叫流敏公主胡來。
馬伶伶就假意吃味:“怎么的我的吉字不好呀?”
大公子難得板了臉色,“你尚在世,何以要叫小輩摘你一字減福?”
果真是文人心思大不同。
自名字一事,便暫時未再糾結(jié)。
懷胎十月,有的是時候慢慢想。
三公子回了尚府,畢竟兄長的媳婦他名義上的嫂子懷孕,他情禮間自得來探望。
手里也是買的東西的,補品熏香糕點什么一大堆。
也是頭一回,他稱了她嫂嫂。“嫂嫂既然懷了兄長的頭胎,又是這炎炎夏日的,平時便少作走動,多安心養(yǎng)胎。我這里俱是從平時常去的店鋪買的物什,盼嫂嫂這一胎康健�!�
三公子這般客氣禮貌的倒是叫馬伶伶受寵若驚,一時驚喜又感動的。
多少年了,惠哥兒總算是真心接納她了!
馬伶伶心存感激之時,也是由衷的訴說著:“惠哥兒也是該�;馗舸�,公公時常掛念著你,怕你在外頭吃不好,又熬夜傷身的……”
三公子嘴角一撇,正欲作慣性地不屑時,想起自己眼下的身份,自然是清咳一聲,回答道:“自然的。嫂嫂便莫操心我,得空了我都會回來。”
又坐了一會子,三公子便走了,馬伶伶親送到府門口。
瞧著三公子遠去的背影,感慨道:“惠哥兒其實還是人挺好的……”
足可見,她是有多盼能得到小叔的認可與尊重的!
群字
群
石榴甜了(66)
石榴甜了(66)
晚上馬伶伶給大公子說起此事時,大公子也是稍有一驚,卻是留了個心眼,吩咐丫鬟將三公子送來的東西叫大夫過來檢查一番,卻也是此事要做得滴水不露痕跡。
在確認過沒問題時方才拿給馬伶伶用的。
**
三公子數(shù)后幾天去了動植園一趟。
明面上是瞧他那有近三個月孕身的妾室,暗里卻是與王氏暗通曲款。
他覺著自己這番事做得隱蔽,卻是不知被自己的兩個妾室瞧得清楚。
玨兒有孕在身,自然脾氣也大了許多,那心里的怨袒露于明處,“我若是將王氏給……”
嫶兒驚慌:“妹妹切不可如此!”
玨兒卻是真恨:“那個不守婦道的女人!這尚家的男人也真是有毛病,兄弟個個愛給彼此戴綠帽子!”
嫶兒勸慰:“你莫動那王氏,她待我們不薄。再說,她注定只能偷,而非光明正大的�!�
“我總覺著有些不對味,按說那尚九益也是出了名的謹慎小心之輩,就在他眼皮子底下的事他豈能不知情?!”
“連你我都能看出來的事,人家怕早知曉了。只是沒說出來,怕就是默許了。”
“真是——”
“所以叫你莫節(jié)外生枝了。”
那里,三公子從王氏榻上起來。
王氏雖因小產(chǎn)未做足過月子,可平日里吃得極好,如今瞧來身子還是極為康健。
她在這此期間又找大夫瞧了下肚子,大夫便說王氏這肚子宮寒。
王氏心里難過。
早些年調(diào)養(yǎng)好的肚子,卻是又因與老三廝混,往日避子藥丸吃得多了,這肚子又給垮下來了!
王氏小產(chǎn)后,也是心如死灰,不再執(zhí)著于子嗣,破罐子破摔的。當著三公子的面便吞服了避子藥。
三公子瞧得火氣無處發(fā),他惱道:“你本就肚子不好,還服這藥,可是絕了未來子嗣一事?!”
給王氏請的幾個大夫里,還有他找來的。那大夫說了與其它大夫一樣的話。
“我還在意這個?!生下來的也不過是野種�!�
王氏薄紗帶肚兜,她倒沒麗姨娘與馬氏那樣膽大袒胸露乳的。面上泛著絲絲冷意:“你倒是巴不得全天下人都知曉我倆的奸情!”
三公子瞧她怒火諸多,便也不敢再惹她生氣,軟了態(tài)度勸道:“我只是擔心你的身子。不生便不生。”
“那你圖爽快時為何不射在外頭?!”
三公子最后妥協(xié):“我射便是了……這藥你也莫吃了!”
王氏面上才好受些。
這房里廝混。
那主母尚氏屋里也不好受。
老嬤子偷偷來稟報,三公子趁夜又摸去了大少夫人屋里。
主母尚氏氣得頭疼,私下里罵道:“那淫婦,老大的孩子生不下來,老三的孩子還是生不下!她倒是圖有個男人風流快活的,也是不擔心再弄個野種出來!”
王氏做得再隱蔽,當家的總是能知曉真相。不吭聲只是不想丑事張揚。
“三公子那里也是勸不聽的……”老嬤有心一句。
主母尚眼神冰冷睨她一眼,叫老嬤不敢再說情�!斑@動植園倒成了他們肆意妄為的地方了!”
氣得主母尚氏是面露厭煩。
石榴甜了(67)
石榴甜了(67)
“若不是從我肚里生出來的,我真懷疑這混蛋是被人掉包了的!”
主母尚氏時常有所懷疑,可這兩兄弟幼時極像她,是十來歲才開始各長各的。容不得她拒絕。
主母尚氏槽心,錦夫人那里也是嘆氣連連。
她瞧著兩個哥兒玩在一起,睡在一起,都是明面上從臨哥兒的種。
她也是瞧著弦哥兒,有些心疼:“若是你那養(yǎng)母生了自己的孩子,終究是有私心的。”
她想著自己,弦哥兒與霈哥兒,雖都非她兒親生,按理說也該是一視同仁�?肾鐑鹤孕г谏磉�,她遠比對弦哥兒親厚太多了。
不由再無聲嘆氣,“我一個孤寡老婦的又操那房心作甚……”
三公子在動植園里呆了三日,白日與雙生子在一處,夜里卻都睡在王氏那里。
他沒做得太隱蔽,主母尚氏又日日罵著訓著,可謂是整個動植園的下人都是知曉了真相……
**
官家得病了。
在避暑山莊,中了暑熱。
這天子一倒,又上了年紀,自然是病體難愈。
留在京里的,和沒留在京里的幾個皇子鬧騰了起來,在夏季末京里四殿下一派便是囂張跋扈的。
四殿下找了十三殿下,要他擁護自己為太子。
十三殿下有野心,生母家身份卻是低微。但流敏公主這些年里也學了權謀之術,又借著自己是文人墨客的身份,身后有擁護者不在少數(shù)。
十三殿下將流敏公主的墨客身份給捅了出去,她作為鬼怪精魔一派,文里少不得有沾染因果的大肆宣揚。也叫皇家在背后為皇權的集中統(tǒng)治而推波助瀾。
而流敏公主若說還是天真純善倒也不至于,若說是為了幫助自己的胞弟,也是不見得。
但旁人覺得是,十三殿下覺得是便是好。
如此一來,十三殿下仗著胞姐入道后更是名利再升一個階段。
所以,他如何會選擇擁立四殿下而不是自己?!
四殿下談不妥,便派人暗刺十三殿下。
十三殿下路上遇埋伏,再次受傷,這回可不是輕傷,而是半條胳膊都差點給砍斷了!
若是獨臂皇子,還有成為太子之路?!
十三殿下跑去了避暑山莊,在病床前的官家那里哭,告狀著四殿下的狠心。
因有了確鑿的證據(jù),氣得官家一時氣急攻心吐了血,一下便暈倒了三四日!
四殿下就差點在皇宮里造反了!群〃⑦<﹑零⑤8︰8⑤⑨零看后續(xù)﹒
所幸官家醒得及時,又叫四殿下給按耐了下去。
隨后官家派人嚴查此事,四殿下自然不認罪。此事一直拖到九月中旬,隨便找了個替死鬼才算了結(jié)。
可也因此,十三殿下算瞧出來了,官家心里對他份量始終不夠重,這也是叫他再寒心!
十三殿下心里郁氣時,三公子說了句話:“在這節(jié)骨眼上,殿下若是作任何事都恐被猜疑是報復吧?”
十三殿下本也是想毒殺四殿下的,聽了這勸,他改為去弄其它幾個皇子。
于是在十月,擁立四殿下的十殿下狩獵時被三頭野豬拱去了性命!發(fā)現(xiàn)時,尸體都被啃得面目全非的。
石榴甜了(68)
石榴甜了(68)
官家生的皇子里頭,爭到如今還穩(wěn)妥的只剩三四殿下,這些年來是沒消停過的,暗殺無數(shù)卻總失敗。
主要是兩位殿下常年在京,身邊暗衛(wèi)無數(shù)。
與常年往來封地與京里的十三殿下不同,他也是最容易有機會“意外”的。
再有,過去三四殿下從未將十三放在眼里,如果不是這一次借流敏公主而勢利漸大,四殿下招安不成只能痛下殺手。
豈料十三殿下也是個狠的,四殿下初一他十五,明知道是他做的,可是全無人證。
十殿下一亡,如折了四殿下一翼,也叫官家再病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