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祖母,旁人我都可以不管,但是我不能不管你!祖母,你放心,我一定想辦法救你出去!”
“你怎么不聽話呢�!�
姜老夫人先訓(xùn)斥兩句,終究有心無力。
姜書晏轉(zhuǎn)頭對秋嬤嬤開口,
“嬤嬤我拜托你照顧好我祖母,我定然會想辦法帶你們一起走!”
葉韻見狀從懷中拿出了一些藥材,
“老夫人,莫要動氣,這些藥材清心降火,慢煮兩個時辰就好了。”
從姜府離開后,姜書晏卻沒有回攝政王府。
“嫂嫂,此事還是等義兄回來一塊商量吧?”
葉韻問。
“蕭珩昇必須是鐵面無私的攝政王,若是因?yàn)槲叶鴮倚能浟耍峭缶蜎]有人會信服于他了。”
姜書晏搖了搖頭。
起初她確實(shí)是想找蕭珩昇求情,但蕭珩昇走到今天本來就不易,甚至是一場場仗打出來的軍功,多年累積的威嚴(yán)。
她怎么能因?yàn)樗乃叫淖屗嗄甑慕?jīng)營毀于一旦呢?
更何況,姜書晏很清楚,姜家不是無辜的。
姜丞相多年來,斂財無數(shù),他的那幾個兄弟也算不得什么好人,吃喝嫖賭樣樣不拉,不是紈绔就是貪官。
柳姨娘和她那個庶妹定然也是參與其中了的,以當(dāng)日姜予瑤出現(xiàn)的情況來看,甚至她們應(yīng)該是聯(lián)系密切才是,不然姜予瑤怎么可能指揮得動敬王的私兵。
姜家上下同流合污,一丘之貉。
唯獨(dú)祖母不同,她年歲大了,這些年一直靜心養(yǎng)病,莫說是姜父那些計劃了,恐怕在柳姨娘掌家以后,祖母連家中鋪面的營收支出都一概不知曉,更別說是那些貪污的銀兩了。
所以她不是替姜家開罪的,她只是想救下祖母。
第二十三章
京城,皇宮,正午門。
姜書晏已經(jīng)在這青磚地上跪了整整兩個時辰。
她報的是“姜家女姜姝“,不是攝政王妃的身份。
烈日把石板曬得發(fā)燙,膝蓋早就沒了知覺,可她就是死咬著牙不動。謀逆是抄家滅族的大罪,姜家又是主謀,按律當(dāng)誅。
但律法有條活路,八十歲以上的老人能免死改杖刑,親屬能代受。她便是要替祖母挨這頓板子。
“宣姜家女姜姝覲見!“
從正午門到御書房的路,她每一步都踩著自己的心跳。腦袋里反復(fù)盤計著怎么才能讓皇帝松口?
“臣女見過陛下�!八�(guī)規(guī)矩矩磕頭,冷汗順著脊椎往下淌。
“皇嫂不必多禮�!盎实鄣穆曇舯认胂笾心贻p,“這是......有事?“
“姜家罪該萬死,求陛下饒我祖母一命�!八敝惫蛑�,指甲掐進(jìn)掌心,“祖母已年八十有二,臣女愿代她受刑。“
皇帝愣了一下,下意識去看太傅。陸太傅笑得溫吞,開口卻是把刀:“陛下該自己拿主意。“
“看在你一片孝心......準(zhǔn)了吧�!�
板子一下比一下重。
姜書晏能聽見悶響在刑房里回蕩,血滲進(jìn)中衣又凝結(jié),疼到她眼前發(fā)黑�?芍灰氲阶婺改芑钪�,這疼就像有了形狀,能攥在手里忍著。
行完刑,她直接把老人接到王府養(yǎng)著。
外頭卻傳來消息,姜家主事的那個叔父被判了凌遲,女眷全數(shù)沒入教坊司。她聽著沒半點(diǎn)痛快,心里空落落的像灌了風(fēng)。
“姜書晏!“蕭珩昇踹開房門時,她正趴在床上換藥,“救祖母這么大的事,你拿我當(dāng)死人?“
男人眼圈發(fā)紅,手指攥得指節(jié)發(fā)白:“躲著我讓葉韻給你擦藥?把我關(guān)在書房外頭幾天幾夜?“
她理虧得不敢抬頭,手指扯住他袖口晃了晃:“怕你犯傻......“
“我該犯傻!“蕭珩昇突然把人裹進(jìn)懷里,聲音悶在她頸窩,“你疼成什么樣了?“
夜里她躺在藤椅上看月亮,忽然瞥見個頎長身影。蕭珩昇散了發(fā)冠,藍(lán)綢帶混著烏發(fā)在風(fēng)里飄,手里握著的劍寒光凜凜。
劍尖挑碎一地月光,少年身形翻飛如鶴,衣擺卷著夜風(fēng)。
最后一個旋身,劍尖點(diǎn)地,他撐著膝蓋喘氣:“生辰禮......本來該那天給你的�!�
姜書晏望著他發(fā)梢的汗珠,忽然就笑了。
“蕭珩昇。“
“嗯?“
“等小九長大,我們回青云山吧�!�
男人蹲下來,額頭抵著她膝蓋:“好�!�
夜風(fēng)卷著槐花香,月亮圓得像個銀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