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他瞥她一眼,“對了,這里大概打不到車,你可以先開我的車�!�
梁文姿低低應一聲。
出了房門,裴景明這才打開手機,接了電話。
秘書快要急瘋,“裴總!您什么時候過來,航班快延誤了�!�
裴景明看了眼表盤,“你先去安檢,起飛前我一定趕到�!�
秘書安心,掛斷電話。
梁文姿喝了解酒湯,稍微舒服點。
她靠在床上打量房間。
簡約的北歐冷淡風,黑白灰鐫刻在裝修里,極其自然的協(xié)調(diào)。
正出神,床底響起一陣窸窣,梁文姿還沒反應過來,便見一道貓影從床底慢悠悠晃出。
“貍花貓?”
小貓傲嬌地看她一眼,跳到飄窗窩成一團,不理她了。
梁文姿下床,主動靠近,瞥見小貓脖子上的貓牌,“你叫旺財?怎么像你主人一樣高冷?”
真是稀奇了,這么高冷的小貓叫一個狗的名字。
正逗著貓,梁文姿的手機忽然響起。
“你好�!�
“姿姿,你在哪兒?”沈時燼語氣急切,噴火似的,“為什么一晚上沒回家?”
梁文姿微愣,下意識瞥見已經(jīng)九點半,才想起昨天的約定。
“我昨晚找了你一夜你知不知道?”沈時燼有些崩潰,梁文姿從不夜不歸宿,即使有事,也會提前向他報備。
“你不在學校,也不在家。”極其嚴厲的口吻,擺起了長兄的范兒,“哥哥早告訴過你,外面很危險,你為什么不聽?說!你昨晚到底去哪兒了!”
梁文姿心頭一顫,刻在骨子里對沈時燼的服從讓她心驚,“在朋友家!”
習慣是個可怕的東西。
“哪個朋友?男的女的?我怎么沒聽說你交了新朋友?昨晚我給你打的電話為什么不接?喝酒了嗎?我告訴過你不準輕易和別人接觸你忘了嗎?”
接二連三的問句惹得她頭疼不已,剛剛紓解的痛意又涌起,“我是成年人,會照顧好自己的�!�
她按著額頭,“十點我會趕到民政局,到時候民政局見�!�
沈時燼攥著手機,面色難堪,沒想到梁文姿還記得這件事。
良久的沉默,王姨端著早飯在門口停住,“小姐,您吃早餐嗎?裴總囑咐我一定讓您吃了早餐再離開�!�
梁文姿手忙腳亂捂住聽筒,“我不吃了,謝謝。”
另一端的沈時燼卻敏銳抓住關鍵詞。
“裴總?”男人聲音浸潤怒意,“梁文姿,你昨晚在裴景明家里?!”
第22章
梁文姿先是心虛,轉(zhuǎn)念一想今天他們便會解除婚姻關系。
“沈時燼,我說過我會照顧好自己,不勞您操心。”
她怕自己露怯,果斷掛斷電話,打開勿擾模式。
即使已經(jīng)下定決心,她還是會習慣不自覺服從沈時燼的話。
梁文姿換了衣服走出房間,王姨已經(jīng)開始打掃衛(wèi)生。
掃視一圈,裴景明果然獨愛黑白灰,裝修風格十分簡約。
“王姨,裴總的女朋友不常來這里嗎?”
梁文姿竟看不見一絲女人的痕跡。
“小姐。”王姨笑呵呵,“裴總沒有女朋友啊�!�
“沒有?”梁文姿愣了,裴景明不是說自己有女友的嗎?
那之前的那些話……
“謝謝您,王姨,我先走了�!�
時間快來不及,她和沈時燼約好的十點見面。
王姨囑咐:“小姐,車子在車庫,裴總讓您隨便開一輛�!�
“好,謝謝�!绷何淖思贝掖蚁聵侨チ塑噹�。
裴景明的住處在近郊別墅,與市中至少二十分鐘路程,梁文姿進了車庫,感應燈隨之亮起。
下一秒,她驚呆在原地。
別墅地下車庫面積大,數(shù)十輛車安安靜靜停著,一水兒的跑車,各種奇怪的車標她從未見過。
怪不得裴景明總開那輛灰色轎跑,原來是這些車太張揚。
時間緊湊,她顧不得仔細看,挑了輛看起來比較穩(wěn)重的車離開車庫。
將近十點,黑色跑車在民政局門口停下。
梁文姿坐在駕駛座,靜靜等著沈時燼。
三年的婚姻,以鬧劇開場,以鬧劇收尾。
從此他們,沒關系了。
女人用力壓抑著情緒,心臟抽搐般疼痛。
她深吸一口氣,看見沈時燼的車出現(xiàn)在視野。
梁文姿下車,靜靜看著男人。
急剎一聲,輪胎劃出黑痕,沈時燼近乎飛奔下車,抓住她肩,“姿姿,你昨晚去哪兒了?!”
他目光灼灼,眼中的擔憂不似作假。
梁文姿抿著唇,不愿看他,只擔心自己松口,“進去吧�!�
沈時燼攥緊拳,“姿姿,我們真的要這樣嗎?那父母怎么辦?”
“能瞞多久是多久吧�!绷何淖髓F了心。
沈時燼靜靜站在原地,不愿離開,梁文姿沉默看著他。
綠樹濃蔭,蟬鳴鳥叫,沈時燼目光愈發(fā)灼熱,不忍松開手。
他知道,只要進了民政局,他和姿姿再沒有關系了。
微妙氣氛在兩人間蔓延。
沈時燼忽而皺眉,目光盯著她脖頸。
梁文姿渾身不適,還未反應過來,沈時燼揪住她衣領,皺眉問:“姿姿,你身上穿的是誰的襯衣?”
她低頭,這才發(fā)覺自己拿錯了襯衫。
她的襯衫是米白,這件是純白,衣料質(zhì)量明顯比她那件更好。
“我拿錯了朋友的襯衫�!�
白色襯衫又寬又大,梁文姿被籠罩其中,實在顯得嬌小。
“朋友?男性朋友?”沈時燼面色不悅,雙眸似刀,恨不得將這件襯衫千刀萬剮,連同襯衫的主人。
“嗯。”梁文姿答得含混不清,“沈時燼,我們該進去了�!�
“不行!你必須解釋清楚!”男人捏著她手腕,不依不饒,“昨晚你到底去了哪兒?和哪個男人在一起的?”
“我說了是朋友,你還要怎么樣?只允許你和程意不清不楚地在一起,不允許我有一個男性朋友嗎?”
梁文姿想不明白,明明他自己私生活就很混亂,卻還挑剔地干涉她的生活。
“你……”
沈時燼怒氣洶涌,卻說不出話。
梁文姿收斂表情,偏頭不愿看她。
“姿姿姐,你好像誤解時燼哥了。”
車門打開,梁文姿聽見熟悉聲音,不禁皺眉。
程意滿面擔憂,“你身上的襯衫是意大利奢牌杰尼亞的男士襯衫專線手工定制,你開得車是W
Motors公司推出的過億超跑Lykan
Hypersport。文姿姐,難不成那些流言是真的……你昨晚到底是和誰在一起�。俊�
幾句話,又將她打入流言中。
梁文姿冷著臉,看見沈時燼表情僵硬,抓住她的手也松動。
顯然,他動搖了。
“姿姿,你告訴我,到底是什么朋友。”
“普通朋友�!绷何淖酥挥X心累,不想再糾纏,“沈時燼,你不用問了,既然你已經(jīng)做出選擇,已經(jīng)在心里給我蓋棺定論,就不要再往復問我,我很累,你也累�!�
“我只能說,這三年婚姻,我沒有一絲一毫對不起你!”
她目光堅定,原本有些動搖的心也隨著程意的出現(xiàn)戛然而止。
捫心自問,這三年來,她哄著沈家父母,哄著自己,一心一意做個賢妻良母,恪守沈時燼為她設下的條條框框,結(jié)果落得這種結(jié)局。
可笑!
沈時燼有些無地自容,三年婚姻他對不起梁文姿。
程意見事情沒有與她料想的方向發(fā)展,不禁有些急躁。
“文姿姐,別太沖動,要是真的離婚了,你們可就沒有挽回的余地了。”她扯著沈時燼的袖子,“時燼哥,你們千萬不要沖動啊。”
梁文姿移開目光,冷笑一聲,“程意,不用你在這刻意提醒,你放心,今天這婚我離定了!”
她笑容綻開,“你一定會得償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