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宋惜惜好幾次回頭看,都沒能看到謝如墨,只要人太多了,腦袋烏泱泱的,隔的距離也有些遙遠。
她會一直扭頭看,是因為方才只聽到了張大壯的聲音,沒有聽到他的聲音。
沈萬紫在她耳邊輕聲說:“放心吧,那會兒混亂起來,是有兩個人潛入我方隊伍,雖瞧不真切,但估計就是王爺和張大壯了�!�
頓了頓,沈萬紫瞧了巫所謂一眼,“再說,你看你師叔走得多淡定,如果不是確定王爺在里頭,他這會兒比誰都急。”
宋惜惜心想,只說對了一半,師叔肯定是沒她這么著急的。
但師叔耳朵尖,她也沒敢說出來,心下確實寬松了不少的。
回去仿佛距離近了很多,很快便到了密道連接莊子堆放糧食的密室。
巫所謂和宋惜惜等人先出去,由沈青禾一個人帶著謝聽瀾留在密室里,謝聽瀾身后有匕首抵住,全身發(fā)虛卻不得不站著。
沈青禾等到所有苦力都回來,準備搬運第二次的時候,他下令道:“鎮(zhèn)國將軍有令,今日不必再搬�!�
眾人詫異地看向謝聽瀾,謝聽瀾眼珠子亂轉(zhuǎn),想暗示他們自已被挾持了,但背后的匕首刺入皮肉的痛楚傳來,他連忙道:“今日先不搬,過兩日再算�!�
聽得將軍親自吩咐,眾人這才紛紛散去。
謝如墨和張大壯看到是沈青禾控制住謝聽瀾,有些意外,他是怎么知道這里有密道?
不過,不著急問,他上前拍拍謝聽瀾的肩膀,“論起輩分來,我該叫你一聲皇叔呢�!�
謝聽瀾臉色發(fā)白,看著眼前這渾身臟兮兮的漢子,一時不知道他是何人,只是這句皇叔也表明了身份,起碼是皇室的。
“走吧,咱們叔侄好好出去聊聊�!敝x如墨提住他,沖沈青禾笑了笑,“多謝了,你和棍兒是怎么找到這里的?”
沈青禾笑了笑,“不是我,是你師父,他帶來了密道的輿圖,對了,惜惜也來了�!�
謝如墨詫異,隨即眼底陡然綻放光芒,“她也來了?在哪里?”
“在外頭,方才也一同在密道里的,走吧。”沈青禾打量了他們一眼,看來在山里頭沒少吃苦啊。
出了去,謝如墨顧不得跟謝聽瀾“叔侄敘舊”,一眼就看到了滿眶淚水的宋惜惜。
他把謝聽瀾丟給張大壯,快步上去,正想把宋惜惜擁抱入懷,卻見身旁一人迅速閃出,攔在了他們夫妻的面前,定睛一看,不是師父又是何人?
他忙拱手尊了句,“師父�!�
巫所謂打量著他,避開了一步捂住了鼻子,“真不讓人省心,還不快去換洗換洗?”
看到師父的動作,他才意識到自已身上的味道熏人,訕訕一笑,“山中不知時日過,一晃也有二十余日。”
他看向宋惜惜,多日思念的人就在眼前,恨不得是先抱著親一親,只是也見許多人在,加上自已著實儀容不整潔,只能這么深深地先看一眼。
宋惜惜的眼淚是一下子上來的,一個是因為看到他這模樣,知道他吃了不少的苦。
第二個是讓她想起在南疆第一次見他的時候,比如今也是好不了多少。
第1267章
我有我的計劃
莊子已經(jīng)被他們的人占據(jù)了,要熱水有熱水,要衣裳有衣裳,只是這些衣裳相對來說都比較短,巫所謂不能委屈了他,叫人想辦法去弄一套成衣來,適合他尺寸的。
謝如墨整個泡在浴桶里,宋惜惜在為他擦著身上的泥垢,然后清洗亂糟糟的頭發(fā)。
謝聽瀾是個懂得享受的人,沐發(fā)的香露特別好,只搓洗了一會兒,頭發(fā)便軟下來了。
只是實在太臟,換了三次的水,才算洗干凈,宋惜惜又慢慢地幫他把胡子剃掉,還原一張俊美的臉頰。
倒是謝如墨看著瘦了一圈的臉,心都要碎了,這段日子她怕是寢食難安,早知道如何都給她送一封信,免得她這般掛心。
衣裳還沒買回來,只得先穿著謝聽瀾那些衣裳,短了一截,用襪子一套倒是也顯得利索。
夫婦兩人緊緊擁抱在一起,他聲音帶了嘶啞,“我不知道你會來的,沒想到沈師兄以為我出事了,還如此的勞師動眾,大家都來了�!�
“你一直沒來信,我已經(jīng)十分擔心,來了也好,能早些看到你�!彼蜗б蕾嗽谒麘阎�,雙手緊緊圈著他的腰,身子相貼帶來的真實感,沖散了盤踞心頭許久的擔憂與焦灼。
“我不會讓自已出事,定必事事小心謹慎的�!彼麧L燙的唇吻在她的額頭上,手上力度加重,幾乎要把她揉進自已的身體里,“不管什么時候,都不用擔心我�!�
方才她當眾落淚了,他心里既難過又感動,她情感素來極為內(nèi)斂,所以,以往為了不讓她太有負擔,他總也會稍稍收斂自已的情感。
他也總覺得自已在她心里,其實并不算太重要。
不能說完全不重要,只是沒有很重要。
可她落淚了,當著這么多人的面掉了金豆子,她心里得多在乎他啊。
夫妻倆自有說不完的話,但有個煞風景的師父,他已經(jīng)在外頭拍門,“你們夫妻還有一輩子慢慢恩愛,但行動在即,沐浴好就馬上出來商議�!�
他都親自來拍門了,謝如墨只得說了句,“來了�!�
開了門,見師父怒氣沖沖的樣子,一問才知道原來是人人都不想來打攪他們夫妻,所以誰都不愿意來叫,這才勞他親自來拍小輩的門。
自覺是丟了臉的,自然生氣。
在他沐浴的時候,巫所謂親自審問了謝聽瀾,從他嘴里得知這些私兵都是燕王的,他是代為掩飾以及運送糧食。
他說不知道這些是私兵,也沒有運送過武器,極力撇清,巫所謂不需要他現(xiàn)在招認,先捆了他等回京的時候丟會大理寺去,他有什么便會吐什么的。
人都到齊了,大家都在熱烈討論,說這到底是土匪山賊還是私兵。
巫所謂說了句,“你們都不要吵,我有我的計劃�!�
他一說話,大家便靜下來聽他說。
巫所謂道:“如今我們首先要弄清楚他們到底有多少人,如果只有五千人,那么我建議則是先動一動,我們有人在路上了,加上這里算一算,也有三四百人,可我們基本都是習武之人,想來與他們背水一戰(zhàn)不是問題,還有,廬州這邊應該也有剿匪的兵馬,便宣稱要剿匪,由不得府衙不出兵的�!�
謝如墨本意也打算動一動的,原先是想著調(diào)查清楚之后從江南道借兵,但現(xiàn)在惜惜帶著玄甲軍和好些高手來,師父那邊也找了梅山各派弟子,如此三四百人全是習武的,還有不少高手,那么打起來勝算頗大。
根據(jù)山勢地形,只能靈動作戰(zhàn),不可大舉進攻,防著他們有什么陷阱,再說他們屯兵于此不知道多少日子了,應該練了作戰(zhàn)的策略,大肆進攻容易造成傷亡。
他把自已的意見也說了說,大家都認同。
第1268章
但憑王爺吩咐
廬州有一家永樂樓,在波瀾壯闊的廬州江邊佇立著,來永樂路消費非富則貴。
但永樂路的左側角,對著碼頭有一處空曠雜亂的地方,每日都有商販在這里擺攤。
有賣飯的,有賣燒餅的,有賣餛飩的,這里物美價廉,來這里覓食的多是普通百姓以及碼頭上的苦力。
每一個攤子外頭,有幾張粗陋的矮桌子,放幾張小板凳,食客便可大快朵頤。
這里十分嘈雜,談論什么的都有,唯獨沒有談論國事的,對普通百姓來說,那太遙遠。
其中賣餛飩的攤檔前,坐著兩個人,他們衣著也是比較樸素普通,一人穿著灰色棉襖,帶著一頂發(fā)白的帽子,大約在三十歲上下。
另外一人約莫四十來歲的樣子,穿著青色粗布衣裳,春日寒冷的天氣,他衣衫顯得有些單薄了,但一碗餛飩下了肚,他額頭竟冒出了細碎的小汗珠。
吃完把碗一擱,灰色棉襖的男子便說:“如此,便不管了?”
青衣中年男子擦拭了嘴角,聲音低沉,“他們有備而來,舍了吧�!�
“可惜了�!被乙履凶诱f。
青衣男子看著碗里剩余的湯,上頭泛著一層薄薄的油和幾粒香芝麻,“也是時候該讓燕王著急著急了,否則他總是按著不動,日子久了,人家的位子坐得越發(fā)穩(wěn),便更無勝算�!�
“我一直不明白,為什么京里要把燕王放回來?”灰衣男子覺得京城那位不可能不知道燕王有謀逆之心,放了他,豈不是等同放虎歸山?
青衣男子冷笑,“因為,他們知道螳螂捕蟬黃雀在后了�!�
灰衣男子一驚,“我們暴露了?”
青衣男子說:“還沒,如果我們暴露了,謝如墨來的就不是廬州,而是我們的地方了�!�
他用筷子攪混著殘羹,那本來清澈些的湯底被他攪得渾濁起來了,他眼底發(fā)出冷銳的光芒,“謝如墨來廬州大概也是想逼我出來,所以大石村的事我們不能插手,而且這變相是幫了我們,逼著燕王盡快起兵,不能再拖�!�
灰衣人想了想,點頭道:“是的,謝聽瀾一旦被押送回京,燕王必定方寸大亂,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急了,逼一逼,他會動手的�!�
青衣男子語氣淡淡,“那就通知好沙國與西京,該動的,準備動起來吧�!�
“是!”灰衣人臉上有一種緊張感與期待感,仿佛是終于走到了這一條。
倒是青衣男子顯得十分松弛,說出讓沙國與西京做準備的時候,他語氣就像是在吩咐廚房今晚做什么菜。
他們對話的聲音都不高,加上四周環(huán)境嘈雜,無人聽到他們在說什么,加上兩人衣著也十分普通,任誰見了也不會相信他們在商議謀反大事。
謀反,對老百姓來說也是很遙遠的事情,雖然,謀反首先受到傷害的是他們。
梅山門派的人陸續(xù)入城了。
謝如墨去了廬州府衙,對廬州知府亮出了身份。
廬州知府徐桂敬得知大石村那些村民是逆賊的私兵,倒吸了一口涼氣,瞬間只覺得腦袋都不穩(wěn)固了,隨時要掉下來。
慌亂之后,他立刻道:“下官定必配合,但憑王爺吩咐。”
在任期間,竟然對逆賊私兵視而不見,這是大罪。
眼下只有立功,才能保住自已的人頭,官位已經(jīng)不重要了。
第1269章
剿匪行動
這一次行動被冠以剿匪的名義。
行動前夜,他們坐在一起商討,這行動不算危險,任務也不艱巨,只是可以肯定這廬州大石村的人,不是之前的雍縣私兵。
所以,燕王的人都轉(zhuǎn)移到哪里去了呢?
之前謝如齡說過好幾個州縣都有這樣的據(jù)點,他想,大概也是像大石村這樣的規(guī)模。
幾千人,說多不多,說少不少。
沒有衛(wèi)所的地方,只憑當?shù)毓俑�,根本殲滅不了五千人,反而很容易就被反殺占領。
如果是好幾個地方同時起事,對百姓會造成極大傷害,等大軍殺到的時候,不知道已經(jīng)被占領了多少地方。
所以,這一次剿滅廬州私兵不是問題,大的問題都在后頭。
這些年,因著南疆戰(zhàn)事,燕王一直發(fā)育擴大,朝廷對他也沒有絲毫的防備,縱然南疆勝利之后,有所遏制,可到底已經(jīng)有一定實力,現(xiàn)在更有一個人在背后運籌帷幄,連這個人是誰都不知道,謝如墨感覺到有些被動。
來廬州之后,他一直都在想這個人是誰。
原先他和于先生分析的時候,有排查過很多人,唯獨有一個人被他們排除之后,又重新進入視線,總是在他腦子里揮之不去。
按說這個人并不是最大嫌疑,因為派人調(diào)查過他,他的封地算不得十分富庶,卻也十分太平,他府中也沒有養(yǎng)多少府兵,他封地更無異常情況。
如果按照正常情況,此人應該是被排除的,但是謝如墨把他排除之后又重新把他的名字寫上去,就是因為有著不正常的情況。
這個人顯然是站在燕王的身后去謀慮的,也就是說,他不需要大肆招兵買馬,只需要在燕王背后暗中經(jīng)營,從燕王身邊的人下手,最終可以把燕王的一切收歸囊中。
如果一開始他做的是這個打算,那么他這些年不會靜靜等待,他一定會發(fā)展自已的暗路。
這暗路才是最可怕的。
他想到了南疆戰(zhàn)役,在岳父和大舅哥他們力戰(zhàn)之下,本已經(jīng)把沙國趕出去了,他們卻又能馬上卷土重來,恢復得這樣快,可見在軍費上和裝備上有外援。
所以,此人有可能勾結了沙國。
加上聽惜惜說沙國有探子潛伏在京城南風館,他越發(fā)覺得自已的猜測接近了真相。
可如果這個是真相,此人不免太過冒險,因為這樣做很有可能就不僅僅是把南疆送給沙國,有可能是整個商國都將是沙國的囊中之物。
除非,他有辦法牽制沙國,讓沙國只取南疆。
真是這樣的話,成凌關也需要小心了,說不準西京也有他的經(jīng)營。
他暫時把這些拋諸腦后,先應付眼前一戰(zhàn)。
以此同時,他給南疆的方天許和成凌關的外祖父發(fā)了一封信,讓他們最近提防些。
給方天許的信里,他特意著重了一點,也要提防王彪。
這個人就像是制作不精良的火銃,未必有多大的殺傷力,但隨時都會炸膛傷自已人的危險。
信寫好之后,拜托了萍無蹤師姐的人送出去,同時八百里加急給皇上上了塘報。
剿匪行動開始了。
廬州知府極力配合,但人手確實有限,他建議往江南道借兵,他不是信不過王爺,實在是一群烏合之眾去打在山中經(jīng)營許久的私兵,太過冒險。
如果此戰(zhàn)不能勝利,他人頭會落地,因此縱然面對謝如墨再三拒絕,他還是一再提出。
最后是巫所謂不耐煩了,沖他吼了句,“不待就滾�!�
這話幾乎把他耳膜震碎,他腦袋嗡嗡了好一會兒,差點兒以為自已快要耳聾了,才聽到外界的聲音,頓時有種劫后余生的感覺。
第1270章
大獲全勝
行動雷霆萬鈞,一隊直搗大石村北路,這是進村的路。
但當然,在一隊行動之前,其他分隊已經(jīng)先進山了,前后左右夾攻,人數(shù)雖然不多,布陣很合理,可謂是給他們準備了天羅地網(wǎng)。
但是,這場仗打得還是不輕松的。
因為地方實在太多,敵人對于山勢地形十分的熟悉,幸好是巫所謂提前帶人堵住了大石村密道的各處入口,才逼得他們不得不繼續(xù)應戰(zhàn)。
張大壯也順便把那兩名苦力給救了出來,讓他去找那些人勸說他們不拿武器離開大石村。
那兩人終于獲救,已經(jīng)又冷又餓,得知外頭打起來了,他們慌忙去找住在山邊的人,帶著他們撤離。
但這些苦力勞作的始終是少數(shù)人,這里實打?qū)嵱形迩奖�,所以打得相對困難些。
幾個時辰之后,二隊占領大石村,切斷他們的供給,把他們逼到山上,只要守住糧食,他們便只能在山中掠食,那樣便容易暴露。
畢竟,他們面對的是一群武林高手,細微的風吹草動,都容易被發(fā)現(xiàn)。
至于廬州知府徐桂敬,則在北路口等著那些逃出去的苦力,將他們?nèi)磕孟�,以免他們往外送消息�?br />
其實,這樣大的動靜,廬州這邊肯定有人會把消息報出去的,徐桂敬不知道那么多,只覺得此戰(zhàn)異常兇險,一定不能讓山賊土匪們有外援。
因為他也知道,那不是真正的山賊土匪,他們是謀逆私兵。
謝如墨等人在經(jīng)歷了酣暢廝殺之后,各隊輪流歇息,從而開始了靈活的山地戰(zhàn)。
宋惜惜和謝如墨并非在同一隊,巫所謂強烈要求他們分開帶隊,用他的話來說,一個隊伍不需要兩只母雞,一只母雞帶一隊就最合適。
但謝如墨糾正了他的話,是他和惜惜都是將帥之才,所以理應分開帶兵。
巫所謂在經(jīng)歷片刻沉默之后,覺得不能貶損了自已的弟子,便認同了他的說法。
此戰(zhàn)還是打了三天三夜,才將分散殘余的謀逆私兵全部打盡。
五千三百人,殲滅兩千多,俘虜三千。
從山上搜出的武器和甲胄,全部運往廬州府衙,待清點之后,驗查過質(zhì)量,如果合格則全部送往江南道衛(wèi)所,如果不合格,則全部銷毀。
廬州的百姓對于這個驚天動地的消息,簡直是震驚到無以復加,竟然有這么多賊匪?怕不是賊匪吧?
京城,肅清帝在收到塘報之后,滿朝文武還在激烈討論,有說北冥王太過魯莽,烏合之眾如何敵得過訓練有素的私兵,他們提議是否需要派兵增援。
爭吵未出結果,捷報已經(jīng)送到了京城,送到了肅清帝的手中。
肅清帝看著捷報,嘴角都咧到耳朵后面去了,在殿上高興地撫掌,“北冥王不愧是我商國戰(zhàn)神,便是烏合之眾,在他手中也能變成神兵良將。”
他是這樣說,但他知道那不是烏合之眾,武林人只是缺乏凝聚力,一旦有了凝聚力,殺傷力會特別高。
他自然也是有擔憂的,畢竟以前他沒把武林人放在眼里,覺得他們各有各的性格,而且不喜歡和皇室與官員來往。
但謝如墨和宋惜惜夫婦,卻能把他們凝聚起來,在敵我人數(shù)懸殊的情況下,大獲全勝。
不得不承認他們團結起來的可怕之處。
第1271章
燕王是懦夫
消息傳到燕州,燕王府里翻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