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搖曳燭火落地。

    楚云凰就見她踮起腳尖，攀著蕭銘安肩膀親上了他的臉頰。

    ——“臣與纖云之間清清白白。”

    蕭銘安言之鑿鑿的保證還言猶在耳，此刻這一幕卻如閃電將那話徹底擊碎。

    楚云凰僵在原地，渾身血液都凝結(jié)了。

    這時，徐纖云發(fā)現(xiàn)了她，當(dāng)即臉色一白，惶恐跪下認(rèn)錯。

    “公主息怒！”

    蕭銘安猝然回頭，對上楚云凰視線，莫名有些慌亂。

    徐纖云還在哭訴：“公主！剛剛是奴家一時情難自禁，公主莫要遷怒將軍！公主若是不悅，奴家愿以死求公主原諒！”

    楚云凰還未說什么，徐纖云卻已經(jīng)兀自說到了要尋死地步。

    楚云凰攥緊手：“我還未曾說過一句話，你倒是先將話說了，好似我不怪罪都該不是了�！�

    徐纖云頓時臉色慘白。

    蕭銘安眼神復(fù)雜看了一眼徐纖云，最終還是上前，將她護(hù)在了身后。

    朝楚云凰垂眸拱手：“公主若要責(zé)罰，臣愿一力承擔(dān)�！�

    楚云凰心口似被一只大手狠狠攥住，她定定看著蕭銘安許久，卻是啞聲道：“我要你給我一個解釋�！�

    蕭銘安怔了怔，對上楚云凰不知何時紅了眼圈，他終究嘆了口氣：“公主金枝玉葉，本該嫁心儀之人，是臣高攀了公主�！�

    “若非陛下賜婚，臣與公主或許這輩子都沒有交集，這段婚事，確實不合適……”

    他平靜吐出的每個字都讓楚云凰的心絞痛不已。

    蕭銘安，你到底是真覺得我們不合適，還是因為你心有所屬……

    “好了！不必再說了！”

    不愿再聽蕭銘安多說一個字。

    她幾乎是落荒而逃般離去。

    夜深。

    蕭銘安還是回來睡了。

    只是他沒有上床來睡，而是又一次打地鋪睡下。

    屋內(nèi)寂靜無聲。

    楚云凰側(cè)身，借著月光看向不遠(yuǎn)處的蕭銘安。

    不知過了多久，她低啞的聲音清晰在屋內(nèi)響起。

    “蕭銘安，我是真的想同你好好過日子，也是真的想助你再次馳騁沙場�！�

    “你能不能信我一次，一次就好……”

    話到最后，幾乎帶著哀切，然而地上呼吸勻稱，往常一點(diǎn)動靜都無比警覺的蕭銘安沒有任何回應(yīng)。

    楚云凰也再說不出話，眼眶又一次紅透。

    之后一段時日。

    蕭銘安再也沒上過床。

    兩人的關(guān)系，兜兜轉(zhuǎn)轉(zhuǎn)，竟好似回到了原點(diǎn)。

    這一日，朱雀大道，一座茶樓二樓臨窗雅座。

    霜月郡主不解至極：“云凰！你莫不是腦子進(jìn)水了，怎的竟為那武夫黯然神傷起來了！”

    楚云凰眸色黯淡，只勉強(qiáng)一笑。

    霜月見此，才明白她是真動了感情，一時竟無言以對。

    半響，她給自己倒了杯茶，輕嘆一聲：“感情的事最是飄忽不定，心有所屬的男人，你再費(fèi)心也不過徒勞�！�

    “況且你上次都為他受了陛下的訓(xùn)斥，他卻還能如此對你，可見他于你根本無情至極！”

    聽及此。

    楚云凰還是忍不住辯解：“那次，我并非是為蕭銘安，而是真心勸告父皇的，我朝若繼續(xù)放任匈奴，山河難保�！�

    聞言，霜月又一次沉默了。

    半響，她視線幽幽看向窗外：“縱你心懷萬民，可這世道，我們女子又能改變什么呢？”

    楚云凰詫異無比，她第一次知道，原來平時大大咧咧的霜月看世事竟如此通透。

    霜月隨即又笑道：“所以呀，公主，你何不像我一樣，莫問前程，及時行樂！”

    楚云凰聞言，只得苦笑。

    她早已得知三年后國破家亡之慘狀，又如何能莫問前程

    就在這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