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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章

    許枝鶴放下手機:“這么早你睡得著?

    江珩沉默了一會兒,欲言又止。

    許枝鶴又把頭轉(zhuǎn)了回去,繼續(xù)背對著他。

    “你就不能——”江珩終于忍不住,挨了過來,伸手撥過她的肩。

    “怎么?”許枝鶴被他翻過來,直面著他,漆黑的眼睛一眨不眨。

    “……”江珩突然又說不下去了。

    “不能什么?”許枝鶴皺著眉毛,有點著急。

    江珩看著她,胸膛一起一伏,呼吸格外用力。

    室內(nèi)再度陷入寂靜。

    許枝鶴有幾分泄氣,作勢要轉(zhuǎn)身:“不說我睡了。”

    “枝枝�!蹦腥艘话褦堊∷难�,往自己懷里一撈。

    “嗯�!痹S枝鶴也放軟了聲調(diào),安靜的倚在他胸口。

    “你能不能……”江珩幾次開口,似乎有些難以啟齒,最終,把臉埋入了她發(fā)間,深吸一口氣,這才說,“別再理他了�!�

    “……”許枝鶴一時又氣又好笑。

    “他現(xiàn)在和我們公司有合作關(guān)系,就算我有意避開,偶爾的交流也在所難免。”

    道理是這么個道理。

    “我就不信你看不出……”江珩冷嗤一聲,咬著牙說出口,“他對你有意思�!�

    “……”

    許枝鶴眨眨眼,沒反駁,就等于默認了。

    男人對男人的心思,簡直太了解了。

    許枝鶴把手放到他頸后,摟著他脖子:“你當初要和女同事去紐約,我不是最后也沒攔你嗎?”

    “……”江珩放在她腰間的手驟然收緊,“幾百年前的事了,能不能不提了�!�

    許枝鶴故意裝不知道:“很久嗎?我記得還不到一個月吧?”

    “不是說好不生氣了�!苯駵責岬拇劫N上她的,像是報復似的,輕輕咬了一口,“現(xiàn)在一碼歸一碼,說的是你和當紅小鮮肉的事�!�

    許枝鶴樂了:“你不是說他比不過你嗎?那你還介意?”

    “介意,”他用膝蓋擠開她滑膩的雙腿,惡意的頂了兩下:“我介意的要死�!�

    高高在上的江大少爺吃起醋來,還怪可愛的。

    關(guān)于李慕的事,許枝鶴也沒有向江珩隱瞞的意思:“我從來沒有隱瞞過自己已婚的事實,對他的示好,也多次明確拒絕了�?伤孟駴]打算放棄,我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江珩扣在她腰上的手倏然收緊,漆黑的眼眸像是要迸出火星似的。

    “他這是打算當小三?”江珩語調(diào)冷然。

    “沒有啊,”許枝鶴推開他,“人家雖然示好,可也沒明著跟我表白,就這么給他打上小三名號不太好吧。”

    “那等他坐實了,還來得及嗎?”

    “……”

    許枝鶴一時無語。

    她勾了勾江珩的下巴,振振有詞:“那你就用實力讓他認清,自己毫無機會,不就行了嗎?”

    江珩不以為意的“哼”了一聲:“他在我這,不是早就認清了嗎?要是他有機會,在首都那會兒就不會被我趕出醫(yī)院�!�

    “所以呢?”

    江珩緘默片刻,握著她的手放到唇邊:“我是怕你給他機會�!�

    許枝鶴:“……”

    “這次合作結(jié)束,以后不要再跟他來往了�!苯竦穆曇魫瀽灥模瑤Я它c小脾氣似的。

    許枝鶴難得見他這副醋樣,忍不住逗他:“我現(xiàn)在是幫你賺錢啊。比他流量高的看不起我們小公司,愿意跟我們合作的又沒他流量高,你說我能怎么辦嘛?”

    江珩聽了這話,又把手臂收了回來,枕在自己后腦勺下,像是挨了一記悶棍:“我又不缺錢�!�

    瞧瞧,人言否?

    “我缺,行了吧?”許枝鶴振振有詞,“在商言商,李慕的商業(yè)價值真的挺高,何況他還肯自降身價跟我們平臺合作。我承認這里面打動他的因素除了公司開的價碼,還有一些個人因素。但你不是也教過我,商人就是要利用身邊一切可利用的資源�。俊�

    聽到這,江珩忽的翻身而起,將她禁錮在身下。黑暗中,他細碎的額發(fā)半遮住深邃的黑眸,凸起的喉結(jié)滾動了一下:“我一個人還不夠你用嗎?”

    許枝鶴曲起膝蓋,掙了一下,逃不開他的束縛,只好認命的嘆了口氣:“是我被你,從里到外,利用了個遍吧,江總?”

    這似嘲非嘲的話傳到江珩耳朵里,他驀的輕嗤,俯下身來,重復了一遍:“從里到外?”

    許枝鶴發(fā)覺這話歧義很大,攥起拳頭錘他:“好好說話,不許耍流mang。”

    “不是你先說的嗎?”江珩一把握住她的拳頭,按過頭頂。

    她抬起眼睫,黑暗中男人像一頭捕食的狼,蓄勢待發(fā)。

    許枝鶴審時度勢,及時賣乖:“大不了我答應你,這次合作結(jié)束后,如果有更合適的人選,會優(yōu)先考慮別人�!�

    “這還差不多。”說完,唇就要落下。

    許枝鶴偏了偏頭躲開,吻落在她耳旁的發(fā)絲里,江珩也不在意,捏著她的下巴,又去尋她的唇。

    許枝鶴臉頰飛了一朵紅云,反問:“不是說睡覺嗎?”

    他自上而下的審視她:“現(xiàn)在是睡覺啊�!�

    她羞憤難當:“我都答應你不用李慕了,你怎么還……”

    他動作溫吞,卻堅定的不容她拒絕,熟悉的感覺像海浪似的裹挾著她,許枝鶴很快就陷入他帶給她的情潮之中,軟綿綿的難以抗拒。

    他伏在上方,額角有一絲汗隱隱發(fā)亮,臉部線條鋒刃有力,薄唇緊抿的樣子分明很禁欲,可一雙深邃的黑眸力卻深陷著無窮的yu望漩渦。

    “枝枝,你還記得婦產(chǎn)科醫(yī)生怎么說的嗎?他說我倆工作都太忙了,日期一直對不上。我查了下,最近正好是你的排卵期,而且元旦過后不久就是年假,有充足的時間,是不是該把要孩子的事提上日程了……”

    他一邊說,一邊緩急有力的動著,一滴汗珠從他鼻尖墜落,滑過凸起的喉結(jié),流暢的鎖骨,順著健碩的肌理線條,墜入她白膩的皮膚里……許枝鶴的臉更紅了。

    黑夜滋生勇氣,也會弱化人的防備,這種時候她更放的開。

    但面對他如此直白的話語和目光,她還是有點兒遭不住,舉起手臂遮住了自己的眼睛。

    算了,隨他去吧。

    ……

    跨年夜在抵死的纏綿中度過。

    翌日清晨,許枝鶴撐著酸軟的腰肢去沖澡。

    許琳和燕回今日公證,她還得出門,即使再困倦,也不得不拖著疲憊的身子起床。

    鏡子里,容貌姣好的女人眼底卻有一抹不容忽視的淡淡陰影。

    許枝鶴嘆了口氣,走到花灑下。

    女人不服老不行啊,二十歲之前,她整天跟薛景景通宵喝酒蹦迪,也沒虛成這樣�,F(xiàn)在稍微熬夜加班,第二天都會精神不濟,更別提整個前半夜都在被人翻來覆去的折騰。

    她擠了點沐浴乳在掌心,輕輕揉搓著雪白皮膚上的吻痕,她是屬于易留疤的體質(zhì),初中時候在胃邊上戳的那一刀,到現(xiàn)在還留下一個淺褐色的痕跡。這幾天兩人剛剛和好,難免有些放縱過度,身上一層疊著一層的痕跡,舊的還未消,又留了新的。

    他倒好,辛勤耕耘一晚上,第二天又是生龍活虎,跟沒事兒人一樣。

    太不公平了。

    許枝鶴匆匆洗了個澡,出來對著鏡子護膚,吹頭發(fā)。

    鏡子里的女人唇紅齒白,皮膚狀態(tài)好的不像話。

    除了身體上累一些,倒也不是全無好處。

    她覺得自從和江珩住在一起后,整個人的狀態(tài)都在發(fā)生微妙的變化。

    以前她每天累死累活加班,陪金主爸爸們喝酒打球,回到家一個人面對空蕩蕩的大房子,也沒個人說話,酸甜苦辣全都自個兒往肚子里吞。

    現(xiàn)在多個人訴苦分擔,不用什么都藏在心里,心情就放輕松了很多。

    加上女為悅己者容,多個人每天朝夕相對,她對自己的外貌形象就更加重視。

    大概,這就是人人常說的愛情使女人滋潤吧。

    收拾妥當,江珩已經(jīng)將準備好的早餐端上桌。每天早晨豐盛而準時的早餐,也的的確確改善了她不愛吃早餐的胃。

    在家務(wù)上,這個男人真的無可指摘。

    兩個人面對面的坐在餐桌旁,許枝鶴剛端起咖啡抿了一口,擱在桌上的手機突然震了下。

    她習慣性的去看,誰知江珩先她一步將手機拿走,面朝下的蓋到了桌上。

    “先吃飯,吃完再看�!�

    兩個人都是大佬,真要忙起來,每天收發(fā)信息和郵件就能忙不完。在一起后,不知道多少甜蜜的二人時光被電話和短信打斷,這點令江珩格外不爽。

    所以兩人約定,把私人和工作時間分割的明明白白,在家的時候盡量不處理公事。

    許枝鶴也意識到這點,沒急著再去拿手機,端起咖啡又呷了一小口,笑著問:“你怎么知道是公事,萬一是私事呢?”

    “私事就更不能接了�!彼闷鹱雷由系目Х葔�,又往許枝鶴杯里添了少許。

    吃完早飯,已經(jīng)是半個小時后了。

    江珩去收拾,許枝鶴終于拿回自己的手機。

    還真的是私事。

    許聞舟發(fā)來的信息,叫她今天過來的時候帶上海豚TV的股權(quán)文件。

    許枝鶴想起上次許聞舟在書房里叫她高位拋售的事,不由得脊背發(fā)涼。許氏內(nèi)部問題他都擺不平了,還有心思擺布她呢?

    等江珩洗完碗碟出來,她就原話轉(zhuǎn)述給他聽了。

    江珩動了動眉:“也未必是你想的那樣,總之你先帶上吧�!�

    許枝鶴在柜子里找了一番,拿出文件塞進包里,然后對著鏡子化了個淡妝。

    寬敞的衣帽間內(nèi),江珩正在挑選領(lǐng)帶。

    見她進來,目光便流轉(zhuǎn)在她身上。

    許枝鶴也沒在意,今天是許琳領(lǐng)證的日子,她不打算搶許琳的風頭,所以選了套黑色莊重偏保守的套裙,配同色雙面絨大衣,只在脖子里圍了條hermes的深絳色花紋絲巾,做點睛之筆。

    江珩的目光從她身上收回,很快從上百條款式各異的領(lǐng)帶里挑出條深絳色格子暗紋的領(lǐng)帶。

    兩人一塊兒出門,并肩站在電梯里。

    許枝鶴透過光潔如鏡的墻面看看他,又看看自己,恍然大悟。

    “你早上對著領(lǐng)帶格糾結(jié)半天,就因為這個?”

    不經(jīng)意間的同色系配飾,透露出兩人之間曖昧的關(guān)系。

    這種細節(jié)上心照不宣的小浪漫,就仿佛在枯燥乏味的早上,突然給她口中喂了一粒糖,思思甜蜜在口中融化開……

    -

    許琳和燕回領(lǐng)證前,先要進行婚前財產(chǎn)公證。

    公證地點選在中午家宴的酒店會議廳,既不在許氏,也不在燕宸科技,對雙方都算公平。

    可容納上百人的會議大廳里,只坐著許家和燕家的十幾號人。

    許琳和燕回分坐在會議桌的兩頭,明明是關(guān)系最親密的兩人,卻隔著最遠的距離。

    公正律師站在兩人中間,不偏不倚的將兩份文件夾推到兩人面前,用平緩的語調(diào)說:“兩位的結(jié)合是件大喜事,但由于雙方家庭產(chǎn)業(yè)眾多,在以往的經(jīng)營過程中,或多或少會將一些家族名義的產(chǎn)業(yè)登記在個人名下。為了避免將來出現(xiàn)不必要的麻煩,也為了表示兩人的結(jié)合與金錢無關(guān),由博遠事務(wù)所進行公證,位兩位的婚前財產(chǎn)擬一份協(xié)議書。”

    說完,他看向兩邊:“請二位將各自的財產(chǎn)清單再過目一遍,如果有疏漏,及時提出增補�!�

    許琳和燕回各自打開文件夾,仔細的翻閱,紙張聲在偌大的會議室里枯燥的重復著。

    許枝鶴百無聊賴的靠在江珩身邊,忍不住打了個呵欠。

    這兩人,每個人身上的財產(chǎn)都洋洋灑灑記錄了數(shù)十頁,大到上市公司的股份,小到幾十個平方的街頭鋪面,全都一一標明在上面。

    在看完無誤之后,雙方又交換了一下文件夾,檢查對方的。

    律師解釋道:“根據(jù)我國婚姻法規(guī)定,婚前財產(chǎn)屬于夫妻個人財產(chǎn),婚后并不會轉(zhuǎn)化成夫妻共同財產(chǎn)。但夫妻婚前個人財產(chǎn)在婚后所產(chǎn)生的利潤,則視為夫妻共同財產(chǎn),例如二位名下的公司股份,在婚后的所有利潤分紅都是夫妻共同財產(chǎn)。所以,我認為在婚前進行一下利益明確,是很有必要的�!�

    律師說完,許琳看看燕回,燕回又看看自己的父親燕哲東,最后,雙方家長坐到一起,長篇大論的討論了起來。

    “……”許枝鶴又默默的打了個呵欠。

    江珩會意的伸手攬住她腰,讓她把頭靠在自己肩上小憩一會兒。

    她想起當初自己和江珩領(lǐng)證的時候。

    什么也沒想,大清早開著車就去把證領(lǐng)回來了。

    按照高爾曼總裁的身價,他的資產(chǎn)應該也不少,卻從來沒想過要和她劃分清楚。

    許枝鶴那點小資產(chǎn)就更不值一提了。

    她小聲問:“你當初婚前為什么沒找個律師公證一下?”

    江珩言簡意賅的回答:“沒必要�!�

    “為什么沒必要?”許枝鶴抬起頭看他。

    他只是笑了下,沒回答,掌心握著她的指尖把玩。

    雙方終于討論出一個結(jié)果,許聞舟發(fā)話道:“生意歸生意,感情歸感情,我希望兩個孩子不要在金錢上有什么糾葛,所以把婚后財產(chǎn)也一并明確一下,親家,你看怎么樣?”

    燕哲東:“我沒意見�!�

    又經(jīng)過一系列繁冗的程序,許琳和燕回不知在多少份文件上簽完字,律師終于將文件收攏,說道:“可以了,現(xiàn)在這份協(xié)議已經(jīng)生效,祝二位新婚快樂,百年好合�!�

    在他說完的一瞬間,許枝鶴隱約感到在場眾人都或多或少的松了口氣。

    雙方站起來握手,走出會議室。

    許琳和燕回去領(lǐng)證,其他人直接前往家宴的包廂。

    第211章

    你永遠不用對我說謝謝

    走出電梯后,江珩刻意和其他人落下一段距離,攬著許枝鶴的腰道:“在婚前擬下這種協(xié)議,多半是為了防止將來離婚,財產(chǎn)分割不均�!�

    許枝鶴抬起頭看他,意識到他在回答自己剛才在會議室里的疑問。

    江珩垂眸看著他:“我們不需要公證,是因為我永遠不會和你離婚。”

    這話聽著著實悅耳,許枝鶴偷偷的揚起唇角,卻還是問:“為什么這么篤定啊,萬一我想跟你離呢?”

    他驀的沉下臉,摟在她腰間的掌心溫度,透過層層衣料還能傳達到她皮膚上似的。

    有股灼人的燙。

    “我不會給你這個機會的�!彼�。

    許枝鶴看進他那雙幽深的眼眸里,無論是眼神還是語氣,都無比自信。

    許枝鶴眉頭輕蹙,雖然她也沒想過離婚這么遠的事,可他憑什么這么自信啊,吃定她了?

    “那還不一定,咱倆婚禮都沒辦呢�!�

    提到“婚禮”,江珩眉心松動:“那辦了婚禮,是不是就永遠不提這事了?”

    有什么必然聯(lián)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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