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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云瑯從袖子里取出剛剛藏起來的青銅壺重新放在桌子上,用腳踢了一下盜跖傳人,然后沖著帷幕怒吼道:“還有誰?”

    帷幕緩緩拉開,一個白胡子黑衣人一邊搖頭一邊對云瑯道:“東籬子一生精研盜術(shù),常言大盜可盜天下,小盜可得溫飽,盜術(shù)運用之妙可平天下貧富,皇者有盜術(shù)在手,可垂手治天下,人臣有盜術(shù)在手,牧民而無蜂起之憂,百姓有盜術(shù)在手,可與天地爭衣食,與帝王爭權(quán),與商賈爭利,如此,方可形成大爭之世,而后,所有紛爭者終會形成微妙的平衡,繼而開萬世太平!”

    “養(yǎng)蠱之術(shù)?”

    白胡子黑衣人笑道:“正是如此,道理自然是粗淺的,只是,就如同你方才所言,這世間的道路有萬千條,不能因為只相信一種而放棄另外一種可能性。

    東籬子的行為粗鄙,可是道理到了極盡處總是有相通之處的。

    想當(dāng)年,諸國春秋爭霸,戰(zhàn)國爭雄,豈不就是東籬子所言的大爭之世?

    那時候戰(zhàn)亂不絕,人人為芻狗,人命如草芥,既然野心家可以盜盡天下,為何百姓不能掌握盜術(shù)呢?

    這世間,鋒利的長矛遍地都是,百姓總要找到一面盾牌護身吧?而東籬子這些年就在行腳天下,向天下人傳播他的盜術(shù),他希望百姓能學(xué)會盜術(shù),自保,平心而論,他是在鼓勵百姓入世,通過自己的智慧,自己的方式為天下人謀福利。

    當(dāng)百姓掌握了盜術(shù)之后,天子就不敢橫征暴斂,勛貴們就不能肆意魚肉。

    紛亂終究會平息,爭到了極致,爭,未必不是一劑救世良方,秦天下總比松散的周天子羈縻天下更加穩(wěn)定,這就是明證!

    這就是東籬子為何崇信盜術(shù)的原因,此道非彼盜,兩者應(yīng)區(qū)分來看,不可一概論之。”

    聽了白胡子黑衣人一番話之后,云瑯覺得自己好像被洗腦了,因為他忽然覺得,這家伙說的話好像很有道理的樣子。

    “不對,規(guī)矩,規(guī)矩很重要,我們不能人人都給自己制定律法,那樣的話,我們的世界就會成為野獸的世界。鼓勵百姓自保是好的,鼓勵百姓知道反抗也是好的,只是,他不能跑到我家偷東西!這,無論如何都是不對的!”

    白胡子黑衣人大笑道:“云郎可以把他的行為認為是一種抗?fàn)�,是一種均貧富的行為。畢竟,誰叫你將真正的好東西都藏起來秘不示人,獨享高深學(xué)問的好處。區(qū)區(qū)三五年,你云氏就憑借那些高深的學(xué)問成為了長安巨富,而天下百姓依舊困頓。你做了初一,就不要怪東籬子做十五!當(dāng)他從你家的學(xué)問中發(fā)現(xiàn)了物競天擇適者生存的道理以及一些證據(jù)之后,就欣喜若狂,認為,如果沒有猴子變?nèi)诉@個謬論,這絕對是天底下最好的道理!”

    云瑯覺得自己跟這些瘋子沒有任何共同語言,因為他們的人格中,有學(xué)問,有朝廷,有天下,唯獨沒有個人,甚至沒有自己,這是一群非常可怕的人。

    嘴炮云瑯見多了,可是,真正把自己的嘴炮踐行天下,并且努力讓他從虛無走進現(xiàn)實的人那就太可怕了。

    “你又從云氏學(xué)說中學(xué)到了什么東西?”

    白胡子黑衣人從背后拿出一個黑板,上面用白粉工工整整的寫著一串?dāng)?shù)字——

    白胡子拍著黑板以崇敬的目光看著云瑯道:“這些字符就是黑夜中的一道閃電,是我迄今為止見到的最好的學(xué)問。西北理工的學(xué)說不論其它,僅僅是這些數(shù)字字符,就足矣光耀萬世�!�

    云瑯驕傲的點點頭道:“確實不錯,這是我一位姓巴的師兄臆造出來的,后來經(jīng)過很多年的整理,才成了你見到的模樣。(阿拉伯?dāng)?shù)字的發(fā)明者為古印度數(shù)學(xué)家巴格達,公元三世紀(jì)出現(xiàn),現(xiàn)在,是云瑯姓巴叫格達的師兄所創(chuàng))”

    “如今安在?老夫渴欲一見!”

    “沒了!”

    白胡子黑衣人似乎早就知道這個答案,只是抱著萬一的僥幸態(tài)度問云瑯的。

    如今得到了確實的回答,顯得極為傷感,抱著黑板喃喃自語道:“天妒英才,賊老天從不給真正需要壽數(shù)的人足夠的壽數(shù),倒是老夫這種酒囊飯袋偏偏不得死……”

    這是一位真正的學(xué)問家,比那個該死的東籬子強出太多了,很符合云瑯對學(xué)問人的看法,遂拱手問道:“不知先生大名……”

    白胡子黑衣人揮揮衣袖道:“令師兄皓月當(dāng)空,吾輩螢火之光何足道哉,區(qū)區(qū)名姓記他作甚!”

    說完,站起身抱著黑板就走了,連多說一句話的心思都沒有了。

    東籬子呻吟著翻身坐起,用手捂一下腦袋,縮手回來卻看到了一手的血,不確定的問云瑯:“是你打的?”

    云瑯點點頭道:“賊來需打!”

    “偷學(xué)問也叫偷嗎?”

    云瑯怒道:“你偷走也就是了,偷走了還來我跟前夸耀,指摘,說我家的學(xué)問不好,我不打你打誰?”

    東籬子一把抓住云瑯怒道:“你書房里的書卷已經(jīng)堆積到屋頂上了,老夫手腳輕盈,也被你看護書房的靈獸發(fā)現(xiàn),如果不是你家靈獸癡肥,行動不便,老夫想要活著回來都難。似你這種自私自利之輩,守著天下學(xué)問密不外泄不為世人所知,你才是真正的文賊!”

    云瑯一把推開東籬子大叫道:“等我回家,我就把那些破爛一把火全燒了,讓你們偷無可偷!”

    東籬子怒眼環(huán)睜顫聲道:“你欲焚書?”

    云瑯大吼道:“有何不可,反正都是我的,我燒了關(guān)你屁事!”

    東籬子頹然跌坐在地上,半晌才對云瑯道:“我要是死了,你是不是就不用焚書了?”

    “啥?”

    云瑯的嘴巴再一次張的如同河馬一般!

    第二十八章

    危險的東籬子

    “篤……篤……篤!”

    云瑯的箭法很好,總能把羽箭送到靶子上。

    “十五步啊,這是老夫見過的最近的射箭距離,以及最大的靶子!”

    云瑯怒視說話的閑人。

    一個同樣穿著黑衣的博士背著手站在陽光地里,滿臉的不屑之色。

    “這樣做是為了培養(yǎng)我的繼續(xù)射箭的信心,如果每一箭都射不到靶子上,我估計沒有多少繼續(xù)射箭的信心�!�

    黑衣人笑道:“射箭一道在心,在手,唯獨不在眼,你用眼睛去瞄準(zhǔn),不如用心,用手去瞄準(zhǔn)�!�

    說完了,還很自然的接過云瑯手里的弓箭,閉上眼睛,隨手就開弓射箭。

    “篤篤篤。”

    一連三支箭如同流星趕月一般齊齊的落在靶子的最中心,強勁的力道幾乎透靶子而出。

    黑衣人剛剛露出笑臉準(zhǔn)備跟云瑯解說一下射箭的要點,卻找不到云瑯了。

    “你家的茶水確實不錯,我在長平公主府上也飲過,沒你家的茶水滋味好�!�

    東籬子喝了一口茶水,品了良久,才感嘆道。

    “哦,這是因為水的緣故,好茶必須要配上好水滋味上才能達到統(tǒng)一。對了你除了偷我家的書,還偷過誰家的?”

    “什么叫偷啊,天下的學(xué)問本來就是天下人的,藏書不給人看的人,比囤積居奇的商賈還要下作。只要有機會,某家去哪里都會取書,陛下藏書我也沒有少拿,一般去別人家目的就是藏書,誰耐煩應(yīng)酬那些勛貴。只是,現(xiàn)在邀請某家去飲宴的人家越來越少了。”

    云瑯輕輕啜飲一口茶水道:“你總是去別人家拿書,誰敢再邀請你。以后可以去我家看書,我好吃好喝的招待,只求你別拿走,實在是喜歡了,可以抄錄。我真的害怕了,別動不動的就為幾本書去死,不值得�!�

    東籬子苦笑道:“如果能用性命換到足夠好的書,有什么不可以的,你出身大門派,一生下來,就有看不完的典籍,即便是把典籍看完了,你那些學(xué)問高深的師長也會編篡出新的書給你讀,如此環(huán)境下嗎,你哪里會知道求學(xué)之苦。”

    “我小時候也過得是苦日子,平日里只有白米飯跟鹽菜,但凡吃點肉就算是過節(jié)了。一件衣服也總是縫縫補補的穿,露出大拇指的鞋子我也穿過,你以為我沒有撿拾過柴火?沒有養(yǎng)過雞鴨,喂過……”

    云瑯見東籬子看他的眼神滿是譏誚,不由得慢慢降低了聲調(diào)……好吧,他口中的苦楚,跟大漢貧家子比起來……似乎還不錯。

    “這就對了,你吃的苦對我來說就是享福,當(dāng)初你云氏將書籍堆積在門前,任由百姓索取,雖然價錢貴了一些,比起那些黑心腸的已經(jīng)好太多了,既然你也想著要給百姓做點事情,不如就由我來招募一些貧家子,去你家抄書,你只要管他們的餐飯就成了,你以為如何?”

    云瑯沉默不語,東籬子這家伙不愧是強盜的門徒,便宜占盡了不說,還要云瑯幫那些小強盜在搶劫云氏的同時,給他們供應(yīng)餐飯,也不知道他是憑什么提出這個要求來的。

    一說起百姓的苦楚,他就恨不得以身代之,在他替代別人受苦的同時,他也希望云瑯這樣的地主老財跟他一樣的痛苦,或者說,他以為這種痛苦是一種高端享受,希望所有人都能品嘗。

    那個陽光的如同偶像一般的黑袍人走進了亭子,將云瑯的弓箭掛在柱子上,然后大馬金刀的坐下來,等著云瑯給他烹茶。

    人家既然剛剛教過云瑯射箭,云瑯雖然沒有看,也要領(lǐng)情,所以,就端起茶壺,給黑袍人倒了一杯茶。

    陽光黑袍人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笑道:“確實比平陽侯家的好喝一些�!�

    云瑯笑道:“先生高姓大名?”

    東籬子在一邊不屑的道:“一個淫賊!”

    陽光黑袍人就像是沒有聽見東籬子的誹謗,兀自笑道:“我以歌舞入道,以歌舞敬獻神靈,以歌舞敬獻祖宗,以音律化解世上的誹謗之音,以鐵板銅琶頌我胸中之豪氣!”

    東籬子繼續(xù)誹謗道:“楚人好淫,陛下交給此人一隊舞姬共一十六人,希望兩年后會有真正的歌舞出現(xiàn),結(jié)果,兩年后,一十六人變成了二十一個半人呢,據(jù)說楚昭博士貢獻不小�!�

    黑袍人楚昭大笑道:“我心如明月,何須向匪人解說。云瑯,我曾聽大樂令韓澤說起過云郎的種種神奇,其中一首《短歌行》就讓韓澤有心漏夜拜訪。只是聽說云郎喝醉了,這才耐心等到天亮。至今,那首《短歌行》依舊是樂府的經(jīng)典名曲,能與此曲相提并論的,唯有云郎的那首《美人歌》。如此兩曲,一悲涼豪邁,一婉轉(zhuǎn)凄柔,楚昭聽聞之后,幾乎三月不知肉味矣。不知云郎新近可有新曲,可讓楚昭先聽為快!”

    云瑯笑道:“這兩年戎馬倥傯,日日廝殺,膽戰(zhàn)心驚,精疲力竭之下如何能有曲子問世。倒是邊疆胡地的胡笳夜夜入耳讓人不得安眠,幾次三番似有所悟,卻總被連營中的號角驚斷�?傁胫劝捕ㄖ笤俸煤玫卣硪幌率芙党堑暮�,若能將胡音與我大漢的絲竹之音融合,必定能有所得。”

    楚昭皺眉道:“胡人粗鄙,也有可堪一聽之妙音?”

    云瑯笑道:“就因為胡人粗鄙,所以他們的樂曲大多活潑激烈,曲調(diào)悠揚,聞之令人喜不自勝,還有一小部分就與邊地廣袤的山川河流一般,廣袤而遼遠,低音一起便是鄉(xiāng)愁��!”

    楚昭站起身沖著云瑯拱拱手道:“眼見為實,自今年以來,長安城中多胡商,某家這就去看看�!�

    云瑯,東籬子目送楚昭離開,云瑯奇怪的問東籬子:“為何是二十一個半人?”

    東籬子恨恨的瞅著楚昭瀟灑的背影咬著牙道:“裝在肚子里的算是半個!”

    “哦——他應(yīng)該是出身勛貴吧?”

    “屁的勛貴,據(jù)說是楚王孫,其實早就落魄的快要給人當(dāng)面首了,不知怎么的,在陛下延請博士之時,以音律進階,獲得陛下夸贊,這才成了大漢的音律博士!”

    短短兩天時間,云瑯跟東籬子在解決了偷書的問題之后,就迅速的成為了朋友。

    一般來說盜賊都會被其它文士所鄙視的,偏偏這個東籬子不是這樣的,他師從盜跖,在儒家子弟中卻混的如魚得水,就這兩日接觸的博士來看,他們對東籬子都非常的放縱。

    如果把云瑯放在今日楚昭的地位上,東籬子可能又要挨一頓臭揍,畢竟,他當(dāng)著人家楚昭的面說的那些話實在是不中聽。

    鴻臚寺在長安城中占地極廣,算是長安城中最大的一個行政部門,如果算上祖廟與迎賓館,就算是宰相府邸都沒有鴻臚寺大。

    云瑯自從進入了鴻臚寺,在這五天之內(nèi),只要不離開鴻臚寺,就算是完成了賜爵前的所有準(zhǔn)備,剩下的,就是等鴻臚寺選一個好日子,由皇帝頒詔,宰相用印,昭告天下,云瑯就成永安侯了。

    這個爵位在大漢的關(guān)內(nèi)侯中,算不得靠前,卻也并不落后,就像云瑯平日里的為人——差不多就好!

    他知道,別人進鴻臚寺是真的在學(xué)禮儀,至少,霍去病來的時候,整日里隨著禮官東拜西拜,還要學(xué)習(xí)如何行動坐臥走,偏偏到了他這里,就成了一場場的辯論會。

    與其說是在學(xué)禮儀,不如說是被這些人壓著學(xué)習(xí)如何做人。

    在這里的所有人中,最危險的就是東籬子!

    第二十九章

    時代的局限性

    儒者是這個世上心胸最寬廣的人,能夠容納下天地萬物。

    同樣的,儒者也是這個世界上心胸最狹窄的人,見到異端必定會痛毆至死。

    大漢的儒者還處在儒家文化鼎盛的初始階段,這個時候的儒者往往會博采眾長,最終完善儒家岌岌可危的學(xué)術(shù)體系。

    因襲,不論是公孫弘,還是董仲舒這些人,對于諸子百家的態(tài)度很奇怪,一方面他們在孜孜不倦的吸收其余學(xué)說,一面又對其余自主發(fā)展的學(xué)說進行著極為殘酷的摧殘。

    這種兼容并蓄的方法,其實也不是儒家自己獨創(chuàng)的,而是大漢民族從一開始舊有的特性。

    當(dāng)有熊氏孤獨的生活在大地上的時候,在他的周圍全部都是敵人,沒有一個是好相處的。

    于是有熊氏的族長少典就生了兩個非常爭氣的兒子,一個后來叫做黃帝,一個叫做炎帝。

    一個以武力強悍著稱最后化作軒轅氏,另一個以種植莊稼著稱被稱之為神農(nóng)氏。

    當(dāng)皇帝覺得自己已經(jīng)強大了無可匹敵的地步的時候,他就開始向外擴張,開始了自己統(tǒng)一氏族部落的戰(zhàn)爭。

    開始的時候,他與炎帝也就是神農(nóng)氏是聯(lián)合的,后來,炎帝覺得黃帝的侵略性太強,就與他分道揚鑣。

    黃帝的實力大減,于是,他就想出來了一個辦法,這個辦法就是著名的兼容并蓄。

    他在征服一個部落之后,不是再把那里的人全部殺光,而是接納進了自己的部族,如此一來,皇帝部落就逐漸變得極其強大,為奴隸社會的形成起到了極大的促進作用。

    這一點可以從龍圖騰的變化上就能看出來,最開始的有熊氏的圖騰是一條大蛇,征服鹿族之后大蛇就多了鹿角,征服魚族之后大蛇就多了魚須,魚鱗,魚尾,征服牛族,馬族之后,一顆別致的龍頭也就出現(xiàn)了……

    等到中華文化史上的一個完整的龍的形象出現(xiàn)之后,華族就已經(jīng)成為了東方大地上無可置疑的霸主。

    如今,儒家也要走這樣的路子,他們不是不允許諸子百家的學(xué)問出現(xiàn),而是諸子百家的學(xué)問必須經(jīng)過儒家這個大熔爐冶煉之后才能以新的面貌示人。

    總體上來說,大漢的學(xué)問是貧乏的,而且大部分都是心學(xué),如果把歷史,律法,政治性的書籍去掉之后,大漢基本上沒有幾本真正意義上的書本。

    《農(nóng)書》《歷法》《器物制造》等等方面的學(xué)問更是少的可憐。

    云氏的書籍從一開始就被皇帝看重,至今為止,皇家抄錄云氏書籍的工作依舊在進行,這是一項極為繁雜宏大的工程,不是一時半會就能完成的。

    要知道云氏的書籍不僅僅有云瑯幾年來撰寫的書籍,還有繼承自太宰的大批書籍。

    這個時代的書籍完全靠抄錄,基本上談不到什么發(fā)行量,有時候毀掉一本書就等于絕了一門學(xué)問。

    鴻臚寺里也有很多的書籍,云瑯翻看了一些,就嘆口氣把書卷丟在桌子上,巫卜之類的書在鴻臚寺藏書中占據(jù)的比例實在是太大了。

    離開藏書閣,云瑯就來到了鴻臚寺寬闊的院子里,院子里有幾顆極為古老的柳樹,在月色下顯得更為蒼老,長明燈座里透出昏黃的光芒,照在通往遠處的小路上,卻什么都看不清。

    大漢的星空倒是極有看頭的,如果不是皓月當(dāng)空的話,此時的天空,應(yīng)該是星斗漫天的好時候,有了月亮之后,星星就變得稀疏很多。

    “怎么,云郎對星象也有研究?”

    一個黑袍人從夜色中走了出來,站在長明燈座前邊,剛好讓一束柔和的光照在他的臉上。

    這個人云瑯認識,他就是司馬遷的父親司馬談,兩年多不見,他已經(jīng)從太史令變成了博士館的博士。

    “今夜月色太明,不是觀星的好時候,如果云郎有心,可以在下玄月消退之后,來老夫的觀星臺一聚。”

    云瑯對于經(jīng)常出現(xiàn)的黑袍人已經(jīng)不感到奇怪了,畢竟,公孫弘說了,有十一個博士對他非常的感興趣。

    一道流星從東邊星空突然暴起,而后劃過大半個天幕消失在了北邊的天空。

    云瑯指著流星隕落的地方道:“這預(yù)示著什么?有大將隕落?”

    黑袍人笑道:“什么都不預(yù)示,只是跌落了一顆星辰而已,如果按照老夫十?dāng)?shù)年來的觀察,如果一顆流星就代表一個大事件發(fā)生,人間早就不堪勞苦了�!�

    “其實你們可以引申一下的,畢竟,宰相,董公一群人都在希望能用天道來壓制一下人道,多找一些論據(jù)也是好的�!�

    “大漢人對星空的認知其實是從地面而后才道天空的,你看看星圖就會知曉,不論是三垣還是四象,與人間的城市布局何其的相像啊。紫微垣,象征皇宮;太微垣象征行政機構(gòu);天市垣象征繁華街市。而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在四方,這就把整個星空完美的分割成了七個星區(qū)�!�

    “大地是以九州來命名的,而天上只有七個……”

    司馬談笑著搖頭道:“不是這么算的,因為除過這個星區(qū)之外,我們二十八宿,這已經(jīng)是一套極為完整的理論了,想要修改是一個很大的工程,甚至還要推翻以前的一些布局跟見解,因此,一靜不如一動。”

    云瑯笑道:“也就是說,我大漢的觀星者因為怕麻煩,從而不去改變舊有的觀點?”

    司馬談大笑道:“自然不是老夫等人懶惰的原因,而是星象一門不像別的學(xué)說是與時俱進的學(xué)問,星象是不變的,因此,遠古時期的人們看到的星空跟我們今日看到的星空幾乎沒有什么變化。所以啊,現(xiàn)在人能想到的事情,在遠古的時代,觀星者也早就發(fā)現(xiàn)了,星空下沒有多少新鮮事,只是我們?nèi)鄙僖恍┦侄巫鬟M一步的觀察,星象一門百十年來沒有任何進步,也就是理所當(dāng)然的事情�!�

    “你想要什么樣進一步的手段?”

    司馬談抬頭看著星空道:“我想距離星空更近一些,這樣也好看的更仔細一些。”

    “你試探過?”

    “試探過,我曾經(jīng)爬上泰山之巔,也曾經(jīng)要去太華山之巔,只可惜未能成行�!�

    “泰山之巔看星空,跟平地看星空有什么不同嗎?”

    司馬談有些傷心的搖搖頭道:“沒有……或許是我爬的還不夠高……”

    云瑯心中暗暗嘆息一聲,星辰與地球的距離一般都是用光年來做距離單位的,想要爬上高山靠近星辰,這樣的想法令人心酸的厲害。

    “我跟令郎今年要開始造一種新的書寫工具,丟棄笨重的竹簡跟木牘,也不用貴重的絲帛,我把這東西叫做紙!”

    司馬談笑道:“大漢有紙,這個字也非你發(fā)明的�!�

    云瑯笑道:“你說那種黃了吧唧一碰就碎沒有半點用處的東西?”

    “哦?你說的紙是什么樣子的?”

    “我說的紙是那種白如白帛,輕薄如絲帛,可以折疊,可以揉捏,著墨容易,且不易褪色,區(qū)區(qū)一卷,就能記錄成千上萬文字,手握一卷,就能知曉大道理�!�

    司馬談笑道:“如若云郎真的能把這樣的紙張造出來,司馬遷為你門下走狗又有何妨。”

    云瑯搖搖頭道:“令郎志向遠大,云家太小容不下這樣的鯤鵬,即便是強行留下了,令郎不說什么,云氏卻會被天下人恥笑幾千年,不劃算啊。”

    司馬談靠著云瑯坐下來,掏出一把豆子遞給云瑯道:“你如此看好子長?”

    云瑯嚼著豆子道:“他在白登山隨我苦戰(zhàn),又在受降城隨我苦熬兩年,如果這么長的時間我還看不清楚一個人,就白白長了這一對眼睛�!�

    第三十章

    云門夜宴

    司馬談很得意,再把身子往云瑯身邊靠靠,有些羞澀地問道:“你覺得子長將來的成就會不會超過我?”

    云瑯斜著眼睛瞅了一眼司馬談,有些為難的道:“還是不說了吧,你不會喜歡聽的�!�

    司馬談笑道:“姑且說之,就當(dāng)是閑談!”

    云瑯嘆口氣道:“如果把你跟子長放在一起比,就像把螢火之光跟這輪皓月相比,或許這還不足以貼切的比喻,我覺得你跟子長比起來就是一個渣渣!”

    司馬談吧嗒一下嘴巴道:“老夫沒有那么差吧?”

    云瑯往嘴里丟了一顆豆子道:“問題是令郎將來的成就實在是太大了,大到了所有人都望塵莫及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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