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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8章

    女道士也不在意王爺?shù)降资且粋怎樣的人,說白了,她只是來報恩而已,王爺哪怕自私、狠毒,也無法抵消當初他救了她一命的事實。

    女道士道:“女主陰,男主陽,陰陽本為一體,但王爺為陽身,最好選用同為陽身的兒子鮮血。”

    王爺尚在沉吟之中,身邊的王妃就道:“王爺,聞機是我們唯一的骨肉,是王府未來的繼承人,他不能有閃失,要用血,就用諸葛玉的血。”

    諸葛玉,就是玉昭霽現(xiàn)在的名字。

    王爺認為王妃說得對,點頭認可。

    他們在三言兩語之間,就妄圖決定玉昭霽的命運。

    女道士見他們已經(jīng)有了定論,便起身:“取血,第一次最為兇險,幾乎要耗盡滿身的鮮血,第二次則要一半的鮮血,第三次、第四次慢慢減少……但一年后,又要重新重復這個過程,所以,這個供血者,不能死去,王爺之后也不能再接受其余血親的血了�!�

    王爺?shù)纳袂檫好,他自以為自己能掌控自己的兒子,而王妃則有淡淡的不適,她直覺這樣不好,經(jīng)常取一個人的血卻不殺他,這不是在結仇嗎?

    可是,現(xiàn)在王妃也沒有別的辦法。

    如今她的一子兩女都還年幼,無法承擔起王府的爵位,所以,王爺不能死。

    哪怕是暫時養(yǎng)了玉昭霽這個仇人,王妃也認了。

    王妃和王爺都不說話,女道士也知道之后的血腥,便起身:“貧道不宜沾染太多紅塵之事,剩下的是,王爺王妃自己處理即可,貧道三日后,上門為王爺換血�!�

    說完,這女道士就走了出去。

    而玉昭霽,也緊緊抓住了這個機緣。

    取血自然極為痛苦,可是,在他看來,是能讓他不死的機緣,至于這個日復一日的取血過程有多殘忍血腥,從不在玉昭霽的考慮范圍內。

    他要做的就是,來日將這些殘忍和血腥,加諸十倍百倍還到王爺和王妃身上。

    自此,玉昭霽開始了被取血的路。

    取血的優(yōu)點是:玉昭霽能夠平穩(wěn)活到成年,也能夠不再修煉那些傷身體的假武功,因為害怕他的血不夠。

    取血的缺點是:王爺不傻,王妃也不傻,哪怕曾經(jīng)自以為自己能夠掌控自己兒子的王爺,在見到第一次取血的慘烈后,都由衷心驚——

    他不由自主想,真的有人會在經(jīng)歷這樣的痛苦后,不千方百計想著報仇嗎?

    于是,王爺和王妃,更不準玉昭霽學任何東西,甚至直接灌藥,將玉昭霽的身體毀了至少五成。

    他們只是需要一個不會反抗的、取血的血親,不需要一個有可能會撓他們一爪的仇人。

    這樣的天崩開局,照理,玉昭霽現(xiàn)在應該默默無聞,成為別人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供血者。

    但是,他和希衡同樣強大的地方在于,無論是什么局面,他們都能找到破局之法。

    玉昭霽找到了隱藏在一方的強大勢力——天武皇帝。

    天武皇帝對權力執(zhí)著而迷戀,有一個皇帝該有的通病,他的確為王爺能自己找到不用鮫人血、還能活下去的辦法高興,認為這給他解決了一個難題。

    可是,天武皇帝也會在心中嘀咕,為什么王爺能和清風道國師的師妹有牽扯?

    這些道士,和一個王爺有這么近的牽扯是幾個意思?

    所以,從王爺用清風道的法術活下來的那一天起,王爺,就已經(jīng)不再被天武皇帝信任。

    玉昭霽正是看破了這一點,他趁著天武皇帝去狩獵時,攔下他,從此入了天武皇帝的眼。

    天武皇帝需要一位憎恨王爺?shù)�、王爺�(shù)难H。

    必要時刻,天武皇帝可以用玉昭霽來承襲王爺?shù)木粑唬瑏硗痰粽麄王府,這樣,天武皇帝既師出有名,又不必擔心玉昭霽不好控制。

    由此,玉昭霽徹底脫離了王爺和王妃的掌控。

    玉昭霽借著天武皇帝的手,開始學一些該學的東西,開始在天武皇帝的有意扶持下,慢慢培養(yǎng)自己的力量,將來,用來抗衡王爺或者諸葛聞機。

    他成了天武皇帝手里的一把刀,還是一把身體孱弱的刀。

    這一次,天武皇帝派玉昭霽來蕭郡,也是有意讓他和諸葛聞機爭鋒,讓這把刀真正意義上的出鞘。

    守山人聽完玉昭霽慘遭虐待、一路拿自己當棋子、拿別人當梯子,絕境逢生的求生經(jīng)歷,也被震撼到了。

    玉昭霽和希衡真是……各有各的慘法。

    守山人害怕地抱住自己:“這是什么神職任務,兩大神明之首做起來都如此艱辛?”

    后天噬靈樹道:“滅世和救世啊,當然不是那么容易的,不過,確實有些慘,我本來打算捉弄玉昭霽,見到他的經(jīng)歷后,我都不忍了。”

    守山人由衷道:“幸好你沒再捉弄他,他雖然有時候脾氣不好,實際是個很仗義的魔。而且,他歸位后肯定還有這段記憶,到時候肯定報復你�!�

    后天噬靈樹:…………

    它感謝守山人:“你說得對!”

    玉昭霽和希衡這只是封印記憶和修為來執(zhí)行神職,都不叫轉世,他們必定保留記憶。

    后天噬靈樹可不想玉昭霽歸位以后,將自己綁在神界的柱子上拿火慢慢地烤,它雖然是樹,但沒有半點變成菜的意思。

    守山人這時忽然又疑惑起來:“可是,神君之所以這么凄慘,是因為她需要滅世,他不是準備救世嗎?為什么也這么慘?”

    守山人更好奇,都這么慘了,以玉昭霽的性格還真的會救世嗎?

    他不幫著希衡添柴加火都算好的了。

    后天噬靈樹也不知道玉昭霽到底在想些什么,玉昭霽身為皇族,天武皇帝為了自己的統(tǒng)治,不允許除開自己之外的皇族學習清風道法術。

    所以,后天噬靈樹一直不能和玉昭霽交流。

    后天噬靈樹搖搖頭:“我也不知道,不過我覺得,救世這兩個字,本來就和他沒有多大關系�!�

    它這些年,可是看了玉昭霽手下沾了多少鮮血,也只是他裝得好,才會被天武皇帝以為是忠誠他的刀。

    守山人又問:“那,玉昭霽現(xiàn)在的武功到底如何?看樣子,他這次來,和神君一定有一戰(zhàn)�!�

    第450章

    滅世經(jīng)歷七

    玉昭霽和希衡本為愛侶。

    但是,此刻,因為神職的不同,他們在執(zhí)行彼此的神職時,定會有一場大戰(zhàn)。

    嚴格意義來說,不是希衡和玉昭霽的戰(zhàn)爭。

    而是諸葛玉和破殺的戰(zhàn)爭。

    后天噬靈樹也沒留點兒心眼,在“憨態(tài)可掬”的守山人面前,迅速把玉昭霽的信息賣了個精光:“很強,天武皇帝共有十八名護衛(wèi),個個比武狀元還要強,哪怕是在清風道的法術面前,這些護衛(wèi)也絲毫不怵�!�

    天武皇帝謹慎多疑,他想要驅使清風道的國師為他煉制長生丹藥,但對清風道的法術,他也頗為忌憚。

    私下里,天武皇帝早就在培養(yǎng)能夠應對清風道、白云道法術的士兵,那十八名護衛(wèi),就是他多年培養(yǎng)出來的佼佼者。

    這十八人的武功和殺技,堪稱當世最強。

    后天噬靈樹道:“玉昭霽真正的實力,應該能獨自殺死這十八名護衛(wèi)中的兩名,但是,他從小亂練功、被亂喂藥,還加上經(jīng)常放血,身子傷了根本,導致他哪怕是武斗,也最多能堅持十個回合,如果不能做到速戰(zhàn)速決,之后的形勢,對他就很不利了�!�

    真是天崩開局。

    人的身軀,本就脆弱,玉昭霽還在無法反抗之時就被套上了這么多負面狀態(tài)。

    他能夠修至如今的武功,已經(jīng)稱得上是怪物中的怪物。

    所以,就連多疑的天武皇帝,也愿意信任他——因為天武皇帝錯誤估計了玉昭霽的實力,以為他這樣破爛的身體,只能成為他的刀,他聽話的狗。

    一旦這只狗不聽話了,天武皇帝可以隨時捏死他。

    守山人打聽完玉昭霽的信息,不知道為什么,它忽然把巨大的身軀背過去,用寬闊的背影背對著后天噬靈樹。

    守山人:“原來是這樣……那我先回去照看神君了,玉昭霽……啊不,陛下那邊,你也好好照看他。”

    不知道為什么,守山人的話里縈繞了一絲心虛。

    后天噬靈樹雖然滿肚子的壞心眼,但此時大大咧咧的,半點沒有發(fā)現(xiàn)守山人的不對勁。

    后天噬靈樹道:“行,那我找他去了,還別說,這么些年的相處,我還真越來越放不下他了。”

    后天噬靈樹也想看到玉昭霽殺死諸葛王爺,腳踩諸葛聞機的日子,這才是玉昭霽應該過的日子。

    它相信,那一天一定很快就能到了。

    后天噬靈樹朝守山人做了個揮別的手勢,朝玉昭霽的方向飛去了。

    而守山人,它確定后天噬靈樹跑得不見人影兒了之后,這才做賊心虛般朝玉昭霽和后天噬靈樹的方向看一眼。

    守山人喃喃自語:“玉昭霽,算我對不起你……但神君這么些年,過得實在太慘了,你雖然也很慘,好歹性命無憂……”

    守山人耷拉著腦袋,越想越覺得自己是一個壞石頭,但還是拖著沉重的腳步,去找希衡去了。

    此時,山巔上。

    山巔風大且冷,希衡等人探聽完信息,記錄好這支軍隊的大致人數(shù)、輜重后,就準備回去。

    忽地,一陣碎亂的腳步聲從山道上走來,一名身著布衣短打、青年模樣的人氣喘吁吁跑來。

    “法師,蕭郡太守派人來下帖,邀法師明日去觀河堤,說是河堤有精怪作祟,想要借法師之力除妖�!�

    希衡伸出手:“帖子呢?”

    那人畢恭畢敬將帖子遞上來,希衡翻開細看,他身邊的田名憂心忡忡:“法師,蕭郡太守這是不懷好意啊�!�

    田名憂慮地望著希衡:“天武皇帝的軍隊剛到,蕭郡太守就派人來請法師前去,還是借以除妖的名義,法師若不去,他就會大做文章,說法師漠視人間疾苦,法師若去……我只恐這是一場鴻門宴吶�!�

    到時候,他若是來一個摔杯為號,甕中捉鱉,可怎么辦?

    希衡面色無波,田名誤以為她并未將鴻門宴放在心上,便繼續(xù)游說:“當初,天武皇帝下令,誰能割下白云道中人的頭顱,誰就能受賞百金,法師所住的寶山暴露后,蕭郡太守就派兵來圍剿法師。”

    他臉上泛起紅潤:“幸好,法師在眾目睽睽之下顯現(xiàn)神跡,那些官兵眼見著天上出現(xiàn)九個法師,還有雷霆怒吼,譴責他們不敬神明之舉,當場就給嚇跑了,蕭郡太守也因此,再也不敢對法師胡來。”

    提起這件事,田名對希衡的崇拜更深。

    希衡面上微微一笑,天上的九個法師?她只是利用了水和陽光的折射,就能在空中顯現(xiàn)出九個法師。

    再輔以白云道的雷霆法術,落在蕭郡的百姓和圍捕她的官兵手中,就真像是無知太守派出官兵來圍剿救苦救難的神明,從而引發(fā)了天譴。

    有時候,信仰的力量和對無知的蒙昧恐懼,是巨大的。

    當場,蕭郡的大部分百姓都看見了這一場神跡,本縣、鄰縣的許多百姓、甚至于士兵,全都跑到街上去,虔誠下跪,就連離希衡所在縣更遠一些的縣,乃至于外郡,都一傳十、十傳百,口口相傳白云法師的神跡。

    天武皇帝嚴刑重罰、苛捐雜稅、盤剝百姓已久,這種時候,百姓們無比渴望有一個神明來救自己。

    在這些巨大的民意裹挾之下,就連蕭郡太守也不得不撤兵,再也不敢圍困白云法師——

    當然,不是蕭郡太守信任希衡真的是神明臨凡,而是百姓過于相信。

    如果真的殺了她,本就緊張的民心一旦崩潰,民怨沸騰,到時候,哪怕是天武皇帝派兵來鎮(zhèn)壓,肯定也得一個棒子一個甜棗,棒子就是他派來的兵,甜棗嘛,肯定就是天武皇帝做主,將得罪神明、害得神明飛回天上的蕭郡太守斬首示眾。

    因此,蕭郡太守為了自己的命,自己的官位,也不能再對希衡動手。

    希衡這個白云法師的名頭就越來越響。

    但蕭郡太守也怕啊,他怕這么有威信、得民心的白云法師在蕭郡境內,如果哪天做點造反的事,那他這個蕭郡太守不是第一個要被天武皇帝砍頭?或者被白云法師殺了祭旗?

    古往今來,利用神明之說造反的人,也不是一個兩個了。

    因此,蕭郡太守想殺希衡的心,一直都沒斷過。

    現(xiàn)在天武皇帝派出軍隊來,想要探聽白云法師的虛實,將她“請”回去,蕭郡太守當然要利用這個時機,早點把希衡給殺了,或者送去天武皇帝身邊,離他的蕭郡遠遠的,有禍也惹不到他!

    弄清楚蕭郡太守的心思后,就能知道他送來的帖子表面是蜜語甜言、實則是殺機盡現(xiàn)了。

    田名道:“法師可千萬不能參加這場鴻門宴,盡早回絕了就好,就說法師要為之后的法會做準備,不宜出門。”

    希衡答:“天武皇帝派了這么多兵來,恐怕本法師不出門,也會被強行拖出去,哪怕是再展現(xiàn)神跡,天武皇帝作惡多端、倒行逆施,只怕已經(jīng)不信神了�!�

    這句話只是希衡的托辭而已,事實是,神跡無法殺死這么多士兵,一旦這些士兵強攻,神跡被破,那她就危險了。

    田名嘆息一聲。

    希衡將帖子交還給那名送帖子的人:“你去告訴太守的人,就說,本法師明日必到�!�

    田名趕忙道:“若法師不棄,我明日陪法師一同赴會。”

    希衡答:“不必,本法師明日有更重要的事交代你去做。”

    希衡給田名耳語幾句,田名臉上的擔憂消失不見,鄭重朝希衡點了點頭。

    一行人離開山巔。

    金烏西墜,斜陽日暮,諸葛聞機和玉昭霽率領的軍隊終于進入蕭郡。

    一部分士兵仍然駐扎在蕭郡外的空地上,隨時聽候吩咐,一部分士兵則被帶入蕭郡之中。

    蕭郡太守紅光滿面,以誠惶誠恐的姿態(tài),將天武皇帝的親侄子——諸葛聞機和玉昭霽迎入城中,進入太守府接風洗塵。

    整個宴席,蕭郡太守當然對諸葛聞機這個世子爺極盡奉承之能事,不停給他敬酒,將自己的姿態(tài)放得十足的低,還特意從花樓里找來一些美人,將諸葛聞機服侍得如在云里夢里。

    諸葛聞機喝得醉醺醺,攬著幾個美人進屋快活去了。

    同為天武皇帝的侄子,玉昭霽就顯得落寞許多,沒什么人來奉承他。

    因為在這些山高水遠的蕭郡官員看來,一個王府的二公子,當然比不上王府真正的繼承人諸葛聞機。

    玉昭霽也好像是習慣了門前冷落車馬稀,他只在宴席上眾人同時敬酒時喝了一杯酒,其余時候就自在吃飯。

    等諸葛聞機攬著美人離席后,宴席漸冷,諸人離散,玉昭霽也從席上起身離開,進入太守為他安排的屋中。

    一進去,玉昭霽脫下軍靴,和過于沉重的披風、鎧甲。

    他將自己的武器——一柄刀,仔仔細細用帕子擦干凈,再放入房中的刀托之中。

    燈火噼里啪啦,玉昭霽拿起隨身攜帶的一卷書,坐在桌前看了起來。

    直到屋內響起鐵門旋轉的聲音,玉昭霽才微微抬了一下眼皮,并未將目光望過去,而是神情自若繼續(xù)看書。

    蕭郡太守從墻邊的暗門處走來,神情再不像是參加宴席時那樣的膿包窩囊,雖然仍然帶著奉承,卻多了幾絲精明。

    蕭郡太守恭敬走到玉昭霽面前,彎下腰:“下官見過潛龍衛(wèi)大人�!�

    玉昭霽頭也不抬:“本官叫你給白云法師下的帖子,你可有下到白云法師手中?”

    蕭郡太守拱手:“帖子已經(jīng)到了白云法師手中,她也已經(jīng)答應赴會�!�

    玉昭霽翻開一紙書頁:“派人在青龍山外盯著,別節(jié)外生枝得好。”

    蕭郡太守諾諾應是,忽然又笑著,小心翼翼從袖子里抽出幾塊黃金,前傾身子,放在玉昭霽面前的桌上。

    黃金塊在燈光下更加黃澄,惹人喜愛。

    可別小看了這幾塊黃金,誰有了它,就能官運亨通、紙醉金迷。

    玉昭霽終于放下書:“太守這是何意?”

    蕭郡太守臉上堆起笑:“區(qū)區(qū)薄禮,不成敬意,潛龍衛(wèi)大人拿去隨便花銷,當是下官孝敬您的�!�

    玉昭霽挑眉:“三年清知縣,十萬雪花銀,看來你撈了不少。可是,太守怎么不將這些黃金拿去孝敬本官的兄長?他才是未來的王爺,本官只是區(qū)區(qū)五品官員,論品階,還在太守之下。”

    蕭郡太守哪兒敢受這話,滿臉諂媚的笑:“大人說這話就是折煞下官了,品階有價,可在皇上心中的分量無價,下官雖為一郡太守,卻難見天顏,哪里比得上潛龍衛(wèi)大人您暗中替皇上辦事?”

    他小心翼翼望著玉昭霽的臉色,沒見到他生氣后,在結合玉昭霽和諸葛聞機的關系,道:“再說世子爺,下官說一句話得罪人的話,世子爺雖受王爺愛重,可大人您,才是皇上真正信任的人,將來這爵位,落到誰的頭上還不一定呢。”

    玉昭霽心中毫無波瀾,他不會為別人的奉承而高興,也不會為別人的踐踏而憤怒。

    他早就習慣了。

    只是,他現(xiàn)在當然得回應蕭郡太守,官場上,只有一個鼻子通氣兒的,才算是一派。

    玉昭霽便大笑,將手中書頁一合,起身拍在蕭郡太守的肩上,仿佛蕭郡太守的話說到了他的心坎兒:“太守雖然遠在蕭郡,但是體測上意絲毫不輸京官,真是難得的忠臣。等這次本官回京,必定向皇上轉述太守的忠誠�!�

    蕭郡太守的心都被這句話給暖得熱乎乎的。

    可他還是有些不放心,將目光落在桌上的黃金處。

    玉昭霽心領神會,將黃金揣到袖子里。

    蕭郡太守這才長長松了口氣。

    這才對嘛,他給潛龍衛(wèi)大人送黃金,潛龍衛(wèi)大人也收下了,這才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誰也別想摘出去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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