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云晚晚一只手撐著額頭，另一只手舉著舉著電話，見對方在紙上寫了什么，立刻被吸引注意力。
“不用，你簽就行，需要錢直接從賬上走，周末記得接機�！�
葉秘書立刻回歸工作狀態(tài)，“周末是老夫人生日，先生——還需要參加嗎？”
她有些拿不準現(xiàn)在的情況。
按現(xiàn)在的情況，顧遲云跟云晚晚是領(lǐng)離婚證，到時候顧遲云就不再是老夫人的女婿，也就沒必要出席。
“他身為云家女婿，不出席就是讓人看笑話�！痹仆硗韯傉f完，對方的問題接踵而來，她直接掛斷。
葉秘書一臉苦笑，顧遲云站在旁邊聽了個滿耳。
本以為他跟云晚晚能好聚好散，沒想到連離婚證都不是本人來領(lǐng)的，顧遲云已經(jīng)認命，他跟云晚晚之間再無可能。
既然如此就別耽誤時間了。
他轉(zhuǎn)身往里走，葉秘書高跟鞋走不快，小心翼翼追了兩步，想勸兩句，可一想到顧遲云最近的情況，又不知道該怎么說。
身為云晚晚的私人秘書，葉秘書當然知道賀銘回國，云總所有心思都在他們父女身上。
而顧遲云身為云總丈夫，連家都不回了。
幾年婚姻落得這樣的結(jié)局，也是可笑。
到了他們的號碼，葉秘書還試探著給云晚晚打電話說明情況，可對方根本不接。
民政局工作人員頭也不回，接過顧遲云手里的資料，拿出來比對之后直接印上鋼圈。
“先生，要不再商量商量，這......”
顧遲云拒絕開口。
工作人員的動作很快，離婚證一式兩份送到他們手上，顧遲云把屬于云晚晚的那一份遞給葉秘書。
第9章
見葉秘書有苦說不出，他安慰道，“你放心吧，離婚協(xié)議是她親自簽的，跟你沒關(guān)系，今天就算是你不來，我也照樣有辦法領(lǐng)離婚證�！�
“但是......”
“周末云老夫人的生日宴，我會出席的，西裝送到醫(yī)院就好，謝謝�！�
說完，顧遲云禮貌告別，留葉秘書一個人站在臺階上。
陽光灑在顧遲云身上，卻仿佛沒給他帶來一點溫暖。
回到車上，顧遲云將離婚證丟在副駕駛，他嗤笑一聲。
五年婚姻不只是錯誤更是個笑話，誰家離婚領(lǐng)證是秘書代辦？
其實顧遲云相信云晚晚根本沒看清那一夜簽字的文件，或許云晚晚都不知道他們離了婚。
但這跟他有什么關(guān)系？
云晚晚愿意糾結(jié)在之前的關(guān)系里止步不前，可他不行，耽誤了五年，他還是要往前走的。
回到醫(yī)院，馬不停蹄上了手術(shù)臺。
接下來幾天所有時間都被手術(shù)填滿，一點點找回當初的感覺，一直帶著他的老師很滿意。
“我很早之前就聽過你的名字，你消失了幾年，醫(yī)院挖你來，我還有點擔心，可現(xiàn)在看來，天才就是天才�！眳柪宵c點頭，“好好干，年輕人，前途不可限量。”
顧遲云坐在厲老旁邊，點點頭，他對自己的成績也很滿意。
這幾臺手術(shù)雖然不是主刀，可他上手機會很多，完全沒有生疏感。
“蘭國不是給你留了交換名額嗎？你怎么沒去？”厲老就擦擦眼鏡重新帶上，“我聽你老師說，你答應出國了�！�
顧遲云應了聲，“是，本來第一批就該走的，但護照出了問題，暫時走不了，剛好有機會跟您學習�！�
“我能教你的有限，畢竟我在這個行業(yè)已經(jīng)到了頂端，而你，還有無限種可能，我老了啊，你們年輕人才剛剛開始，好好學吧，等你回來，或許我還得給你做一助呢�！�
“不敢不敢，那我先出去，您休息一下。”
“好。”
離開休息室，一出來就感覺手機在震動，這幾天云晚晚在國外沒時間聯(lián)系他，倒是葉秘書發(fā)消息提醒今天是云母生日。
他跟云晚晚順利離婚，已經(jīng)不是云母的女婿，但這五年，云母對他多有照顧，他不能讓長輩寒心，順便還得去歸還一些東西。
所有放在母親墓碑前的銀行卡都拿了回來，里面的錢一分沒動過。
當年花了云家多少錢，他心里有本賬，日后總能連本帶利還回去。
“顧醫(yī)生，有人送來一套西裝，給你放辦公室了�！弊o士長忙活著去換藥，路過他身邊喊了聲。
換上西裝，他開車前往云家。
本家他倒是常來，云晚晚常年忙生意，很少回家照顧父母，都是顧遲云代勞。
他倒是覺得無所謂，反正一個女婿半個兒，他父母都沒了，照顧云晚晚的父母也是理所應當。
可云星然每次看到他都很厭惡。
慢慢的，他減少了去本家的次數(shù)，都是云母跑到他們家。
車停在后院，管家過來開門，笑呵呵打招呼，“姑爺回來了�！�
“李伯�！彼麖母瘪{駛拿來一個袋子遞給管家，“上次聽岳母說你總是手腕疼，我開了些膏藥，你先貼著試試。”
第10章
管家接過裝滿了膏藥的袋子，心里有點難受，嘴上誒了一聲，“姑爺有心了�！�
顧遲云有心提醒管家別再喊他姑爺了，可想到云晚晚也會出現(xiàn)，他不想節(jié)外生枝，便沒有開口。
只點點頭，跟在管家身后走。
前面管家一言不發(fā)的帶路，這是多好的姑爺，小姐卻不喜歡，偏要喜歡賀家那個。
管家是云家老人，從云父云母結(jié)婚之前就在本家照顧，也到了該退休的時候，他是看著云晚晚長大的，自然也知道云晚晚跟賀銘的那點事兒。
從一開始，先生夫人就看不上賀銘。
倒不是因為賀銘家世不好，而是賀銘的心性......
本家正廳，各路大佬云集，這是顧遲云不太喜歡的場合。
他不是個喜歡攀比的人，但這樣的場合，身為云家女婿，若是落於下風，就是讓云家被看笑話。
所以不得不昂首挺胸跟在管家身后，亦步亦趨往里走。
“哎賀銘回來了，你們聽說沒有？”
“聽說了聽說了，我就知道晚晚肯定還是喜歡賀銘的，當初也是因為賀銘訂婚，傷心欲絕才會跟顧遲云結(jié)婚，我看啊，用不了多久，晚晚就得跟顧遲云離婚�！�
“不過賀銘帶了個女兒回來�！�
“那怎么了？晚晚又不是養(yǎng)不起，多少孩子，云家也養(yǎng)得起�！�
......
一個角落站著的都是云晚晚的同學，他們這種身份，上的自然是貴族學院，身份不凡，站在一起就是焦點。
云星然跟父母打過招呼之后，也去找自己的姐妹。
“我看賀銘也來了，賀家不是不喜歡賀銘嗎？怎么這種場合還帶著賀銘來？”
賀家始終覺得賀銘丟臉，現(xiàn)在還帶了個拖油瓶女兒，這種場合，巴不得賀銘死在家里。
可賀銘身上的定制西裝，手腕上的百達翡麗，反而讓人摸不清頭腦。
云星然端著杯子朝那邊看了眼。
到底是賀家培養(yǎng)出的前繼承人，賀銘一舉一動依舊是大家風范，哪怕在國外多年，面對這種場合也絕不怯場。
身邊有多少圍繞著他的八卦，他充耳不聞，有人來打招呼就溫和的笑笑，沒人就自己找個地方帶著。
看著倒是有些可憐。
“管他賀家看不看的上，我姐姐喜歡就好�！痹菩侨徽f。
林家小姐扯扯云星然裙子，輕聲提醒，“你姐畢竟還沒離婚，你那位姐夫呢？”
“剛來。”一提到顧遲云，她就滿臉晦氣，“這種場合，憑他的身份，要不是跟我姐結(jié)婚，怎么配出席？”
一群女孩兒站在一起，八卦之心冉冉升起。
“現(xiàn)在賀銘也回來了，我看你姐還是喜歡他，會不會離婚跟賀銘結(jié)婚啊？”
“肯定的！”云星然信誓旦旦，“我姐早就說過，顧遲云的臉早就看膩了，早該離婚�！�
說到這里，顧遲云跟在管家身后走了進來，所有注視在他身上的目光都帶著探究和打量，他倒是不卑不亢，微微頷首，算是跟眾人打過招呼，徑直去了岳母房間。
“媽。”今天這樣的場合，顧遲云不愿意讓云母難堪。
第11章
他跟云晚晚離婚的消息還沒放出去，他不想引起動蕩，也就沒改口。
云母本來有些煩悶，坐在屋子里沉沉的不肯笑，抬頭看到顧遲云進來，一下子來了精神，她招招手，顧遲云走到身邊。
顧遲云哄著云母開心，將精心準備的禮物拿出來。
“知道您喜歡這幅畫，我托人從國外帶回來的，祝您生日快樂�！�
云母早些年喜歡收藏畫作，都是名家手筆，今年卻開始喜歡各種新畫手，雖然對顧遲云而言，新畫家的一幅畫也不便宜，但至少能負擔得起。
“好好，你來就好了，媽就開心了�！�
云母打量著顧遲云，看了眼門口，確定沒人進來才問，“你跟晚晚......”
離婚冷靜期已經(jīng)過了，可最近晚晚都沒在國內(nèi)，會不會還沒離婚？
她是打心眼里喜歡顧遲云。
面對云母期待的目光，顧遲云不忍欺騙，“離婚證拿完了�！�
“可晚晚最近都在國外，你們是怎么......”
話都不用說完，云母一下子反應過來，眼眶立刻紅了，“委屈你了孩子�！�
顧遲云動作輕柔，拍拍云母的手，“媽，我不委屈，我即將開始新的人生，對我而言是重生，跟晚晚結(jié)婚多年，我一點都不委屈，我是喜歡她的�！�
跟喜歡的人蹉跎時間，也是一件很美好的事兒。
縱使，他們沒有好的結(jié)局。
“哎，晚晚這孩子�！痹颇竾@息一聲，“賀銘也來了，你們見過面了么？”
“之前在家里見過，在我實習的醫(yī)院也碰過面，賀銘的孩子病了�！�
又說了幾句，云母從旁邊抽屜里掏出一張支票，偷偷塞給顧遲云，“這是我的心意，我知道你想去國外留學，無論在哪個國家，都得有個容身之所。”
“不用了媽。”顧遲云推回去，又掏出幾張卡，一并放在云母面前，“這是晚晚這些年給我的卡，我都......沒動，我們是婚姻，又不是包養(yǎng)，卡都在這里，您還給她吧�！�
“你這孩子�！�
云晚晚從隔壁房間出來，精致的妝容也無法遮蓋她的疲憊。
作為云氏的總裁，她無疑是合格的。
母親生日還得在隔壁處理好文件。
敲開門，云晚晚驚訝的看到顧遲云坐在母親身邊，二人還拉著手，看起來感情很好。
云晚晚走到顧遲云身邊，一只手壓在他脖頸后。
“來這么晚�！痹仆硗砺曇舻模行⿶琅�。
他們依舊許久沒有聯(lián)系，本以為下飛機回家會看到顧遲云出現(xiàn)在家里，可誰知，拉開門，看到的依舊是空寂，茶幾上還有笑笑的玩具。
如果顧遲云在家，他絕對不會允許家里這么亂。
“嗯，有一臺手術(shù)�！鳖欉t云不動聲色躲開云晚晚的手，他們已經(jīng)離婚，就算在外人面前裝樣子，也不好太過親密。
“那就下去吧。”云晚晚走到云母另外一邊，扶著母親的手，“時間差不多了�！�
二人一左一右，云母百感交集。
第12章
云母被攙扶著上了臺，先是對今天參加的人表示感謝，然后看向顧遲云。
“我的女兒很完美，又有如此好的女婿，我已經(jīng)別無所求，也沒什么愿望，希望大家玩得開心�！闭f完云母就在萬眾矚目下離開。
高層蛋糕被推過來，本來云母是要切蛋糕的，但她連愿望都沒許，這個任務(wù)自然落在云晚晚身上。
云晚晚正要拉著顧遲云上臺，卻見云星然在從人后走過來，手里還牽著一個人。
“姐這種日子你帶著賀銘哥，上臺切蛋糕吧�！痹菩侨话奄R銘推到云晚晚的身邊，笑著說，“給媽切蛋糕，當然是要心中最重要的人，不然怎么能代替她許愿呢？”
顧遲云本來就不想上臺，現(xiàn)在有人愿意代勞，他當然愿意把這項任務(wù)讓給眾望所歸，還沒等云晚晚的目光看過來，他直接就把刀子遞給賀銘。
“還是別了�！辟R銘笑了笑，看向顧遲云，“畢竟他才是云家的女婿，我貿(mào)然跟著晚晚一起上臺，這不太好，這么多人看著呢，總不能讓顧先生沒了面子。”
云星然看一下顧遲云的目光不太好。
就好像是一個人知道了自己的秘密，擔心他隨時會把自己暴露一樣，云星然對著顧遲云說，“有些人這個身份呆的太舒服，總是想給自己找麻煩，賀銘哥你就不一樣了，這個身份原本應該是你的，要不是其他人偷的騙的搶的，現(xiàn)在云家的女婿還輪不到他呢�！�
周圍人并不是很多，所以他們的對話也沒有讓太多人聽到，云晚晚皺著眉頭正要開口，卻見顧遲云往后退了一步仰起頭。
“他說的也沒錯，這個身份反正也不是屬于我的，只是切個蛋糕而已，又不代表什么，你愿意讓誰上臺都可以，所以現(xiàn)在權(quán)力在你手中�！�
本來那把切蛋糕的刀要遞給賀銘，但是現(xiàn)在他鄭重其事的放在云晚晚手中。
又是一個選擇。
其實他從一開始就知道，無論是哪一個選擇他都不在其中，只要有賀銘在草永遠都會是云晚晚的第一選擇，可他就是不甘心。
明明當年賀銘出國，陪在云晚晚身邊的人是自己，他還沒有享受過勝利的滋味，就要這么拱手讓出去總是不甘心的。
一個男人的自尊也不允許他現(xiàn)在繳械投降，所以他想讓云晚晚再選擇最后一次。
若是他選擇了自己，那或許他們之間還有機會。
可是想也知道，云晚晚會怎么做決定。
“只是切個蛋糕而已，哪有這么多麻煩�！痹仆硗戆櫰鹈碱^，轉(zhuǎn)身就往臺上走，云星然用肩膀撞了顧遲云一下，讓他躲開。
賀銘帶著笑意跟云晚晚一起上了臺臺下有無數(shù)人看。
“果然呀，我就說吧，只要有賀銘在場，晚晚永遠都會選擇他�！�
“只是她那個老公還在場呢，做這種決定......其實我覺得賀銘回來之后似乎有什么變了，或許是在國外太多年。”
“怎么說也結(jié)過一次婚了，當年賀銘的脾氣可大了，只要晚晚身邊出現(xiàn)，別人就一定會生氣，現(xiàn)在各自都結(jié)了婚，賀銘還帶著一個女兒，總不至于也一樣小氣吧。”
“只有我覺得顧遲云很可憐嗎？”
“我也有這種感覺，明明是云家的女婿，可是這種日子晚晚卻帶著另外一個男人上臺，這不是打他的臉嗎？”
第13章
無論外人怎么說，顧遲云的目光就這樣停留在云晚晚的身上，蛋糕切完之后場景發(fā)生了變化。
燈光一瞬間變得曖昧了許多，顧遲云慢慢退了幾步退出了最中央的位置，讓這對真正的男女主角有發(fā)展空間。
不知道是誰往賀銘的手中塞了個話筒。
“晚晚咱們蹉跎了這么久，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如當時年輕，我覺得總該做個決定，當年并非我有意拋下你，而現(xiàn)在我們也不要在乎其他人的眼光......”
后邊的話，顧遲云沒有勇氣聽下去，他徑直上了2樓，找了個房間進去，打開燈才發(fā)現(xiàn)這居然是云晚晚出嫁之前的房間。
其實很好辨認，這個房間里所有的照片都是云晚晚跟賀銘。
他就像是突然闖入了一對情侶領(lǐng)地的陌生人，站在這里有些不錯的看著他們當年恩愛的所有細節(ji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