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宋錦吃飯的時候就想起了秦馳,還跟秦七聊起了考場的伙食。
旁邊的老李頭聽了,口快地說道:“夫人大可不必擔憂,公子不是個會委屈自己的人……咳咳,您當我沒說。”
一旁的秦七用看傻子的眼神看向老李頭。
老李頭跟暗衛(wèi)不是一處的。
因為負責的不一樣,兩方本來就沒有什么交集,還是秦七由暗轉(zhuǎn)到明處,才會跟老李頭有了些許接觸,卻依舊不多。
秦七是沒有想到老李頭膽子這么大。
居然敢編排起公子。
對于他們這些下屬來說已經(jīng)是逾越。
宋錦當作沒看見二人的眉眼官司。
秦明松回來的時候,正好見到宋錦在吃飯,還有同樣端著碗的秦七和老李頭。
他眸光微微閃爍。
從秦家溝一路同行到省府。
在一起住在宅子這些天,秦明松早就察覺到了不尋常。
好比跟在宋錦身邊的下人,看起來就很不簡單。
果然,宋氏是倒了,底蘊依舊在。
偏生家里的宋繡是個愚笨的,什么都不知道,也聯(lián)系不上宋氏隱藏的勢力。
秦明松想助力都找不到。
當初若是娶了宋錦,可能就會不一樣了。
現(xiàn)在的秦明松將秦馳身邊的人,都當成是宋錦的,秦馳僅是好運娶了個妻子,不僅是運道和生活都是天翻地覆的改變。
尋不到理由的秦明松。
把這一切都歸功于宋錦。
見到秦馳過得越好,秦明松心里就越是后悔,當年若是沒有換親就好了。
古人誠不欺我,娶妻要娶賢。
這后悔開始只有一絲。
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一絲絲的后悔纏繞于心頭,不但沒有消散。
反而是越積越深。
從宋繡偶爾的談話間,秦明松想到宋錦最初是心悅他的?
這想法開始只是聽聽。
后來又在心底不斷的放大。
偏生他每次出現(xiàn)在宋錦跟前,又不斷地否認了這個可笑的想法。
喜歡和厭惡,二者之間還是很好分辨的。
好比現(xiàn)在秦明松出現(xiàn)。
宋錦看向他的時候,眼底盡是冷漠,即便是她的教養(yǎng)很是得體。
“老四,晚飯吃了嗎?”
秦老大正好從廚房走出來,“鍋里給你留飯了,想吃的話自己到鍋里拿。”
秦明松溫聲笑道:“好,多謝大哥。”
“一家人客氣個啥。”
秦老大出來的時候,手里還端著大海碗。
滿滿的一大海碗的米飯,上面燒著紅燒肉汁,還有幾大塊肥瘦相間的紅燒肉,讓人瞧了就很有食欲。
換個真正的下人,想必立馬就伺候秦明松吃喝,在這里就沒有人把秦明松當主子。
故而秦明松想吃飯,只能自己進去廚房拿吃的。
秦老大吃完要去考場外面替換秦老二回來,晚上會是秦老大守在考場外。
等大家吃完,各忙各的去。
宋錦正要回房的時候,在走廊上遇到了秦明松攔道。
秦明松負手佇立于走廊中間。
很顯然是有事情要找宋錦。
秦明松瞥了眼秦七,再對宋錦道:“我有些話想私下跟你聊一聊�!�
“小叔有何話不妨直言,阿七是我的婢女,沒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彼五\坦然地說道。
秦明松說道:“會涉及到你們宋家�!�
宋錦聞言神情一滯。
安靜了片刻,她抬手往后揮了揮,示意秦七回避。
秦七彎腰一禮,無聲退下。
說是退下,卻只是站得遠一些。
估摸著聽不到二人說話,又能看見二人的距離。
秦明松眸光復雜地凝視著宋錦,“你我陰差陽錯,錯過了姻緣,是否在心里還記恨著繡兒?”
“在說什么鬼話?”
宋錦聲音淡淡的,又是一針見血,“或許最初我厭惡繡兒不顧親情,但如今的我很感謝繡兒當初換親之舉,不然吃苦受罪的就是我了。秦明松,你在外面干的事情,我一清二楚,包括你換掉繡兒的保胎藥�!�
秦明松瞳孔緊縮。
來前內(nèi)心打著無數(shù)腹稿,都因為這句話化作烏有。
宋錦又接著說道:“你站在我面前,是不是以為自己結(jié)交到的人脈,已經(jīng)足以和我抗衡了?你依仗的是誰,那位鹽運使公子么?”
秦明松握緊拳頭,指甲快要深入肉里。
站在這里約宋錦單獨聊,他還真的以為自己有底氣了。
一個商賈之女罷了。
再有實力又如何?
“你不懼我將你的身世宣揚出去?”秦明松陰沉地說道。
剛才維持的體面。
輕易就被宋錦三言兩語給打碎了。
故此秦明松也不再裝,“一個罪犯之女,還有宋家背后的仇人,只要對方知道你們的存在,還能容你們活著嗎?”
“呵!”
宋錦嗤笑,“這話讓我不得不懷疑,你是怎么考上舉人的?”
宋氏姐妹若出事。
窩藏姐妹倆的秦家,又能討到什么好?
秦明松不可能沒有想到這點。
他說出來也僅是在試探宋錦罷了。
接著宋錦那飽含鄙夷的眼神,上下打量起秦明松。
好半晌,在他拳頭都握出汗水的時候,她這才不疾不徐道:
“繡兒若是來歷不清不白,你秦明松又能清白到哪里去?想一想你身上花的銀子從何而來。”
98第234章
沒必要針鋒相對
秦明松來見宋錦有其用意。
眼下卻與他想象的不同。
他本來想緩和一下雙方的關(guān)系,誰知僅是三言兩語,關(guān)系沒有緩和不止,反而弄得更僵。
這并非他想要的結(jié)果。
秦明松語氣如常道:“剛才是我氣懵了,口快說了句氣話,還請寬恕幾分。我此次來并不是想跟你吵架,主要是想把誤會說開了。都是一家人,沒必要針鋒相對�!�
人家這么心平氣和的,反倒襯得宋錦咄咄逼人。
這下子連她都有些佩服對方。
隱藏于心底的羞恥,就這么赤裸裸被她點明,本該惱羞成怒的人,還能這般冷靜。
回想起前世的種種。
宋錦突然之間不想跟他多說一句。
繞過秦明松,她就要走了。
秦明松轉(zhuǎn)身又道:“我和繡兒的事,當中你摻和了多少我也清楚。為此我也付出了代價。過去的一切,誰對誰錯就一筆掀過去。未來希望能和平相處�!�
宋錦腳步頓住。
沒有回頭,她卻開口了,“以直報怨,以德報德�!�
丟下這一句,宋錦大步走了。
秦七一見,快步追上了宋錦。
秦明松站在原地良久都沒有反應,陰鷙的眼神一閃而過。
宋繡當初說什么?說宋錦忘不了他?
呵!
相信那女瘋子的話,果然他也瘋了。
在走到廊道拐彎處。
秦七回頭看了一眼,隨即低頭跟在宋錦身后。
和宋錦相處這么久,她自然看出宋錦此刻心情不太好。
接下來宋錦都沒有外出。
到了初十,下午。
宋錦讓人燒了一鍋熱水,還準備好吃食,再準備親自去貢院接人。
剛走到門前,即見到秦馳從馬車下來。
是秦老大守在貢院外面,提前接到人了。
“相公提前交卷了?”
宋錦急忙迎上去。
秦馳下意識想去抱住她,中途又頓住,淺笑地溫聲細語道:“是提前了一會兒交卷,娘子有吃的嗎?為夫餓了�!�
“那快進屋,我備好了熱水和飯菜,你是要先沐浴呢,還是先用膳?”
宋錦溫婉的輕聲說著。
秦馳耐心聽完,選擇了先沐浴。
旁邊秦老大等人看了,一個個很是新奇。
等小夫妻進屋之后。
秦老二嘖嘖的稀奇道:“大哥,大郎這臉色變得未免太快,剛才咱們接人的時候,他面無表情的,像是在忍耐著啥的,你瞅瞅他見到了媳婦之后,那臉色立馬就緩和了�!�
“他有點潔癖,考試沒法洗澡,臉色差點能理解的�!鼻乩洗笙虢o自家兒子找補。
秦老二嘿嘿笑了,“我知道,我懂!”
“你懂啥了?”
秦老大瞅了瞅他。
老李頭聽著二人聊天,豎起了耳朵聽。
這是公子的八卦。
還是來自公子長輩的致命吐槽。
憋了好半晌,秦老二憋出了一句:“懼內(nèi)呀,跟大哥一樣,都是個怕媳婦的�!�
“滾犢子!我說老二,這些年沒揍過你,皮癢了是吧?”
秦老大笑罵,作勢要踹人。
“哈哈哈�!�
門口一陣笑聲,不僅一人的。
被長輩調(diào)笑懼內(nèi)的秦馳,對此一無所知。
正享受著來自娘子的關(guān)心。
秦馳舒服沐浴的時候,心里就有股后悔,當初參加府試之時,沒有帶上自家娘子,過得那是什么日子。
這次有娘子在身邊,妥帖之極。
等沐浴出來,再吃上可口的飯菜,心里更是舒坦了。
喝下僅剩的一口補湯。
秦馳取出帕子擦拭過嘴和手,放下帕子的時候,他對宋錦道:“娘子,我決定了�!�
“相公決定了什么?”
宋錦微微側(cè)目。
“我決定了,會試的時候。別人可以不帶,娘子是一定要帶上的。”秦馳語態(tài)很是堅決。
宋錦驚訝問:“這是何意?”
秦馳神秘一笑,由著她去猜。
沒有多久,呂延吉也回來了,接著是孟慶瑞和樂嚴。
三人累得不行。
回來也是選擇沐浴過后,再吃東西。
四人為了避免影響后續(xù)的考試,一致沒有提起第一場考試的內(nèi)容,分別聊了幾句無關(guān)緊要的,就各自回房休息。
這是要養(yǎng)精蓄銳,應付下一場考試。
次日大清早,四人早早起來。
一掃之前的頹然,聚在一起琢磨著下場會考什么內(nèi)容。
這次考試內(nèi)容,仍是以四書五經(jīng)、策問為主。
除了考察考生對于所學的掌握程度,還有就是對于詔、判、表、誥等文體的運用。同時會抽取時事政務四五條,要求結(jié)合經(jīng)學理論發(fā)表個人的議論或見解。
“祈安,你說時事政務會出哪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