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整個A城開始能聽到槍聲了,車隊浩浩蕩蕩地路過,我們能在監(jiān)控里看到他們武裝齊全,一槍爆掉一個喪尸的腦袋,有些喪尸腦袋被打穿了還能繼續(xù)行動,被砍了四肢才有用。
我和姐姐越來越不敢出去,因為外面血流成河。
但帶槍的人自稱是警方,讓周邊幸存者可以放心。
“不能出去。”周牧說道。
姐姐問為什么。
我語重心長地說:“自古以來,亂世之下,英雄多,匪寇也多,目前他們并不值得相信,這幫人我們也要再觀察觀察。我們還有這么多的物資,一天三頓變成一天兩頓,也還能再多撐一會兒�!�
周牧不善言語,只是在旁邊點了點頭,安撫了一下有些驚慌的姐姐。
果然,不出我們所料,第二天路口的藥店有兩個人逃了出來,一男一女,他們本意是出來尋求那些人的庇護,結(jié)果男人走到角落里就被殘忍地殺害了,而女人被拽上了車,死生不知。
那些帶槍的人進了藥店,最后把藥店里剩下的物資全部都搜刮走了。是一群徹徹底底的土匪。等他們走了之后,一地的血腥味,還吸引了很多其他的喪尸來此,我們的鐵絲網(wǎng)攔下了好幾個喪尸,才算保住了便利店。
我們在監(jiān)控里看到了全過程,雖然心里提前有所準備,但還是覺得心驚。
這就是末世之下的人性。
姐姐覺得后怕,如果聽她的話,一開始就盲目相信地走出去,我們也都是那個下場了。
第二天,這邊的街區(qū)就下了瓢潑大雨。
雨勢大到完全看不清外面的樓房,雨滴砸在屋頂,大有砸穿的姿態(tài),聽著很嚇人,我從來沒有見過這么大的雨。
但好在便利店地處高勢,不會積水,地下室也安安全全的,只是只要打開門,就能聞到雨水的味道,里面還夾雜著很多難聞的味道,地道的酸味,喪尸的腐臭味以及死者尸體的血腥味,彌漫在空氣中,讓人窒息且頭皮發(fā)麻。
我每聞到一次,都作嘔一次。
下水道翻涌,被殺死的人的尸體也在大雨中上浮,沿著街道一路往下沉的街區(qū)滑去。
這場大雨足足下了兩天,第三天才放晴。
空氣里全是水汽的味道,那些惡臭味煙消云散,連地上干涸了很久血跡,也統(tǒng)統(tǒng)消失不見了。我看著、聞著這樣的世界,只還是覺得心驚膽戰(zhàn)。
人禍已出,希望不要再降下天災(zāi)了。
等水完全退去后,每隔一周,那些土匪都會來便利店所在的這個街區(qū)晃悠,殺點喪尸,搜刮一下路口的藥品,對面的小區(qū)他們也是一家一家搜查過去。
因為怕被懷疑有人,我們甚至晚上的時候摸黑收了鐵絲電網(wǎng)。因為菜苗已經(jīng)成熟了,所以我們也偷偷收了菜,還把土壤藏了起來,把便利店的表面做成了人去樓空的樣子,為了欺騙那些土匪。
我們甚至從地下室里面,將通往樓下的門反鎖,我還提前用魚線綁在一個桌腿上,反鎖后用魚線拽了個桌子倒在門上,最后剪斷了魚線,將這個地下室入口好好地藏了起來。
土匪第四次來的時候,他們終于還是發(fā)現(xiàn)了便利店。
表面做得天衣無縫,也沒有完全打消他們的懷疑。他們還是撬開了門,走到便利店里面到處查驗。
我和姐姐在地下室里聽著頭頂下走來走去的聲音,捂緊了嘴巴,生怕發(fā)出一點點聲音,而周牧則握著兩把刀守在入口,只要被發(fā)現(xiàn)了,他沖在最前面,能殺幾個殺幾個。
很快,腳步就有所停止,有人在將地面的磚頭一個接一個地敲過去。
雖然之前我有考慮到,我會因為地磚的顏色發(fā)現(xiàn)不對勁,那換成別人也照樣能發(fā)現(xiàn),便第一時間將那一塊地磚顏色換成了和其他一樣的。但他們只要敲到了,就也會發(fā)現(xiàn)是空心的,進而意識到下面是有人的。
聽著敲磚的聲音一點點靠近,周牧握刀的手更加緊張,我們?nèi)齻人的冷汗也都順著臉頰往下掉,都做好了殊死一搏的準備。
“這倒地的桌子挪挪�!�
聽著上面的土匪說這句話的同時,桌子在地上拖拽的聲音也隔著地板傳進我們的耳朵里,沒拖一下,都是在我們心里倒了一把刀子。
很快,桌子的拖拽聲停止了,緊接著有腳步靠近這塊地磚。
外面敲磚的棍子抬了起來,周牧手里的刀也舉了起來。
“嘭!”
突然外面?zhèn)鱽砗芗怃J的一聲槍響,連在地下室的我們都聽得一清二楚,感覺離得很近。這幫土匪的領(lǐng)隊放棄了敲磚,立刻帶人往外走。
我想知道發(fā)生了什么,立刻躡手躡腳挪到監(jiān)控旁,在顯示屏里,我看見有穿軍裝的人貼在墻角一擊殺死了一個喪尸。不知道是不是武器高級一些,一槍把喪尸爆頭了,喪尸瞬間就倒地徹底起不來了。
確認周邊沒有喪尸之后,一個招手,驟然從死角區(qū)域里走出一幫軍裝,行走姿勢、危險警惕性遠高于這幾日到處搶劫的土匪。
而土匪發(fā)現(xiàn)軍裝的到來,第一時間就想溜掉,但軍裝很快就完成了包圍圈,似乎追捕打擊這幫土匪很久了。
土匪逃不出包圍圈,兩方迎來了正面沖突,直接爆發(fā)了巷戰(zhàn),槍聲持續(xù)響徹A城的街道里。
周牧下來捂住了姐姐的耳朵,我則戴著耳機通過監(jiān)控看到外面的具體情況。
由于土匪他們的武器也沒有軍裝那幫人好,最后投降的被抓了,拒不投降的就當場被穿軍裝的處理了。
我稍微安心,“姐夫,把刀收起來吧,暫時沒有事了�!�
姐姐已經(jīng)PTSD了,著急著問:“真的沒事了嗎?你確定外面不是黑吃黑?”
周牧一邊收好刀一邊說:“聽夕夕剛剛的描述停下來,外面新來的那幫人,紀律嚴明,行動迅速,不打砸搶燒,處理完周邊的喪尸和土匪,休整片刻就離開了,大概真的是國家層面派出來的軍隊�!�
“確定嗎?”
我抱住姐姐往床邊走,“不確定,所以還沒有到我們可以暴露自己的地步�!�
周牧在對面坐下,找到手機開機,看還有信號,連忙查看消息。
過去的三個月里,天一點點寒涼,A城也快成一座空城了,周邊其他城市,或輕或重都經(jīng)歷著同樣的喪尸侵害。
周牧的一些朋友再也沒有了消息,鄧佳佳的父母也在前一陣子傳來了死訊。喪尸爆發(fā)前,各大高校的學生才剛剛開學進入學校,這一關(guān),便關(guān)死了一個又一個學校的人。
有餓死的,有變成喪尸或者被喪尸吃掉的,甚至還有被自己身邊人殺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