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對這兩個婆子,云瑯是沒辦法的,只好瞅著文婆的兒子小文問道:“說清楚!”
小文覺得老娘這樣做讓他很沒臉面,見家主問起就連忙道:“我母親覺得韓婆婆可能偷了她晾曬在外面的苦丁……”
文婆聽兒子這樣說,更加瘋狂的怒吼道:“就是她偷的,昨日里還有半笸籮,今天就剩下一個底子了,一樣多的苦丁,就她家的最多,不是偷了我們家的,還能是哪里來的?”
韓婆聽了之后,先是一聲高亢如云的尖叫,然后指著文婆道:“我本來挖的苦丁就比你家多……”
云瑯閉上眼睛,過了一會睜開眼睛道:“苦丁是啥?”
文婆的兒子連忙端來一個笸籮給云瑯看。
“苦苦菜啊……”
春日里什么樣的野菜最多?毫無疑問,就是苦苦菜跟蒲公英。
尤其是春日里剛剛發(fā)芽的苦苦菜,上面小小的葉片,下面卻有一根潔白肥厚的根莖,苦味還不是很濃郁,用來做小菜是最好不過的東西。
問題是小菜不重要,重要的是云家莊子里面有一百多個沒了丈夫的婦人……
春天到了,草木復蘇,人性也在復蘇中,人一旦沒了饑餓這個危機壓迫,立刻就會把注意力轉(zhuǎn)移到其它方面。
云瑯可以去找卓姬,老虎可以去山林里找母老虎,家里的母牛正在梁翁的主持下有計劃的配種,驢子也有母驢為伴,圈里的母鹿也整天被公鹿嗅屁股……
空氣里蕩漾著春天的氣息,也洋溢著濃濃的荷爾蒙的氣味……于是人的脾氣就變得暴躁起來了。
這一刻云瑯終于改變了對皇帝的看法,在這片大地上,由于眾口難調(diào)的原因,確實需要一個不講理的皇帝!
不講理的皇帝可以用不講理的方式平息大部分的事件。
云瑯原本想要弄一些壯勞力回來的,卻被這些婦人們集體給抵制了,她們寧愿干活累死,也不愿意家主弄一些成年男人回來,傷害她們的孩子,為此,她們整天跟牛馬一樣的干活,不論是犁地還是砸石頭,砍樹,所有的工地上都有她們的身影。
云瑯不想跟她們講理,就扭頭瞅著文婆,韓婆的孩子們……
韓婆的兒子很大氣,從自家的笸籮里分了一半苦丁給文婆,文婆的兒子小文對韓婆的兒子韓大道:“今天砍柴的時候,我多挖一些苦丁給你�!�
韓大點點頭,就去拖拽他憤怒的母親。
兩個十歲的孩子如同大人一般交談,顯得很是平靜,母親的作為讓他們覺得羞恥。
這是太宰灌輸給他們的信念,也是太宰教會孩子們,讀書人與一般人的區(qū)別。
早就會寫自己名字的孩子,即便是年紀幼小,做事也透著大氣。
兩個婆子也好再鬧,無論如何,兒子的顏面還是維護的,只是相互怒罵兩句,就松開云瑯的腿跑了,直到這個時候,這兩個該死的婆子才意識到云瑯是家主。
“以后有事情,直接通知家里最大的一個孩子,就不告訴這些婦人了,沒孩子的婦人跟孩子還小的婦人照舊!”
云瑯朝著梁翁大叫。
要梁翁去管一群婦人真的很難為他,一群除了孩子再無長物的婦人,只要沒死,兇悍起來老虎都怕。
吵鬧結(jié)束了,所有的人又去干自己正在干的事情了,就連太宰也在制作簡牘準備抄書給孩子。
最無聊的就是云瑯,霍去病以權(quán)謀私的用羽林軍輜重送來重達八十斤的書信他已經(jīng)看過三遍了,閑著沒事準備再看一遍。
信里面的話很有意思,比如說他陣斬叛匪十六人的事,他在信中用整整八斤的分量闡明,他殺的真的是拿刀拿槍的叛匪,不是手持木棍,鋤頭的饑民……
云瑯每次看到這里就會會心的一笑,真是太有意思了。
第八十七章
改造與沖動
霍去病在砍人的時候知道區(qū)分那些事該死的,那些不是該死的,這就是一個極大的進步。
或許這也是一個極大的錯誤。
誰知道呢,反正云瑯覺得這是好事,至少讓他的心里舒服了很多。
朋友之間相處是一個相互影響的過程,跟著壞朋友可能變得更壞,跟著好朋友可能會變得更好。
只有跟云瑯這樣的人交朋友,可能會變成一個不好不壞的混蛋。
善良起來,世界充滿了光輝,哪怕是飛蛾落在肩上,也只是揮手驅(qū)趕走而已,如果惡毒起來,即便是天使在身邊,他也會用最粗暴地方式褻瀆。
這是后世人的特點,云瑯把它完整的保留了下來,并且準備在大漢發(fā)揚光大。
祖先們總是喜歡從一個極端走到另一個極端,不如變成雙面人左右逢源活得快活如意。
他覺得兩面三刀是一個美麗的普世價值觀,應該隆重推廣,并且將之發(fā)揚光大。
老虎回來了,才一個月的時間這家伙就變得瘦骨嶙峋,肚皮是癟的,前胛骨高高的聳立著,毛發(fā)也失去了光澤,最要命的是這家伙的毛發(fā)里有很多的跳蚤!
一回來就懶洋洋的趴在云瑯腳下,叫聲跟小貓一樣虛弱……
這就是一個沒出息的。
太宰說,這是老虎大王第一次去找母老虎……
好在這家伙還是喜歡泡熱水澡,吃了一盆子肉糜之后,就跟著云瑯來到了熱水溝里,才鉆進去,云瑯就看到無數(shù)的黑色小蟲從毛發(fā)里鉆出來在清澈的熱水里掙扎,很快就被水流沖走了。
讓這家伙站在大盆子里,用苦楝皮水浸泡了半個時辰,才算是殺滅了它身上的寄生蟲。
老虎回來的時候,把他的毯子也叼回來了,丑庸跟小蟲兩個洗涮了半天,才把那張看不出本色的毯子洗涮干凈。
“這就是一個沒良心的�!�
丑庸用手點著老虎的鼻頭笑道。
“毯子就給母老虎不就行了?人家還要生兒育女呢�!�
老虎明顯不同意丑庸的說法,等到毯子曬干了,他就趴在上面,誰動跟誰呲牙咧嘴。
百獸之王沒了威風,每日里最喜歡吃肉糜,這是一項非常大的開支,主要是這家伙現(xiàn)在只吃不狩獵。
“這家伙現(xiàn)在跟偽帝劉徹是何其的相像啊……”
云瑯探出一只腳用腳底板揉著老虎的肚皮對太宰道。
太宰停止了給簡牘穿牛皮繩,笑著搖頭道:“不怕他不干活,只怕他什么都吃,如果僅僅是咬死,卻不吃,那就更加的可怕。對了,卓姬走了?”
“走了,回蜀中了,她的父親不愿意再給她供應鐵料,她不得不回去走一遭,反正都是付出代價的事情。她為了增加自己說話的籌碼,跟司馬相如成親了。”
“走了,就走了,沒什么,她并非你的良配�!�
“這方面你也懂?”
太宰抽了云瑯一眼道:“沒有共患難,也沒有共榮華,唯一有的就是銀錢上的一點糾葛,根基薄弱,經(jīng)不起風浪的。只看她這一次嫁給了司馬相如就知道,人家愛對你并無愛憎,蜀女多情,心如蜀山間的云霧變幻莫測,你莫要太看重了�!�
云瑯想起那晚兩人隨波逐流的場景不由得笑道:“隨波逐流吧!”
今年最好的消息就是皇帝留在長安不出來了,也不準備春狩了,可能皇帝也知道山野里也沒有多少東西可以讓他狩獵的。
在過去的那個冬天里,上林苑里的野獸糟了大難,成群結(jié)隊的百姓們在荒原上組團打獵,他們可不理睬什么獵殺不絕的道理,只要是肉,不管是大的小的,還是帶崽子的,他們一概不放過。
這樣做對云家莊子是個大好事,至少在今年,沒有什么害獸回來禍害云家的莊稼。
農(nóng)婦們早早在家培育好了大蒜,蒜頭上剛剛露出一點青色,她們就把蒜頭分瓣種進了田野里。
其實這個時候種蒜還有點早,架不住云瑯非常想吃蒜苔炒肉,她們才不顧農(nóng)時種下去了。
說起來很可憐,中原偌大的大地方就產(chǎn)不出幾樣好東西,蒜頭,蘿卜,以及剛剛種下去的核桃,葡萄都是張騫從西域帶回來的。
云瑯很想知道張騫為什么沒有把棉花種子帶回來,多大的遺憾啊。
不過,也不算什么,吐魯番,高昌不算遠,將來找霍去病要也不晚。
霍去病是一個強大的人,這體現(xiàn)在他的自信上,也體現(xiàn)在他的行動上,跟這樣的家伙打交道,就一定要使用策略,在滿足他狂傲的自尊心之后再做適當?shù)拇驌簦莻不錯的主意。
因為,這樣做可以使他奮進……
這家伙把所有的話都在八十斤重的竹簡上說完了,來到云家的時候,就顯得很自然,不用解說自己半年時間到底去哪了,也不用解說他在這半年的時間里到底干了些什么。
云家對他來說跟自己家沒有多少差別,因為云瑯把他的壓歲錢都拿去買東西了。
丟給梁翁,丑庸,小蟲一些粉色的石頭之后,就坐在云瑯的椅子上,等云家的家主回來。
“芙蓉玉!”
見梁翁他們在發(fā)傻,霍去病懶洋洋的解說了一句。
以前他對下人可不是這個樣子,多說一句話就好像玷污了他的貴族身份。
云家待著太舒服,于是,霍去病就把腳放在桌子上,把身體的重量全部交給了椅子。
半夢半醒之間,覺得耳朵癢的厲害,轉(zhuǎn)過頭,就看見一頭吊睛白額猛虎正在用巨大的鼻子嗅他。
霍去病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力氣,僅僅用雙臂,就把身體送到了半空中,探手捉住二樓的樓板,腰上一用力,整個人就翻上了二樓。
云瑯把肩頭的藤條編制的農(nóng)磨放在地上,仰頭看著霍去病道:“你怎么了?”
霍去病抖抖衣衫,搖搖頭道:“沒什么,你養(yǎng)的老虎?”
云瑯搖頭道:“準確的說是他在養(yǎng)我,我兄弟,今年四歲,名字叫大王!”
霍去病的一張臉漲得通紅,長出了一口氣道:“這就是你那個只有四歲,卻力大無窮的兄弟?”
云瑯拍拍繞著他轉(zhuǎn)圈的老虎的腦袋,很無良地笑道:“沒錯�!�
“有兵刃,有鎧甲,有弓箭,我不怕他!”
“我知道��!再給你一匹馬你能跑的比老虎還快�!�
“你總是騙我!”
“你好騙啊,不騙你騙誰?”
“我下來的話,老虎會不會咬我?”
“不會!”
“別騙我!”
霍去病終身一躍,就站在了地上,強忍著恐懼,將手放在老虎的腦袋上,揉了揉……
“你要是幫他撓肚皮,他會更加高興。”
“我要的是這頭老虎臣服與我,不是我去伺候他�!�
“那就沒辦法了,你們打一架吧!”
云瑯轉(zhuǎn)身就走,將老虎跟霍去病留在那里。
老虎大王蹲坐在地上,一雙大眼睛陰冷的瞅著這個陌生人,霍去病動一動,他的腦袋也就跟著動一動,將霍去病看的死死的。
直到丑庸用棒槌攆走了老虎大王,霍去病才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衣衫都被汗水濕透了。
云瑯端著一碗綠了吧唧的東西從屋子里出來,瞅著脫力一般的霍去病道:“最近家里只有野菜,你吃不吃?”
霍去病疲憊的搖搖頭道:“我也想養(yǎng)只老虎�!�
云瑯指指松林道:“那里邊還有一頭母老虎,估計是懷孕了,再過三個多月就會產(chǎn)崽,你要是有本事弄一頭小老虎回來,這個愿望還是可以達成的�!�
“我想要大老虎!”
“那就沒辦法了,據(jù)我所知,大老虎一般都是不接受主人的,除非你從小養(yǎng)才有可能�!�
“我就要大老虎!”霍去病的聲音變得尖利起來。
“那就準備過一天到晚穿鎧甲的日子吧�!�
第八十八章
春水蕩漾
云瑯從來都沒有勸阻別人的習慣,他認為一個人對自己的行為負責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除非這人會影響到他的命運。
因此,他可以勸阻太宰不要做那些無意義的事情,比如反漢復秦,至于卓姬想要通過婚姻借用司馬相如的官威去對付想要侵吞她財富的父兄,霍去病想要養(yǎng)大老虎的事情。
以前的時候他看到別人要跳樓,也只是報警,剩下的他什么都沒做,眼睜睜的看著那個人從樓頂縱身一躍,最后被摔的稀巴爛,他的心情很平靜。
生與死說起來是一個很大的事情,如果是他自己選擇的,就沒什么好傷心的,有時候,對某一個人來說,死亡不一定就是壞事。
霍去病對自己的人生早就有一個完整的規(guī)劃,那就是要把有限的生命投入到無限的反擊匈奴大業(yè)中去。
殺死每一個匈奴是他心中最高的理想,他目前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他這個偉大目標服務的。
云瑯養(yǎng)老虎是用無盡寵溺的法子來讓老虎離不開自己,霍去病養(yǎng)老虎的法子只有一個,那就是征服!
春天里,每一個人都很辛苦,于是,云家從開始耕種以來,就一直在吃干飯,中間甚至還有烤餅子做加餐。
人在出苦力的時候,如果還吃不好,身體會垮得很厲害。
云瑯從不對人說農(nóng)活有多辛苦,這些天,他也在下地,身為云家不多的壯勞力,他更加的辛苦。
很多詩人羨慕田園生活,卻不知道田園生活是一種最苦的生活,他們喜歡看到別人在農(nóng)田里勞作,喜歡看見別人揮汗如雨,把這當成一幅畫卷,或者一首詩。
如果要他們?nèi)バ量鄤谧�,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耕地的跟看人耕地完全是兩回事�?br />
“你也能吃得下這種苦?”喜歡吃面條的霍去病小聲問道。
云瑯停下手里的筷子道:“我又不是你這種紈绔子弟,種子種到地里秋天才有飯吃!”
霍去病嘆息一聲道:“我怎么就紈绔了?每天四更天就起來打熬力氣,二更天了還在看兵書戰(zhàn)策,想紈绔都沒有時間�!�
“你舅舅到現(xiàn)在都沒消息嗎?”
“沒有,大軍出了邊塞,想要消息只有等戰(zhàn)況有了定論才成,或者勝,或者敗,如同賭博一般啊。我舅母在家里也是忐忑的要命,整天神叨叨的,脾氣暴躁的讓人不敢近身,五天前才處死了兩個仆役。你放心,她現(xiàn)在沒時間找你的麻煩�!�
“找我麻煩?”云瑯詫異的問道。
霍去病看著云瑯道:“我舅母覺得她被你算計了�!�
云瑯苦笑一聲道:“曲轅犁,耬車,水車,水磨,豆腐作坊,比不上她付出的這塊地嗎?”
霍去病不好腹誹長輩,低聲道:“馬蹄鐵實在是個好東西,將軍要我代他向你致謝,還說羽林現(xiàn)在剛剛剿匪歸來,正是修養(yǎng)期,你家里如果事情多,可以晚一些去軍營。至于我舅母,以經(jīng)被我舅舅勸住了,我舅舅說了你弄出的馬蹄鐵,讓他軍中的戰(zhàn)力至少增加了兩成!”
云瑯重新端起飯碗道:“能讓我安安靜靜的在這里活到老死,就是對我最大的寬容了�!�
霍去病吃一口苦苦菜,可能不合口味,皺著眉頭吃了下去,對云瑯道:“我舅母之所以覺得被你算計了,原因就是這塊地,她認為你最終的目的就是這塊地,為了這塊地,你似乎有些不計代價的意味在里面。說說啊,這塊地有什么好的?”
云瑯嘆口氣道:“有人對我說過,獻殷勤不能無緣無故,看來這句話是對的,我確實付出太多,以后會記住的。”
霍去病點點頭,既然云瑯不想說,他也不問,吃過午飯之后,就跟著云瑯下地了。
今天的太陽很不錯,紅艷艷的掛在天上,不冷也不算熱,扶著耕犁眼看著松軟的土地順著犁鏵的邊沿被拋出,霍去病難得的安靜了下來。
兩個人的話都不多,一個犁地,一個踩著磨平地,廣袤的原野上只有微風拂過,一切都是那么的平靜。
“你見過匈奴人嗎?”
一塊地犁好了,也磨平了,霍去病將牛身上的曲轅犁卸掉,讓它自由自在的吃著剛剛發(fā)芽的青草。
“沒見過,應該是窮兇極惡之輩。”
“我也沒見過,聽我舅舅說,不需要提前知道,匈奴人在該出現(xiàn)的時候就一定會出現(xiàn),我們要做的就是殺死他們而已�!�
云瑯想了一下,覺得衛(wèi)青這話說的沒錯,既然已經(jīng)是死敵了,所有了解匈奴人的目的就是為了殺死他們這一個目標。
確實沒必要進一步的了解他們。
“我舅舅說草原很大,大的幾乎沒有邊際,張騫說戈壁也很大,也是大的沒有邊際,比戈壁還要大的是沙漠,那是匈奴人死后要去的地方,他們的靈魂在沙漠里被風沙磨礪之后,又會變成匈奴人,比以前還要厲害�!�
“這是胡說八道,草原沒有你想的那么大,戈壁沙漠也是,尤其是沙漠,只是一片沒有長草的荒地罷了。匈奴人被你砍一刀也會流血,被你把腦袋剁下來之后也會死,他們不是從沙漠里死而復生的,死了就是死了,新的生命只有在女人的肚子里才能孕育。跟我們一樣,也需要經(jīng)歷幼兒,少年,成年,最后死亡這么一個過程。匈奴人之所以更加厲害,完全是因為他們的身體更強壯,戰(zhàn)技更加的嫻熟,他們的將軍越發(fā)的會打仗了,不要相信那些奇怪的傳說。”
霍去病點點頭,又道:“農(nóng)耕結(jié)束,你掄錘子我燒火,我們兩個重新給我打造一套武器吧�!�
“你的武器不是已經(jīng)很好了嗎?都是百煉鋼,我看過,我們兩個打造,最好的狀況也不過如此�!�
霍去病搖搖頭,拍著身邊的犁鏵道:“那些武器斬殺了不少叛賊,上面被叛賊的血糊滿了,我以后要出征匈奴,這些叛賊雖然是叛賊,卻也是我大漢人,我如何能用沾滿漢人鮮血的刀子再去斬殺匈奴?那會玷污我大漢血脈!”
無論如何,霍去病都是純粹的大漢主義者,放眼世界,除了大漢,剩下的全是蠻夷,在他眼中,蠻夷就算不得人。
事實上,這也是大漢人目前的統(tǒng)一認識,哪怕去問乞丐,他也會這么說的。
“要兇狠的,還是要漂亮的?”
“自然是兇狠的,如果能淬毒那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