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溫少遠!”聞歌失笑,壓著聲音,輕瞪著他:“松開。”
回應(yīng)她的,自然是他緊密的輪番進攻。這場拉鋸戰(zhàn)也不知道進行了多久,直到聞歌被他撩得都沒脾氣了,他這才見好就收,隔著被子把她抱進懷里,低聲軟語地哄著她。
聞歌頓時就想不起剛才到底是因為什么還有些不高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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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三早上,聞歌一大早就起床開始收拾行李。她帶的東西不多,幾件衣服也已經(jīng)是全部。她慣用的日常用品等溫少遠的公寓里幾乎都有,根本不需要她收拾什么。
徐麗青也沒有了做早飯的心思,差使了她的先生出去買早點,自己則進屋幫著聞歌收拾。
聞歌右手戴著的戒指早已經(jīng)不是秘密了,徐麗青對于她的事情始終是給予很高度的自由決定權(quán)。是以,雖然詫異,不滿兩個人的突飛猛進,但也不想質(zhì)疑聞歌做的這個決定。
一家人圍坐在一起吃過了早飯,徐麗青送兩個人下樓。
何興已經(jīng)早早地等在了小區(qū)的樓下,一看到溫少遠和聞歌兩個人走出來,就趕緊推開車門下車,迎了上去。
徐麗青看到何興很是親切,拉著他嘮叨了幾句,看他一直直勾勾地盯著溫少遠手里拎著的拉桿箱到底是不好意思再阻攔他拍馬屁,挪了挪,轉(zhuǎn)而交代聞歌去了。
溫少遠往前走了幾步,這才壓低了聲音問他:“盛遠最近怎么樣?”
“沒什么問題,只是今年比較往年業(yè)績差了不少�!焙闻d嘀咕完,從溫少遠手里接過他的拉桿箱:“溫總,我?guī)湍惴胚M后備箱里。”
這個情況是溫少遠早就預(yù)料到了的,對于扭轉(zhuǎn)盛遠目前敗勢的方案也下達了不少,光目前而言,并沒有顯著的效果。
而何興,終于如愿以償?shù)貜臏厣龠h的手里接過行李箱,美滋滋地拎著放進后備箱里。
不動聲色地討好了老板,真是好開心。
……
到a市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下午的兩點了,相比較溫暖一點的n市,a市的溫度依舊低得凍人。別說陽光了,就連堆積了那么久的雪都沒有絲毫融化的趨勢。
“今年的冬天到底怎么回事?”聞歌趴在窗口望向窗外。
車已經(jīng)進入了市區(qū),因為是年初三,又是大雪天的,馬路上來往的車輛并沒有特別多。一眼望去,街道兩旁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等會下車披著我的外套�!睖厣龠h把擱在膝上捂熱了的外套遞給她:“等會先送你回去,我跟何興去一趟酒店�!�
聞歌抱著他的外套,那淡淡的清香縈繞在她的鼻尖,說不出的暖意。
她垂下眼,乖順地點了點頭,“知道了”這句話剛說了一個字就因為何興突然的急剎驟然吞沒回去。她的身體不受控制地往前沖去,正要撞上駕駛座的后墊,腰上一緊,被溫少遠攬著直接壓進了懷里。
何興也是嚇得面色發(fā)白,那車身一抖,即使他往安全那一側(cè)打了方向,依舊不可避免地被狠狠地撞擊了一下。
聞歌一個哆嗦,嚇得一顫,緊緊地拉住溫少遠的衣領(lǐng)。
“沒事。”這是聞歌那一剎那聽見的,溫少遠鎮(zhèn)定又篤定的聲音。
那環(huán)住她的懷抱,用力,堅固。
沒有什么能分開他們,她從未如此的堅信。107
☆、第108章
第一百零八章
突轉(zhuǎn)的方向盤,驟然壓迫而來的沉悶,以及撞擊的瞬間那車身劇烈的抖動。
聞歌被溫少遠護住腦袋緊緊地整個攬在懷里,即使如此,也能感受到轎車的輪胎在冰雪地面上滑過時的不受控制,尖利的剎車聲,劃破了整片寧靜。
那護在她腦后以及支撐在她身后背脊上的手用力得聞歌有些發(fā)疼,可鼻息之間,溫少遠的呼吸聲凝重,就像被拋出水面的魚,缺氧到無法呼吸。
“小叔�!甭劯栊幕诺叵胍崎_他的手看看他的情況,剛抬起頭看到他緊繃著的下巴時,他扣在她腦后的那只手微微用力一壓,又把她按了回去。
“別動,我沒事�!彼坪跏遣煊X到抱得她太緊讓她有些不舒服,溫少遠幽深的雙眸定定地看著車窗外,攬著她的手卻微微松了松。
車在被撞擊之后撞壞了護欄,險些要沖到對面的車道上。但幸好肇事車輛剛起步?jīng)]多久,車速還不是很快,如果不是冰雪天氣,路面太光滑,并不會很嚴(yán)重。
何興大氣都不敢喘,情況剛穩(wěn)定下來,先解開安全帶回頭查看后座兩位的情況。
“溫總,聞小姐……”因為驚魂未定,何興的聲音都帶著顫音:“沒事吧?”
溫少遠至始至終都垂眸看著窗外,臉上的表情是很久都沒有出現(xiàn)過的清冷和嚴(yán)峻。那雙墨黑的雙眸里,沉郁和壓抑的怒意正在不斷地凝結(jié),冷冽得似寒玉,僅僅只是目光所及,都能感受到遠遠傳來的冷漠和低氣壓。
“沒事�!彼皖^看了眼緊緊扯住他衣領(lǐng)的聞歌,安撫般地在她背上輕輕地拍了拍:“下車去看看�!�
后面那句話是對何興說的。
何興應(yīng)了一聲,看了眼至始至終被溫少遠護得好好的聞歌,轉(zhuǎn)身下了車。
一安全下來,周圍緊張的壓迫感也隨之消散。聞歌的手攀上去摸了摸他的脖頸,微微露出的雙眼還帶著幾分劫后余生的恐懼,就這樣依賴的,不安地看著他。
“沒事了�!睖厣龠h松開手。
聞歌坐直身體,先是四處檢查了一下他有沒有受傷。
溫少遠這么大了還是第一次被人當(dāng)作小孩一樣,抬手轉(zhuǎn)身地檢查身體,但見她神情里那些后怕,依舊沒有打斷她,很是配合地由著她看了一圈,這才牽住她:“我沒事�!�
他的確是沒事。
何興的反應(yīng)快,很大限度地避免了事故的二次創(chuàng)傷,只是被肇事車輛撞了一下,又撞壞了欄桿。最讓他擔(dān)心的,是車禍發(fā)生的一剎那,這突然的失控差點讓他抓不住她。
等他下意識伸手去抱住她,再把她護進懷里時,明明是下意識地舉動,可那一瞬間心跳得格外慌張忙亂,就像是有什么東西握不住就會離他而去的感覺。
直到現(xiàn)在回想起那一瞬間的情緒,他的手依舊還是不受控制地顫抖。
他低頭看了眼松散的短發(fā)有些亂糟糟的聞歌,她黑亮的眼睛里似乎還蘊著水汽,像蒙上了山間的薄霧,朦朧得看不真切。
溫少遠忽然就覺得她能在自己的身邊,與此刻而言,是多大的幸福。
他抬起手,輕輕地落在她的頭頂,看著她一眨也不眨地看著自己,心中再多的寵溺此時都化成了一句:“沒事,我們都還好好的。”
人的一生,各種災(zāi)難頻出。誰都不會知道自己生命的下一刻會發(fā)生什么不可預(yù)料甚至無法挽回的事,而珍惜,在這個時候就顯得尤為重要。
聞歌心跳得有些慌,但溫少遠就在身邊,冷靜又鎮(zhèn)定,她這才強制性地壓抑住自己內(nèi)心那復(fù)雜的情緒,雙手悄悄地緊緊握住,放在了膝上。
協(xié)商好了后續(xù)的事情,何興正要回去匯報給溫少遠,還未轉(zhuǎn)身,看到從后座上下來的人時,微微一愣,下意識地轉(zhuǎn)頭往后座看了眼。
白薇的長發(fā)有些散亂,她隨手往后撥了撥,薄唇輕抿,隨即又彎唇笑了笑,語聲輕柔地問道:“他在車?yán)飭幔俊?br />
何興一時詞窮,想了想,還是點了點頭。
當(dāng)初聞歌遠走美國后,溫少遠發(fā)了好大的一通脾氣,差點把整個盛遠都掀翻了。何興那時候生怕溫少遠出點什么事,跟得緊,就連晚上下班之后都會當(dāng)他的司機小哥,接來送往的。所以,多少知道一些那時候的事。
白薇來盛遠幾次,溫少遠別說沒見,更是直接讓保安把人趕了出去,不止是不給面子,甚至連里子都沒給。他的態(tài)度這么強硬,兩家的關(guān)系一度到達冰點,更別說有什么后續(xù)發(fā)展了,溫少遠能忍著不對白薇怎么樣,還真的是手下留情了。
后來……已經(jīng)是聞歌出國的一年后了,很尋常的一天。溫少遠突然把一份文件夾遞給他,云淡風(fēng)輕地說道:“把東西交上去。”
里面的內(nèi)容可想而知。
不止是有關(guān)白薇的,甚至是關(guān)乎整個白家的。
上交之后,白家接受調(diào)查,溫少遠背后推波助瀾,沒費多大的力就讓整個白家受到了重創(chuàng),時至今日都沒能恢復(fù)。
而就那段最難熬的時光里,幾乎天天有人來盛遠挑事,甚至有偷偷跟著溫少遠要伺機報復(fù)的。
也許是在開始做這件事的時候,溫少遠就已經(jīng)做好了面對這些的打算,全部強硬鎮(zhèn)壓,
絲毫沒有手軟。
再后來的事,何興就不太清楚了。
因為就在白家的事情沉寂下去后,溫少遠對他說:“你不用再這么跟著我了,不會有事了�!�
何興那個時候才明白,這一年的陪伴,一直都是溫少遠默許的,才不是他以為的他厚臉皮的拍馬屁神功生效了……
可也是那個時候,何興突然覺得溫少遠這一年的日子過得遠比他看到的要更加辛苦。
這樣沉穩(wěn)周全的男人,那一年是有多痛苦,才不敢放任自己一個人獨處?需要身旁有一個人時刻看護著,才能時刻警醒?
……
溫少遠驟然從何興的嘴里聽到“白薇”這個名字時,眉頭下意識地皺起。他的目光轉(zhuǎn)向窗外,看向站在車門旁的那抹身影,似乎是思考了一會,推開門,下車。
白薇看見何興拉開車門就知道溫少遠是愿意下來了,止不住地往前迎了一步,那欣喜和怨懟在這一剎那還沒有友好的融合平衡,就見剛下車的彎下腰朝后座伸出手來。
白薇的腳步頓在原地,她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車內(nèi)伸出的那雙纖細(xì)白皙的手輕輕地搭進他的掌心里。
溫少遠那驟然揚起的笑容就像是冬天里猶帶著幾分慵懶地暖陽,雖然溫暖,卻看得她內(nèi)心冷意叢生。
聞歌下了車,撲面而來的冷意讓她忍不住縮了縮脖子。下意識就把手塞進了他的口袋里,扭頭看向?qū)γ娴陌邹薄?br />
她畫著精致的妝容,即使現(xiàn)在看上去有些狼狽,卻依舊是一絲不茍的矜貴模樣。
四年了……
四年。
她還沒忘記當(dāng)初那晚自己對她說的那句,如果有機會,定會把她賦予的一切重重還擊�?扇缃�,她挽著溫少遠站在她的面前,不用多說什么,甚至只一個眼神,她就知道,她如今完全是一副驕傲的勝利者姿態(tài)。
聞歌悄悄地把雙手背到身后,不動聲色間就把原本戴在中指的溫少遠的求婚戒指取下來戴上無名指,這才若無其事地重新挽上溫少遠的手彎。
她這點小動作自然是逃不過溫少遠的眼睛,他壓不住唇角上揚的弧度,索性淺淺地彎著唇角,對著白薇輕輕頷首:“好久不見�!�
白薇站在那里,只覺得周身都是冷意環(huán)繞。身體像是破了幾個大窟窿,那冷冽的寒風(fēng)正從她身體的各個地方涌進來,把她那顆心凍得冰涼冰涼的。
她想笑一笑,起碼在面對在她眼里一直都是不足為道的聞歌時,還能擺出一副“沒有和溫少遠在一起,我只過得更好”的姿態(tài)來。可目光落到她右手無名指上那抹亮眼的銀色時,嗓子眼似被棉花堵住了,什么聲音都發(fā)不出來。
溫少遠輕拍了一下聞歌的手,握在掌心里,傾身和何興確認(rèn)了一下事故的處理方案。又抬頭看了眼站在對面車前那個顯得有些老實拘謹(jǐn)?shù)哪腥�,微點了一下頭:“就這樣吧�!�
……
這里離盛遠酒店只有幾個路口,非常的近。
溫時遷接到何興的電話趕過來時,沒用多久。幸好這條路上的車輛不多,并沒有造成交通堵塞。溫時遷靠邊停了車,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站在馬路中央一動不動的白薇。
溫時遷對白薇并不陌生,在幾年之前,因為一個同學(xué)的原因和白薇甚至是有些交情的。但就在四年前她的婚禮上……
想到這,溫時遷就擺不出什么好臉色來。
她的眉目一冷,連車都懶得下了,連著按了幾聲喇叭。見幾人回頭看過來,這才不疾不徐地降下車窗,勾一勾唇,揚起個冷艷的笑容來:“我來接你們回家�!�
溫少遠側(cè)頭看了眼笑得格外張揚的溫時遷,搖搖頭,轉(zhuǎn)身輕拍了拍何興的肩膀:“這里交給你了,等會處理好直接回家休息吧,不用來酒店了�!�
聽說有假放,哪怕只有半天,何興都樂得直瞇眼睛。就差直接把boss和聞歌送上車,盼著他們早早地走了。
“等一等。”聽到幾個人對話的白薇突然出聲叫住兩人。
聞歌正要轉(zhuǎn)頭,被溫少遠重重地捏了一下手心。他低頭看去,壓低了聲音,低低沉沉地說道:“不用理會不相干的人�!�
他的話音剛落,就聽見白薇那苦澀又生硬的嗓音斷斷續(xù)續(xù)地:“你們……在、在一起了嗎?”
☆、第109章
第一百零九章
沒有人回應(yīng)。
她作為一個局外人,被忽視得徹頭徹尾。
白薇對溫少遠最后的記憶,是在她恍然發(fā)覺自己犯了一個無法挽回的錯誤。她總是忽視溫少遠對聞歌的縱容,甚至以為用心機就能算計人心。
在溫少遠自己都還沒有察覺他對聞歌那不一樣的心意時,白薇就已經(jīng)對他們之間的“叔侄”感情有所懷疑,等到她一步步證實,了解,才明白這樣隱忍又深刻的感情一旦爆發(fā)將會有多么的可怕。
所以后來,她如愿以償?shù)乇谱吡寺劯�,甚至把溫少遠和聞歌的關(guān)系徹底引入僵化的死局。她以為只要逼走了聞歌,一切都能唾手可得了,但等她轉(zhuǎn)頭看見溫少遠眼里那冷冽又嗜血的寒光時才發(fā)覺——
她從來沒有真正地了解過這個男人。
她所看到的溫暖,溫柔,溫潤,全部是在溫少遠面對聞歌時才展現(xiàn)出來的。至于其他人,在他的眼里,都是無關(guān)緊要。
當(dāng)白薇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一切都已經(jīng)無法挽回了。
她試圖去解釋去道歉,但溫少遠是鐵了心,連見她一面都不愿意。
即使是他這樣強硬冷漠的姿態(tài),她都未曾放棄過,甚至樂觀地以為,溫少遠那樣冷情冷性的人,只要給他時間,總有一天他會釋懷,他會發(fā)現(xiàn)他和聞歌有多么的不合適。
在白薇的眼里,這樣的感情是病態(tài)的,是不健康的,更是需要扼殺的。
可直到一年后,家里突然遭逢巨變,她才知道,溫少遠的確是薄情的人。白家被調(diào)查,她從一開始的保留職位回家休息,到幾天后直接被撤職,她的理想還沒開始就被溫少遠一手終結(jié)。
就是這樣薄情清冷的人,卻把全部的深情都給了那個叫聞歌的女孩。
礙于家里的壓力,她不得不再道歉,想求求溫少遠手下留情。但是,她見不到他。無論是去盛遠酒店,還是他的公寓那里,都見不到他。
甚至連老爺子那里,都把她拒之門外。
她原本以為溫老爺子對于聞歌是厭惡的,可不曾想,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她的“以為”。無論是誰,都在維護她,即使是溫老爺子。
最后的最后,她只能去聞歌家的公寓門口等著。一個星期后,果不其然地等到了趁著夜色而來的溫少遠。
他只穿著單薄的白襯衫,修長的身體被夜色溫柔的籠罩著,看上去依舊清冷疏離。
那樣長時間的等待已經(jīng)磨光了白薇所有的戾氣,她緩緩地站起來,看著幾步外用冷漠的眼神看著她的溫少遠,開口時,千言萬語都只化成了一句:“我就知道,在這里能等到你�!�
可偏偏是這里,有多諷刺。
“如果是來道歉的,那沒有必要�!彼K于開口,沒有什么情緒起伏的聲音里含著夜色的沉冷:“她說不放過你,我就不會手軟�!�
“就那么喜歡她?”白薇冷笑,看著他隱在黑暗中模糊得看不真切的五官,那壓抑著的情緒徹底爆發(fā):“就為了一個聞歌,你置我們白家于何地!你就連老爺子的面子都不顧,非要弄得這么難看?”
“他是默認(rèn)的�!睖厣龠h從口袋里摸出煙盒,他抬眼睨了她一眼,眼里毫無感情,更別說有什么情緒起伏,就像是在看一個完全陌生的人:“聞歌是溫家的人,就算有什么做的不好也輪不到你來教訓(xùn)……”
他頓了頓,眼底終于浮上了一絲笑意,只那笑意冷冽,絲毫沒有到達他的眼底:“這是老爺子的原話�!�
白薇愣在原地,幾乎不敢置信。
溫少遠把煙叼到嘴邊,打火機一擦,那火焰噌然而起,火光搖曳。他虛圍著那火光,湊到唇邊點燃了煙,那雙眼里映著那火焰,說不出的妖冶和危險。
這樣的形容出現(xiàn)在溫少遠身上,是讓白薇意想不到的。
起碼,也是那個時候她才突然意識到,再溫潤的人,都是有劣性的一面。而很不巧的,她正好用觸到了他的逆鱗,還狠狠地拔了下來。
溫少遠夾著煙,沉沉地吐出一口煙霧,那雙眼睛微微瞇起,在夜色里陰冷得讓人直打哆嗦:“滾吧,不要再出現(xiàn)在我面前�!�
白薇一個哆嗦,所有的夢都醒了——她發(fā)現(xiàn),她愛上的,是只愛著另一個人的惡魔。
……
她看著兩個人離開的背影,垂在身側(cè)的手緊緊地捏成拳。冷笑一聲,她緩緩轉(zhuǎn)頭看向還呆立在車頭的那個男人,冷著聲音問道:“剛才怎么不撞死他們呢?”
她輕飄飄的聲音,惡毒的語言,以及那瞬間猙獰的表情都讓現(xiàn)場留下來的兩個男人不寒而栗。
何興皺著眉頭看著她,對她的最后一絲憐憫也沒有了:“白小姐,說話還請留點口德�!�
“口德?”白薇歪著頭輕輕一笑,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何興,那寒涼得目光看得何興雞皮疙瘩直掉:“聞歌不就是個沒親沒故的小孤兒嗎?要不是遇上溫家,還不知道在哪呢。說幾句怎么了?”
“你……”何興怒從心起,狠狠地瞪她一眼:“就你這樣茍延殘喘的,也只能呈呈口舌之勇了�!�
到底是不會和女人吵架,何興對自己的用詞之無力產(chǎn)生了深深地挫敗感。他抬手捏了一下沒心,怒氣沖沖地用盡自己所能盡到的最大程度瞪了白薇一眼,眼不見為凈地鉆進車?yán)锏冉痪瘉砹恕?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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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直接駛往盛遠酒店的地下一層停車場,溫少遠帶著聞歌直接從專用電梯上了頂樓的辦公室。
這個地方哪怕闊別了那么久,再次踏入,對于聞歌而言,依舊是滿滿的熟悉感。
“去休息室里休息還是就留在這里陪我?”房間內(nèi)有暖氣,溫少遠脫下披在她身上的外套隨手掛在了椅背上,邊按著她的肩膀讓她坐下,邊轉(zhuǎn)身去給她倒水。
聞歌看了眼一臉促狹地斜倚在門口看著她的溫時遷,有些不好意思地?fù)蠐项^,趕緊拉住溫少遠:“你和小姑去忙吧,我去休息室�!�
溫少遠順著聞歌的目光看了眼溫時遷,那虎視眈眈的眼神直看得溫時遷一陣心虛,再也無法光明正大理所當(dāng)然地圍觀。一抿唇,有些不太高興地拿起文件轉(zhuǎn)身去了隔壁的招待室。
聞歌扯了扯溫少遠的袖口,更尷尬了……
“等我一小時,我就回來�!彼嗔巳嗨亩贪l(fā),目光深邃又柔和:“晚上去景梵那里吃飯�!�
聞歌一聽,眼睛就是一亮。
“那你趕緊去吧�!彼龘]揮手,毫不留戀。
這話題原本是溫少遠提及的,知道剛才那個小意外讓她有些不太舒服,說來給她振奮下精神。但她這么直接地表現(xiàn)出歡喜,還不是因為他,頓時就讓溫少遠有些醋意上涌:“接下來的一個小時你會看不見我�!�
聞歌“啊”了一聲,絲毫沒有理解他話里的意思:“就一個小時啊,我知道……”
溫少遠微微挑眉,還沒等到她說完,已經(jīng)一手捏住她的下巴微微抬起,低頭吻了上去。
聞歌腦子一懵,張嘴就咬了他一口,不輕不重地力道,卻把溫少遠身體里的邪惡因子全部激發(fā)了出來。他俯下/身,一手擁住她,相貼的的唇瓣濕潤又柔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