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這次的野營,程越并沒有參加,他店里很忙,抽不開身。
于是,寒松知道的參與人員,周延、嚴(yán)勝、陶梅兒和開車的魏薇薇都已坐在了車?yán)铩?br />
跟上次聚會的陣容一致。
除卻五人之外,周延還招攬了另外一個女生,但言稱保密,等到地方見了面自然就會知道。
恰好六個成員,三男三女,無比均衡。
當(dāng)然了,以周延和嚴(yán)勝的人脈,野營的隊伍自然不止他們六人,只是分屬三個數(shù)量不一的小隊,到時會有一個爬山比賽,抵達(dá)山頂后還會有一個大聚會,那時會很熱鬧。
得知這些安排,寒松當(dāng)然不會有什么意見。
到達(dá)周延的家時,已是九點多鐘,周延父母很是熱情,早已給陶梅兒和魏薇薇兩個女生收拾好了睡覺的房間。
至于寒松和嚴(yán)勝,直接擠進周延的房間即可。
周延家是很普通的農(nóng)戶,房子是新蓋的二層小樓,有一個還算寬敞的小院,種著蔬菜,搭有雞窩,打理得干干凈凈,足可見主人之勤奮。
“還沒吃飯吧?我準(zhǔn)備了一大桌子菜,就等你們來,現(xiàn)在有些涼了,我去熱一熱,桌上剛倒的熱茶,還有牛奶,你們先喝著�!敝苣笇⒑傻热艘M堂屋,滿臉開心的笑容。
“周姨,不用這么麻煩的,我們都沒那么嬌氣,隨便吃些就好�!焙膳c周母見過許多次,相對熟絡(luò),便出聲道。
頓了頓,又是望向嚴(yán)勝等人:“勝哥,你們說是不是?”
如此表述自然得到了嚴(yán)勝等人的認(rèn)同。
“小松你們幾個男孩子可以這樣,我不心疼,但兩個漂亮閨女我卻是要好好照顧的。”周母堅持自己的想法,眾人也不好再推諉。
“啊……”恰在此時,魏薇薇開始連打哈欠,一副想要睡覺的樣子。
“薇薇�!眹�(yán)勝虛抱了抱魏薇薇,隨即向周母道:“阿姨,薇薇她開了幾個小時的車,想必是累了,就讓她先行睡下吧,而且來時她也吃了東西。”
魏薇薇貼在嚴(yán)勝懷中,雙眼眼皮無力地耷下,同時輕輕點頭,以附和嚴(yán)勝的說法。
“這么辛苦,趕緊上去休息,就當(dāng)自己家一樣�!敝苣改樂簱�(dān)憂關(guān)心之色,又急忙囑咐旁側(cè)周延:“你這小子愣著干嘛?快領(lǐng)著小嚴(yán)和薇薇上樓啊�!�
“好嘞,得令!”周延哪敢怠慢。
“我自己上去吧,你在這里待著就好。”魏薇薇抬眼說了一句,同時欲離開嚴(yán)勝的懷抱,但身形依舊有些不穩(wěn)當(dāng)。
“我還是扶著你吧,你這樣我放不下心�!眹�(yán)勝搖了搖頭,伸手摸了摸魏薇薇的額頭,擔(dān)心道:“你該不會是發(fā)燒了吧?”
“你才發(fā)燒了呢!”魏薇薇斥了一句,隨即輕聲呢喃:“我就是突然很累,很想睡覺�!�
“溫度正常。”嚴(yán)勝貼著魏薇薇的額頭,得出了結(jié)論,隨即向一邊一直擔(dān)憂相望著的陶梅兒道:“梅兒,你就別上去了,薇薇有我送上去就好�!�
見沒有什么事情,陶梅兒也是點頭,很有眼色地沒有搶走嚴(yán)勝的工作。
“周姨,我去給你幫幫忙�!贝藭r,寒松也跟著周母去向了廚房。
……
周延給嚴(yán)勝和魏薇薇指了指房間所在,便飛速下了樓來。
“梅兒,寒松呢?”周延向陶梅兒招了招手,同時疑惑于寒松身影的消失。
“寒松他……咦?剛才還在這里呢……”陶梅兒目光一直盯著嚴(yán)勝和魏薇薇,倒是未曾注意到寒松和周母,眉頭微微皺起的表情太過可愛。
“大概和我媽一起去廚房了,你就在這里坐著,我很快就回來�!敝苎硬聹y的同時,但見陶梅兒也要跟著來,不由一笑道:“梅兒你就別去了,現(xiàn)在的廚房一定很擠。”
如此說,讓陶梅兒止住了身形,她自然不想給人添亂,閑來無事,也于屋中左右轉(zhuǎn)悠起來。
“媽,那女孩兒怎么樣?是不是漂亮得跟個小仙女似的?”周延趴在門口,朝著廚房之中忙活的周母眉飛色舞地問道。
“你老媽我又不瞎!”
“那讓她做你兒媳婦,怎么樣?”周延嘴角狠狠地翹起,仿佛已然得償所愿。
“人家不是有主了嗎?你就做白日夢吧!”對于自家兒子,周母自然毫不客氣地挖苦。
“什么有主?我說的是樓下頭發(fā)稍短的那個女生,人家叫陶梅兒。”周延恨恨地糾正道。
周母翻了個白眼,笑道:“我說的就是那閨女啊,她不是寒松的女朋友嗎?”
猛然被提到的寒松登時一愣,正要解釋清楚誤會,卻見周延牙齒緊咬地埋怨道:“媽就知道消遣我,我可是早與你說了的。”
得,人家母子在開玩笑。
意識到這一點,寒松也就默默地洗刷盤子。
“我爸去超市買東西還沒回來嗎?”周延瞅了眼院外,開口問道。
“采購的東西比較多,自然要晚一些。”周母正在熱米飯,沒有抬頭地答了句。
頓了頓,忽然意識到了什么,不由嗔道:“就知道閑聊,還不快去幫幫小松!”
“我倒要看看老爸能買什么東西回來�!敝苎訜o奈聳肩,同時也走向寒松,蹲下身刷起盤子。
“對了,媽,你怎么收拾了個新屋子��?”剛動了動手,周延嘴巴也不停歇,想起樓上本是廢棄大開的小屋此時卻是房門緊閉,干凈異常,頗是奇怪地問道。
“前兩天來了個寫生的姑娘,在咱這里住幾天�!敝苣鸽S意地答道。
寫生?
聽到這個詞語,寒松禁不住眼皮一跳。
……
恰在此時的堂屋之中,陶梅兒發(fā)現(xiàn)靠墻的桌子上整齊擺放著幾張畫作,第一個就是周母的彩色肖像畫,惟妙惟肖。
好奇翻看,第二張是一個國字臉滿臉笑容的中年男子,想來就是周延的爸爸了。
再下面則是幾張風(fēng)景畫,不知是哪里的。
“好看嗎?”陶梅兒用心欣賞之時,耳邊突然響起一道溫柔的女聲。
“好看�!碧彰穬合乱庾R地應(yīng)道。
下一刻,也終于感覺到不對勁,轉(zhuǎn)頭望去,但見一個戴著墨鏡、嘴角長有一顆黑痣的高挑女性笑看著自己。
“你是?”陶梅兒不識得對方,輕輕出聲。
“要幫你畫一個嗎?”女人卻是不答,指了指陶梅兒手中的畫,反問道。
聞此,陶梅兒自是知道這些畫作都是出自對方之手,面現(xiàn)欽佩之色。
第30章
我家可是塊風(fēng)水寶地
“姑娘?畫畫的?那她長得漂亮嗎?”周延聞聽母親所言,當(dāng)即來了興趣。
“你這臭小子就會關(guān)注這些嗎!”周母心道自己怎么生了個這樣的兒子,看向“乖巧”模樣的寒松則更加順眼了些。
不過縱然嫌棄,周母還是回憶那姑娘模樣,接著說道:“說來也怪,那姑娘整日戴著墨鏡,這兩日從沒見她摘下,不過光看下半張臉,還有嘴角那顆美人痣,就足可看出她是個很美的人�!�
“那也不一定,萬一一雙眼睛毀所有呢?”周延不以為然。
“你還有臉說別人?!”周母詫異瞪眼。
對于周母的斥責(zé),周延好似早已習(xí)慣,無比自信指著自己的雙眼笑道:“我這雙小眼睛正好搭配我這張帥臉,天作之合,我當(dāng)然有臉說了�!�
周母已然沒眼看自己的兒子了。
周延沒有任何的醒悟,轉(zhuǎn)而又嘻皮笑臉地接著說:“而且,我這雙眼睛可是遺傳自您老人家,若是我都沒臉的話,那媽您豈不也……”
說到此處,他停了下來,也沒敢說下去,因為咣的一聲響動,周母的菜刀此時已深深地插進案板之上。
“媽,我閉嘴,我這就閉嘴�!敝苎庸麛鄳Z了。
而在這對母子嬉鬧之時,一旁的寒松面露艷羨之色外,雙眼也閃爍著異樣的目光。
……
飯菜早已備好,此時只是熱一熱,過程自然很快。
沒過多久,一桌豐盛的菜肴就出現(xiàn)在了堂屋之中。
“勝哥,梅兒�!敝苎觼淼蕉䴓�,輕聲呼喊,不想吵醒睡夢中的魏薇薇。
“怎么只有勝哥你一個人?梅兒呢?”周延見只嚴(yán)勝一人躡手躡腳地走出,不由疑惑問道。
“梅兒不在下面嗎?”嚴(yán)勝更是詫異。
“我沒看到她。”周延眉頭皺起的同時,與嚴(yán)勝快步下樓。
到了樓下,兩人正要與寒松周母說不見陶梅兒之事,卻見陶梅兒捧著一張畫紙從外面雀躍走來。
人沒事就好!
周延和嚴(yán)勝俱是松了一口氣。
“梅兒怎么這么開心吶?”周母很是樂得見到青春少女的笑顏。
“阿姨你看�!碧彰穬红乓频恼归_手中畫紙,只見一個二維的陶梅兒出現(xiàn)在眾人視野之中。
“這是藍(lán)姐給我畫的�!闭f出這句話的陶梅兒恰似在宣示某種主權(quán)。
“藍(lán)姐?”嚴(yán)勝有些搞不清楚狀況,在場之人只有他不知道還有這么一號人物的存在。
而寒松鎮(zhèn)定的目光中又蘊含著些許訝異。
“這個藍(lán)姐畫畫真是好,我也想要一幅,她人在哪里?”周延看著陶梅兒手中畫作,連連贊嘆,同時看向她背后,想要見識一下藍(lán)姐到底是怎樣的人物。
“她與我畫了這畫,就說要散散步,估計很晚才會回來。”陶梅兒寶貝似的收起畫紙。
“完美�!睂嫾埛旁谥苣钢芨感は癞嫷呐詡�(cè),陶梅兒情不自禁地感嘆。
一旁的周延則是羨慕地牙癢癢:“老爸老媽竟然都有!”
四人落座,周母則選擇了回避:“你們年輕人聊,有事就叫我。”
“一起吃吧,阿姨�!眹�(yán)勝禮貌出聲。
“我晚上可是吃得很飽,早吃不下了,而且我也得去看看我家那口子,這么長時間,竟然還沒回來。”
“那阿姨路上小心。”
……
“不是我跟你們吹啊,我家可是一塊風(fēng)水寶地,左青龍右白虎,上朱雀下玄武,一個不缺。”周母走后,周延就開始放飛自我,侃侃而談起來。
“你還信這個?”嚴(yán)勝微微挑眉。
“不信你問寒松,他可以作證,我與他說過�!敝苎又噶酥负�。
見嚴(yán)勝和陶梅兒好奇的目光射來,寒松微微苦笑,他確是聽了周延的那套歪理,雖然感覺有些牽強,但從另一方面來說,還是極為有趣的,便附和地點了點頭。
得到寒松的肯定,嚴(yán)勝倒是好奇起來,面向周延道:“你們這可勾起了我的求知欲了,給我和梅兒詳細(xì)說說。”
“讓寒松給你們說�!敝苎雍苁堑靡�,端起了架子。
“那就讓我來說說,你們可別抱太大期望,會失望的�!比套⒅苎哟反蝓遘k一番的沖動,寒松小聲告誡了一句,隨即開始復(fù)述所謂風(fēng)水寶地的根據(jù)。
左青龍,指周延家西側(cè)鄰居是專門養(yǎng)蛇的。
上朱雀,是北邊批發(fā)玻璃鄰居家的老爺子養(yǎng)了十幾只鳥。
下玄武,則是指南側(cè)年代久遠(yuǎn)的廢棄老宅。
至于這右白虎,是因為東側(cè)的木匠世家養(yǎng)了三只雪白的大貓。
聽完寒松的回顧訴說,嚴(yán)勝和陶梅兒怔怔對望了一眼,隨后捂著肚子笑了起來。
若不是害怕吵到魏薇薇,此時他們已是開懷大笑。
“喂喂,你們這是什么反應(yīng)?”周延有些慌了,這跟他想的有些不一樣。
“周延啊,我只能說你真是個奇才,不說了,趕緊吃飯,早點休息,明日還要爬山呢�!眹�(yán)勝好不容易收斂了笑意,正經(jīng)道。
“梅兒……”周延可憐巴巴地望向陶梅兒,想要尋得一些些安慰。
而這等動作又讓陶梅兒的笑意更加劇烈起來,眼淚都快飆出來了。
看著周延那可憐又無助的樣子,寒松一陣“自責(zé)”,他想起自己在聽完周延如此論調(diào)后強忍笑容表現(xiàn)出的萬分欽佩之色。
這是捧殺!
也是蓄意而為,寒松并不否認(rèn)。
而在此話題趣味漸消之際,嚴(yán)勝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朝寒松笑道:“話說提到這木匠,我倒是想起你小時候非常喜歡鼓搗木頭,經(jīng)常拆卸座椅,可是挨了寒叔叔不少的毒打,哦,對了,你還因此得了一個外號,叫小木工,與你的“松”字拆分之后同音�!�
寒松聞此,露出回憶之色,也不禁感嘆:“勝哥竟然還記得這些,我都差點忘了�!�
“小木工?這外號好聽。”周延很快恢復(fù)活力,調(diào)侃道:“寒松你要是還喜歡木匠活兒的話,我倒是可以給你引薦一下,我和隔壁木匠伯伯可是很熟的哦�!�
“那都是小時候的事情了,現(xiàn)在的我只可說有那么一點點興趣,但絕對是自娛自樂,不用麻煩別人�!焙蓴[手拒絕。
三人這般唏噓之時,卻都沒有發(fā)現(xiàn)旁側(cè)陶梅兒在聽到“小木工”的時候,夾菜的手忽然一頓,臉上的笑意也是緩緩收斂,整個人怔怔出神。
第31章
一縷幽魂
就在四人剛剛吃完,準(zhǔn)備收拾碗筷之際,周父和周母回來了。
面包車后廂裝滿了買的東西,吃的喝的,還有一些配套的護具。
“這些都是叔叔給我們買的?”嚴(yán)勝一看都是他們爬山野營需要用到的東西,心中感動。
“一點心意,你們都是周延的好朋友,我算是你們的長輩,當(dāng)然得意思意思一下,這些天一定得把你們給招呼好了,你們可千萬不要不好意思,要不然我這錢可就白花了�!敝芨甘莻很爽朗的人。
“就你話多�!敝苣盖那臄Q了一下周父的肋肉,可見兩夫妻的恩愛。
接下來的時間,周父周延和嚴(yán)勝就擔(dān)下了體力活,將東西搬進屋來。
而寒松則負(fù)責(zé)給廚房里的周母和陶梅兒打下手,費力氣的步驟就由他擔(dān)著。
一切整理完畢之時,已是十點半了。
夜色已然濃郁無比,洗好手關(guān)掉水龍頭的陶梅兒解下圍巾,寒松也已將垃圾倒進了垃圾桶里,旁側(cè)的周母則是慈祥笑道:“梅兒,小松,你們趕緊回去歇息吧,洗個熱水澡就早點睡下。”
“好的,周姨�!焙牲c頭應(yīng)道。
陶梅兒卻有些躊躇,望了望院外,臉上憂色更濃,而后向周母擔(dān)心問道:“阿姨,那個藍(lán)姐怎么還沒回來��?會不會出什么事情?”
寒松聞此,則是屏息以待,側(cè)耳傾聽,因為這也是他想要問的。
“你是說溫藍(lán)姑娘,對吧?放心,她每晚都會出去散步,十二點前一定會回來的,你不用擔(dān)心,我們這里治安很好的�!敝苣感χ忉�。
“這樣就好�!敝懒诉@些,陶梅兒才似放心下來。
而一旁的寒松滿腦袋的問號,溫藍(lán)?不是“蘭”?再想起周母對其美人痣的描述,寒松一時覺得自己可能想錯了,也許一切都是巧合。
但下一刻忽又轉(zhuǎn)念一想,也許是“蘭”做了偽裝呢?對于那幾幅畫作,寒松隱隱感覺有些熟悉的意味在上面。
“寒松同學(xué),你怎么了?”陶梅兒好奇地望著陷入思考的寒松。
“沒,沒事�!焙擅腿惑@醒,撓了撓頭憨厚笑道。
與周母道了聲,寒松和陶梅兒一起上了樓來,嚴(yán)勝已在房間整理床鋪,周延正在洗澡,隱隱約約還能聽到這家伙的哼唱聲。
互道了聲明天見,陶梅兒輕手輕腳地踏進了魏薇薇所在的房間,寒松則邁步走進了周延的臥室。
“小松,回來了呀。”聞聽寒松的腳步聲,正在打地鋪的嚴(yán)勝轉(zhuǎn)頭笑道。
“嗯。”輕應(yīng)了聲,寒松隨即指著中間的席夢思大床,疑惑問道:“勝哥,這張床睡五六個人都沒問題,你干嘛打地鋪呀?”
“周延我不清楚,但你睡覺可不老實,蹬被子磨牙,無所不用其極,為了我能睡個好覺,這是必須要做的�!眹�(yán)勝面色極其嚴(yán)肅地回答道。
“原來你是防著我呢。”寒松滿臉苦澀,接著倒也富含仁慈之心地提議道:“周延睡覺很老實,你可以放心,打地鋪的事情還是我來吧,我也不能禍害他啊。”
“喲喲,我們小松這么心疼人了呀,真是長大了�!眹�(yán)勝一副老懷寬慰的樣子。
“我一直都這么體貼的,好嗎?”寒松據(jù)理力爭道。
“體貼,當(dāng)然體貼,是哥哥說錯話了,這樣總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