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太多人來探望慈淵了,他們似乎不是抱著某種情色的目的前來,只是單純的關心慈淵,就像關心自己的家人一樣。
不少和達茜一樣的人都不明所以,覺得肯定是慈淵學習了什么巫術給這些家伙下咒了,畢竟做妓女這一行的,無論高低,只有他們健康時才會有朋友來往。
這些家伙竟然心甘情愿地被慈淵的男仆攔在外面,也不覺得自己的禮物是浪費了,反而日夜擔憂慈淵的病情,就算男仆已經告知他們慈淵只是生了小病,需要靜養(yǎng)。
看到這里,你可能會問了,這和達米恩有什么關系?當然,當然有關系,因為在這段時間里,唯一能進出慈淵寓所的只有他了。
不同于那些有錢的貴族的張揚,達米恩一分錢也拿不出來,他是從外地來的,連交房租都有些捉襟見肘,他擔心著慈淵,卻拿不出任何有價值的慰禮,于是他只能等到夜幕降臨,戴著斗篷,悄悄地來到寓所門前,像和某個高貴的公爵夫人偷情的情郎,低聲報出自己的名字。
這實在太可憐了,可是又不那么可憐,因為高大憨厚的男仆在聽到達米恩的名字后總會給他開門,而對其他人,那張憨厚的臉就略顯無情,只會直愣愣地說慈淵正在休息,不便打擾。
像艾瑞司這樣的青年每次都會抱怨,覺得男仆簡直就是他們通往幸福道路上的一大塊頑石,死死地堵住了所有道路。
達米恩是唯一能進入寓所的“陌生人”,這是慈淵的吩咐。
這種特權讓達米恩飄飄欲仙,總會懷疑自己還在美夢中沒有醒來,練就了一番熟練掐自己大腿的本領。
慈淵并不是生了什么大病,只是有點胃疼,這是因為長期飲食不規(guī)律造成的,只要在床上休息個幾天就會好了。
也許是生病的脆弱,也許是對達米恩那真情流露的觸動,慈淵默許了達米恩的接近。
兩人的關系迅速升溫。
在慈淵好一點了之后,達米恩甚至會在白天偷溜到寓所。
這天,慈淵正享受著久違的陽光,他坐在二樓的大窗前,手里拿著幾封信,安靜地讀著。
他有一個特別定制的沙發(fā),很軟,里面縫了天鵝毛,蓬松地被安置在窗戶前,慈淵很喜歡躺在上面蓋著毛毯享受片刻安寧。
達米恩靠著他的腳邊坐著,有時候也會躺下來,小心翼翼地將腦袋枕在慈淵的大腿上。
他們已經如此親密了,如果放在以前,達米恩半點不敢奢求這樣的待遇。
陽光落在慈淵身上,像是為他渡上了一層金輝,而柔軟微卷的黑發(fā)耷拉在肩膀上,使得他看上去像是從東方來的神秘明珠。
慈淵仔細地讀著這幾封信,并不是所有信都值得他這樣做,因為有太多人給他寫信了,他重點仔細看的,是莫蒂默和阿利斯泰爾的信。
前者已經離開卡蘭錦了一個多月,是出去照看某個生意,但他在卡蘭錦的眼線告訴了他慈淵成功搭上阿利斯泰爾的消息,所以他在返程前特地寫了一封信夸獎慈淵,并希望慈淵能再接再厲,徹底坐實阿利斯泰爾情婦的地位。
至于后者……漂亮的花體讓慈淵有些驚訝,這是封阿利斯泰爾的手寫信,他在心里隱晦地表達了自己的關心,雖然他并沒有來探望慈淵,但是在送信時,將禮物一并送了過來。
慈淵告訴過他自己的寓所在哪兒,也許是因為還不夠重視慈淵,也許是不愿自掉身價,他沒有來,這是個不太好的征兆,意味著阿利斯泰爾對慈淵的興趣似乎在日益消減。
說回禮物,那是一枚漂亮的祖母綠寶石,價值不菲,但慈淵知道,這只是公爵財富里微不足道的一個可以把玩的“石頭”。
他讀完了信,一時有些疲倦,躺在靠枕上閉著眼睛許久沒說話,初愈的臉上仍然沒有一點血色,嘴唇也顯得十分蒼白,透著咬唇似的嫩粉色。
安寧的時光總是過得很快,慈淵在心里很快安排好去拜訪阿利斯泰爾的日期,為那即將到來的難堪擔憂。
達米恩似乎看出了慈淵的焦慮,在慈淵放下信后緩緩開口,語調抑揚頓挫,略顯活力地和慈淵分享最近外面發(fā)生的事。
他頻繁地來看望慈淵,但也沒放棄振興家族,每天都在外面奔波,雖然情況和剛來卡蘭錦時一點沒變,但也打聽到了不少消息。
權貴之間的八卦總是讓人津津樂道的,達米恩也不例外,他晃著一顆金茸茸的腦袋,選了幾件有趣的事和慈淵講,希望慈淵能心情好點。
比如某個富豪被夫人發(fā)現了偷情,而且偷情的對象還是夫人的妹妹;比如某個伯爵的千金答應了情郎的求婚,就等著舉辦婚禮。
其中,他著重提到了一個叫薩迪厄斯的人。
慈淵有些疑惑地詢問薩迪厄斯是誰,原諒他,他最近太滿足于和達米恩的相處了,幾乎不怎么過問外面的事,連熟悉的幾位恩客舉辦了幾場聚會都不知道。
這個反應讓達米恩有些開心,他嘴角提起來,有一種終于比過薩迪厄斯的浮于表面的開心,一點兒不想在慈淵面前露出小肚雞腸的表情,裝作不在意道:“一位侯爵,和我在同一時間來到卡蘭錦�!�
侯爵?
這不就意味著卡蘭錦現在,有一位公爵和兩位侯爵?慈淵十分驚訝,什么時候侯爵也這么尋常了?
薩迪厄斯和達米恩是同一時間來的卡蘭錦,但是他們的地位和財富完全是天壤之別,而待遇也是一個在天,一個在地。
薩迪厄斯是個張揚的家伙,他一來到卡蘭錦就散了好幾天的財,名下的仆人在一天內跑完了斯坦街道幾個最有名的交際花的寓所。
當然,這其中并不包括慈淵,因為他不喜歡男人。
薩迪厄斯太揮霍無度了,很快就在卡蘭錦闖出了名聲,再加上那家族標識的侯爵,可以說是一時風頭無兩。
“他出行的時候都要包下好幾個交際花�!边_米恩皺著眉,明顯非常厭惡這種做派,“這實在太糟糕了,慈淵,他太荒唐了,你不知道,他已經和好幾個女人上了床!”
一個侯爵的風流逸事總是讓人津津樂道,但這并不是達米恩提起薩迪厄斯的重點,畢竟薩迪厄斯又沒有結婚,還很年輕,而像他這樣的年輕人總是耐不住寂寞,而他有權有錢,似乎也只能從這方面找樂子了。
薩迪厄斯出身名門家族,光是祖上累積下來的財富就夠他揮霍幾輩子不止了。
他生來就在羅馬,別人可望而不可即的是他玩膩了的,不然也不會為了新鮮感離開自己的領地,在滿世界轉悠。
達米恩會提起薩迪厄斯,是因為這家伙最近做了一件非常讓人生氣的事。
慈淵養(yǎng)病期間,薩迪厄斯和爾莎搭上了線。
爾莎就是卡蘭錦屈居于慈淵名下的第二交際花,名氣這個東西,老大和老二總是會暗自較勁,畢竟誰都想做第一,而爾莎也是,她和慈淵很不對付,性子也傲,如果是不必要的舞會聚會,向來是有她沒慈淵,有慈淵沒她。
像瑪莎的舞會她就沒參加,一來是瑪莎并不是什么特別厲害的人物,二來是她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就算去了也勾搭不上亞撒公爵。
那天晚上,她出去和薩迪厄斯約會了,美人邀約,薩迪厄斯便也果斷婉拒了舞會。
爾莎性格驕傲,同時也非�?粗刈约旱拿麣�,她沒有固定的情人,游走于上流社會中中,做過許多人的情婦。
那些人的身份高貴,雖然比不上莫蒂默,但累積起來,也不是不能和莫蒂默比一比,他們以此為榮,這已經足夠看出爾莎手段高超。
她和慈淵是相近而不一樣的美,但是和慈淵不同的是,她非常喜歡自己的職業(yè)。
如果薩迪厄斯能和她搭上線的話,那么慈淵會對這個素未謀面的青年高看幾分。
爾莎是很挑剔的,她情人眾多,但都非常干凈,她并不想和有家室或性格糟糕的男人來往,因為那樣后續(xù)處理起來會很麻煩,所以,想要做她的情人還要經得起她的考驗才行。
薩迪厄斯似乎為她傾倒,這段時間總是約她出去游玩,而在兩天前,他走進爾莎的寓所,直到第二天中午才離開。
一個男人在名妓的寓所里過了夜,即便是沒有親眼看見,人們也知道他們一定做過了。
第二天中午,爾莎穿著睡衣送薩迪厄斯離開,兩人在門口若無旁人地親吻更是證實了這一點。
這也意味著薩迪厄斯拿下這位帶刺的玫瑰,使得他的名氣再次水漲船高。
這可真是諷刺,名門望族看不起交際花,卻靠著和他們的權色交易打響自己的名聲。
薩迪厄斯能在這么短的時間里捕獲她的芳心,除了有錢外,性格也一定不錯。
慈淵這樣評價道,但達米恩可不這么認為,他覺得薩迪厄斯糟透了。
就在昨天,薩迪厄斯領著爾莎去參加了某個伯爵的沙龍派對,在派對現場對著眾人說慈淵比不上爾莎,博得美人一笑。
這才是達米恩提起薩迪厄斯的原因。
“他怎么可以那樣說?”達米恩憤憤不平,面紅耳赤,“他明明都不了解你!你這么好,這么漂亮,他竟然敢說出那樣的話,無理之極!”
達米恩并沒有受邀前去,但是薩迪厄斯的言論引起了眾怒,傳的滿城風雨,卡蘭錦幾乎人人都知道了這件事。
“這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哦,我的意思是,慈淵,我認為如果真的喜歡一個人是需要忠誠的,可薩迪厄斯一點也不忠誠,他不僅和爾莎在一起,還和幾位交際花糾纏不清,而且,他表達自己的喜歡竟然是靠貶低別人,這簡直太無恥了�!�
他手舞足蹈地表達自己的情緒,看得出很是生氣了。
慈淵沒有為薩迪厄斯的行為感到生氣,卻被達米恩逗得噗嗤一聲笑出來,接著放聲大笑,整個兒都陷進了靠枕和自己的頭發(fā)里。
他笑的時候好看極了,睫毛不停顫抖,像振翅的蝴蝶在撲閃,又抬起手捂著嘴,連信件從大腿上滑落到地上也不在乎了,臉頰上終于多了一絲血色。
這種大笑和平時的笑是不同的,慈淵整個身體都在顫動,愉悅到了極點,整個人活色生香起來。
達米恩上一秒還在憤憤不平,下一秒就瞪大眼睛愣在原地,喉嚨發(fā)干,不自在地咽了幾口唾沫。
不論看多少次,他都會被慈淵的容貌迷住。
薩迪厄斯那家伙簡直是沒品位,竟然會覺得這樣的美人比不上爾莎?
這簡直是天大的笑話!
上流社會的戀愛腦交際花
第140章可那張臉看起來,就像是母貓懷春
慈淵笑了好一會,眼尾泛紅,笑出了一點水漬,頭發(fā)也凌亂了不少,雪白的肌膚上壓著一點粉,停下來后,眼里的笑意水汪汪的。
他歪著頭,用輕松的語氣和達米恩解釋:“薩迪厄斯那樣說,也許并不是他的本意。”
要討好姑娘的方式有很多種,就像達米恩自己說的,用貶低別人來表達自己的喜歡太低級了,薩迪厄斯能討得爾莎芳心,應該不是那樣蠢的人。
外人看笑話,行人看行情,慈淵能猜到薩迪厄斯為什么要這樣做。
薩迪厄斯可是侯爵,要知道在之前,卡蘭錦可只有一位侯爵。
這位泰勒侯爵是個聰明人,來的時候一定抓了卡蘭錦的情報,他不喜歡男人,就選擇第二的爾莎做自己的情人,想來也是想要打個根基。
為了一個交際花得罪另一個交際花是得不償失的事,而為了一個有名的交際花得罪另一個有名的交際花,更是愚蠢。
薩迪厄斯會被另一方的擁躉一人一口唾沫吐死,但他還是那么做了,沒有想給自己留后路的打算,顯然是想要和慈淵對上。
一位侯爵,慈淵自認為自己是沒有本事讓對方這樣針對自己的,但是,他身后那位就不一定了。
他是被莫蒂默包養(yǎng)的,而莫蒂默,正是卡蘭錦的另一位侯爵,而且是老牌侯爵,莫蒂默已經在卡蘭錦待了好幾年了。
薩迪厄斯應該是和莫蒂默不對付,他并不全是荒唐,而是有點想打壓莫蒂默。
對于自己被當做攻擊莫蒂默的把柄這種事慈淵已經習慣了,他比達米恩接觸到的更多,所以這樣的事一目了然。
薩迪厄斯不見得多討厭他,只是因為可以這么做,就做了。
這是一件比較復雜的事,但慈淵可是交際花,幾句話就和達米恩說明了其中關聯。
這確實是達米恩接觸不到的地方,他出生的時候家族已經沒落,男爵這個身份還是他父親緊緊扒著才沒丟掉。
他們家的財富在養(yǎng)大他后就捉襟見肘了,自然,這樣的家庭也不需要勾心斗角,因為光是體面的溫飽就已經夠讓人絞盡腦汁了。
他到卡蘭錦的時候,身上只有一百枚金幣,現在已經投進去了四十枚,其中房租占了大頭。
卡蘭錦無愧于銷金窟的名號。
達米恩對此有些瞠目結舌,似乎沒想到簡單的一個博君一笑,還有這么陰險狡詐的含義隱藏在其中。
他明了地點了點頭,又嚴肅地對著慈淵說:“你一定要放心,慈淵,我絕不會變成這樣的人�!�
達米恩是在說,為了你,我不會變成那樣的人。
慈淵抿了抿唇,胸腔流過一道暖意。
他的心臟好像也出毛病了,有點不舒服地亂跳著,他不敢再看達米恩的眼睛,匆匆地撇過頭,用有些顫抖的聲音說:“達米恩,這種事你不用特意和我說。”
達米恩笑了笑,這時候他又沒眼色極了,故意晃動身體讓自己出現在慈淵視線的余光里,拉長聲音,撒嬌似的說:“可是,我就是想說給慈淵聽�!�
“我只想說給慈淵聽�!�
一兩句類似重復的話就讓慈淵亂了心神。
他沒由來地鼻頭一酸。
很多人都對慈淵說過情話,可那些情話比紙花還要脆弱,不知道對多少人說過,而且沒什么真心。
當然,慈淵知道,不全是這樣,也有人為了他傾家蕩產,這做不得假,但那種一時上頭的感情也很短暫,往往在他們討不到好處后,曾經的深情就會變成抱怨。
他們會質問他為什么這么無情。
達米恩從來不會這樣,慈淵一開始就拒絕了他,可是他沒有放棄,還陪著慈淵養(yǎng)病,想盡辦法逗慈淵開心。
沒什么特別貴重的禮物,他的心意像海浪鋪卷而來,裹住了慈淵,又讓慈淵不能控制地朝他游去。
“達米恩啊……”慈淵嘆了一聲,這種感覺可真是奇妙,他彎了彎手指,繼續(xù)道,“你可真是,花言巧語。”
達米恩走后,慈淵還看著窗戶外面。
他的目光追隨青年的身影,直到青年推開門離開,然后久久不能回神。
不知是在發(fā)呆,還是在想事情。
男仆端著紅茶和點心進來,木訥的臉上因為看見慈淵,不自覺露出一絲柔情。
但是慈淵并沒有發(fā)現他,直到點心香甜的味道越來越近,而男仆已經站在了他身邊,才回過神來。
是一下子收回了思緒,匆忙的不知道在掩蓋什么,倉促地坐起來,無所事事地整理著手邊的毛毯,看起來非常怪異,以至于男仆彎下腰去詢問他出什么事了。
“啊?”慈淵眨了眨眼,似是不明白男仆為什么這樣問,“克勞德,沒什么,哦,我的意思是,沒什么呀�!�
克勞德仍然有些擔心,他蹲下來,仔細地看著慈淵的臉色,可原諒他的憨厚老實,只能實話實說道:“可是主人,您的臉看起來非常紅�!�
他這樣一說,慈淵的臉更加紅了,像是在珍珠上撒了一層用玫瑰花瓣研磨的花粉,克勞德從未見過慈淵這樣的姿態(tài),除了慈淵生病的時候。
他以為慈淵是發(fā)熱了,身體又復發(fā)了某種病狀。
聽到克勞德的話慈淵一愣,又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臉,天吶,燙的要命,皮下溢出的熱意滾滾,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的。
“克勞德,你去拿鏡子過來�!�
當看到鏡子里的自己時,慈淵簡直要不忍直視了。
掌心貼著臉頰,沒用什么力氣,可那張臉看起來,就像是母貓懷春。
從不信仰基督教的慈淵呆呆地在心里喊著上帝,他想,他好像,也喜歡上達米恩了。
*
“那些無禮的家伙!”被砸中東西的金發(fā)男人擦了擦身上的衣服,風流倜儻的臉上多了一絲慍怒,不知道在指責誰,總之,不會是他面前這位紅發(fā)異瞳的女人,“他們真是瘋了,不可理喻地發(fā)瘋�!�
他穿著奢侈,姿態(tài)優(yōu)雅,盡管已經有些高聲卻依然顯露出幾分讓人沉淪的深情。
女人只穿了一件單薄的睡衣,柔軟的胸脯呼之欲出,她坐在可以靠躺的椅子上,聞言也只是抬了抬眼皮。
“薩迪厄斯,你被誰攻擊了?”
她的語調說不上來的嫵媚,又有些沙啞,因為才午睡好,還不是很清醒,嬌艷的臉上忪怔著睡意。
“不知道�!彼_迪厄斯聳了聳肩,他似乎只生氣了一秒,因為現在臉上已經完全找不出生氣的痕跡了,“一個為愛沖鋒的家伙吧,他把不知道怎么弄的面團扔到了我身上,又黏又臭�!�
這種事情已經有些屢見不鮮了,薩迪厄斯想,因為這些人都是慈淵的擁躉。
他在宴會上說了那么一句話,就使得這些人瘋狂地攻擊他,仿佛他做了什么不可饒恕的事。
從昨天到今天,他已經被好幾個家伙攔著咒罵了。
這個叫慈淵的交際花可真神奇,竟然真的有這么多人追捧他,在此之前,薩迪厄斯可從未想過自己會因為一個交際花被頻繁的攻擊。
這并不是他看不起誰,而是事實本該如此,這些交際花們看上去能歌善舞,但真心朋友可沒幾個,而愛慕者……哈,這種東西比承諾還要虛無,隨時隨地都有可能拋棄對方,又怎么可能為了對方出頭呢?
誠然,為了一個交際花攻擊一位侯爵,薩迪厄斯覺得這些人真是被美色沖昏了頭腦,做出這種愚蠢的事。
換作任何一個有尊嚴的侯爵早就把這些人都記在心里教訓一頓了。
不過嘛,至于他自己?
薩迪厄斯摸了摸鼻子,他可是個無賴,只愛縱情聲色的無賴。
薩迪厄斯脫下外套,上帝,幸好他出門的時候就準備了兩件外套,不然回去恐怕要讓別人看笑話了。
“這么一看,爾莎,他確實比你出名�!彼_迪厄斯感嘆道,“太厲害了,我從沒見過哪個交際花能有如此多的擁護�!�
“哼�!�
爾莎對此不予以評價,撩了一把頭發(fā),又打了個哈欠,怪嗔地看著薩迪厄斯:“這么好奇,不如明天就去拜訪拜訪,順便賠個罪?”
這個賠罪指的是什么不言而喻,薩迪厄斯笑了笑沒說話,又下意識撇了一下眉尾。
這顯然是開玩笑了,他怎么可能給一個交際花賠罪呢?而且他又不喜歡男人,和那些愛慕慈淵的也不是一路人。
他坐下來,自己給自己倒了杯水喝,視線飄飄地落在了爾莎身上。
女人長得極美,甚至有些英氣,嫵媚嬌艷的五官小巧,但組合在一起就非常具有攻擊性,像一朵熱烈奔放的紅玫瑰,而且已經開在了最好的花期。
她并不掩飾一身縱情的痕跡,這讓薩迪厄斯很喜歡,他向來喜歡特別的美人,追求爾莎固然是因為她是最佳人選,可要是爾莎長得不這么美,他就算硬著頭皮也要換成其他人。
爾莎已經這么美了,薩迪厄斯想不出來慈淵還能有多漂亮,才會讓那些擁護者如此瘋狂。
他確實有點好奇了。
可他又不喜歡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