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你又不愿意幫我按�!敝x西槐瞪他一眼,泡進(jìn)熱騰騰的水中,發(fā)出一聲舒服的輕哼,閉眼趴在木桶的邊緣。
驀地,有一雙粗糲的手放在了謝西槐肩上,謝西槐睜開眼睛回頭看,盛凜正按著謝西槐的肩。
隔著水汽,謝西槐看不清盛凜的表情,心里覺得盛凜應(yīng)當(dāng)還是板著一張臉,不過碰在他肩頭的手還算輕柔。
盛凜撫著謝西槐渾圓的肩,有一搭沒一搭地按著,謝西槐被他按了一會兒,蹬鼻子上臉了,開始指揮盛凜:“中間一些,你要用力按――也不要這么用力呀!”
盛凜一使力就把謝西槐按疼了,謝西槐抬起一只濕淋淋的手,覆在盛凜的手背上教他。
謝西槐的手生的漂亮,骨節(jié)被熱水一蒸,透出些粉色,軟軟搭在盛凜手背,給他演示什么叫做不輕不重地按肩:“要這樣�!�
教了許久,謝西槐才把手拿回來,讓盛凜照著按。盛凜這回可算用對了力氣,把謝西槐一天的舟車勞頓都按沒了。
謝西槐的困意也泛了上來,感覺盛凜的手從他的肩頸處按到了蝴蝶谷間的脊椎處時,謝西槐喊了停:“夠了夠了,本世子要回床上去了�!�
他站了起來,被水浸濕的黑發(fā)柔順地貼在細(xì)白的肉上,。盛凜一言不發(fā)地把謝西槐抱出了水,床上已鋪好了軟巾,他把謝西槐放上去,便轉(zhuǎn)身也去沐浴了。
等真躺回了床上,謝西槐突然又睡不著了。
他閉上眼睛,眼前便浮現(xiàn)出那條蛇繞在他身上的樣子,手臂和腰方才被緊纏著的地方都有些疼。
他沐浴時看了看,身上好幾道勒出來的紅痕,也不知何時才能退。
正在胡思亂想時,盛凜回來了,謝西槐抬頭看了他一眼,盛凜問:“不是說困了么?”
謝西槐趕緊閉上眼睛,說:“睡了睡了�!�
可他又不敢真的閉眼,只好在盛凜吹熄了燭火后,又睜開眼睛,看著床幃發(fā)呆。
看著看著,怎么覺得黑黑的房間里總有晃動的蛇影,謝西槐轉(zhuǎn)頭看看盛凜,躺得離他有些遠(yuǎn),剛想慢慢挪過去,盛凜就開口了:“還睡不睡了?”
謝西槐立刻有些害怕了,怕靠過去盛凜又要生氣,只好又往后頭挪了挪,背貼著墻,小聲道:“我有些怕�!�
“怕什么?”盛凜說完前一句,頓了頓,才又問,“怕我?”
謝西槐趕忙否認(rèn):“不是不是,我哪敢啊�!�
他覺得盛凜肯定被他翻來覆去地弄生氣了,縮在墻邊強(qiáng)迫自己閉上了眼睛。
盛凜見他乖乖閉眼,突然起身,又點了一盞燈,放在不遠(yuǎn)處的小矮柜上,走回來問謝西槐:“還怕嗎?”
謝西槐晃晃腦袋,打了個呵欠,道:“不怕了�!�
這么過了一會兒,困意又回來了,半夢半醒間,謝西槐覺得背上的墻也太硬了,就一點一點往前挪去。
他忘了惹盛凜生氣這回事兒,睡姿又變得恣意了起來,先是翻身趴在了床上,手肘壓住了頭發(fā)不舒服,就又打了個滾,背對著盛凜睡著,快要睡著的時候,謝西槐覺得手臂被人拉住了往外扯。
他皺著眉頭推那鉗著自己手的東西,好像是盛凜的手,不知道這陰險的江湖人又要做什么了。好在他把謝西槐翻了過來之后就松開了手,謝西槐委委屈屈打了他一下,繼續(xù)睡了過去。
可過了一會兒,謝西槐又被扯醒了,他的頭發(fā)好端端散在床里,以前也這么散著,不知今天怎么就怎么放怎么不舒服,老有一種被人扯著玩的感覺。
謝西槐勉力睜開沉重的眼皮,發(fā)現(xiàn)就是這個盛凜在玩他的頭發(fā),他想大聲叱責(zé)盛凜,發(fā)出來的聲音卻有氣無力的,把方才盛凜問他的那句話還了回去:“還睡不睡了�!�
他抓住自己被盛凜拉過去的那縷頭發(fā),想拉回來,盛凜竟還不懂事地又扯了他一下,謝西槐頭皮都被他扯疼了,也氣壞了,抓著盛凜的手朝他那兒靠過去,緊緊貼著盛凜堅硬的胸膛,得意道:“貼近了看你怎么扯。”
感覺盛凜不動了,謝西槐又抬眼看他說:“你真幼稚。
分卷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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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8
暗渡陳倉
作者:卡比丘
分卷18
”
謝西槐貼著盛凜,不久覺著有些熱,就將褻衣扯松了些,松松垮垮掛在身上,不多不少又大大方方露著些細(xì)嫩的皮肉。他的臉貼在盛凜胸口,心說盛凜不愧是習(xí)武之人,心跳也比尋常人有力得多,大約也血也比尋常人多,總之是比尋常人要難死不少。
他羨慕地想著,終于沉入夢鄉(xiāng)。這一次的夢境并不像個夢境了,一片漆黑溫暖的包裹著他,而這包裹他的東西外頭,又像有一面隆隆作響的鼓,快快地敲著,震得他心頭一跳一跳的,叫他也想要跟著這鼓的主人緊張起來,復(fù)又慢慢歸于安心。
8.
盛凜這人雖說有的時候很兇,不愛搭理人,說過的話倒也沒有食言。
謝西槐隨他下樓,還扭捏著想問問馬車的事情盛凜還記不記得,盛凜先看他一眼,主動道:“吃過早點就帶你去買馬車�!�
“嗯,”謝西槐滿意地點頭,他心思都在馬車上,走路不看腳下,客棧樓梯有一個臺階比別的長一些,謝西槐沒注意到,腳步一錯差點摔下樓,被盛凜提住領(lǐng)子才沒掉下去,他嚇得不清,還扯著衣襟強(qiáng)作鎮(zhèn)定道,“說話是要算話�!�
寶昌府是個小地方,只有驛站邊上有個地方賣馬車的,盛凜和謝西槐各騎一匹馬往驛站方向去,謝西槐邊騎邊交代:“買完了馬車,我還想要買一床軟被�!�
盛凜看他一眼,謝西槐就好像受到了鼓勵,繼續(xù)道:“最好跟原先那床差不多軟的。你從前買那個馬車不怎么樣,軟被倒是不錯,大小也好,也很軟,就是那布料還是糙了些,這回得挑個更細(xì)致的。”
路上那片刻,兩人就是在謝西槐細(xì)數(shù)原先小軟被的好處和壞處,表達(dá)他對下一床軟被的期許中度過的。
接近驛站時,謝西槐遠(yuǎn)遠(yuǎn)地就望見駐在驛站旁的幾個小車,心里不大滿意,騎進(jìn)了看,都與之前那車差不多簡陋,只有最大的那個,還勉強(qiáng)可以看看。
他指著那車,對馬車販子道:“這個多少錢呀?”
盛凜頗為意外地看他一眼,謝西槐就知道盛凜在詫異他還知道問價錢,心說也不知是誰那么摳門,害得他堂堂一個高貴的世子要扳著指頭看人眼色花錢。
謝西槐回瞪了盛凜一眼,等馬車販子說話。
那販子答了個不貴也不便宜的價,謝西槐本以為自己要磨一磨盛凜,才能把這馬車帶回家了,盛凜卻突然大方了起來,一句話都不說就將錢數(shù)了遞與小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