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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只是她摸著卿舟雪發(fā)簪上有些割手的玉雕,別著的似乎是金飾品,手再向下滑去,衣料表面上像是用金線繡出了何等繁復(fù)的花紋,云舒塵仔細摸了摸,像是翩然振翅的鳳凰,自牡丹花叢中穿過的紋樣。

    卿兒買的新衣裳?許是她想錯了,除卻嫁人,誰會在衣服上繡鳳凰。

    也正是在此刻,她的卿兒清聲說了一句話,讓云舒塵當(dāng)即愣在原地。

    ——“師尊,你娶我可好?”

    第101章

    云舒塵撫上她的鬢角,那一聲“你娶我可好”的震顫,順著指尖傳入心門。

    ……真是的。

    哪里有先穿上嫁衣,再向人問這種話的——她也不怕輕賤了自己。

    徒弟太不識煙火氣了些,對于人間的婚俗的確是半點不懂。

    但她也的確聰慧,抓得住何為大體,懂不懂婚俗不重要,合不合禮制亦不重要,只要師尊知曉她心意就好。這心意便如一把直來直去的長劍,一把刺穿了人的心臟,還不留半點余地。

    云舒塵一時半晌沒說話,她慢慢伸手將卿舟雪環(huán)住,連帶著那件鳳穿牡丹的大紅嫁衣都被揉皺。卿舟雪身上熟悉的九和香味道,夾雜著一絲清澈的氣息,悉數(shù)簇擁著她。

    “你知道嫁娶是怎么一回事么?”

    “聽人說是要嫁給所愛之人�!�

    云舒塵抱緊了她,低聲問,“那你懂什么是愛嗎?”

    “興許似懂非懂。”她輕聲說,“但嫁人是一輩子的事,對么?我想一輩子只陪著師尊過。”

    “凡人許個一輩子還好,到時候相看兩厭了,忍個五十來年也便過去了。你的一輩子可能與天地山川同壽,有很多很多年,還敢輕易許出來?”

    “有很多很多年可與你作伴,”她卻不以為然,疑惑道:“這難道不是好事?”

    云舒塵的手微微攥緊,她緩慢地闔上雙眼,沉默許久,“還有最后一問,徒兒是為了解毒,或是報恩,才想著雙修這事?若是如此,你不用勉強。”

    “勉強?”卿舟雪愣了一瞬,“師尊為何會這樣覺得?”

    “因為你從未主動提過此事,只在最近才……”她頓住,“知我需用此法解毒之后�!�

    “怎會勉強。”卿舟雪搖著頭,“誠然有治病的緣由在,但我好像并非只是為了此。”

    “那你為了什么?”

    今日云舒塵一反常態(tài),平日她不會多問,但現(xiàn)在卻顯得咄咄逼人。

    卿舟雪的心一直懸著,她感覺自己好像踩在了搖搖晃晃的獨木橋上,哪一嘴答錯了都會前功盡棄。她不甚清楚云舒塵到底想要什么答案,她幾乎是憑著一種直覺的模糊認知在莽撞前行。

    “……為了你�!�

    徒弟在她的逼問下竟然變得狡猾了,云舒塵冷哼一聲,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臉。模糊其詞,治病也可以為了她,喜歡她也可作為了她而來。但她捏完以后忽然想起,這種打太極的功力好像也是和自己學(xué)的。

    卿舟雪見云舒塵輕嘆一口氣,“嗯,的確是為了我�!�

    師尊更像是在敷衍,以卿舟雪多年對她的了解來看,下一句大概是讓她早些睡覺去。

    倘若又是如此的話,要等到下次這般,二人能好好聊一聊這個話題時,又不知得間隔多少時日。在日復(fù)一日的相處之中,卿舟雪隱約摸清楚了云舒塵的一些較為迂回的習(xí)慣,她總是在深入談及此事時……若是談不攏的話,師尊便會岔開話頭,許久后才會與她再次嘗試。

    卿舟雪定定地看著她,而后垂下眼睫。她現(xiàn)下不想往后拖,多拖一刻,師尊的毒便更危險一分。

    手一松,大紅如烈焰一樣淌滿了地面。

    金線在幾分月色下顯得耀眼,鳳凰隨著滑落的衣裳而流動,像是真正活了過來。

    紅霞遍地,像是丹楓遇上一整個秋天。

    云舒塵的手被卿舟雪牽住,握緊,而后拿了過去。

    云舒塵一時蹙眉,忽覺不對勁——

    她聽見了卿舟雪因為吃疼而悶哼的聲音,頓時明悟過來那是什么。

    她的手腕在抖,像是托了一碰就碎的水中月。

    此一瞬時,思緒幾乎趨于空白。

    “我心里很高興�!�

    她抬起臉,認為已經(jīng)撇去了師尊所有的莫名顧慮,再次坦然問道,“師尊,娶我可好?”

    云舒塵滿耳都是她徒弟的“娶我娶我娶我”,這一日發(fā)生了太多的事,她一時半會緩不過來。此刻她心亂如麻,半倚著身子躺下來,順便抱緊了卿舟雪,“你將衣服穿上,別著涼……再去拿點藥�!�

    也只不對勁了一小會,還不比她練劍摔傷的任何一次疼。卿舟雪并不是很在意,只覺師尊僵硬地抱著她,毫無松手的跡象,她又扭頭看了看地上的衣物,“這樣抱著,我穿不了�!�

    云舒塵聞言愣然,慢慢松了手。卿舟雪將扔在嫁衣上的里衣?lián)炱饋恚S意套了一下,便舒展身體,躺在了她身側(cè),“師尊要睡了么?”

    “……嗯�!�

    “那不說話了。”

    卿舟雪在睡前朦朧地想,若是師尊仍不信她如何,她身上還有何物能給她的,她還能尋到她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嗎?她想了半柱香的時候,不禁有些泄氣,慢慢地隨困意睡了去。

    云舒塵雖是閉上了眼,但卻一夜無眠。

    她居然沒想什么別的,而是期盼著自己的眼睛何時能好起來。因為留存在腦海之中的景色,在夜深人靜時一一浮現(xiàn)。

    第一次見面。

    云舒塵剛從靈泉中出水,透過沾滿水珠的眼睫毛,遙遙一眼瞥過去——就此發(fā)現(xiàn)那個貼著洞府墻根的小姑娘。

    卿舟雪臉頰刮得像只花貓似的,面無神色,但看著她的眼神卻亳無戒心,似乎異常地好拐騙。

    她還真就三言兩語,將她套上了山。

    十四歲第二次見面。

    烏發(fā)白衣的少女長開了些許,臉色依舊是冷冷淡淡的,看見她也不怎么笑,還不怎么會接話。但卻總是不由自主地走向她身旁,安安靜靜的待著。

    除卻相當(dāng)欣賞她的資質(zhì)以外,云舒塵亦打量她一番,覺得她鼻梁秀挺,眉骨也長得端正,日后定是個出塵脫俗的大美人,她竟有些好奇這孩子長大后是何等模樣。

    就像栽下一粒種子,她開始期待花開的一日。

    而十八歲的她果不其然,出落得似仙女下凡,讓人挪不開眼睛。

    她內(nèi)門奪魁,躺了好些天才起了身,迎著夕陽,第一次很生疏地叫了自己“師尊”。

    云舒塵那時瞧著她,覺得她青澀得很有趣。雖然這徒弟注定承不了她的衣缽,她彼時還是想著,是要好好教她的,莫辜負這良才美玉。

    其后的記憶紛至沓來,抱著自己睡覺的她,在天雷下舞劍的她,刻個蓮花能笨手笨腳地把手弄成那樣的她,沖自己淺笑的她,一本正經(jīng)燒菜生火的她,被自己欺負到無話可說的她,時不時記得在自己手邊放一杯清茶,又莫無聲息走開的她……樁樁件件。

    云舒塵輾轉(zhuǎn)反側(cè),竭力不去想今日的事情,但以往有關(guān)卿舟雪的場景就會一下子簇擁著她,讓她避無可避,幾乎要窒息。

    此事到底是不同的,與所有的吻與相擁皆不一樣。其實仔細說說,都是皮囊之間的相貼相合,算不上哪種高貴些許,但人偏生喜歡為其賦予一些別樣的意義。

    徒兒不懂情,對么?

    興許是的。她的情根雖有長進,但未齊全。

    但她已經(jīng)絞盡腦汁,將自己所能給予的全部獻上,這樣殘缺的愛,似乎比完滿來得愈發(fā)純粹。

    云舒塵靜靜感覺著她的呼吸已經(jīng)趨于穩(wěn)定均勻,相當(dāng)綿長,興許是睡得沉了。云舒塵慢慢挪了一下身子,獨自坐起來,腳尖點上地面,觸碰到了鋪在地上的衣料。

    她將其拿起一角,指尖再度撫過那流瀉的鳳凰圖案,自鳳首滑向鳳尾,再落于怒放的牡丹。

    來來回回,一遍又一遍。她用的正是先前被卿舟雪攥住的那只手,在略帶硬感的金線與金飾上來回摩挲,也不知自己到底在干什么,執(zhí)拗到指尖一直蹭得發(fā)熱發(fā)疼,似乎磨破了皮,又滲了血。

    她用拇指摁上那點血,輕輕蹭掉,沒什么疼意,此刻只余一片麻木。

    溫?zé)嶙罱K還是徹底涼卻,感覺不到了。

    而她的臉頰卻未冷卻,而是滾熱生燙。她在漫長到近乎無邊無沿的夜中,逐漸冷靜下來,卻頭一次為自己感到羞恥,因為——

    那一瞬,她將整個身軀的重量都托付于她的掌心時。

    她在一瞬的空白過后,靈魂都在顫栗,心中泛起的竟是可恥的滿足感。

    一片月輝之下,云舒塵將臉埋入嫁衣,略微粗糙的感覺蹭得她鼻尖發(fā)疼,輕聲一嘆,不知從何時起,總之絕不止是從今日起——

    她其實早已拒絕不了她了。

    *

    太初境在經(jīng)歷這一番小波折以后,全派上下人心惶惶了一陣,但見師尊不坐鎮(zhèn)于峰,總覺得心內(nèi)不安。

    逐漸適應(yīng)以后,弟子們倒也還好,畢竟每一日也都過得風(fēng)平浪靜的,該修煉修煉,該玩樂玩樂。

    他們大都不怎么曉得內(nèi)情,只隱約知曉與卿師姐有關(guān)。但究其細節(jié)是如何有關(guān),也只能自那天鋪天蓋地的雷劫推斷一下。這一推斷,便衍生出了許許多多離奇的傳說。

    卿舟雪這一段時日,從未離開過鶴衣峰,那些風(fēng)言風(fēng)語她并未聽聞,只是一心一意地伺候著她那臥病的師尊。

    某荒唐的一日過后,云舒塵沒有再提那事,卿舟雪也沒有尋著話頭。她橫豎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算不算成功出嫁,只好日夜翹首以盼地,等待著云舒塵的宣判。

    今日天暖,她將自家嬌貴的師尊搬出門曬了曬太陽。一片春光交匯之處,云舒塵若有所思地用手擋向眼前,輕聲說,“好像能模糊看見一些光影了。”

    卿舟雪聞言一松,這是她近來所聞最好的消息。

    云舒塵回頭,在眼簾中努力看清她模糊的身影。

    她抬起手,再度碰上自己的眼角,一個有關(guān)乎后半生的決定就在這沉寂后的幾日中悄然敲定。

    待能瞧得見這春色時。

    她也就應(yīng)了她罷。

    審核!姐!哥!——爺爺奶奶��!這真的只是一段劇情�。。�!我不這么寫要怎么辦��!

    意向都快挪列成排比句了��!

    你到底要讓我怎么改�。�!

    算了友友們,你們明白大概意思就好嗚嗚嗚(徒弟做了一個坐下去的動作)

    我真的沒法改了

    第102章

    卿舟雪的一下冒進,將兩人之間的退路斬斷,回避堵死。

    云舒塵向來謹慎,似是自打娘胎里帶來的毛病,總會習(xí)慣于留幾分退路給自己。而現(xiàn)下在她那甚為干脆的徒兒面前,好像一切都不再頂用。

    她頭疼么?自然是頭疼的。

    但喜歡么?

    卻是實打?qū)嵉貛е环蛛[秘的,難以言之于口的滿足與安然,像是有什么大事塵埃落定。

    聽聞長老們已經(jīng)陸續(xù)出關(guān),太初境亦在逐步邁上正軌,恍若一陣東風(fēng)來,光禿禿的枝頭漸漸花葉繁茂。

    越長歌醒得較早,分明她受傷不輕。但聽聞越長老說人上了年紀就不要一直閉在洞府之中,無人交談,成日面壁,會有趨于癡傻的嫌疑。

    她在黃鐘峰上消磨了幾日光景,又偶爾去鶴衣峰小坐一下。至于為何不去靈素峰——

    “那是個大忙人�!彼戎Q衣峰上好的茶葉,心滿意足地嘆道,“我不敢輕易招惹她�!�

    喝完茶葉,她伸手在云舒塵面前擺了一下,“還是瞧不見?”

    “幾乎�!痹剖鎵m閉上眼睛,面前的光線時而晃得有些眼睛疼。

    “那就可以放心地薅你的茶葉了�!痹介L老笑得毫無良知,手將茶壺一提,細流如一道橋注入杯中,豐滿地填上杯口。

    她將半口茶含在嘴里時,云舒塵忽然笑了笑。她換了個姿勢一靠,嘴角仍是若有若無地勾著。

    越長歌詫異地垂眸瞥了一眼杯中茶,她怎么這么高興?這女人莫不會是嫉妒她的美貌,終于在茶杯里下毒了。

    “長歌�!痹剖鎵m忽然相當(dāng)溫柔地喚了她一聲。

    越長歌的手指在發(fā)顫,她驟然想起云舒塵上次和她這么說話的語氣,那還是在五百年前她們第一次見面,客套下掛著虛偽的笑容——云舒塵的確是越歹毒越溫柔的女人。

    天妒紅顏!她果然是想對她下手了!

    “我興許要和她合籍了�!�

    越長歌的半口茶差點噴了出來。

    她先是一愣,隨即笑得花枝亂顛,“我就知道有這么一日——你遲早會染指你那清純不做作的徒弟�!�

    而后她嘀咕了一聲,“什么嘛,在我的話本里頭還不清不白地拉扯呢。怎的一個眨眼的工夫,竟要合籍了�!�

    “染指”兩個字眼讓云舒塵的心頭突地跳了一下,她覺得略有些耳熱,又忽覺不對,眉梢一蹙,“什么話本?”

    “自然是上次讓改的那本師徒的。”

    “這與我還有她,有何干系?”

    越長歌掩唇羞赧道,“那不是怕您瞧著不夠刺激,我尋思著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將人名改成二位的了呢。”

    云舒塵輕咳一聲,不欲在此話頭上多作糾纏。她偏過頭去,“卿兒她們的第三次選拔還未比完,就出了這等岔子。掌門那邊是怎么安排的?”

    “自然是你的小徒兒勝了。”

    云舒塵甫一尷尬,便會漫不經(jīng)心地轉(zhuǎn)個話題。越長歌敏銳地覺察到了這點,她輕嘖一聲,佯裝不知,“若非是師兄叫停救人,你徒弟破關(guān)之時,神思混亂的那一劍刺出,那幾個小子定然會當(dāng)場飛出去。”

    “嗯。”云舒塵抿了口茶,“只是比武時破境未有先例,這一場到底是沒有比完,恐有人閑言碎語�!�

    “放心�!痹介L歌笑道,“她們的實力有目共睹,掌門和其他長老又不是瞎的。在場的所有內(nèi)門弟子也都看得分明。蓮師侄自己都說技不如師妹——倒是好事,聽掌門說他練劍的工夫越發(fā)多了。”

    “問仙大會的名額,自此敲定了么�!痹剖鎵m輕嘆一聲,手指摩挲著精巧的茶杯邊沿。

    她的小弟子拿到了這機緣,意料之內(nèi),本應(yīng)是高興的,但云舒塵的思慮似乎更多一些。

    “師尊,師叔?”

    卿舟雪與阮明珠等人,方才被掌門一并叫去了主峰,聽著掌門啰嗦了半天問仙大會的相關(guān)事宜。好不容易才將她們放了回來。

    卿舟雪一回峰,便瞧見云舒塵柳眉微蹙,手中把著茶盞,似乎是在思忖著什么。而一旁,越師叔正與她說些有的沒的。

    卿舟雪給越長歌問了聲好,而后安靜地坐在師尊身旁,盯她片刻,便將手撫上她微蹙的眉心。

    企圖撫平。

    眉間被點了一下,云舒塵如夢初醒,“嗯?怎么了�!�

    “柳師叔說你需要安神靜養(yǎng)�!鼻渲垩┓畔率�,“不管是為著何物,師尊莫要多慮了�!�

    越長歌在對面瞧得牙酸,連灌幾口茶也沒能將這感覺壓下,她輕呸一聲,又驟然一嘆,最終幽幽道,“你們且先你儂我儂著,本座就不在這兒礙眼了�!�

    她相當(dāng)自覺地掐了手訣,原地消失。

    “掌門找你有何事?”

    “沒什么大事。他說離問仙大會還有多年,我的修為……遲早能回來的,只要道心仍在,不用灰心�!�

    “嗯�!痹剖鎵m不知不覺往卿舟雪身上靠了點兒,溫聲說,“幾年前徒兒曾問我,為何那位劍仙不再執(zhí)劍,而只賣劍,自此隱居于市�!�

    “師尊當(dāng)時說不是誰都有從頭再來的勇氣,對么?”

    “沒錯。在修仙者大能身上尤為明顯。”云舒塵閉上眼,“從仙路之巔驟然貶作塵泥,其中滋味別人說來輕描淡寫,興許只有自個嘗過才曉得其中的難受,所以……失落是正常的,無需擔(dān)憂。”

    “我沒事的�!鼻渲垩┎灰詾橐�,“練劍和修煉,本不是為了爭個高下,盡力就好�!�

    云舒塵笑了笑,“要是誰都像你似的,什么都不爭,天下早太平了……不過這樣也好。”

    “挺好的�!彼龂@了口氣。

    “怎會什么都不爭?”卿舟雪卻搖了搖頭,“我很想要問仙大會的寶物絳心蓮�!�

    “好了,和你說這個,也就是怕你因為選上了問仙大會,又驟然沒了修為而心情矛盾。不過現(xiàn)在來看么,那老頭子似乎較我快了一步�!�

    云舒塵冷哼一聲,似乎有些不悅。“他家徒弟那么多,不一個個去關(guān)心,反倒來密切關(guān)心我這兒的獨苗。這如意算盤打得倒響�!�

    師尊介意的點似乎愈發(fā)微妙了。

    “……許是因著,我是劍修?”

    “那也是你自己選的么�!痹剖鎵m挑眉笑了笑,難得與她無理取鬧一回,“徒兒這般聰慧,學(xué)什么不會。你入了我門下,又不修陣法,是不是與我對著干?嗯?”

    卿舟雪發(fā)覺云舒塵的手有些涼,她握在手中,捂了半晌也沒什么熱氣,于是她又想起柳尋芹的話,師尊的傷患儼然還在——縱然這幾日天暖掩蓋了些許,但禍根終究是未被解決掉。

    她不由得有些心不在焉起來,即答道,“……師尊授我功法,引導(dǎo)我修行,已是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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