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看來，日后將繡衣使者輪換駐守，應(yīng)該形成一個長期的制度，以此來保證繡衣使者永遠(yuǎn)都有強大的武力。
人馬隨著狼群不知不覺已經(jīng)深入大青山五里，峽谷的盡頭，是一座高山。
這座高山就是何愁有的目標(biāo)，他準(zhǔn)備將營地建立在這片區(qū)域中最高的山頂上，如此，就能時時發(fā)現(xiàn)從某一處升起來煙柱。
何愁有斷定於單此時無路可走。
事實上他手頭沒有任何證據(jù)或者情報支持他的想法，他卻用皇家固有的想法，做法，肯定的認(rèn)為，偌大的草原上絕對不會再有於單的任何落腳地。
大漢，匈奴百姓的想法可能有不同，但是，這世上所有的皇家做事的方式都是基本相同的。
不會因為種族，語言，或者別的什么東西就會產(chǎn)生差別——爭奪皇位失敗者將死無葬身之地！
這樣的行為甚至在野獸群中也是想通的。
任何最樸實，最簡單的道理，一般情況下，也是被使用的最多的道理，更是最雋永的道理。
“停下吧，就在這里，即刻派人上山�！�
何愁有見狼群停下了腳步，躊躇不前，就對閆長春下達(dá)了命令。
閆長春點點頭，揮揮手，右手邊的兩個武士就奮力向山壁攀援，很快就消失在林莽之中。
何愁有并沒有松懈下來，右手搭在劍柄上，目光陰冷的看著正前方。
一頭金錢豹出現(xiàn)在對面的巨石上，居高臨下的瞅了一眼站在巨石底下已經(jīng)散開的狼群，后肢稍微用一下力，身體就從巨石上騰空而起，落在一棵松樹上，然后又是幾個起落，就消失在山林之中。
“好畜生！”
何愁有出聲夸贊了一下，見餓狼脖子上的毛落下來了，就下令修建營地。
別人都在忙碌，何愁有卻貌似悠閑地在山谷中漫步。
長時間居住在皇宮中，讓他對任何有異于皇宮的景致都興致勃勃。
抬頭看了一眼落在樹梢上的烏鴉，何愁有笑了，於單應(yīng)該就在附近。
伊秩斜將今年的匈奴龍城大會放在了幽水河邊，這是匈奴人祭祀龍神的地方，故曰龍城。
祭祀的時候，匈奴人從四面八方涌過來，這里就成了一座人頭洶涌的大城。
現(xiàn)在，是寒冬，匈奴人還沒有收到伊秩斜的召集令，所以，龍城只是一座破敗的堡壘。
劉陵來到龍城之后非常的失望，不過，她也立刻明白了，讓衛(wèi)青成名的龍城之戰(zhàn)，到底是一場什么樣的戰(zhàn)爭。
看著眼前破爛的土墻，劉陵覺得如果刨除千里穿插到這里的過程，即便是她統(tǒng)領(lǐng)一萬大漢將士，也能在這個鬼地方斬首七百匈奴！
劉陵覺得自己受夠了這些骯臟粗俗的匈奴人，盡管她肚子里還有一個匈奴人，她依舊覺得這是一個非常野蠻的民族，需要被她好好地教化一下。
一想起自己在云家每天都有滑膩的溫泉水洗澡，她就對自己身體上散發(fā)出來的跟其余匈奴人別無二致的騷臭味道深惡痛絕。
有了這樣的味道，再美的女人也不過是一只騷狐貍罷了。
眼看著一只肥碩的虱子從銀屏漂亮的長發(fā)中間爬出來，被銀屏輕而易舉的隨手捉住，然后啪的一聲碾死，爆出一朵血花，劉陵就拍打著羊皮襖大吼道：“準(zhǔn)備熱水，我要洗澡！”
懷孕的婦人的脾氣一般都不會太好，尤其是劉陵這種被嬌慣的無以復(fù)加的人。
面臨的所有事情都不能讓她滿意的時候，脾氣爆發(fā)也就成了順理成章的事情。
伊秩斜醉醺醺的走進(jìn)了劉陵的帳幕，轟然倒在厚厚的皮毛上，一只冰冷的手肆意的在劉陵厚厚的皮襖下游走，直到劉陵尖叫著打掉他的手，伊秩斜才哈哈大笑道：“鬼巫已經(jīng)發(fā)出召集令了，明年四月，青草滿山坡的時候，匈奴人就會趕著他們的牛羊來到龍庭，拜見他們的大單于——也就是我——伊秩斜！”
劉陵嬌笑著拜倒在厚厚的皮毛上恭敬地施禮道：“恭賀我王心愿得逞！”
伊秩斜大笑道：“我的大閼氏，等我們四月祭天之后，記得給我從匈奴女中挑選最美的女子送去我的軍帳�！�
劉陵笑道：“我難道不夠美么？”
伊秩斜笑道：“你的美屬于我一人，她們的美麗則屬于所有匈奴人。”
“那么，你是要挑選仇人的女兒呢，還是要挑選仇人的妻子？”
“巴音的妻子是必須要的，海納爾的女兒長著一頭漂亮的黃頭發(fā)，也不可錯過。”
“這兩個人都是你的仇人？”
“巴音說我是一個狼崽子，阻撓我成為左谷蠡王三年，海納爾搶走了我的白閼氏，我就要他的白女兒！”
“我看啊，龍城大會開了之后，你該賞賜巴音，告訴他感謝他的慎重，才能讓您更好的看清楚自己，否則就會錯過成為大單于的可能。至于海納爾，您應(yīng)該給他賞賜更多的美女，把你的白閼氏換回來，告訴他，你以前很生他的氣，狠狠地揍他一頓之后，再把白閼氏賞賜給他。”
“為什么？我是大單于！”
“妾身猜一下啊，能給您作對的人，實力都不小吧？”
“海納爾是東邊的王，手里有三十四個部族，巴音是匈奴人中的智者，守在北海，很多年都沒有出來了。”
“既然都是很重要的人，您作為大單于應(yīng)該拉攏啊，為什么要把他們變成敵人？巴音的一句廢話并沒有阻攔你成為大單于，一個白閼氏你連她說的話都聽不懂，為什么要因為這樣的一個女人去得罪一個重要的盟友呢？”
第八十五章
山高人為峰
“成為了大單于，我就不能放肆我的欲望嗎？”
“不能，相反，你要表現(xiàn)得比以前還要謙卑，還要豪邁，對你真正的不可調(diào)和的敵人要冷酷到底，對任何有希望成為你幫手的人，一定要敞開懷抱接納他，給他一定的信任，時時刻刻告訴他你是他最可信賴的大單于�！�
“這些話說的似乎很有道理啊……”
劉陵嫣然一笑，輕輕地拍打著伊秩斜雄壯的胸脯又道：“這就是漢家皇室歷來遵循的道理。我們從很小的時候就被告知，仇恨是最無聊的一種感覺，如果仇恨可以換取王位的穩(wěn)固，沒有什么仇恨是不能放下的。即便是在大漢國的史書上，放棄仇恨，與仇人成為好友的例子也數(shù)不勝數(shù)。畢竟，一旦這些仇人在你的穩(wěn)固了王位之后，用處如果不是很大，你又不能忘記仇恨，那就找一個說得過去的理由殺掉他就是了�！�
伊秩斜聽了劉陵的話，躺在皮毛堆里，怔怔的瞅著帳篷頂，過了片刻道：“巴音，海納爾都是很有用的人，目前，還不能殺死他們�！�
劉陵笑著從銀壺里面倒出一杯熱茶，遞給伊秩斜道：“喝點茶水解解酒，然后呢，你就去告訴鬼巫，一定要他把你的善意傳達(dá)給巴音與海納爾，告訴他們，你在龍城等待他們，等待他們與你一起喝酒，吃肉！”
伊秩斜哈哈大笑，一口喝光了茶水，一個挺身就從皮毛堆里站起來，捏著劉陵的下巴道：“洗干凈，我回來獎賞你！”
劉陵翻了一個白眼道：“找你其余的美人吧，我肚子里揣著一個崽子呢�！�
伊秩斜大笑，狠狠地?fù)ПЯ艘幌聞⒘甑溃骸澳闶且粋�真正的大閼氏！”
劉陵同樣大笑道：“你該是一個最好的大單于！”
目送伊秩斜出去，劉陵就端起伊秩斜喝剩下的茶水，放在帳幕頂上漏下來的一束陽光下仔細(xì)地觀看。
淡黃色的茶水清澈透明，除過濃郁的茶香之外，即便仔細(xì)嗅也沒有其余的怪味道。
只是伊秩斜眼底的一絲紅線，卻被劉陵看的非常的清楚。
順手潑掉茶水，劉陵吩咐銀屏將茶碗仔細(xì)的洗干凈，這才讓蒙查幫她把洗澡水弄進(jìn)來。
“怎么又弄的這么臟？”
蒙查提著一桶熱水走了進(jìn)來，卻被劉陵兜頭臭罵了一頓。
“我洗完的洗澡水不要倒掉，你把自己好好地洗涮一下，好不容易看見一個愛干凈的匈奴，偏偏就不知道堅持！”
蒙查很喜歡看不穿衣服的劉陵，頭剛剛抬起來就被劉陵一巴掌就把腦袋按下去了，蒙查只能看到劉陵那雙晶瑩如玉的小腿。
“敢把頭抬起來就剜掉你的眼睛！”
劉陵跨進(jìn)澡盆，舒服的躺在熱水中，才對依舊低著頭的蒙查道：“趕緊滾，再給我提一點熱水來。”
蒙查答應(yīng)一聲就狼狽的逃出帳幕，他聽得很清楚，帳幕里的劉陵，如意，銀屏三人笑的非常放肆。
扶著一根拴馬樁子，他努力地回復(fù)一下狂跳的心，這才提著木桶來到火堆旁，將木桶丟給一個婦人道：“繼續(xù)燒水，不能停！”
休屠王是一個高貴的稱號。
以前，蒙查并不知道休屠王這三個字代表著什么，是劉陵告訴他，休屠王在以前是大匈奴王，也就是大單于理所當(dāng)然的繼任者。
劉陵還告訴他，等到春暖花開的時候，他的部族就會來到龍城，他再也不是孤獨的一個人。
“小獅子，你什么時候才能長大呢？”
“我的小獅子，你什么時候才有力量保護(hù)我呢？”
“哎呀，我的小獅子，你要多吃一點，只有最強壯的武士才能保護(hù)我這樣的公主美人兒……”
蒙查記得劉陵跟他說過得每一句話，記得劉陵給他的每一個笑臉，甚至在夢中，劉陵那張美麗的面孔依舊在俯視著他。
“等我的部族到來，我一定會全力保護(hù)你，如果我有可能成為大單于，我會如你所說的，給你打造一座鑲滿寶石的黃金宮殿……”
這樣的話，蒙查不記得說過多少次了，草原上的星空可以證明，他在發(fā)誓的時候是何等的莊嚴(yán)，草原上的青草也能證明，他的情話說的多么的動人。
提著巨大的木桶，蒙查跑的很快，給劉陵干活他不知道什么是疲倦。
如果可能，他希望劉陵就是那個傳說中的牧羊姑娘，揮舞著皮鞭在青草地上牧羊，如果可能，蒙查想成為劉陵皮鞭下的那只雄壯的公巨大的木桶里有三個最美麗的女子，她們趴在澡桶的邊沿上，如同三個美麗的女妖。
冒著熱氣的溫水從木勺中漏出，灑落在白皙的肩背上濺起串串水花，有些調(diào)皮的水珠從哪些美麗的皮膚上躍起，落在蒙查的手背上。
歡喜的蒙查盡量讓自己的手變得更加穩(wěn)當(dāng)，他很擔(dān)心哪些水珠會從他的手背上滑落……
再一次被攆出帳幕之后，蒙查小心的舔舐了手背上的水珠，水珠早就冰涼了，進(jìn)入口中，卻如同火焰一般在燃燒，蒙查不得不矮下身子抱著疼痛的小腹，低聲呻吟起來。
“這個小子真的能成為王？”如意瞅著帳幕門口小聲的問道。
頭上頂著手帕的劉陵輕笑道：“他本來就是一個王！”
“可是啊，他太年輕了�！便y屏跟著問道。
“年輕了好啊，我的孩子更小，在我的孩子長大之前，他需要一個人的保護(hù)，你們不覺得蒙查是一個很好的保護(hù)者么？”
“可是，伊秩斜很強壯，他應(yīng)該能活很多年�！比缫庖灿行┎唤�。
“大單于是一個很費生命的位置，每一個坐上大單于位子的人都不可能活很多年，我們只是提前做準(zhǔn)備罷了。在這個世界上我最佩服的人是誰你們知道么？”
“云瑯？”
“不，他只是一個聰明人罷了，我只佩服他的智慧，至于確定到某一個人，我認(rèn)為不論是呂雉，還是竇太后，都是佩服的人。大漢有那么多的英雄豪杰，卻不得不臣服于兩個女人，即便強如韓信者，也只能冤死未央宮！等我成了匈奴的呂雉，匈奴的竇太后，你們兩個也將士匈奴人中的王！”
如意嘆息一聲，趴在劉陵高聳的胸脯上低聲道：“我們沒有您那么遠(yuǎn)大的志向，只想守在您的身邊，過幾年安生日子！”
劉陵攬著如意跟銀屏也嘆了口氣道：“跟著我想過富貴日子簡單，想過平安喜樂的日子難！”
帳幕里忽然變得安靜了下來，劉陵的瞳孔逐漸縮小，眼神變得越發(fā)的銳利。
這一刻她忽然感覺到，自己三人其實就是三株隨波逐流的漂萍，沒有任何外力可以借助，想要扎根，就只能依靠自己。
劉陵攬著如意，銀屏的手越發(fā)的用力，咬著牙道：“我嘗聽云瑯說過一句名言，山高人為峰！我們既然沒有現(xiàn)成的大樹高山可以依靠，那么，我們自己就成為高山，成為大樹�？傆幸惶�，我會站在最高的山峰上，成為一道新的讓萬民膜拜的高山，神靈！”
瞅著如意，銀屏膜拜的目光，劉陵胸中豪氣頓生，沖著帳幕外面大叫道：“蒙查！你死到哪里去了，水涼了都不知道嗎？”
然后，她就聽到蒙查狼狽奔跑的聲響……
霍去病的長矛刺穿了一個匈奴人的胸膛，他雙臂用力，借助戰(zhàn)馬的沖力，將這個兇悍的匈奴的尸體挑上了半空。
戰(zhàn)馬依舊在奔行，他的雙眼逐漸變成了紅色。
“嗷嗷……”
他忽然發(fā)出一聲狼一般的嚎叫，最后一支觀戰(zhàn)的漢軍，也殺入了戰(zhàn)團(tuán)……
第八十六章
來自烏孫國的禮物
生活在大草原上的人都知道一個常識。
見到匈奴人的時候跑！
立刻跑！
不要去管自己的牛羊，甚至不要去管自己的妻子，見到匈奴人第一個反應(yīng)就是跑！
如果你去看顧了你的牛羊，最后的結(jié)果就是你的牛羊被匈奴人搶走，你的生命也被匈奴人奪走。
如果你想去救自己的妻兒，最后的結(jié)果就是大地上再增添一具尸體。
喜歡看見匈奴人的人，只有匈奴人自己！
現(xiàn)在多了一個人！
這個人叫霍去病！
霍去病認(rèn)為，世上有了匈奴人他的生命才是完整的，只有把長矛插在匈奴人的胸口上，看著他們從活生生的生命變成了一具死尸，他才能吐出胸中蘊藏的那口怒氣。
能在河曲之地找到成群的匈奴人，這實在是一個驚喜。
當(dāng)斥候傳來匈奴人就在左近的消息，霍去病不但沒有擔(dān)心，反而有些興奮。
既然大家都是偶遇，那就看誰下手快了。
當(dāng)趙破奴揮舞著長劍率先殺進(jìn)匈奴人的營寨之后，霍去病覺得自己的雙手在發(fā)燙。
在確定周邊只有這點匈奴人之后，他就毫不猶豫的下達(dá)了全軍進(jìn)攻的命令。
猝不及防的匈奴人在慌亂一陣之后，就有強悍的武士迎上來死死的抵擋住了漢軍，給其余的匈奴人留下了寶貴的整頓軍陣的機會。
匈奴人從不畏懼戰(zhàn)爭，草原上絕大多數(shù)的戰(zhàn)爭都是他們發(fā)起的，因此，不論男女老少，對戰(zhàn)爭這種模式并不陌生。
當(dāng)敵襲的號角吹響之后，即便是婦人孩子，也手綽弓箭，做好了戰(zhàn)斗的準(zhǔn)備。
戰(zhàn)馬相撞，而后身軀拱起，騎兵凌空相撞，骨斷筋折的聲音令人牙酸。
沒人去管那些已經(jīng)失去了戰(zhàn)斗力的人，他們繞開那堆七扭八歪的肉堆，向任何還坐在馬上的人發(fā)起進(jìn)攻。
鐵劍與銅刀相撞，聲音低沉，柔軟的銅刀終于不敵鋒利的鐵劍，鐵劍斬斷了銅刀，順便將躲在銅刀后面的匈奴人一起斬為兩段。
當(dāng)勢如瘋虎的霍去病即將殺透匈奴人陣型的時候，又一聲低沉的號角聲響起。
營寨里的婦人們就果斷的將不想離開的孩子們丟上戰(zhàn)馬，在馬屁股上插一刀，然后自己隨意拖拽一點干羊肉，找一匹馬跨上去，抱著襁褓中的嬰兒，四散逃竄。
那些眼看就要戰(zhàn)敗的匈奴猛士們在頃刻間變得更加瘋狂，沒了武器就用木棒，沒了木棒就用手，用牙齒，他們一個個從戰(zhàn)馬上高高的躍起，哪怕被漢軍的武器刺穿，也要抱著漢軍一起滾落馬下。
烏騅馬昂嘶一聲，一蹄子踩碎了一顆匈奴人的腦袋，這個缺少了手臂的匈奴人，居然用嘴咬它的腿。
匈奴人的軍陣破碎不堪，失去了軍陣，也就注定了會失敗，漢軍的弩箭不給他們近身作戰(zhàn)的機會，密集的人群中弩箭縱橫飛刺，中箭的人哀嚎著倒地，頃刻間又被紛亂的馬蹄踩踏成肉泥。
匈奴人的營寨很快就變成了一座空空的營寨，又一聲悲涼的號角聲響起，正在鏖戰(zhàn)的匈奴人，紛紛脫離了戰(zhàn)團(tuán)，緊緊的趴在馬背上想要離開這片血肉模糊的戰(zhàn)場。
弩箭如蝗，漫天飛舞，僥幸沒有中箭的匈奴人繼續(xù)向曠野里狂奔，更多的中箭的匈奴人，無助的從光背戰(zhàn)馬上跌落，有些一跌落就杳然無聲，有些跌落之后，掙扎著站起來，踉蹌前行，最終被追上來的漢軍揮劍斬掉了頭顱。
沒有饒恕，沒有憐憫，甚至沒有留任何活口的意思……
最后一個垂死的匈奴人在長矛刺進(jìn)胸膛之后，停止了嚎叫，戰(zhàn)場上也就安靜了下來，只有戰(zhàn)馬粗重的喘息聲，在戰(zhàn)場上蔓延。
“下一次不能只從一面進(jìn)攻！”霍去病將長矛掛在戰(zhàn)馬上，有些失望。
“陛下千秋節(jié)的禮物沒有了�！崩罡页蛑帐幨幍臓I寨也有些失落。
“馬，好多的戰(zhàn)馬！怪不得匈奴人這一次抵抗的這么堅決！”
趙破奴的嘶喊聲從營寨中傳出來。
霍去病，李敢相視而笑。
“哎呀呀，我們進(jìn)攻的太急促，戰(zhàn)斗結(jié)束的太快，匈奴人連驅(qū)散戰(zhàn)馬的機會都沒有，這下好了，全部便宜我們了�！�
趙破奴興奮地從營寨里跑出來，口沫橫飛的講述此戰(zhàn)的意義。
“戰(zhàn)馬屁股上全是烏孫國的烙印，哎呀呀，這次我們發(fā)了，足足有三千匹！”
霍去病皺眉道：“烏孫國？”
趙破奴笑道：“沒錯是烏孫國，我以前當(dāng)馬賊的時候曾經(jīng)去過烏孫國，距離我們足足有千里之遙，可見這些匈奴不是草原上的匈奴，而是西域的匈奴！”
李敢疑惑的道：“西域也有匈奴？”
趙破奴跟看白癡一樣的看著李敢道：“但凡是可以放牧的地方都是匈奴的牧場，你知道這句話是誰說的？”
“誰��？”
“冒頓！”
“哦，是這家伙說的那就該有些道理，不過啊，你說，白登山的那些白癡把冒頓的棺槨挖出來了沒有？我們走的時候，他們把鉤子山都給挖塌了，就差把那些黃土過篩子了。”
霍去病上前朝營寨里面瞅了一眼道：“牽走戰(zhàn)馬，牛羊，拿走糧食，將帳篷全部焚毀。有了這些戰(zhàn)馬跟牛羊，應(yīng)該能讓阿瑯平息一下火氣了�！�
趙破奴聽霍去病說起云瑯，忍不住吞了一口唾沫道：“這家伙平日里嘻嘻哈哈的沒個樣子，為什么我現(xiàn)在這么擔(dān)心回去后他會找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