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陳延舟壓根不敢去問,不敢去確認靜宜究竟是多久知道的,又或者說她不知道,只是因為他方才的表現(xiàn)自己露出了馬腳。
陳延舟煩惱痛苦不堪,他從未經(jīng)歷過這么糟糕的時刻,而靜宜要跟他離婚,這是他始料未及的。
——
靜宜躺在床上輾轉(zhuǎn)反側(cè),心底難過又酸澀,他們終究還是走到這一步了,她仍舊記得他們結(jié)婚那天的場景,而一轉(zhuǎn)眼,竟然已經(jīng)過去了這么多年,一切都早已變得不一樣了。
曾經(jīng)她想過無數(shù)次的,當有一天她親口說出這句離婚的時候,會是怎樣的場景?原本以為會是一件非常艱難的事情,如今才發(fā)現(xiàn),其實說出這句離婚,也不過是一句話,一口氣,下定決心,其實也沒有多難。
只要你對他足夠失望,只要你還愛著他。
靜宜腦袋里迷迷糊糊的想到了許多事情,最后又沉沉入睡,入睡前她突然想到了女兒,心頭涌起一陣難過,她不知道他們離婚以后,燦燦應(yīng)該怎么辦?她不過是個只有四歲的孩子,什么都不懂,以后會不會怨恨她。
第二天靜宜醒來后,照舊起床去上班,無論夜晚經(jīng)歷了什么,第二天太陽總會照常升起,生活總是要繼續(xù)的。
只是她的精神一直不是很好,出門的時候也不曾碰到過陳延舟,她想,或許他不知道該怎么面對她吧?
開過晨會后,靜宜坐在座位上,愣愣的看著自己的手,右手無名指的戒指還未摘掉,素色的鉑金戒指,款式非常簡單大方,即使是如今看來,也不顯過時。
他們才結(jié)婚的時候,兩人都沒有多少錢,陳延舟剛到香江來創(chuàng)業(yè),錢都幾乎投到了公司里,靜宜也將自己這兩年的儲蓄拿了出來,一開始陳延舟態(tài)度堅決的不收,后來靜宜說:“我們已經(jīng)結(jié)婚了,你有困難,難道我應(yīng)該袖手旁觀嗎?而且這錢就當我投資啦�!�
那時候靜宜想,結(jié)婚,就代表兩個人,從此成為一家人,親密而不能分離。
當時陳延舟雖然收下了那筆錢,第二天卻轉(zhuǎn)手給她買了這對戒指,當時戒指的價格比靜宜拿出來的錢還要多,他卻騙她不值多少錢,靜宜心底感動,卻也不拆穿他,其實那時候的他們也不是沒有值得回憶的事。
陳延舟當時給她戴上戒指的時候說:“對不起,嫁給我連個像樣的婚禮都沒有,以后我會努力賺錢,讓你過上好的生活。”
靜宜含淚搖頭,“不用很多錢,我自己會賺錢�!�
不用給我太多錢,只要你能愛我就好了。
開始的時候,兩人會一起起床,一起吃晚餐,而后來,他越來越忙,兩人經(jīng)常連著一個月都不能在一起好好吃頓飯。
當時他說過的話都做到了,賺很多很多錢,可是他們之間的距離卻越來越遠了,靜宜意識到了,或許陳延舟也意識到了,只是兩人都不愿意放低姿態(tài)去緩和關(guān)系,最終導(dǎo)致事情一發(fā)不可收拾。
靜宜想到了往事,心頭涌起一股煩躁,她突然用力的想要將戒指拔下來,只是除了將自己手指弄的通紅以外,戒指紋絲不動。
或許是戴久了吧,就連戒指也會生出感情來,她泄憤般想要□□,最后弄的手很疼很紅,終于聽到哐當一聲,戒指掉到地板上,打著轉(zhuǎn)落入了桌子下。
靜宜連忙蹲下身,在地上摸索了一陣,從桌子縫隙里摸出戒指,她看著已經(jīng)快要失去光澤的戒指,眼淚不能控制的掉了下來。
其實還是很難過,無論是之前做過多少遍的心理建設(shè),也還是覺得痛苦難受。
下午下班的時候,陳延舟給她發(fā)了短信,約她一起吃飯,靜宜回了好,不可能不去面對的,即使以后離婚了,他們也會經(jīng)常遇見,只要有燦燦在,他們之間就不可能真的斷的干凈。
靜宜下班過去的時候,陳延舟已經(jīng)到了,是一家非常高檔的花園餐廳,陳延舟包了場。
陳延舟是很煩躁,餐廳的經(jīng)理以為會是一場浪漫的約會,還詢問陳延舟想要聽那首曲子,被他給毫不留情的拒絕了。
靜宜到的時候,服務(wù)生領(lǐng)著她過去,靜宜還被嚇了一跳,陳延舟向來不會太講究,更不用說包場這樣的事情了。
落座上菜后,陳延舟便揮退了服務(wù)生,安靜的餐廳里,只能聽見兩人的刀叉聲。
陳延舟對她說道:“這家餐廳風(fēng)評不錯,鵝肝是招牌�!�
他表情平靜,平靜到讓靜宜恍惚以為兩人昨晚發(fā)生的一切只是一場夢,她抿嘴,“我不吃動物內(nèi)臟。”
陳延舟有些尷尬,他又喚了服務(wù)生上別的菜。
靜宜沒有什么胃口,她深知陳延舟不會平白無故的讓她過來僅僅只為吃一頓飯,而對于接下來的話題,她心底有些煩躁的累。
果然,陳延舟過了很久開口說道:“我不會離婚的�!�
靜宜心底涌起一股怒氣,“我沒辦法再與你一起生活�!�
陳延舟表情受傷,“靜宜,這不是一件小事情,明明之前就好好的,為什么突然要提離婚?”
或許對于陳延舟來說,是有些突然,可是對于靜宜來說,卻是壓倒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
任何一個人的離開,都不是一瞬間的決定,人心是慢慢變冷的,堤壩坍塌也是因為經(jīng)年累月的風(fēng)吹日曬,只是內(nèi)里的千變?nèi)f化,你是看不見的,你所能看見的僅僅是它坍塌的那個瞬間。
靜宜抿嘴,“我覺得這段婚姻讓我很累,沒有安全感,我不想再堅持了�!�
她為他保留最大的臉面,也為自己,她不愿意說出他出軌的事情,仿佛只要說出口,兩人之前曾經(jīng)的一切都變的可笑。
陳延舟看著她,她微微抿嘴的模樣,很倔強,“那燦燦呢?你有為她考慮過嗎?如果我們離婚,她以后跟誰在一起?”
“我沒有意見,燦燦可以自己選擇,她想要跟著你就跟著你,如果想要跟我,就跟著我,不過你有空也可以隨時來看她,當然如果她跟你了,我也希望你能讓我經(jīng)常見到她�!�
陳延舟卻因為她這句輕飄飄的語氣徹底生氣了,“她是你女兒,不是別的什么人,為什么你能這么輕松就說出這樣的話,你讓她以后在一個不健全的家庭里長大,你覺得這樣好嗎?”
靜宜徹底怒了,“我就是為了燦燦考慮,所以我們才要離婚,大家以后好聚好散,你以后再娶,我都沒有意見,或許你覺得我這個母親不稱職,你可以再給燦燦找一個更溫柔賢惠的女人�!�
陳延舟揮手,一把將面前的餐盤揮了下去,他臉色因為生氣而微微泛紅,餐盤清脆的破碎聲,在空曠的餐廳里響起。
馬上有經(jīng)理聽到動靜跑了過來,“陳先生,有什么問題嗎?”
陳延舟冷聲,“滾。”
經(jīng)理被面前一觸即發(fā)的氣氛嚇得止住了腳步,又忙不迭的退了出去。
靜宜抬頭看他,他從來不會在外面失禮,想來她方才的話,真的讓他生氣了,可是她不過說的實話,他有什么資格生氣,他之前在外面的女人難道還少嗎?
她開口提醒他,“這是在外面,如果你要撒瘋自己回家撒,不要讓別人受你氣,人家開門做生意,沒欠你什么,沒必要承受你的壞情緒�!�
陳延舟冷笑出聲來,他又忍不住問道:“靜宜,你教教我,怎么能像你這樣冷靜,現(xiàn)在你要跟我離婚,你還讓我冷靜?”
怎么冷靜?靜宜想,他只是從未見過她在夜深人靜的黑夜里為他所掉過的眼淚。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菌沒有拖進度,男主不可能一下就答應(yīng)離婚吧,不過也快了哈,么么噠~寶貝們留言積極點吧,我換了個封面,寶貝們覺得好不好看哇。
第三十三章
兩人這番談話自然是不歡而散,靜宜向來知道陳延舟嘴皮子厲害,每一次都能將她說的啞口無言偏偏她還拿不出理由去反駁他。
如今女兒就是他手中最好的一張牌,只要他搬出燦燦,無論靜宜嘴上多么強硬,心底總歸會有一些心軟的。
她對于女兒本就有愧疚,如今在這件事情上,更加害怕會傷害到她,她不想因為他們離婚,而讓燦燦對他們感到失望。
晚上靜宜仍舊回家里住,不過既然已經(jīng)說了離婚了,自然不可能再住一個房間,靜宜非常自覺的將主臥里自己的東西收拾了一番,準備搬到客房里。
陳延舟一直在一邊冷眼旁觀,臉色差到極點,終于忍不住對靜宜說道:“我睡客房吧,你不用搬�!�
靜宜搖頭,“不用,反正早晚都要收拾,以后離婚也要搬走的�!�
她的這句話,讓陳延舟一直忍耐的怒氣徹底被點燃了,他沖過來,將她的行李箱踢翻過去,東西弄得到處都是。
靜宜怒目圓睜,憤怒的瞪著他,“陳延舟,你是不是有病啊?”
她說完又蹲下身收拾東西,陳延舟心底有一股郁氣始終下不去。
他在口袋里摸香煙,最后摸索了一陣沒找到,他在家都戒煙,因此為了防止管不住自己,從來不在家里備香煙。
他實在太煩躁,心底又覺得十分難受,只要一想到以后兩人離婚的狀態(tài),他便覺得心底仿佛有一塊巨石壓著自己喘不上氣來,可是他卻又不知道如何緩和他們?nèi)缃竦臓顟B(tài)。
燦燦聽到動靜從房間里出來,站在門口看著他們兩人,懵懂的問道:“爸爸你們在干嘛?”
陳延舟走過去將女兒抱了起來,他親了親女兒,“媽媽在收拾東西�!�
靜宜就算再生氣,在女兒面前還是緩和下表情,她走過去,問道:“燦燦怎么起來了?”
燦燦大眼睛滴溜溜的轉(zhuǎn),笑著對媽媽說:“媽媽,你能給我講個睡前故事嗎?”
靜宜點頭,她抱著女兒回了房間,從書架里抽出一本故事書,輕咳一聲,“好,閉上眼睛,媽媽給你講故事了。”
靜宜聲音輕柔和緩,她說了沒一會,燦燦便閉上眼睛又睡了過去,靜宜輕舒口氣,她放下書,靜靜地看著女兒。
這個孩子完全出乎她的意料,那時候他們兩人工作都非常忙,誰也沒心思照顧孩子,可是這個孩子還是突然將領(lǐng)了,彼時她都已經(jīng)做好了與陳延舟離婚的準備,可是為了孩子她做了妥協(xié)。
女人說到底是個感性的生物,就算是再冷硬,再不堪,面對孩子總是柔軟的,心底懷著憧憬,想象著自己做母親的模樣。
陳延舟的出軌固然不能原諒,讓她痛苦不堪,一度瀕臨崩潰,而女兒的來到仿佛成了兩人關(guān)系緩和的一個契機。
她從來都不大度,也不盲目,也不曾成熟到可以原諒背叛,只是因為有了女兒,而他的改變她看在眼里,這件事才會一直被她下意識的選擇性遺忘。
后來又安慰自己,人生沒有完美,總會有無數(shù)的糟心事,但是日子還是要好好過。
她的選擇性遺忘,裝聾作啞,故作不知,仿佛真的讓這件事被拋之腦后,可是如今想來,傷疤永遠都會存在,不可能因為不去看它,便證明它不存在,反而在時間的浸透下,在看不見的角落里腐爛。
靜宜給女兒蓋好被子,留了一盞夜燈,關(guān)了門出來,陳延舟還坐在原地沒動,靜宜繼續(xù)收拾自己的東西。
陳延舟愈發(fā)煩躁,他看了一陣,聲音嘶啞的開口,“靜宜,我們好好談?wù)劙�?�?br />
靜宜手上的動作一頓,回頭看他一眼,燈光下,他臉色白的詭異,她抿嘴,“你想談什么?”
陳延舟抓了抓頭發(fā),其實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應(yīng)該怎么談?或者說應(yīng)該從何說起,關(guān)于過去的事情,他知道是自己的錯,他已經(jīng)在盡力糾正彌補,可是發(fā)生過的事情,他不可能讓時間回到過去重新來過。
他知道自己曾經(jīng)很荒唐,做過許多錯事,給她帶來了許多傷害,這么多年,他一直抱著愧疚而慌亂的心情,他愧疚曾經(jīng)對她在婚姻里的背叛,而慌亂則是怕總有一天,靜宜會知道這件事,從而導(dǎo)致兩人從此再也不能挽留。
他低垂著頭,聲音懊惱,“我不知道應(yīng)該怎么說,我們結(jié)婚七年,我知道我們有矛盾,你從前從沒問過我為什么要跟你結(jié)婚,也沒問過我想要什么,結(jié)婚的時候,我想跟你在一起很舒服,可是后來,我們相處越來越累。”
“你經(jīng)常跟我吵架,而我很多時候心底很不耐煩,我知道過去我做錯了許多事,如果那時候我能夠多陪你,給你足夠的安全感,或許你就不會那樣。”
“我才想起這么多年,我從沒對你說過一句我愛你�!�
他有些沮喪,“我以為自己一直都是一個薄情的人,這輩子或許都不會有想要結(jié)婚的念頭,可是當我們結(jié)婚的時候,我的心底是高興的,我一直忽略掉那是什么,靜宜,你和燦燦是這世上對我來說,最重要的人�!�
“我不想失去你,所以你能不能再好好考慮一下,不要離婚好不好?”
他說到最后,聲音近乎哀求,低低的透著幾分悲傷,靜宜疊衣服的手頓在原地,他是什么樣的性子她再清楚不過,這或許已經(jīng)是他能說出口的極限了。
她的眼眶通紅,眼淚又不受控制的從眼眶里蔓延出來,她緊咬著唇控制眼淚不要掉下來,胸腔里泛起一股莫名的酸澀,這股酸意生生逼的眼淚從眼眶里奪眶而出。
直到手背微熱的液體,她才意識到自己流淚了,她胡亂的抬手擦了擦眼淚,心底不知為何,委屈又難過。
有人說過,這世上每個女人都或多或少帶著自戀的體質(zhì),總想要做浪子的終結(jié)者,可是浪子又怎么會停止流浪,女人們總是太傻了,以為能讓浪子愛上自己。
如今,浪子終于說出這句愛,可是女人已經(jīng)因為太累了,而選擇了放手。
靜宜一直維持著這個動作不動,陳延舟走了過來,從身后抱住了她,靜宜愣了愣,才反抗,她從他懷里掙脫出來,站在離他幾步遠的距離。
她吸了吸鼻子,眼眶泛紅,緊抿著嘴,緩了幾秒才說道:“一直以來,你總是按照自己的意愿,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想怎樣就怎樣�!�
“你自私的給自己找無數(shù)理由,可是,我不愿意了,陳延舟,我已經(jīng)受夠了,我等了太久,已經(jīng)很累,而等待你成長,也太累了�!�
男人本質(zhì)上都帶著未長大的小孩子心性,無論外表怎樣成熟穩(wěn)重的一個人,總會有小孩子的時候,而同齡女人很多時候都會將男人當自己兒子一般照顧,等著他長大,等著他學(xué)會怎樣去關(guān)心照顧一個人,等著他學(xué)會愛人。
陳延舟臉色蒼白,他已經(jīng)說不出任何話來了,他能想到的,最大的誠意,他想跟她一起好好談?wù)�,可是靜宜卻不愿意了。
是啊,他一直都是自私的一個人,無論什么時候,考慮任何事情,總是會從對自己有利的方向去考慮。
他從前自由慣了,隨心所欲,不知道為別人考慮,結(jié)婚是如此,而結(jié)婚后他也不曾做到對婚姻的承諾。
他在婚姻里的迷失,對靜宜的背叛,每一件都足以讓靜宜對他判死刑了。
靜宜將東西收拾好,拉上拉鏈,然后出門,陳延舟頹然的坐在沙發(fā)上,他心底難受不已,憤恨的將桌上的東西給掃了下去。
如今擺在他面前的問題就如同懸在他頭頂?shù)囊话褎�,什么時候都得不到舒暢,一想起來就呼吸困難,他倒在床上,呼吸間似乎還有熟悉的氣息,他凝眉看著房間,仿佛還能看到往日靜宜四處走動的身影。
而如今,她卻鐵了心要離開他了。
靜宜將床鋪換好被褥,最近兩日她都不能好好的睡覺,每天閉上眼睛就會想到這件事,明明眼睛都已經(jīng)睜不開了,累到極點,可是意識卻還是很清醒,這導(dǎo)致她時常閉著眼睛輾轉(zhuǎn)反側(cè)。
她腦海里時常會想到以后以后與陳延舟離婚后的場景,有時候想想覺得很痛苦很難過,有時候又安慰自己不過如此,這樣的情緒反復(fù)折磨著她,索性不再去想這個問題,當她刻意不再去想的時候,心底才覺得好受一些,仿佛溺水的魚回到了大海一般。
可是事情已經(jīng)到了這個地步,她也完全沒辦法不去想,因此仿佛自虐般的,越想越煩躁,想到此,她心底對于陳延舟的怨恨又多了幾分。
作者有話要說:
待會回復(fù)留言,這會先吃飯,么么噠~
第三十四章
接下來的幾天,兩人雖然同住一個屋檐下,卻彼此很少交流,靜宜是態(tài)度堅決的要離婚,而陳延舟也是強烈反對,最終無奈之下,靜宜只能暫時不提這件事。
靜宜最近每日都會收到鮮花禮物,每天雷打不動,害得公司里的幾位姑娘對靜宜是羨慕嫉妒,紛紛說道:“你老公真浪漫,每天都給你送花,這花看起來好貴啊�!�
靜宜天天被人當珍稀動物圍觀討論,她徹底忍無可忍,給陳延舟打電話吼道:“你以后能不能不要送花到我公司?”
陳延舟答非所問,“你不喜歡嗎?”
靜宜咬牙切齒,“不喜歡,很不喜歡�!�
“那你喜歡什么花?或者是別的禮物?”
靜宜拒絕,“不需要,我不需要你送任何東西,不要再做無用功�!�
“你怎么知道是無用功,或許有效果也不一定呢?你看你都主動給我打電話了�!�
靜宜咬牙妥協(xié),“你到底想干嘛?”
“我不想離婚�!�
靜宜點頭,“好,我會好好考慮,但是我明天不想再看到你送過來的花�!�
陳延舟很干脆,“成交。”
靜宜怒氣沖沖掛了電話,突然反應(yīng)過來,自己又給自己挖了一個坑,她郁悶到了極點,恨不得直接去撞墻算了。
第二天靜宜心底還想著陳延舟那家伙不會又抽風(fēng)給自己送花吧,結(jié)果她自己瞎擔(dān)心,從那天起,果然沒花了,不知為何,她又有些不是滋味了。
過了幾日,陳延舟去醫(yī)院探望蕭瀟,小孩子出生的時候營養(yǎng)不好,最近都待在醫(yī)院里,陳延舟對師姐說道:“你一個人帶孩子很辛苦吧?沒有想過再找一個人嗎?”
蕭瀟笑著回答,“沒什么辛苦不辛苦,遇到合適的可以試試。”
陳延舟點頭,想到了孫耀文,估計是離婚的事情對他打擊太大了,現(xiàn)在的孫耀文已經(jīng)修身養(yǎng)性,從來不在外拈花惹草了,可惜這些蕭瀟都選擇性看不見了,她所能記住的只有他對她的背叛。
陳延舟臉色不是很好,蕭瀟問他,“你最近出什么事了嗎?”
陳延舟語氣懊惱,“靜宜要跟我離婚�!�
蕭瀟點了點頭說:“那你呢?你打算怎么辦?”
他搖頭說:“我不想離婚�!�
蕭瀟蹙眉,“她知道你過去做的事了?”
陳延舟沉默了一下,“我也不知道她知道多少,或者只是捕風(fēng)捉影,可是她現(xiàn)在態(tài)度很堅決,我不知道應(yīng)該怎么辦?”
蕭瀟看著他,“其實有時候女人說離婚的時候,是真的已經(jīng)受夠了。”
就好像她自己,曾經(jīng)那個死皮賴臉跟在自己身后跑的男人,可是不知道為什么,后來變得越來越遠,當她第一次察覺到他出軌的時候,她甚至不敢去想象,為什么那個從前說會愛她一輩子的男人,竟然會出軌。
陳延舟跟蕭瀟分別后,一個人又在醫(yī)院的走廊上坐了一會,他又突然想起了燦燦出生的時候,他的腦海里還能清晰記得那一天的所有場景細節(jié),初為人父的緊張激動,沒想到一眨眼,這么多年便已經(jīng)過去了。
——
靜宜的同事吳婷生病住院了,靜宜到醫(yī)院來看她,吳婷才進公司的時候便是跟在靜宜手下做事,她做事細心,靜宜也非常喜歡她。
靜宜買了一束百合,她將花插上,兩人又聊了幾句,吳婷很感激她,“謝謝你靜宜姐�!�
靜宜笑道:“別這么客氣,我一直把你當妹妹一樣的�!�
靜宜從小性格就很好,或許是因為上頭有個哥哥照顧的原因,從小也沒什么男同學(xué)敢欺負她,平日生活里,她倒是會經(jīng)常自然的照顧別人多一點。
靜宜從醫(yī)院里出來,恰好碰到了陳延舟,陳延舟問她,“你不舒服嗎?”
靜宜搖頭,“來看一個同事�!�
靜宜沒問他干嘛,陳延舟問她去哪里送她,靜宜搖頭說:“不用,我自己回公司。”
陳延舟伸手拉住了她的手,他心底無比難受,“靜宜�!�
靜宜戒備的看著他,“你松手�!�
他不松開,可是靜宜終究還是掙脫開了,兩人僵持了幾分鐘,靜宜攔住路邊的一輛出租車便揚長而去了,陳延舟在原地站了幾秒后才離開。
陳延舟從醫(yī)院出來后便接到了孫耀文的電話,他約陳延舟去酒吧坐坐,陳延舟心底正煩躁不堪,因此沒猶豫便同意了。
孫耀文最近都在香江長時間逗留,時不時的過來,每次搶著到香江出差,其實他只是想要離蕭瀟近點。
陳延舟現(xiàn)在是有一種感同身受的體會,因此兩人是難兄難弟。
孫耀文喝多后,一直叫嚷著蕭瀟的名字,一會又叫兒子,陳延舟心底不是滋味,叫了他的秘書送他回去,陳延舟又一個人坐在吧臺前,他心底煩躁想要喝幾杯酒,而他也確實這樣做了。
有人快一步搶走了他手中的杯子,周夢瑤把玩了一番,又還給了他,陳延舟挑眉看她,“周夢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