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初步展示了他的鋒芒！
“顏大人。”
等顏顯清上前，秦馳便含笑的把盒子遞上，目光中帶著敬意道，“愿君如松如竹，歲歲常青，福壽永綿�！�
“哈哈，承你吉言�！�
顏顯清毫不見外的接過禮物。
這反而讓秦馳感到輕松幾分。
顏顯清做出請的姿態(tài)，“祈安，里面請，我今日邀請了幾位志同道合的好友，共聚一堂煮茶論道，當(dāng)是給我慶生了，你是第一個來的�！�
秦馳笑問：“那可有打擾到顏大人？”
“你這話就外道了�！�
顏顯清不樂意的說道，“誰打擾到我，也不會是你呀。走走走，跟我去茶室歇歇腳，外面這天氣冷得喲。”
來到了布置墨香濃郁，布置清雅的茶室。
這里有地龍，暖和了許多。
秦馳拂去了身上的寒意，這才坐到了一張茶幾前，頓時有個清秀的丫鬟端上茶湯。
顏顯清招待秦馳喝茶，之后就開始開盒子，查看秦馳送什么來給他。
換個正式的場合，顏顯清不會當(dāng)著客人的面打開，然而他自詡和秦馳是熟識，此時打開盒子反而顯得親近。
“是徽墨？！”
顏顯清驚喜出聲，又聞了聞發(fā)現(xiàn)是松煙墨，“祈安，這真是送我的？”
秦馳笑著點(diǎn)頭。
顏顯清抬手笑點(diǎn)了點(diǎn)他，“都說一兩黃金一兩墨，買得這個，花了不少月俸吧�！�
“沒有花錢。此墨是我在徽州閑時做的，若不是顏大人的生辰，我還舍不得拿出來。”秦馳說的時候面上適時露出了肉疼之色。
顏顯清握著盒子的手一緊，趕緊蓋上盒子藏好，那個架勢就生怕秦馳臨時反悔似的，“沒想到祈安還有這種本事，佩服佩服�！�
“您有所不知，徽州可以耕種的田地少，當(dāng)?shù)氐陌傩沾蠖鄷䦟W(xué)一兩門賴以生存的手藝。我祖父擅長制墨，我就跟著學(xué)了點(diǎn)兒。那時候我還沒有考得功名，便想著以后書讀不成，先學(xué)上一門手藝，好歹以后不用擔(dān)心會餓死�！�
秦馳對于此事毫不遮掩。
神態(tài)坦然，目光清正。
聽得顏顯清一下子就信了。
顏顯清眉宇間流露出一股學(xué)者的儒雅之氣。他伸出手熱情地握住了秦馳的手腕，說以后他若想買徽墨就拜托他了。
兩人相聊甚歡。
陸續(xù)又有人登門。
當(dāng)中秦馳認(rèn)識兩人，一個是國子監(jiān)司業(yè)，另一個是戶部尚書夏維。另外兩位是京城書院的山長和先生。
秦馳之前和司業(yè)認(rèn)識，與夏維還是太湖賑災(zāi)一事才有過短暫的接觸。
茶香四溢，話語間，不時傳來歡聲笑語。內(nèi)里真誠多少未知，起碼表面上是賓主盡歡。直到聊起西北戰(zhàn)局，氣氛略為沉悶。
“夏尚書又要愁軍資了吧？”
一旁的司業(yè)感慨，明明喝的是茶，可他卻好似當(dāng)成酒在喝，“最可怕的就是韃靼人，覬覦中原之富饒，屢起刀兵。這次他們竟然敢大軍壓境，實屬罕見，會不會另有圖謀……”
“我是文臣，打仗的事不擅長�！�
夏維不欲深談此事。
韃靼人精通騎術(shù)和弓箭，出沒于草原大漠，行蹤令人難以捉摸。
朝廷雖設(shè)邊關(guān)重鎮(zhèn)，以御外敵。只是韃靼人狡猾多變，或夜襲營寨，或晝掠邊民，使邊疆烽火連天，百姓苦不堪言。等邊軍收到消息趕到，韃靼人又逃得沒了蹤影。
這次大軍壓境是很少見。
秦馳倒是略有懷疑。
韃靼人很可能和先太子有所勾結(jié)。去年有數(shù)名大商隊暗中和韃靼人交易，當(dāng)中就有大批的糧食，秦馳暗中讓人劫走了半數(shù)。
陶掌柜讓人調(diào)查過那幾個商家，背后都有柳家的影子。
中途出了個小插曲。
有兩個未出閣的姑娘突然過來，大大方方說是給顏顯清送吃食。
走在前面的那姑娘明艷大方，顯然是精心打扮過的，一對美眸未語先笑。
其身后的女子柔婉多姿。跟在前頭的姑娘身后，眉眼斂目，含羞帶怯，邁入門檻之前，左臂優(yōu)雅的抬起，長袖半遮粉面，右手指尖輕拈，半提起裙擺，邁入門檻的動作別提有多好看。
一個明艷，一個柔婉。
二女邁入茶室，正在圍爐煮茶的數(shù)人，目光齊齊看過去。
“父親，娘讓我來給您送吃食�！�
顏玉蓉來到了顏顯清跟前，聲音如銀鈴般悅耳。
顏顯清看向女兒的目光寵溺又無奈，“行行，你娘有心了。還有這粗活，讓下人來做就成了，蓉兒沒必要過來。”
“我這不是想父親了嘛�！�
顏玉蓉扯了扯顏顯清的衣袖撒嬌，再招呼跟來的丫鬟把食盒提上來，再一一擺到桌面，“今日是父親的生辰，表姐親自給您做了碗長壽面呢。”
“有心了，有心了�！�
顏顯清看向一旁靜如處子的伍靜瑤。
伍靜瑤見他看過來盈盈一禮，“靜瑤見過姑父�！�
“不用客氣，來來，過來見過幾位叔伯……呃，還有年輕有為的秦少卿。”顏顯清一時失言，轉(zhuǎn)得很是生硬。
讓旁邊的夏維等人哈哈大笑。
方才顏顯清一時嘴快，把秦馳歸為了叔伯輩，后來又發(fā)現(xiàn)人家才二十出頭。
夏維又感慨道：“記得上回見顏大姑娘，人還是小小的一只，這轉(zhuǎn)眼人就成大姑娘了，還長得這么好看�！�
“對，還是顯清兄會養(yǎng)孩子�！�
一旁的友人笑著附和一句。
顏顯清被稱贊得心頭高興，“哪里話哪里話，糙養(yǎng)的，糙養(yǎng)的，被我夫人嬌縱得不行，平時就跟個皮猴子似的�！�
“爹！哪有人這么說你閨女的，旁人當(dāng)真的咋辦？”顏玉蓉嬌慎的跺腳，一臉的不依。
不過，兩位姑娘還是一一向在場的叔伯行禮問好，就是輪到秦馳這里。
兩個姑娘明顯扭捏了兩分。
顏玉蓉飛快地看了秦馳一眼，麻利地行了一禮，“玉蓉見過秦大人。”
秦馳起身回禮：“顏姑娘客氣了。”
隨之輪到伍靜瑤蓮步上前，盈盈行了禮，聲音如同黃鶯出谷：“靜瑤見過秦大人�！�
最后一個字尾音還要繞上三分。
勾得人心癢癢的，當(dāng)然這類人不屬于秦馳。
秦馳見過更美的女子，聽過更勾人的語調(diào)。故而對此類的事情，他的審美非同一般。于是，在夏維等人戲謔的目光下，秦馳穩(wěn)如老狗，只是目光平靜的回禮，客氣又疏離。
這不由讓夏維等人高看了一眼。
早前夏維等人不知。
眼下還有何不懂的？
這是顏家和伍家看上了秦馳，有意讓適婚的女子趁機(jī)在秦馳面前露個臉。
秦馳自己看上了最好，看不上也沒損失。
顏玉蓉和伍靜瑤沒有逗留，跟大家打個招呼，見過禮之后，便借口告退。
有的時候，看破不說破也是禮貌。
幾人很快又聊到了其他的話題。
“祈安，聽說你又喜添麟兒？”一旁的夏維出聲。
秦馳面露笑容，“夏大人這消息落后了，我孩兒都幾個月大了�！�
“徽州遠(yuǎn)呢，等消息傳來京城，又到我這耳邊，不就是時間長了點(diǎn)？”夏維調(diào)侃。
這消息是老早聽說，可能說嗎？如果落個窺探他人行蹤的嫌疑就不好了。
聊起家中的孩子，秦馳的話明顯多了。
不僅是提到了二兒子，還有龍鳳胎的趣事。
在場的人還是第一次聽到秦馳聊起家中的事情，不由聽得有幾分入神，或許說這樣的秦馳更加有血有肉，且從言談中不難看出他對結(jié)發(fā)妻子的愛重，還有對孩子的重視。
讓在場的人都對他好感大增。
倒是顏顯清略有些遺憾。
秦馳在這時提起家中妻兒，擺明了是看出顏伍兩家的意圖，再不著痕跡的拒絕。
98第351章
離譜的傳言
顏顯清送走了最后一位客人。
等他回到正屋。
不僅見到了妻子，還看到閨女和伍靜瑤。
顏夫人期盼的眼神看過來，顏顯清搖了搖頭，不需要多說什么，顏夫人就明白他的意思，只能遺憾的想打發(fā)走女兒和侄女。
“娘！”
顏玉蓉拽了拽顏夫人的衣袖，她面頰粉紅又嬌羞道，“爹回來了�！�
顏夫人能看懂丈夫眼里的含意，顏玉蓉不一定能明白，“快下去休息，這天都要黑了，你不累你表姐還累呢�！�
顏玉蓉?zé)o法，只能帶著伍靜瑤離開。
等屋內(nèi)無人，只剩下夫妻倆。
“真沒戲？”顏夫人不甘心問。
顏顯清搖了搖頭，“沒戲，以后這事莫要再提。京城里不知多少人打著這個主意。今日看秦祈安的態(tài)度，與妻子的感情可不一般。我不可能讓閨女去給人當(dāng)妾，你也讓伍家死了那條心�！�
“不是說他妻子很丑嗎？男人有哪個不愛俏的，功成名就的男人更甚。”顏夫人就是看上秦馳。
秦馳如今風(fēng)頭正盛，任誰都能看出前途無量。想搭上他這條線，或是想拉攏他的人不在少數(shù)，只是秦馳此人看似溫和，實則很難接近。
顏顯清其實也贊同夫人的話，嘴上卻說，“這話不對，凡事皆有一個例外，秦祈安是一個，我也算一個�！�
“你這是什么意思��？”
顏夫人柳眉倒豎，怒瞪向顏顯清。
這是在罵她丑嗎？
顏顯清連忙掀過去，“我早說過此事不通，是你非要試探一下，還說人家說不好會自己看上。這次試過了，也該死心了�！�
這種事為了女兒家的名聲，通常試探會非常含蓄，并不會直接戳破。
顏顯清不想結(jié)不成親家，反而結(jié)成仇，再三告誡顏夫人不要去做多余的事。
顏夫人只能作罷。
……
出了顏府。
秦馳本想坐自家馬車。
意外見到先他離開的夏維，正坐在不遠(yuǎn)處的車上，向他招了招手，“過來，咱倆坐一程�！�
“那打擾夏大人了�！鼻伛Y沒有拒絕。
車廂里燒有炭爐，很是暖和。
夏維搓了搓雙手，呼出的熱氣化成白霧，“這鬼天氣，凍死個人，若不是顏顯清的生辰，給一座金山也別想讓老子出門。”
秦馳勾唇輕笑。
他想說，真有座金山，夏大人想必會跑得比誰都快。
夏維一邊說話，一邊打量著秦馳的臉，“還別說，看你這樣子，我也有幾分相信傳言了�！�
“什么傳言？”秦馳疑問。
夏維挑眉，“你沒聽說過？”
“關(guān)于我的？”
“這不是廢話么�！�
“可關(guān)于我的謠言太多了，我不知道您是指哪一條�！鼻伛Y目光坦蕩蕩。
夏維又問道：“你最近出門，是否經(jīng)常會遇到桃花？這事兒你應(yīng)該有所察覺吧。這原因很可能與那則傳言有關(guān)�！�
“夏大人，可以明說嗎？”
秦馳皺眉問出來。
夏維趨向到秦馳耳邊輕飄飄道：“有人說你是陛下流落在外的兒子。”
秦馳一聽，猛地睜大眼，“荒唐！簡直是一派胡言，我父親可是地地道道的農(nóng)家漢子�！�
“可你也是實實在在與陛下有兩三分相似的眉眼，尤其是你最近辦案時擺著冷臉�！毕木S又看了幾眼秦馳的臉龐。
權(quán)貴之間這個猜測確實存在。
是秦馳去大理寺任職后才有的，很大的原因是秦馳被大理寺莊重嚴(yán)肅的氣氛感染，身上威嚴(yán)日盛。乍一看，真有幾分明成帝年輕的模樣。
秦馳啞然。
這個無法反駁。
外祖父和明成帝是一母同胞的兄弟，有一份血緣關(guān)系，眉宇間像兩三分不奇怪，只不過外人胡亂猜測真是離譜。
其實現(xiàn)在看來秦馳和明成帝并不像，然而朝中老臣見過明成帝年輕的樣子，以前秦馳溫和內(nèi)斂，沒人發(fā)現(xiàn)相似，主要還是沒有人往那個方面想，就是秦馳突然鋒芒畢露，又恰好讓某一個老臣見了，恍惚間好似見到了年輕的明成帝。
于是，皇子流落在外的傳聞有了依據(jù)！
聯(lián)想一下秦馳前所未有的升官速度，還有明成帝對他的偏愛，更像是坐實了謠言，讓一些想投機(jī)取巧的人，急匆匆就想把女兒嫁給他。
這時，秦馳還有什么不明白的，“這傳言我是第一次聽到，在此謝過夏大人告知�！�
“不用客氣�！�
夏維擺擺手，“這事起初在上流圈子小范圍傳著，沒人敢拿到明面上說，如今傳成咋樣就不好說了。”
怕是已經(jīng)坐實秦馳是明成帝私生子的傳言。謠言向來只會越傳越是離譜！
回到了家中。
秦馳招來洪老頭，詢問了謠言一事。
洪老頭道：“我也是剛知。”
“那應(yīng)該沒有傳開。”秦馳微微瞇起雙眼，藏去眼底的危險，“這則流言是無意而起，還是某些人有意為之……”
“公子要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