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那人在老霍手里沒過多少招，人就被捉住。
秦馳關(guān)上窗門，借著燈光看了下床榻上熟睡的宋錦，把兩邊的床帷輕輕放下。
走出了房門，不怒而威。
從暗門去了隔壁。
進(jìn)去的時候就聽到了壓抑的慘叫，是被人堵住了嘴巴上刑。
老霍審問手法狠辣。
就沒把對方當(dāng)人來看。
“嗯招，招……”
那人頂不住連翻酷刑。
老霍雙手染血，卻意猶未盡說：“怎么不多堅(jiān)持一會兒，我還有很多逼供的法子沒實(shí)驗(yàn)?zāi)�。�?br />
旁邊陶掌柜看得頭皮發(fā)麻。
這人是個變態(tài)。
老李頭倒是見怪不怪。
他早就看透老霍這人了。
跟他兇神惡煞的長相很貼合，就不是一個好人，之前傷他的兩人在暗牢里被他折磨得一心求死，現(xiàn)在人還沒死成。
老霍抽出旁邊一條白手帕，擦拭起手里的鮮血，“這人骨頭軟，背后的勢力一般。陶老哥，你可以來問了。”
“行，接下來交給我�！�
陶掌柜上去問詢。
那人嚇破膽了，有問必答。
不用片刻就問出來了。
這人叫劉四喜，很早就替曾大爺做事，這次是派他來調(diào)查濟(jì)方背后的人。
之前打探的一批人當(dāng)，也有曾大爺派的人，劉四喜對此毫不知道，只以為曾大爺安排他一人來黟縣。
由此可見曾大爺做事謹(jǐn)慎。
平時有多擔(dān)心下面的人欺上瞞下。
劉四喜能夠順滕摸瓜到這里，還是因?yàn)樵鬆敳恢獜暮翁幍弥獫?jì)方藥鋪東家是個女的，宋錦今日去藥鋪就被他盯上，但沒看見到宋錦真容，才會想來夜探。
陶掌柜說：“這人機(jī)靈，是我們先前的漏網(wǎng)之魚……”
“送他去見同伴�！�
秦馳面色陰沉，直接下令。
陶掌柜背脊一涼。
曾家上個探子的尸骨早就沉入江底了。
隨之劉四喜被人像死狗一樣拖走，到了外面就聽到咔嚓一聲，喉骨被人扭斷。
下一步就是毀尸滅跡。
秦馳看向陶掌柜，“明日你去見夫人，把這些都告訴她，至少要讓她清楚自身處境�！�
“遵命。”
陶掌柜恭敬應(yīng)聲。
等秦馳離開了，陶掌柜幾個終于松了一口氣。
“公子生氣了！”
老李頭心有余悸。
陶掌柜沒好氣，“換你不生氣？”
“就是！有人若敢盯上老子媳婦兒，老子打碎他們的頭蓋骨！”
老霍從裂嘴嘿嘿笑道。
再大列列坐到茶幾，倒了大碗冷茶咕嚕咕嚕喝著。
陶掌柜斜瞅他一眼，扎心嘲諷：“可惜了，你沒媳婦�！�
“去去！我有春桂院的可人兒就夠了。”
“人家是賣的。”
“那有什么？一大群小娘們?nèi)螤斕簦牙献铀藕虻檬媸娣�，想怎么樣折騰都行，折騰壞了還能換一個�！�
老霍越說越?jīng)]個正形。
娶個回家有什么好的？
像以前他老爹那樣，天天被個老娘們管東管西，整日吵吵鬧鬧的沒個消停。
陶掌柜只想說人各有志。
不像他是個潔身自好的男人，只想有個家就好了。
98第63章
宋錦再出手
大清早下起了雨。
宋錦站在屋檐下，靜靜聆聽著下雨的聲音，眺望著煙雨朦朧的遠(yuǎn)山。
今早收到陶掌柜送來消息，還有兩份新的戶籍文書。
一份是宋錦的，另一份是宋繡，撇清了二人和歙縣宋家的關(guān)系。此外衙門檔案室，關(guān)于宋錦和秦馳的婚契登記，也讓人隱藏了起來。
順安在替她掃尾。
宋錦很是感激對方。
起初猜到會被人盯上。
但她沒有料到情況會比預(yù)想的嚴(yán)峻�，F(xiàn)在的濟(jì)方藥鋪好比小兒抱金磚過鬧市，引起了各方的關(guān)注。
尤其是曾家這頭惡狼。
只要一日不除，她一日都不想安心。
“要冷靜，不能急……”
宋錦在心底不停告誡自己。
上次順安給過宋錦證據(jù)。
這些證據(jù)足夠給宋氏翻案。然而，秦馳沒有自作主張?zhí)嫠五\決定，宋錦也將證據(jù)壓下了。
不是宋錦不想翻案，而是不能。
宋家人若真是被押上京師。
宋錦肯定會毫不猶豫上京，替宋家人翻案。
問題是百來號人失蹤了！
一旦站出來翻案了就相當(dāng)于打草驚蛇。這案子鬧得越大，失蹤的宋家人死得越快。
幕后的人為了隱藏罪行，最可能是會選擇滅口。
即便幕后的人不選擇滅口。
手握宋家人的性命，也相當(dāng)于拿捏住宋錦的命脈。
以前是她想得太簡單了。
越是深思，越是毛骨悚然。
在一切事情尚未明朗之前，身份來歷是絕對不能暴露。
秦馳來到宋錦身邊，把一件外衣披到她身上，“娘子，景大夫說女子懷孕期間要少思少慮�！�
“看下雨看的有些出神了。”
宋錦回首沖著秦馳含蓄一笑。
秦馳抬手理了理她鬢邊的發(fā)絲，“遇到什么事情，可以跟我商量，莫要長時間憋在心里，把身子給憋壞了。”
“曾家不會放過濟(jì)方，相公說說該怎么解決才好？”宋錦問出的時候并沒有多想。
僅是想找個人說說話。
秦馳淡然道：“這個想解決不難，要么想辦法把曾家整倒，要么找個曾家不敢動的靠山�！�
“曾家不敢動的？”
宋錦考慮過這個問題，“在徽州最大的官是知府，難道要搭上巡撫大人不成？濟(jì)方想勾搭，也要人家看得上。”
“那就想辦法整倒曾家�！�
秦馳微微上揚(yáng)的唇角，掛著一抹漫不經(jīng)心的笑，姿態(tài)慵懶又自持。
宋錦瞥了他一眼，“這個可以從長計(jì)議�！�
“曾家厲害的只有曾大爺，內(nèi)部生意也并非鐵桶一般牢固，想個辦法讓他們內(nèi)斗�！�
秦馳的想法，竟然和宋錦的不謀而合。
宋錦心思轉(zhuǎn)換間便有了定計(jì)。
再加上秦馳太過于淡定了，宋錦最終還是問了出來：“你早知道濟(jì)方的東家是我嗎？”
“不難猜的�！�
秦馳坦然迎上了宋錦的目光。
宋錦一聽也是。
當(dāng)是隨便找個借口，騙騙秦家人罷了，騙不過秦馳的。以前沒有戳破，也不過是兩人心照不宣的默契。
接著宋錦去了西廂房。
寫了兩封信。
一封是給金玲。
另一封是給邢綸的。
寫好就請隔壁的老李頭去送住，傳了二十文錢的跑腿費(fèi)。
當(dāng)老李頭懷揣著兩封信，套上騾車的時候，老霍還笑得很是蕩漾恐怖，“我說老李叔，二十文都不夠你打一兩酒。”
“你懂什么？夫人這回是大方了�！�
以前夫人坐騾車。
一次還沒有二十文呢。
老霍笑得直不起腰。
兩封信很快就到了金玲和邢綸的手里。
因?yàn)榻袢障掠�，所以他們都在鋪�(zhàn)永铮?dāng)金玲看過信之后，面上凝重了兩分，隨即撐傘去了順安書鋪。
邢綸拆開信封的時候。
一遍看了三遍，將內(nèi)容謹(jǐn)記于腦子后，他將信燒了。
“娘，我要去一趟府城�！�
邢綸跟銀瓏說了一句。
銀瓏停下手里的活，“突然去府城做什么？”
“有危險嗎？”
一旁的邢父也突然開口。
“是東家讓我去辦個事情，放心了，沒有危險的，只是去送個口信�！�
邢綸說了兩句來安父母的心。
邢父看到二兒子剛才燒掉的信，心里擔(dān)憂絲毫不減，“我陪你一塊兒去�！�
“爹，真沒事兒�！�
邢綸不太想父親跟著奔波，“我還打算快去快回的，你跟著去我還要顧著你呢，平白耽誤了時間。”
這時邢綸總不能說。
東家讓他去離間曾家人。
怎么做的法子，宋錦信上都有詳細(xì)說，主要看執(zhí)行得怎么樣，還有一些具體的細(xì)節(jié)，要靠邢綸自己隨機(jī)應(yīng)變。
邢綸回去簡單收拾，即去租車行里租了一匹馬。
等金玲從順安書鋪回來的時候。
邢綸人已經(jīng)起程了。
當(dāng)晚就有人向秦馳稟報。
“公子，濟(jì)方的金掌柜找到了陶掌柜，詢問對外是否可以借用順安商行的名頭。另外邢綸去了府城……”
下屬將事情一一說來。
聽過后的秦馳有些意外，又不算太過意外。
他是沒有料到他提的兩個法子。
宋錦是雙管齊下。
靠山也要找，曾家也要搞。
是讓秦馳滿意的，是這次的事情宋錦沒有出面。
或許她也意識到了，她不適合再出入藥鋪。現(xiàn)在的藥鋪可是被人重點(diǎn)關(guān)注的。
唯一值得慶幸的。
是宋錦每次去藥鋪，金玲等人保護(hù)得極好。
鋪?zhàn)永锏娜巳挤饪诹�，不允許任何人泄露關(guān)于東家的任何消息。
一致對外說宋錦只是藥鋪請的工人。
其實(shí)濟(jì)方?jīng)]有將宋氏以前的藥農(nóng)收歸名下，徽州府的勢力壓根不會注意到它。
宋氏突然被抄家一事，太過于轟動了，引人關(guān)注是必然的。
當(dāng)時做藥材生意的徽商。
幾乎全盯著宋氏的藥農(nóng)和藥田。
宋家養(yǎng)出來的藥農(nóng)，大部分都傳承數(shù)代的種植好手。
當(dāng)時許多人沒有料到，官府抄家沒有將這些抄走。
數(shù)千畝的藥田地契，居然是分散在藥農(nóng)名下的，藥農(nóng)一家更是自由身，因此不知多少人在罵宋氏愚蠢，大罵宋寬是蠢貨。
這種憋屈感�。�
抄家的人最能體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