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我要不要打個招呼?
但我又很快意識到,這怎么可能,我一定是不認識她的,她又怎么可能認識我?
可萬一是在對我笑呢?
回過神來這般糾結(jié)的我,在這一瞬間本能地錯開了她。
事實證明,還是我多想了,她是在對一位有著白花花頭發(fā)的老爺爺笑,并不是我。
走到她前面的我,只回頭再次匆匆偷看了一眼她的背影,就灰溜溜地逃開了。
此后,我再沒能見到她,和她那讓我難忘的燦爛笑容。
她就好像就此消失了一般。
以我那時的感覺來看,她應該是很惹眼靚麗的類型,所以我暗暗欣賞漂亮女孩子的行為其實在一定程度上也在尋找她。
但一直沒有找到,直到后面把她的模樣、衣著通通淡忘掉,但依舊沒有忘記她的笑容。
遺憾的是,給我那種萌動感覺的笑容再也沒有出現(xiàn)。
我很納悶,兩年的時間,就算學校人再多,也該遇上一遇的,哪怕一次,不說一定要認識,我還是希望能再見到這抹笑容的,這是我的一個執(zhí)念。
很可惜,我的執(zhí)念也只能是一個執(zhí)念。
想來她和我今生也就只有那一面之緣,又或者說,她根本就不是陽夏一高的學生,那時只是湊巧來此,湊巧碰上了我。
她一定不記得有我這樣一個偶遇的路人,更不會知道我還對其念念不忘。
有些悲哀,也很遺憾。
但青春不就是如此嗎?
就在我將這個遺憾埋藏到心底甚至快要遺忘的時候,一個讓人極其意想不到的人出現(xiàn)在了我的世界之中,勾起了我的這個遺憾,也讓我的生活發(fā)生了奇妙的轉(zhuǎn)變。
那是一個極其平常的下午,我在認真地聽課。
其實我的學習態(tài)度并不如何努力,只能說是循規(guī)蹈矩,很多時候還會在課堂上偷看課外書。
我的學習成績一直在中等偏上,我也認為不管我如何努力,自己都會是這樣的成績,因為天賦就擺在那里,這就是我的上限。
而且從本質(zhì)上來說,我就是一條咸魚,沒有什么大志向。
這也是我一直選擇坐在后排靠窗的原因,無聊的時候,我還會借此看看窗外怡人的風景,很有閑情逸致的味道,我所享受的就是這般。
可在今天這個下午,我遇到了不平常的事情和人,也干出了我以前想不都敢想的事。
哦,不對,想還是想過的,畢竟我時常覺得課堂很無聊很難熬。
但絕對沒想過做出來,直接在教室喊出“你特么到底有完沒完”的話,還帶著臟話,我社死了,徹底社死了,一個從前一直躲在角落里的咸魚,竟然直接跳出了水面,妖嬈翻騰。
這一切都要歸功于在我窗外的“呼喚”。
那是一個女聲。
很讓人酥酥麻麻的女聲,尤其是那些對我的親昵稱呼。
還時不時就會冒出來,讓我感覺很肉麻,全身都不可避免的起了雞皮疙瘩。
但不可否認的是,在我的內(nèi)心深處是期許這樣有人叫我的,對方也最好是漂亮的女孩子。
可是以我這樣的境況,連個異性朋友都沒有,又如何能有什么關(guān)系親密的女孩子這樣稱呼我?
所以我猜測這是有人在捉弄我,比如勝哥,比如我之前一個關(guān)系還好的同桌和他老鄉(xiāng),他們這堂課恰好都是體育課,是有機會溜到我這里來的,之前也有過前例。
還有一種可能,就是我幻聽了,因為我前后桌好像一點都沒有聽到我聽到的呼喚女聲,這不科學。
當然,這不是沒可能實現(xiàn),畢竟稍稍打開透風的窗口距離我是最近的。
其實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接下來的我忍受不了這道女聲的溫柔襲擾,已然不能認真聽講,而且還因此產(chǎn)生了某種悸動和躁動,也在一定程度上陷入了某種游離的狀態(tài),所以我爆發(fā)了,對窗外發(fā)出了喝止,想要這道女聲停下來,停止在我的心中攪動漩渦。
但在旁人眼中,我就是在對講課的徐老師發(fā)泄不滿,徐老師自然也是如此。
于是我被狠狠訓斥了一頓,還被罰寫五千字的檢查。
從老師辦公室里出來,我沒想到害我如此的罪魁禍首竟然在等我,而她真的是一個漂亮的美女姐姐,并不是我某個損友的捉弄,更不是我的幻聽。
更加重要的是,她嘴邊的自信笑容立時給了我一種熟悉的感覺。
對。
正是快要被我遺忘的那個讓我初次春心萌動的笑容。
非常相似的感覺。
如果不是確定最初的那個她絕對不是面前這位美女姐姐二十多歲的年紀,我甚至認為她就是她。
愣了兩秒后,我便和她搭起了話,因為她看起來是認識我的,對我的稱呼還那般親昵。
但我是絕對不認識她的,心中自然好奇,再加上對她笑容的熟悉,我竟是和漂亮的美女姐姐出奇地打趣起來,也就是她口中所謂的甜言蜜語。當然,我說的也都是實話,因為這位姐姐真的很漂亮。
可我萬萬沒想到,美女姐姐反撩我的行為,是如此的猛烈。
她挑著我的下巴,讓我叫她“親親老婆”。
天��!
從未和女生這般接近的我,腦子已經(jīng)懵了,也竟是順從地喊了出來。
其實喊出的那一剎那,我是有些后悔的。
畢竟這樣的親昵稱呼,我是要留給自己的未來老婆的,雖然不知何時才能擁有,像我這樣的性格又能不能找到,但畢竟還是有著期望的。
但面前漂亮的美女姐姐明顯比自己大很多,剛才也定只是在和自己開玩笑,定然不會是我的未來老婆。
不過既然已經(jīng)喊了,也不可能重來,我也在和美女姐姐這等親密的接觸下清醒過來,開始問她是不是認錯了人,同時也是詢問她和我的關(guān)系。
讓我著實沒想到的是,接下來的她竟然真的自稱是我的親親老婆,更加確切地說,是我未來的老婆。
也就是說,在這個時空里還有著和我一般年紀的一個她,少女時期的她。
雖然感覺很扯,但她對我的信息了如指掌,已讓我信了一半,而且像我這樣的咸魚真沒什么值得面前的美女姐姐所圖謀的,父母也都是工薪階層,沒多少油水。
更重要的是,她讓我感覺熟悉的笑容,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我是完全期望這就是真的。
這樣的話,我的那個遺憾很有可能得到了最圓滿的升華。
而對于這個自稱我“未來老婆”的美女姐姐,我也出奇地放得開。換句話說,我不喜歡主動,喜歡被動,尤其是面對這樣一個擁有著特殊關(guān)系的人的情況下。
所以我聽從了她的安排,在隔日去邂逅少女時的她,一為驗證她所說是否為真,二也為看看少女的她到底是不是我難忘的那個她。
也正因如此,當?shù)诙炱鸫驳臅r候,我沒看到美女姐姐的身影,便陷入了瘋魔一樣尋找的狀態(tài)。
我不想這是一場夢,拋開所謂的笑容不談,在一定程度上我也更想早些遇到自己未來的一半,這是無法控制的好奇,也是一種渴求,而美女姐姐就是一個絕佳的契機。
幸運的是,我真的邂逅了少女時的她,也正如我之前猜測的那樣,以一個很糗的狀態(tài)邂逅了她。
不得不說,這真是一種奇妙的體驗。
至于那所謂的笑容,我并沒有在少女的她面上看到。
至少目前為止沒有。
而在和少女的她一步步相處之后,我也暫時忘卻了這抹笑容,我認為它不再重要。
她到底是不是擁有笑容的那個她,也已不再重要,我也無法去求證。
但緣分就是這么奇妙,我還是在少女的她臉上找尋到了那抹熟悉的笑容,兩者在我的腦海里漸漸相合了起來。
而一個人的出現(xiàn),也印證了她就是她。
我的遺憾,不再是遺憾。
第110章
感受你的曾經(jīng)
其實說是要在考試的最后一天來個聚餐,但寒松幾人還是在蘇雨蘭請宋琦吃飯送別的當天下午在一起吃了飯。
畢竟每個人都可能有不止一個聚餐,尤其是交友繁多的嚴勝和宋琦二人。
因為考試,吃飯的時間還是相當之充裕的。
他們選擇了出去吃,有他們這般目的的小團體也有很多。
這次吃飯的成員有寒松、蘇雨蘭、許佳、周延、宋琦和嚴勝,嗯,還有一個白芳芳。
總共七人。
上次周延拉起的所謂學習會全部成員加上被拋棄的寒松,在此時全部集結(jié)。
這樣的人數(shù),對于寒松來說其實是比較多的,不過也都算是熟悉的人,寒松倒沒有什么明顯的壓力,尤其是有著蘇雨蘭、嚴勝以及周延的陪伴。
上次和蘇雨蘭、許佳一同參與的燒烤聚會,除開白遙和陳新,因為都是陌生的人,他只是湊個人數(shù),也不用擔心什么社交,其實也是沒什么壓力的。而且有著充分暖男屬性的陳新學長的照拂,他也算是比較舒服的。
今日他們吃飯的地點,正是寒松之前帶蘇雨蘭來的楊記面館,自然也一一點了面館的金字招牌,牛肉刀削面。
大吃大喝什么的,在他們之間并沒有發(fā)生,不在熱鬧,貴在氣氛。
蘇雨蘭、嚴勝和周延都是隨寒松來過此地的,自然品嘗過牛肉刀削面,并不如何驚奇。
但宋琦、許佳和白芳芳都是第一次來,第一次吃,也都贊不絕口,直呼“找到了寶藏”“怎么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的贊嘆之語。
雖然有些夸張,但著實充分表達了他們的激動之情。
其實寒松也是偶爾發(fā)現(xiàn)的,之后就是欲罷不能。
次數(shù)來得多了,老板對他也有著印象,這次見他帶來這么多人捧場,還熱情地給每人多加了些肉和調(diào)料以及面的量。
又每人點了些飲料,吃飽喝足之后,幾人也就都一起回了學校。
這可以說這學期待在學校的最后一晚了,明日考試完畢之后,就可以休整回家,開啟為期兩個星期的暑假生活。
當然,這是單指寒松這一屆的準高三學子們,即將晉入高二的學弟學妹們的暑假生活自然要更長一些。
令人歡呼雀躍的是,今晚班主任們沒有安排什么輔導講解,而是允許學生們在教室里看電影,相對自由的活動,算是最后的一次放縱。
當然,作息安排還是如常,亦不可無故出校園。
寒松這次沒有立刻回自己的班級,而是伙同周延一起來到了蘇雨蘭的班級,此時他們的班級正在多媒體上放映著一部偵探類型的電影。
教室里觀看的同學們此時也不再講求坐姿,一個個很是隨意,或坐在課桌之上,后排的同學還直接站在了課桌之上,那叫一個“高瞻遠矚”“一覽眾山小”。
此時的同學們都在聚精會神地觀看著讓人緊張刺激的電影,關(guān)注著劇情跌宕起伏的發(fā)展,并沒有注意到混入其中的外來者。
寒松和蘇雨蘭、許佳、白芳芳以及周延一同坐在了角落的空位上。
寒松和蘇雨蘭自然是坐在一處,一邊看著電影,雖然沒說什么話,但在課桌之下兩人的手已是輕輕拉在了一起。
沒有誰主動,只是在偶爾碰觸的情況下,自然而然地相互貼在了一起,也可以說他們都在主動促就了這個動作。
這時的寒松可以說是心潮澎湃,和喜歡的女孩子同桌,著實是一件讓人向往的事情。
只可惜學校只讓男生和男生一桌,女生和女生一桌,男生和女生只能做個前后桌。
寒松也只能在這樣空閑的時刻短暫地享受這種感覺。
不過這樣安排也有著不容忽視的益處,寒松此前都沒和蘇雨蘭一個班過,若真是允許男女同桌,那蘇雨蘭豈不是要和其他男生同桌,這著實是寒松不想看到的。
默默和蘇雨蘭坐在一起暗暗攜手的寒松,是相當?shù)挠鋹傂腋!?br />
但在另一處坐著的周延就是另外一副凄慘的表情了,他身邊可以說環(huán)繞著漂亮的女生,若在之前,他一定是樂開了花。
可于此時,他卻是笑都笑不出來,因為旁側(cè)的許佳被白芳芳拉著有說有笑,讓他有了一種多余的感覺,就像是電燈泡一樣。
這讓他很不爽,也讓他產(chǎn)生了一種想要從白芳芳身上奪回許佳注意力的沖動。
意識到自己這般沖動的周延,自己都被自己嚇了一跳。
我怎么會有這種想法?
這是他此時唯一的念頭,而在望向和白芳芳歡樂相處的許佳,周延心中再次涌現(xiàn)了許多酸意。
他很奇怪,許佳和蘇雨蘭也有著這樣的相處模式,在他面前還很頻繁地發(fā)生,他都沒有什么奇特的感覺,但怎么這個白芳芳一出來,自己就變得奇怪了呢?
周延百思不得其解,直到和寒松回寢室后狀似隨意地談到白芳芳,得知她和許佳、和蘇雨蘭三人的糾葛,感嘆驚訝的同時也才如石破天驚一般地想到:
難道自己是在吃醋?
自己其實已經(jīng)喜歡上了許佳?
不,這么可能?她是我很投脾氣的兄弟!
周延又趕忙將自己變得愈加危險的想法給拋出腦后,但既然已經(jīng)想到,就必然留下了印記,又怎么能隨隨便便地棄掉呢?
等到這感覺再次襲來之時,便已有了洶涌不可阻擋之勢。
當然,這都是后話,當下的周延還在許佳和白芳芳旁邊莫名其妙地煎熬著。
而蘇雨蘭和寒松則在悄悄地離開坐著的座位,去向了教室之外。
他們要去的目的地便是寒松所在的班級教室,這是蘇雨蘭主動提出的,讓剛聽到這個建議的寒松微微詫異,不過他很快就明白了她的心思。
和他來到蘇雨蘭的教室一樣,蘇雨蘭也想著看一看他待了一年的教室,還有那雷打不動的后排靠窗座位。
蘇雨蘭的座位是在第三排,相對靠前,很容易引起關(guān)注,而且已經(jīng)有人占據(jù),寒松和蘇雨蘭只是在角落里遠遠地看了看。
她的座位其實很是平常,而且是換了幾次的,不過唯一不變的,是她旁邊的人,也即是許佳。
來到寒松教室的時候,后門是大開了的,所以他們也不用從前門經(jīng)受眾人的檢閱和注目禮。
不過寒松和周延的座位已然被人占據(jù),好在占據(jù)的兩個男生是寒松的室友,被寒松輕輕拍了一下,看到他身后的蘇雨蘭,他們便很有自覺性地讓開了座位。
對于蘇雨蘭的存在,即便寒松再想著遮掩,還讓周延和許佳保駕護航,但還是瞞不過其他人的,尤其是和他一個寢室的室友。
而在得知蘇雨蘭其人后,知曉寒松性格的他們也只是稍稍調(diào)侃了幾句,便送上了祝福,此時自然也是充分地助攻。
身后的座位上是其他班的兩個陌生同學,其他相對熟悉的同學也都在靜靜地觀看一部恐怖片,再加上燈光已關(guān),教室之中相對黑暗,也唯有那兩個室友注意著此時走入的寒松和蘇雨蘭,所以寒松毫無顧忌地讓蘇雨蘭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而他則坐在了周延的座位上。
蘇雨蘭一坐下,就對他的座位好奇地四處觀望。
也恰在此時,前排的女生好似察覺到了什么,忽然轉(zhuǎn)頭朝后面看來。
自然而然,在屏幕微弱的光線下,她看到了寒松和蘇雨蘭,展露出微微詫異的表情。
寒松微笑點頭致意了下,蘇雨蘭則是窘迫地微微低頭。
許是看出了寒松兩人特殊的關(guān)系,前排女生也有些不好意思,和寒松微微笑了下,也當即轉(zhuǎn)回頭去繼續(xù)認真看電影。
蘇雨蘭和寒松對視一眼,感覺再無人注意到他們,才再次借著微弱的光線觀摩寒松的座位。
寒松自然也不會去看什么電影,只是默默地望著蘇雨蘭的動作,只見她饒有興趣地用纖細的手指緩緩拂過墻上和課桌上一個又一個鬼畫符,那是寒松無聊時刻上去的。
當然,不完全是他的杰作,還有著各屆學長們留下的“作品”。
不過蘇雨蘭好似能夠完全識別出屬于他的刻印,手指拂過的都是他的“作品”。
他的“作品”自然有著獨特的特征,但需要對他極其了解的人才會識別出,蘇雨蘭能做到這般,實在讓他開心不已。
在寒松的座位上坐了好些時間,蘇雨蘭或是依著墻壁,或是伏在課桌上,一雙仿佛會說話的眼睛看著寒松。
她是在重復寒松可能會做的動作,體驗他曾經(jīng)的經(jīng)歷,在這個座位上的經(jīng)歷。
如果再堆一堆書的話,會更真實,更身臨其境。
“小松松,我們出去轉(zhuǎn)轉(zhuǎn)吧。”一段時間之后,蘇雨蘭悄聲向寒松提議道。
這讓寒松微微詫異,蘇雨蘭竟是在人前如此稱呼他,聲音雖然壓得很低,但在這種靜謐地觀看電影的氛圍之下,其實也是很突出的,其他寒松不能保證,但他們前后兩側(cè)的同學應該都是聽到了的。
后面兩位陌生同學的相視一笑已然證明了一切。
不過雖然詫異,寒松臉色微燙的同時還是很得意的,然后朝同樣有些臉紅的蘇雨蘭點了點頭,隨即和她一起悄悄地離開了教室。
和蘇雨蘭漫無目的地行在教學樓的走廊上,寒松只覺志得意滿。如此一番偷摸行動過后,雖并未言說什么,但兩人其實都是如此。
就在寒松以為兩人會這樣漫步整個校園一直到晚自習結(jié)束,走出教室后不久蘇雨蘭卻是突然向他問道:“小松松,剛才那個女生你認識?”
“嗯,她本來就坐在那里,就在我座位的前面�!焙牲c頭如實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