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梁曉才在霍嚴(yán)東身上捶了一拳頭：“沒那么嬌氣。我現(xiàn)在可是能吃下一整頭牛的人。走了。”
霍嚴(yán)東看到梁曉才那身被曬到顏色與以往不同，看起來更健康，也更吸引人的膚色，突然覺著，沒背上還挺可惜的。梁曉才走了好幾步了見霍嚴(yán)東不動，問他：“怎么不走？”
霍嚴(yán)東走過來，又用他的鞭柄碰了碰梁曉才的背。這次他什么都沒說，都寫在眼里了。
梁曉才：“……”
第60章
霍曉壯壯
山上山下的這么一通折騰，
又撿了個孩子，等霍嚴(yán)東跟梁曉才回到家里的時候都已經(jīng)入夜了。雖然李順蓮和關(guān)彩衣已經(jīng)從霍嚴(yán)東派過來的人那里提前得到了梁曉才平安的消息，
可她跟關(guān)彩衣還是在大門口等了許久。她們看到梁曉才真正豎著回來，
這才終于安下心。
梁曉才為了不讓兩個長輩擔(dān)心，
特意回營里換過衣服，至少從表面上看看不出他身上受了許多傷。他笑說：“對不起娘，還有大娘，
讓你們擔(dān)心了�！�
關(guān)彩衣又哭又笑，連連說沒事就好。李順蓮依舊看不著，習(xí)慣性握住梁曉才的手：“可是把我跟你娘嚇了一跳，
下回出門可且得小心啊�！�
梁曉才說：“一定小心。不過我這回也沒白出去，
給你們抱個好玩兒的小家伙回來�！�
關(guān)彩衣方才就注意到霍嚴(yán)東懷里抱個小孩兒，可她一時也猜不出這孩子到底是哪兒來的，
便沒有多問。這時聽兒子主動說起來，她問道：“是說嚴(yán)兒懷里這孩子么？”
霍嚴(yán)東說：“嗯，進(jìn)去說�！�
李順蓮也注意到有不熟悉的呼吸聲了，
她沒急著問，
待一家人進(jìn)得屋里之后把門關(guān)上了，這才說開來：“小梁啊，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梁曉才把失蹤的原因，包括小孩兒的身世等等都說了。這次沒有太多隱瞞，基本都是實話實說。
“你們的意思是，
這孩子往后要養(yǎng)在家里？”關(guān)彩衣問。
“也不一定�？茨坏囊馑及伞！绷簳圆耪f，
“這孩子沒爹沒娘，
也怪可憐的。咱們到這時日不久，也不知道哪家靠得住，就這么送出去我也不太放心。所以我想著您二位要是喜歡呢，咱們就放家里養(yǎng)著，不送走了。您二位如果不喜歡，那就先養(yǎng)幾天，待找到正經(jīng)好人家之后再把他送走�！�
“這……”關(guān)彩衣有些拿不定主意，“大姐，依你看呢？”
“這事不能我看，主要還是得彩衣你看�！崩铐樕弴@口氣說，“如今家里這日子，倒也不用擔(dān)心這孩子一口吃食�？晌疫@眼睛不得用，你平日里本來就夠辛苦的。若真養(yǎng)這孩子可更苦了你了。他還這般小，還是比較難帶的時候，他要留下了你少不得又要多操一個心�！�
“大姐你看你，又說這見外的話。照顧你不辛苦�！标P(guān)彩衣說，“至于這孩子，我瞅著瘦了些，可也很可愛的。他若真是沒爹沒娘了，那要不咱們就先留下？”
關(guān)彩衣沒說霍嚴(yán)東和梁曉才以后也沒個后，把這孩子當(dāng)親生的來養(yǎng)，至少以后也有個盼頭�？傊粫r也說不好養(yǎng)才對還是不養(yǎng)才對。但就像兒子說的，在沒找著好人家之前總要有人照顧著，不然這么小個小東西，往后可怎么辦呢？
李順蓮說：“嚴(yán)兒啊，那這樣，既然這孩子要留下，你就再找人打量看看有沒有適合照顧這孩子的老媽子，找來一個一起照看，也省得累了你關(guān)姨�！�
霍嚴(yán)東也正有此意，聞言說：“娘您放心，只要你們同意，我這就去找人打聽�！�
梁曉才用手輕輕勾勾小家伙的下巴：“好了，這下你成了咱們家的小朋友了�；仡^我們給你起個好名字�！�
李順蓮問：“這孩子還沒名呢？”
梁曉才說：“是啊大娘。他先前就是被人撿去的，平時那人都叫他‘娃娃’�？伤恍∽樱羞@乳名也不好聽啊。反正還小，給他起個大名，再給他換個乳名吧�！�
一家四口就開始商量孩子叫什么名字好。正說得起勁呢，孩子小嘴一癟，又嗚哇嗚哇地哭開了�；魢�(yán)東說：“好像是尿了。”
孩子是他抱著的。這孩子也沒個正經(jīng)的衣裳小褲。原來那條開襠褲粘了尿，梁曉才就給扒下來了，現(xiàn)在是光腚包著被子。如今連被子都尿濕了。
李順蓮問：“彩衣啊，你瞅著他可斷奶了？他得吃些啥呢？”
關(guān)彩衣說：“下面的乳牙都蒙出兩個小邊邊了，瞅著怎么也得有四五個月吧。斷奶瞅這樣應(yīng)該是斷了。這得喝些牛奶或者奶羊，還有小米糊糊？”
梁曉才就好奇，問道：“娘，您怎么知道他斷奶了啊？”
他只說沒爹沒娘了，可沒說撿娃娃的人是男是女，有沒有奶啊。
關(guān)彩衣尷尬地笑了笑：“看的多了，不就知道了�！�
事實是尋常沒斷奶的孩子在這么大的時候餓了被婦人抱著，自己都會習(xí)慣性地嘟著小嘴往婦人懷里拱，可這孩子不懂得這個。
梁曉才后來又去問過于樹錢，他想知道這孩子吃什么長大的，看看能不能接著按原來方法喂。結(jié)果問了才知道這孩子起初就喝點羊奶。寨子里有搶來的奶羊，孩子每天能撈著點羊奶喝。后來霍嚴(yán)東來了之后大伙不能再去搶，那奶羊就被宰了，這孩子也就沒有奶可以喝，改成了喝米湯。說來這小東西也是個命大的，那山里雖然沒有虎豹，但是狼啊野豬啊可不少，還有蛇。他能活到被人發(fā)現(xiàn)也是不容易。
霍嚴(yán)東說：“我回頭讓人買一頭奶羊回來吧�！�
關(guān)彩衣說：“那倒不用。他這么大了，每日里給他買點喝就行，也不用喝太久。買了奶羊也用不多長時間，可惜了�！�
霍嚴(yán)東和梁曉才不懂，但梁曉才以往聽說小孩子六個月就可以把母乳停了�？墒峭Ａ四溉樗坪跻矔饶谭�？這里沒有奶粉，那到時候多買一些羊奶給這小子喝好了。
梁曉才決定還是按照現(xiàn)實情況來，他沒經(jīng)驗，就先走一步算一步。最開始說領(lǐng)養(yǎng)這孩子還是因為想起家里的二老每天在家也沒什么意思，再說他和霍嚴(yán)東又生不出來，抱養(yǎng)一個也沒什么。古人都講究要有后么，雖然這娃娃不是親生的，但是這么小，好好養(yǎng)大也未嘗不可。
娃娃就這么在大統(tǒng)領(lǐng)府留下來了。當(dāng)天晚上關(guān)彩衣燒了水給這小家伙洗了個澡，洗得那小身子干干凈凈細(xì)白水滑的，雖然還是瘦，但瞅著可好看多了。梁曉才猜著這孩子的親生父母肯定至少有一方是長得十分不錯的，就這大烏溜溜的大眼睛就很難得。也不知是為什么把這孩子丟了，一般來說古時候丟女孩的多，丟男孩的少，除非那男孩身上有什么毛病�？伤胰~大鵬給孩子查看過，這孩子挺健康的，除了瘦些，沒有任何旁的毛病。
霍嚴(yán)東跟梁曉才回了被窩里，琢磨著給孩子起個好名才行。梁曉才說要不就叫“盛夏”吧，剛好這個時候被他們找到的�？苫魢�(yán)東覺著“盛夏”，“剩下”，感覺不太好。而且他私心里希望這孩子跟他和梁曉才都有些聯(lián)系，便說叫“霍曉”。
梁曉才想了想說：“會不會太明顯了？”
霍嚴(yán)東說：“明不明顯又如何？我們覺著好就行�！�
梁曉才想想也是，便決定了就用“霍曉”這個名字。至于乳名就叫“壯壯”，希望小家伙能趕緊壯實起來。
這時候夜已然深了，梁曉才說：“好了，趕緊睡。你今天也折騰一天了，累了吧？”
霍嚴(yán)東抓住梁曉才的手說：“找著你就不累了。這要是找不著我上哪兒哭去？”
梁曉才身上有傷，不論是趴著還是躺著都疼，便干脆坐起來，笑說：“鐵臂軍里的人可不比虎頭軍的少，我不在了你再找一個唄。”
霍嚴(yán)東轉(zhuǎn)頭說：“胡說什么？找不著了�！�
雖然當(dāng)初在母親面前坦然說自己才是那個斷袖，但那只是為了維護(hù)梁曉才罷了。事實上到現(xiàn)在他都覺著因為是梁曉才他才會斷袖，這要是換了旁的人，他大概還是會找個女人安生過日子。像梁曉才那么能讓他牽腸掛肚的反正他是從未見著。
梁曉才這時問：“你當(dāng)真不累？”
霍嚴(yán)東說：“嗯。”
梁曉才扯扯他手：“那要不咱倆做點兒什么再睡？”
霍嚴(yán)東瞅瞅眼底帶笑的人，片刻后，輕輕含住了那人的手指頭……
這一晚所有人都睡了個好覺。關(guān)彩衣和李順蓮初時還擔(dān)心孩子夜里會鬧，畢竟還小。沒想到這小子除了尿過兩次醒來之外就再也沒醒過。再醒來是快天亮的時候拉了一泡屎，邊拉邊哼哼，小拳頭還攥得緊緊的用著力氣，看起來精神頭還挺足的。雖說夜里起了兩次，但對于這么大的孩子來說這已經(jīng)算難得的好帶了，全家人都很高興。
霍嚴(yán)東吃過早飯便著人去買羊奶，而后囑咐梁曉才好好在家休息。他自然得回軍營，畢竟捉了那么多人他還得處理。城守沒來之前他要做的事真真多到數(shù)不清。
梁曉才前一天回過營，所以營里的人大都知道他受了傷。雖然這傷跟在戰(zhàn)場上受的那種大傷比不得，但肯定是沒辦法下水了，所以他在家休息也沒人覺得有什么問題。
覺著有問題的倒成了梁曉才自己。他是個閑不住的人，一閑了腦子里就總琢磨著干點啥。他白天沒事的時候去看看小娃娃，不對，應(yīng)該是小壯壯，看看這小子喝奶，尿尿，干什么都挺省心，抱在懷里逗兩下，也覺著挺好玩兒的。
可看孩子也就是那么一會兒。孩子還小，吃飽了玩一會兒就喜歡睡覺，睡著了梁曉才又呆不住了。他去了家里那不大的菜園子，像個拉磨的驢子一樣圍著地一圈一圈轉(zhuǎn)。他想干點活，種點東西。但是昨兒個去營地的時候葉大鵬說了，這幾日先不宜做大幅度伸展的動作——這樣那樣肯定是無所謂了，畢竟他也不怎么用動。但是翻地可不一樣。大開大合的，萬一再扯了傷，霍嚴(yán)東非跟他爆炸。
梁曉才想罷，弄了一碗涼茶，坐到院子里的柳樹蔭下乘乘涼。
“娘，壯壯又睡了？”梁曉才正琢磨事呢，見關(guān)彩衣自己出了屋子。
“嗯，能吃能睡，是個好孩子�！标P(guān)彩衣笑著說完突然一愣，“你怎么出這么多的汗？可是又哪里不舒服了嗎？嚴(yán)兒說你還得休息幾天，你要是哪里不舒服可千萬跟娘說啊�！�
“沒事，您別擔(dān)心。”霍嚴(yán)東這家伙，純屬是為了讓兩位長輩不舍得說他，不管是因為丟的事還是出柜的事，反正是各種想讓兩個長輩心軟，就說他眼睛被撒了迷藥，然后得恢復(fù)幾日。這樣一來關(guān)彩衣能看到，不會太擔(dān)心，但又有些擔(dān)心。為了能在一起，他倆這節(jié)操也要掉光了。
“哪能不擔(dān)心呢，你可是娘唯一的兒子。對了小才，你晚上想吃什么？嚴(yán)兒走前跟娘說你丟這一天一夜都沒吃上東西，讓我給你好好補(bǔ)補(bǔ)，你想吃什么你只管說，只要是娘會的都給你做�！�
“晚上啊，吃涼面吧，太熱了，旁的也吃不動�！绷簳圆耪f完突然站起來，“哎對了娘，今晚還是我來做吧。我突然想著個新鮮吃法，一會兒我做�！�
“你做？”
“啊。”涼皮！他見人做過涼皮啊，這大熱的天弄一碗涼皮吃豈不是美哉？
“那、那娘幫你打下手？”
“不用不用。您兒子現(xiàn)在沒那么嬌氣，昨兒個一晚上就補(bǔ)回來了�！绷簳圆耪f著便往廚房走，心想昨晚補(bǔ)得可有點多。
霍嚴(yán)東那牲口一樣的家伙，哪回都得好一頓折騰。不過折騰完睡得沉沉的，第二天精神都不錯。
梁曉才去把面團(tuán)和了，腦子里又開始琢磨新道道來。
這里海鮮多，或許他可以弄點新花樣，做個海鮮涼皮什么的？
第61章
花蛤涼皮
梁曉才純屬突發(fā)奇想，
其實海鮮涼皮自己也壓根沒吃過。他吃過涼皮，吃過海鮮，但是沒吃過海鮮涼皮，就連聽都沒聽說過。現(xiàn)在他想試試�？傆X著弄點香辣蝦仁或者麻辣花蛤配涼皮什么的應(yīng)該也很不錯�；蛘吒纱喟鸭庸ず玫幕ǜ蚍胚M(jìn)涼皮里一起拌？反正人活著就是折騰，
萬一好吃了呢？賣不賣的先不說，
起碼能為家里多添一道美味。
想到就做，
梁曉才進(jìn)廚房和了些面，
之后出去買盤子去了。家里沒有適合蒸涼皮用的容器，他想買一個大一點的盤子，
這樣蒸涼皮的時候還能快一點，
畢竟這玩意兒要蒸的薄一些才好吃，那容器的底起碼得差不多大才那蒸。
這會兒時近中午，
街上已經(jīng)沒多少人，
天熱得像蒸籠。除去那些支棚擺攤的，基本都躲太陽去了。梁曉才奔著賣鍋碗瓢盆的鋪子，去時剛好路過于一刀那兒，他笑著打招呼：“于大哥，
天這么熱你還出來站著？你這也沒擺肉啊�！�
于一刀被叫了，猛地一愣，
卻沒回答梁曉才的問題，而是突然扯脖子大喊一聲：“街坊鄰居們！小梁兄弟來了！”
梁曉才嚇一跳：“于大哥，
你這是干嘛？！”
于一刀還沒回話，
四面八方突然涌出來好多的人。拿雞蛋的、拿菜的、拿布料的、拿酒的。這伙人奔著于一刀的攤子沖過來不一會兒就把梁曉才給圍起來了。
“原來你就是小梁兄弟！”
“小兄弟果真是一表人才�。 �
“你可是我們的大恩人！”
梁曉才越聽越懵逼：“不是，
各位街坊鄰居，
你們這是做什么？”
于一刀笑說：“小梁兄弟你別怕。大伙都是誠心誠意想謝謝你跟霍大統(tǒng)領(lǐng)。之前咱們這的人總是三不五時的被搶匪搶，大伙都挺不容易。可是現(xiàn)下好了，打你跟霍大統(tǒng)領(lǐng)來了這盤海城之后再也沒人來搶過咱們老百姓的東西�！�
“就是就是！小梁兄弟你跟霍大統(tǒng)領(lǐng)簡直就是救苦救難的活菩薩�。 蹦弥u蛋籃子的大姐把籃子往前一推：“今兒這些東西你說什么也得收下。”
“對啊，收下吧，這可是我們的心意！”拿著布料的一老頭說，“這料子可是新進(jìn)來的，時新貨，又薄又不粘身，穿著舒服！你收著吧！”
“還有我這些菜，都是自家種的，我新摘的！小梁兄弟你拿去嘗嘗鮮！”
“還有我還有我！我這酒可是藏了好幾年的酒，保證味道好！”
……
梁曉才頓時覺得心里有點暖，笑說：“街坊鄰居們，你們的好意我心領(lǐng)了。但是這些我都不能收。我還住大統(tǒng)領(lǐng)家呢，這要是收了你們的東西那我這回去沒法說。我謝謝你們大伙的好意�！�
于一刀不知什么時候取了塊肉出來，肥瘦相間的五花，還帶著一塊里脊，摸起來冰冰涼涼，一看就是放在了冷地方，還很新鮮。于一刀把肉放進(jìn)紙包給了梁曉才說：“小梁兄弟，這個你拿去吃�！�
梁曉才：“于大哥，真不用�！�
于一刀說：“我聽說了，你前兒個摸進(jìn)匪窩子，跟霍大統(tǒng)領(lǐng)一塊兒帶人把那些搶匪都捉了，為此你還受了傷。這肉雖不多，卻也是我一點心意，你不收那可是瞧不起我！”
其他人也說：“就是啊小梁兄弟，這些都不是啥值錢的東西，是我們想送給你和霍大統(tǒng)領(lǐng)，你可千萬別多心�！�
梁曉才毫不懷疑大家的熱情。但是他有點好奇：“各位，你們是怎么知道搶匪被捉了的？”
于一刀說：“我們都親眼看到了啊。昨兒個下午好些個鐵臂軍的人押著那些搶匪，把他們關(guān)進(jìn)了咱城里的大牢里。他們從街上走過去的時候大伙都看得清清楚楚的。有好些我們都認(rèn)得出來�！�
雞蛋大姐說：“就是就是，我們都看得真真兒的。你和霍大統(tǒng)領(lǐng)就是我們盤海城的大恩人啊。所以你可千萬別客氣，這些都是我們的心意！”
旁邊的人跟著說：“對啊，這是我們的心意。你就收下吧，你不收我們可不讓你走！”
梁曉才說：“我真不能收。再說你們看這……”梁曉才擼起袖子給大伙看胳膊上的傷：“我現(xiàn)在也不便拿東西。所以真的，你們的好意我心領(lǐng)了，心領(lǐng)了！”
梁曉才抱著拳趕緊蹭出了包圍圈，然后撒丫子就往賣鍋碗瓢盆的地方?jīng)_！
誰知這時后頭的雞蛋大姐突然喊了一聲：“這管啥，你抱不動我們給你送到府上去。街坊鄰居們，咱們走！去大統(tǒng)領(lǐng)府！”
梁曉才連忙轉(zhuǎn)身：“大姐，各位！我不是這個意思�。。�！”
然而大伙根本不聽他的了。
等梁曉才買了盤子回家的時候，就看到家里堆著一堆東西。不光有之前他看到的肉和菜、蛋等等，還有小板凳和簸箕？還有個很漂亮的手編筐！
“娘，這？”
“都是這城里的人送來的。”關(guān)彩衣也是哭笑不得，“我也不識得他們，說了不收，可這些人放到門口就都跑了。這可怎么辦啊？”
“還能怎么辦，送都送來了，先收著吧�！绷簳圆判φf，“估計就是之前被搶怕了，如今難得能過上安生日子，心里有些激動�！绷簳圆耪f完去洗面，準(zhǔn)備蒸涼皮。
他之前只是看人做過，自己沒有親手試過。但這東西不難做，看過一回也就會了。他把面放到水里洗出面筋，同時把洗出來的水放到一旁沉淀。等待的這段時間他也沒得閑，他把買回來的一點花蛤干給泡上了，又現(xiàn)炸了一些辣椒油。做好這些之后他又去大屋里看了看壯壯。
這小子醒了，葡萄粒般的大眼睛眨巴著，一逗笑瞇瞇的，兩顆下牙露出來，又軟又萌。他還穿了件嶄新的衣裳。白色的料子，有點眼熟。
“娘，這您做的？”
“嗯。上回給你做衣裳剩下些料子。做旁的不夠，我就一直留著了，想著哪天你衣裳壞了給你補(bǔ)一補(bǔ)。今兒個我一看給壯壯做衣裳倒是剛好，就給他做上了�！�
“嘖，臭小子，你這運氣也太好了吧？”梁曉才輕輕點了點壯壯的小鼻子，這小子就看著他，奶里奶氣地“哇”一聲，然后抓住他的手。
孩子顯然是過了百日的，所以已經(jīng)可以很好地追視了。他看到大人離開的時候目光就跟著著。現(xiàn)在梁曉才逗他，他的眼神就一直落在梁曉才臉上。也說不好這孩子喜歡上梁曉才哪兒了，對他笑的時候最多。
梁曉才說：“娘，我能不能抱他出去曬曬太陽？”
關(guān)彩衣說：“可以啊。不過別去太曬的地方，就在樹下坐一會兒就成。有風(fēng)時記著給他擋著點兒�！�
梁曉才樂呵呵地把小壯壯抱了起來，這時就聽關(guān)彩衣又說：“對了小才，娘尋思來尋思去，咱還是不要找人來幫忙了。娘一個人滿可以照顧壯壯和你大娘的。他又不難帶，咱也沒必要多花一份錢。再說，院子里冷不丁多了個生人，肯定別扭�！�
這些話關(guān)彩衣是背對著梁曉才說的，然而梁曉才還是一下就猜出了她的想法。前者么，大概是擔(dān)心錢的事。畢竟現(xiàn)在明面上看來他就是沒有生活來源的窮小子。而且他跟霍嚴(yán)東的關(guān)系畢竟跟尋常夫妻不同，萬一哪天真鬧個矛盾，不好說會怎么樣。后者，她應(yīng)該不是怕被人發(fā)現(xiàn)他跟霍嚴(yán)東的關(guān)系而丟臉，而是怕他們?nèi)f一被發(fā)現(xiàn)，以后說出去不好做人。
梁曉才扒拉扒拉壯壯的小耳朵：“這事我再想想吧。反正有些事您也別太操心，我自有打算�！�
關(guān)彩衣似乎還想再說些什么，但總覺著兒子明白了她的意思，便沒再往下說。
梁曉才抱著壯壯在院子里溜達(dá)了一會兒，沒多久這小子又睡著了。梁曉才把他放回了屋里，接著就去準(zhǔn)備蒸涼皮。
他把面水里的清水倒出去，把沉淀下來的淀粉小心倒進(jìn)刷了一層薄油的大盤子里，薄薄的一層，然后放到燒開水的鍋里蒸。一起進(jìn)鍋里的還有塊大面筋。
關(guān)彩衣在旁邊看著覺得新奇，因為她之前從未見有人這樣做過。但等梁曉才把蒸好的涼皮拿出來再刷上一層薄油的時候，她就感覺挺有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