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族里一些小媳婦去了大房李氏那里。
就是想抱抱龍鳳胎,沾沾喜氣,盼著也生一對。
府城紫陽書院。
秦明松在夫子上課的時候,從夫子的嘴里得知秦馳中了院試案首。
一般的院案首夫子不會提。
特意提了,正是因為“小三元”,徽州府這次因為這名學(xué)子出了一把風(fēng)頭,連帶黟縣的塔川書院也進(jìn)了不少人的眼。
能夠教出“小三元”的書院,還能有差的嗎?
今年塔川書院的入學(xué)考試,肯定會相當(dāng)?shù)臒狒[。
秦明松面帶微笑,心里卻止不住嫉妒。
出了書院去租屋子里。
恰好聽到屋內(nèi)宋繡氣憤地砸茶碗,“竟然中了秀才?!憑啥?!……那病秧子怎么還不去死!……”
98第118章
人約黃昏后
秦明松邁入屋子。
讓宋繡吃了一驚,“夫、夫君,我這是……這是替您生氣來著�!�
說完這句,她撲到秦明松身前,“我夫君才是最厲害的,不知勝過那病秧子多少倍,哼,你今年一定能中舉人�!�
這睜眼說瞎話的本事,也只有宋繡了。
秦明松不知信沒信,卻也沒有多說。
或者說宋繡詛咒秦馳,詭異地讓秦明松心里舒坦了兩分,嘴上卻說道:“胡說八道什么,這些話在私下說說就行了,莫要傳到外面去,以免引來別人的笑話�!�
“繡兒知道了,就是沒忍住在夫君面前嘮叨幾句�!彼卫C抱住秦明松的雙手開始不太安分。
秦明松很吃這一套。
不一會兒就將人帶到了床上,天還沒黑就開始顛鸞倒鳳。
暗中關(guān)注這屋子的探子一時無語了。
這在外面風(fēng)光霽月的秦才子,回到家里居然這般孟浪。
“砰砰。”
大門外有人敲門,還敲得相當(dāng)急切。
這讓中途被打斷的秦明松稍顯得狼狽,等平復(fù)下來去開門,居然看到了白翠微身邊的婢女,然后那婢女二話不說,硬是塞了一封信給秦明松。
塞完信人就跑了。
秦明松打開信快速看完信中的內(nèi)容,眉頭一皺。上面是一首詩詞,大意是斷情決別之意。
這是聽到他妻子來府城,鬧起了小脾氣?
“夫君是誰找來?”
宋繡嫵媚地倚在門框笑望向他。
秦明松不著痕跡將信收入袖袋,“是書院同窗來信,讓我回宿舍一趟�!�
“這天快要黑了�!�
宋繡嬌嗔地抱怨,“有事情就不能明日再說嗎?”
“繡兒聽話�!�
秦明松檢查自己衣飾沒有不妥,這才匆匆出門。
在出門的時候。
宋繡戴上面紗尾隨在秦明松身后,沒有跟多久,就是巷子口見到了一輛馬車。
一個婢女焦急站在車外。
見秦明松出來才松了一口氣。
宋繡遠(yuǎn)遠(yuǎn)的見到秦明松站在車廂旁說了幾句話,離得太遠(yuǎn)了,沒能聽清說了什么。
然后,秦明松上了馬車。
婢女坐在車轅,車夫駕車離去。
宋繡無法追上去。
兩只腳走路也追不上馬車的速度。
“該死的狐貍精,明知道是有婦之夫還要勾搭�!彼卫C氣得直跳腳,一雙眼里滿是嫉妒。
恰在此時,一輛馬車經(jīng)過宋繡身邊。
宋繡一瞧車夫,居然是熟人,正是去秦家溝接她的那人,“喂,大叔請等等�!�
“您是……”車夫迷惑。
“前幾天你去秦家溝接過我的,還記得嗎?我現(xiàn)在想租你的馬車,價格好說�!彼卫C湊上來掀開車簾子,見里面沒有人,不等車夫答應(yīng)就催促他趕緊追上前面的馬車。
車夫是秦馳的人,奉命來助宋繡搞事的,自然是照做。
很快就追上了秦明松的馬車。
主要是一個有心追趕,一個是要獨處的時間,因此車速不快。
前面的馬車越過書院,來到一處六角觀景亭,隨之是秦明松下車,再伸手扶著一名女子下車。
女子秀發(fā)如墨染,長裙似云飄,通身書香之氣,像是畫中走出來的美人。
宋繡跟來的馬車早就停下,她暗中跟過來正好看到秦明松扶那女子下車,同時也看清了女子的臉,霎那間宋繡愣住。
前世宋繡見過白翠微。
聽說其父是大儒,出身書香門第,名聲在外,嫁人之后好似生一對龍鳳胎,就是沒有聽說嫁了什么人,只知道是他父親的學(xué)生。
既然二人相約黃昏后。
自是打發(fā)婢女和車夫離遠(yuǎn)一些,再一前一后走入觀景亭。
乍一看好似守禮,細(xì)究便會發(fā)現(xiàn)不同尋常,兩人好像是一對正鬧別扭的情侶。
一個正發(fā)脾氣。
一個在哄著。
就是秦明松哄人也是不見謙卑低頭,頗有些文人傲骨,端著一派清高的姿態(tài)。
正是大多女子喜歡的清冷模樣。
離觀景亭有些距離,宋繡沒有聽清二人對活,最后是秦明松做出作揖道歉之勢,轉(zhuǎn)身灑脫似的欲邁出涼亭。
剛走到臺階。
白翠微突然拋卻矜持,從后面抱住秦明松,還隱隱聽到她的哭聲,讓秦明松不要離開她。
秦明松作出拒絕姿態(tài),又沒有把人真正推開。
不用言語就能看出了一場虐戀情深的大戲,暗處觀望的探子都樂了,再看向躲在樹后,嫉妒得面容扭曲的宋繡。
宋繡突然記起宋錦曾經(jīng)說過,秦明松養(yǎng)了外室,還給他生下龍鳳胎。
難道外室是指白翠微?
前世白翠微不正是生下一對龍鳳胎嗎?
不可能!
大儒的女兒豈會給人當(dāng)外室,這絕對不可能。
但觀景亭內(nèi)相擁的男女,由不得宋繡裝聾作啞,兩人說沒有關(guān)系,三歲小孩都不信。
白翠微竟然主動親上了秦明松!
“你們在做什么?!”
宋繡最終是沒忍住沖出來,上去扯住白翠微的頭發(fā),抬手就是一個耳光,“賤人!勾搭有婦之夫,你就這么缺男人嗎?”
那狠勁是用盡了全力的一巴掌,打得白翠微耳朵嗡嗡響,腦子有瞬間的空白。
秦明松一把抓住宋繡,下意識就將白翠微護(hù)在身后,這更是刺激到了宋繡,憤怒得雙目赤紅。
“秦明松!前一刻剛下我的床,下一刻就和別的女人親到了一塊,你對得起我嗎?”
宋繡要甩開秦明松,繼續(xù)撲向白翠微,作勢要打人,“這該死的狐媚子!有心情勾引男人就是欠打的!”
“夠了宋繡,你現(xiàn)在就像個潑婦!你以前的溫柔善良呢?不要忘記了,你我成親并非我所愿,但只要你安分守己,原配夫人的位置始終是你的,沒人能搶走�!�
秦明松字正腔圓的把話說清。
不想鬧出大笑話,勢必不能任由二人打架。
只能快刀斬亂麻。
秦明松面容平靜的又道:“繡兒,礙于父母之命我娶了你,本就有愧于她了……若你接受不了,大可以向我提出和離。”
他的話說得很平靜。
明明沒有惱怒之色,卻給宋繡很大的壓力。
當(dāng)初秦明松拒婚是事實,秦明松再提到一句和離,瞬間將宋繡鎮(zhèn)住不敢鬧。
和離嗎?
這是宋繡從未考慮的事。
98第119章
真不愧是才子
秦明松背對著白翠微。
白翠微看不到秦明松的神色,對于他說原配的位置始終是宋繡的,心里止不住難過,但是又聽到秦明松為了自己反抗過,只是抵不過父母之命,又心疼不已。
明明他們互訴衷腸。
只差提親一步,偏生他回趟家就多了個妻子,白翠微不甘心。
而宋繡確實是被秦明松的和離嚇到了。
這時候,白翠微的婢女趕了過來,擋在了白翠微面前。
秦明松僅是回首深深地望了白翠微一眼,沒有留下只字片語,只是那一眼飽含悲傷又無奈,還有一股斬斷情緣牽絆的決心。
轉(zhuǎn)身秦明松拽上宋繡的手腕離開。
宋繡還要說什么,被秦明松冷漠又凌厲的眼神一看,頓時不敢吱聲了。
暗處看著的探子遺憾了。
這秦明松對人心掌控有點門道,一下子就拿捏住了宋繡,還有那白家小姐居然也沒有鬧騰,等回報給公子的時候要如何寫呢?
反正是沒有達(dá)到預(yù)期。
那名探子示意車夫先駕著空車離開。
所以等宋繡和秦明松走過來,卻看到空蕩蕩的石板道上,不見宋繡所說的馬車。
宋繡愣住,“車呢?”
“怕是走了。這里離租住的地方不算遠(yuǎn),在天黑之前能走回去。”
秦明松率先走在前頭。
宋繡連忙跟上他,“夫君?我剛才……剛才我沒想過要和離�!�
“繡兒突然讓我很陌生,往日的溫順柔弱全無,這讓我忍不住懷疑你曾經(jīng)所說的一切,有幾分是真的,幾分是假的,又或者你當(dāng)初嫁入我秦家別有目的?”
秦明松站住,忽然回頭,用懷疑的眼神看向宋繡。
“沒有!”
宋繡心頭一驚。
這個反應(yīng)讓秦明松更加懷疑。
關(guān)于姐妹倆的來歷,秦明松曾經(jīng)懷疑過的,可是父親說日后自然會告訴他。
宋繡低頭避開他的目光,再抬頭就是眼淚汪汪,“夫君難道不該解釋下那女子嗎?”
有何目的?
自然是為了脫罪而嫁人。
然而這事兒不能提。
宋繡驚慌之余還是有幾分急智,立馬提起剛才秦明松和女子私會。
秦明松沉默,回首看宋繡。
無意中憋見不遠(yuǎn)處偷偷跟上來的白翠微。
秦明松目光微閃,轉(zhuǎn)而用很是陌生的眼神,看向宋繡,語態(tài)坦蕩地說道:
“繡兒也許不知,我心悅白姑娘在前,認(rèn)識你在后。在我正想去白姑娘家提親之際,突然收到家書,說給我訂了一門親,我急匆匆趕回家拒婚,奈何父母以孝道相逼,讓我不得不從�!�
“可,可是你已經(jīng)娶了我�!�
宋繡不知為何驚慌得很。
或許是秦明松的態(tài)度,是宋繡沒有料到的。
秦明松又無奈道:“是啊,我既然答應(yīng)娶了你,便不會始亂終棄,那非君子所為。因此我已經(jīng)和白姑娘說清楚了,今生我與她無緣,只希望她能再覓如意郎君,一世安好。日后我會專門讀書,也無心再作他想�!�
“其實繡兒真沒必要多心,我和白姑娘本就是門不當(dāng)戶不對,或許現(xiàn)在才是最好的結(jié)局……”
秦明松隱忍似的轉(zhuǎn)身,“他生莫作有情癡,人間無地著相思�!�
說完這一句,秦明松大步離去。
宋繡愣住了好半晌,猛地回神追上去。
偷聽的白翠微卻以淚洗面,連站都站不穩(wěn)了,還是婢女扶住。
暗處的探子飛快要拿著小本本記錄起什么,心想這真他娘的厲害。
前面那么多話只是鋪墊,最后一句詩才是精髓,是點睛之筆。一句話表達(dá)了他對未來不會再抱有希望,是多么的絕望,也暗示了對愛情的徹底無望。
哪個閨閣女子頂?shù)米。?br />
這不是勾得女子心疼他更愛他了嗎?
一定要細(xì)細(xì)稟明公子,讓他好好學(xué)一學(xué),別人娶了,孩子生了,還沒有搞定夫人!
等四下無人了。
那名探子才從暗處出來,“真不愧是才子,佩服佩服。”
接著那本冊子快馬加鞭。
翌日一早就送到了秦馳這里。
秦馳看得嘴角抽了抽。
不是因為三個人開撕,而是那名探子的點評,“這是誰?我怎么不知道手下還有這么活潑的?”
“回稟公子,他是秦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