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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幼小的宋書硯看到父親對母親的拳腳相加,他無法阻止更無能為力,抱著腿蹲在墻角,仰頭滿含熱淚望著匆匆趕來的她,拽著她的衣擺,求她教教他……該怎么救母親!

    那晚,宋南姝牽起宋書硯的手,帶他放火燒了窗戶。

    雖然,最后宋南姝除了一張臉,身上被抽得沒有一塊好肉,但他們救下了母親宋夫人。

    也是從那以后,宋南姝的身邊便多了一個緊緊跟隨她的身影。

    哪怕宋夫人會阻止,不愿讓宋書硯與宋南姝多接觸,他也會偷偷去找宋南姝,給她帶她從未吃過的點心,和一些小玩意。

    他會在她受家法時,撲在她身上替她擋住鞭子和板子。

    在她被罰跪時,給她送吃的喝的。

    被罰抄時,偷偷翻進她的院子,與她一同徹夜跪坐于燈下,抄寫《女戒》。

    他記得她的每一個生辰,親手為她做長壽面,絞盡腦汁為她慶賀,盡管……后來才知道,那生辰并不是她的。

    知道宋家要把她當(dāng)做禮物,送給那個手中死過無數(shù)漂亮小孩的太監(jiān),是宋書硯冒著被打死的風(fēng)險,偷偷帶她離開宋家,把她藏了起來。

    在宋家,宋南姝擁有的所有溫情,全都是宋書硯給的。

    宋南姝再也繃不住,淚水如同斷線,她閉了閉脹痛的眼,長長呼出一口氣,盡量用溫和的語氣同宋書硯說:“你只是,錯把依賴當(dāng)成了愛慕,你見過的姑娘太少……”

    “唉?怎么院子里都沒有人?”

    聽到薛阿瑤的聲音,宋南姝轉(zhuǎn)頭往窗外看去,面色越發(fā)煞白,緊張地推跪在腳邊的宋書硯:“阿瑤來了!你先起來!”

    宋書硯閉了閉眼,撐在床榻邊緣的手收緊,手背青筋都暴了起來。

    薛阿瑤端著煎好的湯藥,徑直走進主屋。

    一進門,薛阿瑤就見宋書硯跟在宋南姝身后,從內(nèi)室走出來。

    第103章

    “南姝姐,我娘給你煎的藥,讓我趁熱給你端過來!”

    薛阿瑤見宋南姝通紅的眼,大眼又朝面無表情的宋書硯看去。

    注意到宋書硯唇角的傷痕,薛阿瑤瞪大了眼伸出手指著宋書硯的嘴巴。

    話還沒說出口,先對上宋書硯那冷冰冰的目光,薛阿瑤立刻收回視線。

    她尋思著自己也沒得罪阿硯哥哥吧?

    “那個……南姝姐,藥我就放在這里了!沒其他什么事我先走了!”薛阿瑤說著視線落在桌上的軟酪上,伸手就在軟酪盤子里拿了一個,“軟酪!我吃一個!”

    “阿硯,你也先走吧!我乏了……”宋南姝說話時,甚至沒敢回頭看宋書硯那雙飽含情緒的眼。

    “我話還沒說完�!彼螘幍�。

    “有什么事,明日再說!”宋南姝眉頭緊皺。

    宋書硯朝薛阿瑤看去,薛阿瑤立刻把剩下的軟酪塞進嘴里:“我走!我立刻走!”

    說完,薛阿瑤一溜煙跑了出去。

    “宋書硯,你要我教你,這事并不難!”宋南姝緊緊攥著拳頭開口。

    薛阿瑤的突然出現(xiàn),打斷了宋南姝陷在過去中的情緒,反倒讓她清醒過來。

    她狠下心說:“你和我,即便沒有血緣關(guān)系,這輩子都不可能!要么……你和我做一輩子的姐弟,要么我們老死不相往來!”

    “我們倆心里都清楚,錯的事情……不能繼續(xù)再錯下去!你今日說的這些話,我就當(dāng)從來沒聽到過!到此為止!”

    宋南姝說完,竟是先離開了自己的院子。

    她沒法再同宋書硯待下去。

    今日宋書硯突然對她坦露這樣一份,為世人所不容的感情,對宋南姝來說無疑是晴天霹靂。

    她不知道是自己太遲鈍,還是宋書硯平日里掩藏得太好。

    宋南姝和宋書硯都需要好好冷靜下來,理一理從今日起該如何和與對方相處。

    那天,宋南姝徹夜難眠,一閉眼便是宋書硯那個充滿掠奪感的吻。

    即便她用力咬破宋書硯的唇,兩人滿嘴血腥他都不肯松口。

    這讓宋南姝如坐針氈般不安,根本無法入眠。

    守夜的迎夏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只當(dāng)是宋南姝和宋書硯姐弟倆吵架。

    宋南姝輾轉(zhuǎn)難眠,迎夏就在踏腳旁陪著,低聲勸宋南姝語聲中還帶著輕笑聲:“這還是頭一次見姑娘和公子生這么大氣呢!”

    迎夏能這么說,是覺得這事兒沒什么。

    宋南姝和宋書硯一直感情都很好,在迎夏看來……自家姑娘很厲害,公子也很睿智,姑娘的話大多數(shù)公子都是照做的,而且惹姑娘生氣了,公子也很會哄自家姑娘。

    至少,在迎夏的眼里,自家姑娘和公子鬧脾氣,根本就超不過兩天!

    第二天公子就能把姑娘哄好了。

    這些年公子年歲漸長,也越來越會哄自家姑娘,這樣讓姑娘帶著氣到第二日的很少見。

    在天蒙蒙亮?xí)r,宋南姝最終還是做了決定。

    她對帳外的迎夏說:“迎夏,讓胡管事今日就給阿硯收拾行裝,準(zhǔn)備馬車,明日……柳家的事情了了后,便派人送阿硯回南山書院。”

    迎夏一愣,之前不是說……京都的事情了了后,和公子一同出發(fā),一邊游山玩水一邊往南山書院走嗎?

    這一次吵架,真的就鬧夫人這么嚴重?

    迎夏也沒有多問,只應(yīng)了一聲是。

    迎春在給宋南姝梳妝時,見宋南姝滿臉憔悴,關(guān)切詢問:“姑娘是昨夜沒睡好?”

    自家姑娘本就生得極白,眼下多出一些烏青就格外顯眼。

    “嗯�!彼文湘p輕應(yīng)了一聲,想到宋書硯,她垂眸看著手腕上,她去歲生辰宋書硯送的翡翠鐲子。

    她知道,明日就讓宋書硯走,看起來很無情殘忍。

    可也不能就這么放任宋書硯陷入這不正確的感情中來。

    反正自宋家知道宋書硯中毒身子骨不成了,便將宋書硯從宋家族譜除名。

    宋書硯的婚事宋家不會過問。

    她只需要盡快給宋書硯把親事給操持起來,見多了其他姑娘,宋書硯自然會知道,對她的依賴不是男女之情。

    昨夜宋南姝思來想去,覺得大約是宋書硯這些年只顧著讀書,對外人性子又冷清,接觸的姑娘太少,才導(dǎo)致他想偏了。

    要是在旁的人家,像宋書硯這個年紀,身邊早已有通房。

    可她自己都是個未經(jīng)人事的姑娘,便忽略了這件事。

    加上,宋書硯也一直不許婢女隨身伺候。

    宋南姝身邊的迎秋,還是宋書硯十年前救下的姑娘,宋書硯不要迎秋在身邊伺候,才把迎秋送到了她身邊。

    這些日子倒是有看中宋書硯的夫人送來帖子,可因著她鬧和離的事兒,把宋書硯給耽誤了。

    等宋書硯回南山書院,她了結(jié)了京中諸事還是得去一趟,設(shè)法讓宋書硯多和別家姑娘多接觸。

    “姑娘……”迎夏從門外進來,“柳世子來了,原本按照公子的吩咐,門房是不打算開門的,可那柳世子說……讓和您通報一聲,說是來給您送和離書的!”

    宋南姝透過銅鏡看向迎夏:“送和離書?”

    迎夏點了點頭:“奴婢和迎雪親自出去看了,您陪嫁去的婆子和奴婢們說,是世子爺讓他們抬上姑娘的嫁妝回宋府的。柳世子又讓奴婢轉(zhuǎn)告,既然安遠侯已經(jīng)松口,不必非要當(dāng)著柳氏宗族人面前和離,柳世子不想讓您恨他�!�

    宋南姝原都要張口讓迎夏和宋書硯說一聲,讓宋書硯去見柳云珩。

    話到嘴邊,她又咽了回去。

    “咱們碧蒼院的婆子還說,嫁妝都是迎雪早就對好了單子,只等著姑娘這邊了結(jié),就帶著她和姑娘的嫁妝一起回府!沒想到世子爺竟然說讓他們抬上嫁妝,送他們和姑娘家的嫁妝回宋府。”迎夏說,“奴婢已經(jīng)做主,讓門房開門,把姑娘的嫁妝先抬進來,迎雪在那兒照著單子對東西呢。”

    “那就請柳世子進來吧!”宋南姝道。

    宋南姝出了垂花門,就見胡管事正指揮著家仆將她的嫁妝往庫房里放。

    她走進正廳,就見柳云珩忙站起身來:“南姝……”

    第104章

    今日就把和離書和嫁妝都給宋南姝送過來,是柳云珩的爭取來的結(jié)果,也是安遠侯權(quán)衡利弊后的決定。

    信要是在宋南姝手里還好說,現(xiàn)在已經(jīng)到了沈序洲這種心狠手辣的人手中,就不是安遠侯那么輕易拿回來的。

    安遠侯隱約看出沈序洲似乎對宋南姝有意,所以沈序洲才會這么幫著宋南姝。

    既然如此,不如痛快些把和離書給宋南姝,姜家滿意……沈序洲也滿意。

    所以,昨夜柳云珩提出這件事,安遠侯便同意了。

    “有勞柳世子幫我送回嫁妝�!彼文湘瓬\笑頷首。

    柳云珩有些羞愧,他低下頭,將懷里已經(jīng)畫押的和離書遞給宋南姝。

    “我已經(jīng)畫押了�!绷歧駶M眼不舍的開口,“定魂丹,在沈序洲的手中,不知道他有沒有給你?”

    宋南姝沒有回答,接過和離書看了眼,終于是松了一口氣。

    前面折騰了那么久都沒有能讓柳云珩在和離書上簽字畫押,如今這么順利拿到,倒讓宋南姝有些不可置信。

    果然啊,對安遠侯府的人來說,沈序洲的威脅遠比她的威脅更為有用。

    “南姝,沈序洲不是什么好人,這個人詭計多端又心狠手辣,你……以后離他遠一點!我是為你好才和你說這個!”柳云珩低聲勸道。

    “柳世子,沈指揮使救我一命,此次若非是沈指揮使……恐怕我都沒有命活著從神衛(wèi)軍大獄走出來!柳世子現(xiàn)在來和我說沈指揮使不是好人?那誰是好人?把我送進大獄,抄了我們宋府的安遠侯府都是好人?”宋南姝嗤笑一聲。

    柳云珩頓時面紅耳赤。

    長街讓宋南姝遇險的是柳云珩,把宋南姝送進神衛(wèi)軍大獄是柳云珩的父親安遠侯。

    他的確是沒有資格和宋南姝說,沈序洲不是好人。

    “是,在你眼中或許我也是個不擇手段的下作之徒,可南姝你要知道……沈序洲殺人如麻,死在他手上的人不計其數(shù),他被人稱作活閻王不是沒有道理的,他實在算不上好人,況且……他那是為了幫你嗎?那是為了用你手中的信,好來威脅父親!”

    “若是沒有沈指揮使威脅安遠侯,我現(xiàn)在怕已經(jīng)死無全尸了,更別提拿到和離書!”宋南姝將和離書疊好,冷冷開口,“你現(xiàn)在告訴我,沈指揮使威脅了安遠侯不是好人?柳云珩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么,可笑不可笑?”

    “柳世子,你得知道,這個世界不是圍著你們安遠侯府轉(zhuǎn)的!好人壞人你們侯府說了不算,輪不到你在我面前指點江山,與我說三道四。況且今日拿到和離書,我與你們侯府已經(jīng)再無瓜葛!與你們侯府不在一條船上的人,對我來說都是好人!若是世子沒有其他事,那我便不留世子了。”

    柳云珩望著宋南姝,滿目的不可思議,好似被宋南姝的話氣到了一般:“你覺得我會真的讓你出事嗎?你覺得我會眼睜睜看著你死嗎?”

    “從姜箬璃回來,我哪一次出事不都是和你有關(guān)?”宋南姝戲謔笑了一聲,“哪一次不是因為你,我才面臨生死一線?”

    柳云珩聽到宋南姝這話一愣,想到長街上宋南姝被砍傷頸脖半身染血的樣子,他滿心的挫敗。

    為了救姜箬璃不顧宋南姝性命,險些讓她命喪長街的是他!

    救了宋南姝是沈序洲……

    這次他父親安遠侯為了那封信,調(diào)動神衛(wèi)軍,設(shè)計把宋南姝關(guān)進大牢中,要火燒宋府。

    也是沈序洲出面相助。

    站在宋南姝的角度來看,的確……惡人是他們安遠侯府,好人是沈序洲!

    “南姝,你太淺薄了,你若是只看表象,就只能被沈序洲騙了!”柳云珩有些著急,“沈序洲他對你不過是利用!長街救你對你表示愛慕之意,那是為了惡心我!這一次是你把信交給沈序洲,沈序洲拿到了拿捏安遠侯的把柄,這才愿意救你!都只是利益交換!你不能被沈序洲一句愛慕就認為,沈序洲愛慕你會為你做一切,在沈序洲的眼里只有權(quán)力才是最重要的!你必須明白!”

    宋南姝聽到這話也不惱,她不緊不慢躲著步子,用視線上下打量柳云珩……

    “你未免太高看你自己了,也太低看了我!我從來不會因為誰一句話愛慕就沾沾自喜,認為旁人會為我做一切,我有幾斤幾兩我清楚得很!我不像柳世子,真拿自己當(dāng)盤菜!”

    “況且,哪怕沈指揮使只是利用我,我也很高興!說明我還有利用價值,我還能以我的價值與沈指揮使做交換,來到達我想要的目的!”

    宋南姝和柳云珩最大的區(qū)別,就是絕不會因為旁人一句愛慕,便失了心智。

    沒有和柳云珩成親之前,宋南姝就發(fā)現(xiàn),柳云珩對愛慕他的女子總會格外寬容。

    哪怕當(dāng)初他和姜箬璃愛到生死相許,可但凡有女子對他表露愛意,他雖然都會言辭拒絕,但也會在其他方面多加照顧。

    問,就是覺得不能回應(yīng)對方的感情,所以在其他方面略作彌補。

    這也就是為什么,哪怕他們已經(jīng)成親,宋南姝都從未將對柳云珩因救命之恩產(chǎn)生的愛慕宣之于口。

    直到鈺王謀逆,生死一線之際,宋南姝不想把這個秘密帶進棺材里,才與他說了愛慕一詞。

    可宋南姝不會。

    沒有和柳云珩成親之前,不論是因宋南姝的容貌或是能力,對宋南姝表露愛意之人,宋南姝都會揣摩那人背后意圖,而后……敬而遠之。

    就像當(dāng)初長街上,沈序洲說對宋南姝一見傾心,宋南姝也從未當(dāng)過真。

    “你怎么……”柳云珩滿心的無力之感,“南姝,你非要這么刻薄嗎?和離書今天送到你手中,我們以后就不再是夫妻了,我只是……擔(dān)心你才告誡你,你就不能好好與我說話?”

    宋南姝眉頭抬起,似笑非笑看著柳云珩。

    柳云珩被宋南姝看得情緒越發(fā)低沉,低聲說:“南姝,我可能很快就要和阿璃成親了。”

    宋南姝和離書拿到手,心情很好道:“是嗎?恭喜……”

    第105章

    “我很抱歉,最后讓我們以這樣的方式收場,但南姝……你相信我,我心里是真的有你的。”

    柳云珩說著心里越發(fā)難受,眼眶也跟著紅了起來。

    見宋南姝白皙精致的面容上沒什么表情,他苦澀一笑:“不過,現(xiàn)在說什么都晚了!南姝……你是個好姑娘,是我之前不懂得珍惜,若是我們能早點圓房,有個孩子或許會有不同的結(jié)果。”

    宋南姝已經(jīng)拿到和離書,不想再節(jié)外生枝,硬是忍住了到嘴邊辯駁柳云珩的話。

    對宋南姝來說,這輩子最幸運的事情,便是一直沒有和柳云珩圓房,沒有孩子。

    她含笑望著柳云珩,再次開口逐客:“世子若是沒有其他事,就請吧!”

    “定魂丹沈序洲給你了嗎?”柳云珩沒有要走的意思,“聽父親說,去給沈序洲送定魂丹那日,你也去了……”

    柳云珩擔(dān)心宋南姝拿不到定魂丹。

    那天安遠侯把定魂丹的用途和沈序洲說了。

    拿到可解百毒的定魂丹,就等于多了一條命,誰能不動心?

    宋南姝和沈序洲做交換的籌碼,是關(guān)乎他們柳家生死的信。

    她已經(jīng)把信給了沈序洲,沈序洲又怎么愿意輕易交出定魂丹。

    提到這個,宋南姝望著柳云珩的目光戒備:“怎么,若是沈指揮使把定魂丹給了我,你們安遠侯府是不是又要安排一次神衛(wèi)軍捉拿逃犯,然后從宋家搜走?”

    “南姝你何必這么想我!我們相識多年……”

    柳云珩看著宋南姝抬眉不削的表情,還是住了嘴。

    他知道經(jīng)歷下藥之事后,他在宋南姝這里已經(jīng)沒有信譽可言。

    “我只是想提醒你,若是沈序洲堅持不肯把定魂丹給你,你不要和他硬碰硬,沈序洲不是良善之輩,他對你……不像我對你這樣有感情,或許會真的對你痛下殺手!要是你沒有拿到藥,你和我說一聲!我會幫你找藥的!”

    宋南姝笑而不語。

    “還有一件事,我想問問你�!绷歧褫p聲問,“你是打算回姜家了嗎?”

    柳云珩聽他父親安遠侯和母親的意思是說,姜家那邊會對外說姜箬璃和宋南姝兩個人都是他們姜家的女兒,等他和姜箬璃成親之后,姜家是要讓宋南姝正式認祖歸宗的。

    “柳世子這是替姜四姑娘擔(dān)憂?”宋南姝輕笑。

    雖然這次宋南姝利用了自己的身世,但她可沒打算去姜家,更沒這個必要和柳云珩交代什么。

    “我是為你擔(dān)憂!你為什么總是曲解我的意思?”柳云珩強壓下提高的音量,“姜三公子你是知道的,他一向疼愛阿璃,這些年他為了阿璃……什么離經(jīng)叛道的事都能做得出來!我擔(dān)心你回去受欺負!我是想說你性子倔,不如阿璃那么會討人喜歡,等回到姜家之后,性子軟和些……”

    “我阿姐為什么要做那奴顏屈膝的做派討人喜歡?我阿姐撐得起家業(yè),賺得了銀子,更解決得了麻煩!討人喜歡……這樣下位者面對上位者時的諂媚的態(tài)度,我阿姐不需要!我阿姐的性子,便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性子!”

    聞聲,宋南姝脊背一僵,沒有轉(zhuǎn)頭看從門外進來的宋書硯。

    “況且,在喜歡我阿姐的人眼中,我阿姐不論什么時候都是最讓人喜歡的�!彼螘幰暰從宋南姝的身上收回,對柳云珩溫潤淺笑,“柳世子既然和離書已經(jīng)送到,其余沒什么意思的話,還是莫要再說了,宋府還有事要忙,柳世子……慢走不送!”

    柳云珩輕嘆一聲:“阿硯,我不是說南姝的性子不好,只是作為女子她太剛硬了些!等南姝回到姜家,姜家或許會因為愧疚一時善待南姝,可日子久了……我怕南姝吃虧!我沒有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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