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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

    希衡自不用說,她雖修為比扁無真君高,但扁無真君年紀(jì)資歷比她高,曾經(jīng)還幫她煉制過丹藥,希衡給他回禮很正常。

    玉昭霽沒那么禮貌,純粹是婦唱夫隨,給希衡的面子。

    扁無真君放下藥囊,長吁一聲:“現(xiàn)在查得太嚴(yán)了些,本君的藥童都無法出城進(jìn)城,不過這樣也好,務(wù)必不能給巫妖可乘之機(jī)�!�

    他感嘆完,見到這處隔絕的住所十分簡陋,墻壁都是空蕩蕩,猶如雪洞。

    他咋舌:“劍君,殿下,不是說身上有傷?為何不進(jìn)城中的醫(yī)館去?老朽來時雖帶了藥囊,但想必城中醫(yī)館的工具會更齊備一些�!�

    他悄然改換了自稱,作為對他們禮敬自己的回報(bào)。

    扁無真君性格便是如此,對不順眼的人,無論對方是什么態(tài)度他都厭惡,對喜愛的人,對方態(tài)度差他也愿意醫(yī)治,對方態(tài)度好他則更加高興。

    希衡解釋:“王楓在這里,她身份特殊,不便進(jìn)城,我和他也不便離開。”

    如果這是假王楓,那么,她進(jìn)入赤霄城本身就是極大的風(fēng)險(xiǎn)。

    扁無真君想到希衡徒弟的身份,輕輕嘆了一口氣,略過這個話題。

    扁無真君聞到了一絲血腥味,他說:“不知是劍君負(fù)傷還是殿下負(fù)傷?”

    玉昭霽道:“是孤�!�

    “不過,孤身上只是小傷,你先為王楓醫(yī)治�!庇裾鸯V看向扁無真君,眼神幽暗,一字一頓,“記得,全面查探她的一切�!�

    這句話他擔(dān)心希衡下不了狠心說,干脆自己替希衡說。

    扁無真君心下一悚,難道王楓……

    他道:“老朽自然竭盡全力�!�

    扁無真君提好藥囊,進(jìn)入住所內(nèi)部,“王楓”躺在床上,希衡剛才給她施展了簡單的法術(shù),她現(xiàn)在沒那么疼,睡得平穩(wěn)些。

    她額間的汗水也不再那么密,扁無真君見她的手緊緊握著,上前去掰開她的手心。

    只見“王楓”的手心處有好幾個指甲血印,全是她之前疼痛難忍時掐出來的。

    希衡看見那些血印,不知在想些什么。

    扁無真君輕輕一嘆,他知道這位劍君現(xiàn)在一定不好受,當(dāng)初她在三族面前頂著這么多高階修士的壓力力保王楓,足以見得她對這個徒弟的心疼和看重。

    扁無真君為“王楓”輕輕處理好手心的傷勢,上了一點(diǎn)藥。

    而后,他再細(xì)細(xì)檢查“王楓”現(xiàn)在的狀態(tài),越看,扁無真君越搖頭。

    希衡:“很嚴(yán)重?”

    扁無真君不敢欺瞞,連忙說:“是,她的經(jīng)脈都被用陰力全部封住,這陰力是故意挑起血肉相堵、氣血相沖,讓她體內(nèi)自己自相殘殺,相當(dāng)于她體內(nèi)無時無刻不再發(fā)生著戰(zhàn)爭,如今,她外表看起來還好,其實(shí)內(nèi)里虛空一片,恐怕再拖延上月余,就要徹底成為廢人……”

    話音還沒落下,住所內(nèi)驀然盈蕩一層劍氣,頃刻之間,墻壁住所開出裂縫。

    住所搖搖欲墜,連結(jié)界都在動蕩。

    扁無真君驚訝,玉昭霽忙道:“希衡�!�

    希衡收了外泄的劍氣,整個住所這才恢復(fù)太平。

    她道:“我必殺巫王�!�

    玉昭霽知道她一定會這么做,她還在懷疑王楓的身份,卻也這么大的反應(yīng)。

    扁無真君擦了擦額上的汗,繼續(xù)診治:“巫妖所用的力量和我們?nèi)宓牧α慷疾煌�,更像是一種咒力,還好,最近老朽和驚春魔君研究了那個被抓住的高層巫妖,已經(jīng)研制出可以針對這種力量的藥�!�

    他說:“先施針,將這些陰力逼出來,再用針刀之法,除去被徹底毀壞的地方,再讓藥力緩緩滲透進(jìn)去�!�

    希衡問:“配藥需要多久?”

    扁無真君:“老朽和驚春魔君在垚城內(nèi)已經(jīng)配制了許多藥,用以治療在戰(zhàn)爭中受傷的士兵,但是,她的情況復(fù)雜許多,老朽現(xiàn)在配藥,大概需要……”

    他故意停頓一下,賣了個關(guān)子,然后笑著說:“兩個時辰�!�

    “施針一個時辰,配藥一個時辰�!�

    希衡松了口氣,玉昭霽注意到希衡提了口氣又松下,他也笑著說扁無真君:“真君真是幽默�!�

    扁無真君臉上的笑意唰一下收好。

    這段時間他和驚春魔君一起研究巫妖,天天把那個巫妖活剖過來、活剖過去,用各種毒藥蠱物在那個巫妖身上試來試去,經(jīng)在巫妖快被折磨得要死時,又給救回來。

    他們?yōu)榱搜芯砍鰧Ω段籽乃帲芍^煞費(fèi)苦心。

    加上巫妖吃人吃萬物,窮兇極惡,扁無真君和驚春魔君兩大醫(yī)毒圣手,人魔合璧搞起研究來更加喪心病狂,不帶一點(diǎn)心理負(fù)擔(dān)。

    但,哪怕他們都這么窮兇極惡了,扁無真君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搭檔驚春魔君在繁忙的空隙中還要兢兢業(yè)業(yè)處理太子殿下布置下來的任務(wù)。

    驚春魔君幾乎忙得腳不沾地,和魔族那群大臣都快忙成旋轉(zhuǎn)陀螺了。

    扁無真君見他實(shí)在太忙,不禁問了一句為何,然后,驚春魔君頓了頓,就將魔族太子過往的手段在扁無真君耳邊說了冰山一角。

    扁無真君:……真是失敬了。

    要是這位太子不學(xué)刀和火,去學(xué)醫(yī)毒,那這世上又得多出一個多扭曲的毒醫(yī)大宗。

    現(xiàn)在扁無真君見到玉昭霽笑,瞬間就收好笑意,沉穩(wěn)道:“現(xiàn)在,老朽要開始施針了。”

    言下之意就是不能再接受玉昭霽再在眼前晃悠。

    希衡和玉昭霽自然說好,臨出去前,玉昭霽不忘囑咐一句:“真君別忘了孤的囑托�!�

    “記得,看看她身上可否披了人皮�!�

    最后這句話可謂殺氣騰騰,扁無真君更是點(diǎn)頭,小雞啄米一般,恨不得當(dāng)場送走這尊殺神。

    希衡和玉昭霽掀開簾子出去。

    他們站在院中,此時,一人一魔都沒了剛才吟風(fēng)弄月的心思。住所內(nèi)不時飄蕩出藥香和酒香,似乎是扁無真君正在淬針。

    希衡長久的靜默,她什么話也不說,眉宇間沒有憂慮,只是,那些擔(dān)憂好似從她的靈魂深處透出。

    玉昭霽忽然鬼使神差,伸出手在希衡眼前一晃。

    希衡疑惑看來,玉昭霽說:“我能撫平你眉宇間的憂愁,但是無法安撫你心底的哀傷。”

    希衡說:“我只是需要時間。”

    她看著遠(yuǎn)處:“我這次決定去把楓兒接回來,我考慮過很多事,考慮過如何為她洗清聲名,如何保住她,如何讓她安然渡過去此劫,我也想過她被天下人所懷疑所傷,所以我要給她更多的信任和呵護(hù)�!�

    “但我從沒想過,連我都會懷疑她�!�

    玉昭霽一針見血:“你懷疑的不是王楓,你永遠(yuǎn)相信王楓,你懷疑的只是她不是王楓,你是想救王楓,而那些人是想殺王楓,你們不一樣。”

    希衡說:“如果她是真的王楓,那么我對她的懷疑再不一樣也是懷疑�!�

    玉昭霽靠近她:“在王楓的問題上,你過于感性,不過,我所愛的也正是……”

    正是希衡的理智和感性糅雜在一起,如果缺乏了希衡正直的感性,那么,以希衡的殺道、劍道和理智,她將成為無情而冰冷的劍修。

    玉昭霽只會將這樣的人當(dāng)做對手,而生不起一點(diǎn)愛慕之心。

    他愛的就是現(xiàn)在的希衡,她的理智、感性都是他所鐘愛的。

    玉昭霽有意讓希衡從這種感傷中走出來,他問:“你什么時候開始懷疑她不是王楓的?”

    說實(shí)話,玉昭霽并沒發(fā)現(xiàn)不對。

    因?yàn)樗緛砭秃屯鯒鞑皇臁?br />
    哪怕是希衡被困在天之極、他被困十萬大山的那幾年,玉昭霽也只是讓魔族大臣去看著平江堰的王楓,別讓她亂竄。

    所以,玉昭霽本人只從鏡子里遠(yuǎn)遠(yuǎn)見過王楓幾次,他壓根不熟更談不上懷疑現(xiàn)在的王楓不是王楓了。

    也只有希衡才知道王楓的真與假。

    希衡道:“我懷疑她,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她的一切都很像王楓,但正是因?yàn)樘窳��!?br />
    玉昭霽:“哦?”

    希衡說:“楓兒還小時,就拜了我為師,她很乖,但再乖的孩子都有叛逆的一面,我時常想不到她會做什么,她很尊敬我,但是也會做出類似把我埋在樹下的酒全部挖出來做酒釀蛋,還做壞了,當(dāng)我找到她時,她卻又可憐巴巴問我,是不是要因?yàn)檫@一點(diǎn)再也不愛她了�!�

    “她做事,會讓我驚訝,比如在平江堰時,她被巫王所逼而自戕,我以前只是有這個念頭,但她真正做出來時還是會讓我又驚又氣�!�

    “可是,我這次去接她,不,應(yīng)該說我去接王楓時,她卻表現(xiàn)得很正常,她太正常了,和以往的行徑?jīng)]有兩樣。”

    “可我知道,在和我相處時,她因?yàn)榘残�,會更加放縱自己,她會做出一些連我都想不到的事情,這種感情,我從出青影城時就在想,現(xiàn)在我才想到,這種感情就是親密感�!�

    那個王楓,沒有和希衡之間的親密感。

    她一點(diǎn)都不“犯錯”,每一步都循規(guī)蹈矩。

    玉昭霽聽完希衡所說的話,明白了。

    希衡的意思就相當(dāng)于是,王楓就像個熊孩子,再乖的徒兒在某種時刻也會有熊的一面。

    希衡作為師尊,太了解這一點(diǎn)了,這個王楓卻一點(diǎn)也不熊。

    失之毫厘差之千里。

    只能說,巫妖敗在這一點(diǎn)上不虧,巫妖本來就不懂感情。

    如果讓烏月知道這一點(diǎn),估計(jì)烏月會吐血。

    他辛辛苦苦籌謀一切,犧牲了十一,降低了希衡的五感和直覺,然后敗在王楓是個隱形熊孩子身上?

    而且王楓不覺得自己是個熊孩子,她覺得她可好了,所以烏月用能力去讀取王楓的記憶來模仿也模仿不出來這種熊。

    希衡又道:“但我也不知道這是否是王楓經(jīng)歷挫折,而有所改變。”

    所以,她在猶豫,追根到底還是希衡太在乎王楓,所以并不想冒險(xiǎn)。

    其實(shí)玉昭霽覺得,這個王楓八成是假,二成是真,但不到最后一刻,他也不能替希衡下這個決斷。

    天邊云卷云舒,堂前花開花落,屋內(nèi)針香入骨。

    希衡又道:“如果這個王楓是假的,那么,真的王楓又在哪里?”

    “巫妖又是如何布了這個局?巫妖的皮囊到底有什么作用?”

    希衡一連問了三個問題,她最在意的還是第一個問題。

    真正的王楓在哪里?

    她眼中浮現(xiàn)一張瘋狂、帶著血意的臉。

    一個大膽詭譎、幾乎不可能的猜想。

    第266章

    再用見魂儀

    扁無真君還在給“王楓”施針。

    這處隔絕的住所離內(nèi)城極遠(yuǎn),周邊開闊,沒有任何樹林水榭用以讓巫妖藏身,四周極為荒涼。

    但是,希衡和玉昭霽看見平地處,有一大一小兩個身影正在趕來。

    小的身影步履蹣跚,沒有修為。

    大的身影修為也不高,大的身影往前幾步撲騰,動作越來越快,朝小的那個身影惡狠狠按去。

    玉昭霽和希衡的注意力朝這兒看去,這一大一小從內(nèi)城的方向趕來,沒有威脅力,但是足夠詭異。

    他們來這兒做什么?

    這時,小的那個身影踢到了地上一塊凸起的石頭,眼瞧著就要絆倒,大的身影一個猛子扎過去,從小的后面抄起他,狠狠捏住他的脖子。

    那大的身影是個青年男子,胡子拉碴,眼底有淡淡青色。

    他狠狠捏住那個小孩兒的脖子,不由分說,揚(yáng)起蒲扇大的巴掌,劈頭蓋臉朝那個小孩兒扇過去,嘴里不干不凈罵著:“王七,我打死你!你是不是要逞強(qiáng)?是不是以為我拿你一點(diǎn)辦法也沒有?!”

    “我現(xiàn)在就算把你打死在這兒,也不會有人多說一句話!”

    那小孩兒被打得縮著頭,卻又躲不過巴掌,很快臉頰便腫起來。

    看似,這是一場霸凌。

    但希衡和玉昭霽都沒有動,這并不是一場簡單直白的霸凌。

    那個打人的青年男子要真是奔著打人來的,就不會只扇巴掌,巴掌顯眼又不太疼,不如打其他位置。

    當(dāng)然,巴掌的羞辱作用足夠強(qiáng)烈。

    那小孩兒動了動,他雖然個子不高,但是打架的經(jīng)驗(yàn)豐富,當(dāng)即以腳掌抵住那塊凸起的石頭借力,反手抱住青年男子的胳膊,惡狠狠往下一摔。

    青年男子下盤沒他穩(wěn),居然真被他得了手。

    但他也不是吃素的,馬上反應(yīng)過來,抓住那小孩兒的頭發(fā),兩人扭打在一處。

    雙方都掛了彩,塵土激起飛揚(yáng),小孩兒帶著哭腔的吼聲響開:“王三,你瘋了嗎?你要打就打死我!”

    小孩兒被叫做王七,青年男子被叫做王三。

    兩人都姓王,看樣子是血親。

    王三,也就是青年男子惡狠狠道:“你還怕被打死嗎?你敢靠近這個地方,你知不知道這個地方是拿來收容從外面進(jìn)來的人的?外面進(jìn)來的人有可能是人,也有可能是巫妖,你靠近這里就是不要命,我打你又怎么了,不打你你能能長記性嗎?”

    “這個月,已經(jīng)是你來的多少回了?你想死告訴我一聲,我自己的弟弟,我親手殺,用不著別人動手!”

    那王七滿面是淚,塵土和著淚水滿面都是黃泥,他喊道:“我想殺巫妖有錯嗎?”

    “爹和娘就是被巫妖吃了,我和娘藏在草垛里,眼睜睜看著巫妖吃了爹又過來,娘為了保護(hù)我,跑出去吸引巫妖的注意力,然后被巫妖抓住�!�

    他聲聲泣血:“我就在草垛里,親眼看著娘被巫妖吃了,娘死時都不敢看我,害怕巫妖順著她的視線來找我,我恨巫妖,我就要去殺巫妖!”

    隨著王七的話,王三緊緊咬著牙關(guān),他本來高高揚(yáng)起一個巴掌,要落在弟弟臉上,最后卻輕輕放下。

    王三仿佛瞬間疲憊蒼老了一大截:“娘保護(hù)你,是為了讓你好好活下去,而不是為了讓你沖動送死�!�

    王七還想倔:“我來這里能有什么危險(xiǎn),這里是內(nèi)城,我只是想看看……”

    啪的一聲,王七又挨了一記巴掌。

    王三喉頭滾動,壓抑著眉眼里的血色:“能有什么危險(xiǎn)?你知道這住所周圍為什么這么開闊嗎?因?yàn)榉奖闵浼�,方便突擊�!?br />
    “這是三族聯(lián)盟發(fā)下來的指令,你知道嗎?從你第一次踏入這周圍時,就少說有百支箭頭對準(zhǔn)了你的死穴,要不是我在那里,你早就被認(rèn)為是和巫妖里應(yīng)外合的奸細(xì)射殺了�!�

    “王七,我知道你恨我,但你恨我的方式如果這么低級,那你就去死吧,我還要留著命殺巫妖。”

    王三放開王七,王七躺在地上。

    那天晚上,爹娘遇險(xiǎn)時,王三在外面喝酒。

    喝酒其實(shí)沒什么,他發(fā)了束脩,放松放松是人之常情,尤其是爹娘常說飲酒傷身,在家里拘著他不讓他喝。

    可王三從來沒想過,就是因?yàn)樗诤染�,�?dǎo)致后面巫妖突襲時,他沒能趕回去,爹死了,娘死了。

    唯一活下來的王七被嚇得很多天都沒有開口說一句話。

    在亂世之中,王三的一點(diǎn)點(diǎn)小錯就被無限放大,成了永遠(yuǎn)也彌合不了的過錯,深深橫亙在他的心里。

    只有巫妖死,才能消除他心中的痛。

    王三不說話了,王七也只是哭,最終被面無表情、仿若一具游魂的王三的帶回去。

    王三:“我最后說一句,你要是想找死,直接告訴我,我親手殺了你,你不要送上門給巫妖吃,讓巫妖憑白多了幾分殺人吃人的力氣�!�

    他的話語冷冰冰,滿是刻薄,提溜著王七離開。

    希衡和玉昭霽目送他們離去,希衡忽然說:“你覺不覺得,王三的行為有些像一個人?”

    玉昭霽回應(yīng):“巫王�!�

    玉昭霽一聽希衡的話就明白了,她在想那位瘋狂的、帶著血意的巫王。

    希衡說:“是,王三的話刻薄、冰冷,每一句話都帶著刺,他下手打他弟弟的巴掌并沒太多留情,可是,他卻是為他的弟弟好�!�

    “我有時在想,判斷一個人的本質(zhì),不應(yīng)該看他的色相、皮囊、話語,甚至不應(yīng)該看他做的事本身,而應(yīng)該看他做的事到底導(dǎo)致了什么�!�

    希衡:“王三打了王七,這個事看似是壞,但導(dǎo)向的結(jié)果是王七不敢再踏入這些危險(xiǎn)、不該來的地方,而巫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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