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阿媽!”
蘇代茹轉(zhuǎn)著輪椅進屋,好開心地跟她分享:“仙仙啊,大哥有接受我們,他今日有叫你仙仙的!”
南珍久“嗯”了一聲,她替她阿媽開心的,至于他接不接受她,她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
畢竟以他們的關系,他沒有怨恨她,就算他是個明?事理的。
蘇代茹又說:“你大哥也好要強,下學期要跟你一起上中五,你幫幫他啦!”
南珍久說不出拒絕的話,“好啊,等我明?日考完試……阿媽,你要給他請家教�!�
蘇代茹:“已經(jīng)在物色了�!�
腦袋里?的雜事太多,南珍久只好用學習麻痹自己,好處就是她居然拿到了年級第一。
蘇代茹很高興地問她想要什么獎勵,她搖了搖頭,只說了句謝謝阿媽。
南珍久的暑假正?式開始。
晏景鋮打來電話,約她去打桌球,她想了想,道:“明?日吧,今日我有事啊!”
蘇代茹給南光樺物色的兩個家教明?日才?會到崗。
她答應了蘇代茹要給南光樺補習。
那就補習一天嘍!
早上吃飯的時間,南珍久主動說了補習的事情。
蘇代茹當?然是高興的,但?小心翼翼地看著南光樺的神色。
兒子回?來了半個多月,可她仍舊摸不清楚他的脾性。
南光樺放在餐桌底下的手輕顫了兩下,面?無表情地應聲:“好!”
補習的一開始,南珍久說明?:“我只給你補一天的,明?日家教就來了。兩種辦法,一種,你什么不會問我什么,另外一種,我問你答�!�
南光樺:“你問我答�!�
南珍久:“我用英語的,會放慢語速�!�
她問的都是課本上的問題。
港城的教育對比內(nèi)地,南珍久不知哪個更難,但?港城選課很雜啊,還有學校會教授法語。
不知他的程度最?終能上什么學校,其實他就算很差也沒關系,二房的南向?霖學渣一個,還不是照樣讀名?校。
不過,這不是她操心的事情。
南珍久見他盯著她的嘴巴看,又放慢了一些語速,給他看發(fā)音和口型。
晚飯的時間,餐桌一如既往地沉默。
蘇代茹找了個話題,想要逗兩個孩子聊聊天。
“今日補習的怎么樣?”
南珍久聳肩:“我能教……大哥的不多。”
那句“大哥”喊出來,真的差點要了她的命。
南光樺想夸她教的不錯,可以不用請家教,她教他完全可以。
話沒有出口,就聽南珍久又說:“阿媽,明?日晏七來接我出去玩,可以嗎?”
蘇代茹沒有遲疑地說:“可以啊,放暑假了,要勞逸結(jié)合。”
南光樺下意識攥緊了手心,吃完飯后,沉默著上樓。
夜間。
他躺在寬大的床上,雖沒有一開始的不適應,但?一閉上眼?睛,不由?自主想起她紅潤的嘴唇。
她給他看發(fā)音和口型的時候,他偶爾可以看見她一閃而過的靈巧舌尖。
一個大膽的念頭,從心底升起。
那張嘴,如果口勿上去,會是什么滋味?
*
晏景鋮比南珍久大了幾個月,剛滿十六歲,就回?了一趟澳洲,申請駕照。
以前他來南家接珍珍,還會帶上司機。
自從有了駕照,就是他自己。
蘇代茹囑托:“七仔,不要開快車,照顧好仙仙�!�
晏景鋮苦著臉抗議:“阿姨,不要叫我七仔,好像那只太空狗�!�
蘇代茹還沒有看過那部剛剛上映的科幻電影,不知綠色的七仔是一只太空狗。
她只是道:“哦,男孩子長?大了,要叫大名?啦!以后叫你阿鋮好不好?”
晏景鋮的嘴角上揚了一下。
蘇代茹又問:“阿鋮,你要帶仙仙去哪里?玩?”
這次,南珍久不等晏七答話,搶著說:“去看電影。”
蘇代茹點點頭:“去啦!”
南珍久接過了頭盔,跨上了機車后座。
她揮揮手,跟蘇代茹告別?,卻沒有發(fā)現(xiàn),二樓的露臺處,有人隱在窗簾后面?。
這是南光樺第二次看見晏七載著南珍久出門。
緊跟著,還有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
南珍久歸家的時間越來越晚,從一開始的準時八點回?家,延長?到十點、十一點、凌晨。
南光樺發(fā)現(xiàn),這對母女的相處很有意思。
每次南珍久晚歸,蘇代茹都要打電話去催:“仙仙……還在路上,怎么這么晚?你不乖,阿媽心臟病要發(fā)了�!�
南珍久每次都會趕在她阿媽心臟病發(fā)前回?來。
而蘇代茹呢,下次還會允許南珍久出門。
到了晚上,再重復一次心臟病要發(fā)作?的過程。
南光樺每日忙著學習趕進度,他英語的聽力湊合,口語很差。,盡在晉江文學城
還要學習物理,做各式各樣的實驗。
還有老爺子那邊壓下來的學習任務,要他學習馬術、跳舞、高爾夫、保齡球……
這日,他抱著課本跟plex
words較勁的時候,樓下又傳來一陣機車聲音,和熟悉的女聲:“阿媽,我今日一定早點回?家。”
南光樺煩躁地扔掉了手里?的課本,他不想學習了,他想口勿她啊!
可是他到底要怎樣做,才?可以口勿到她?
老爺子每三天會叫南光樺過去一次,詢問他學習的進度。
這事沒有隱瞞,二房也知道。
爭寵自然要體現(xiàn)在方方面?面?,可惜秦允淑的兒子不爭氣,考試回?回?是D等,連個C都沒有,實在拿不出手。
她教大女兒:“你不是在申請留學,申請哪所?學校,多去問問爺爺?shù)囊庖�,帶�??x?弟弟�!�
于是,南光樺再去老爺子那里?,總能碰上二房的三個孩子。
那晚,南向?霖被踹進泳池,南婉佳雖然看得不夠真切,但?可以確定的是踹他的人絕不是晏七。
那多半就是南光樺了。
南婉佳原本想借著多了個南光樺,挑撥南珍久和晏七的關系。
她使了美人計,認認真真追了晏七幾日,卻被他和南珍久騙去賽車,嚇得她連妝都哭花了。
新仇舊恨累積到一起,趁著爺爺還沒有來,她當?做南光樺不在,故意跟南向?霖聊:“珍珍又跟晏七出門了,都那么大了,還跟男仔廝混,她阿媽不怕她未婚先孕的嗎?”
南光樺的眼?睛瞇了一下,掃過南婉佳的時候,冰冷刺骨。
南婉佳莫名?覺得后背發(fā)涼,不由?自主轉(zhuǎn)頭,剛好對上南光樺陰冷的眼?神。
她強撐著氣勢說:“看什么看?鄉(xiāng)下佬!”
老爺子拄著拐杖下樓,南婉佳踢了南向?霖一腳,示意他叫人。
畢竟是做了老爺子十幾年的獨孫,即使現(xiàn)在老爺子多了一個孫子,南向?霖依然是得寵的。
南婉佳和南向?霖迎了上去,沒關注到身后的南光樺在做什么。
措不及防間,南向?霖挨了一腳,一個踉蹌?chuàng)湓诹说厣�,給老爺子行了個大禮。
他大叫了一聲:“癡線�。 �
南光樺一腳踩在了他的肩膀上。
南向?霖叫的更大聲了:“爺爺……”
南光樺冷笑:“我可不是你爺爺�!�
南向?霖:“你為什么打我?”
南光樺:“因為你阿姐罵我鄉(xiāng)下佬!”
南向?霖沒見過這么霸道的人,“她罵的你,又不是我!”
南光樺一拳砸在了他的臉上:“我不打女人。”
“好了,阿樺,停手�!崩蠣斪拥难�?神至始至終沒落在南婉佳的身上。
可她嚇呆住了。
南光樺的手重,一拳下去,南向?霖的嘴角破掉了,滿嘴的血腥味,牙齒也松動了。
他哭嚎不止。
老爺子的拐杖重重地搗在地上,中氣十足地說:“行了,別?哭了,站起來,好好給你大哥道歉�!�
南向?霖:“……”
南婉佳聽得出老爺子在點她,渾身顫抖地說:“對,對不起,阿弟!”
南光樺像是沒有聽見,換了個手,又一拳砸在了南向?霖的臉上,這才?松開了他,冰冷的眼?神朝南婉佳看了過去。
南婉佳一個激靈,看懂了他眼?神里?的警告,兩拳,一拳是因為鄉(xiāng)下佬,一拳是因為她說南珍久…吧!
南珍久并不知老爺子那里?發(fā)生的事情,她和晏七在外面?玩了一天,回?家后才?得知,爺爺叫所?有人明?早過去吃早餐。
和二房一起吃早餐,會消化不良的。
南珍久不想去。
蘇代茹好嚴厲地說:“仙仙,必須要去的�!�
南珍久好像又變成了乖女仔,“知道啦,阿媽�!�
第二日一早,南珍久推著蘇代茹,南光樺跟在兩人身后。
他們到的時候,秦允淑帶著三個子女已經(jīng)到了。
南向?霖的造型很獨特,青了一只眼?睛,腫了一邊的臉頰。
秦允淑悶哼了一聲,正?要發(fā)作?。
南珍久卻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美人,不笑的時候,都那么好看。一笑起來,這世間多好的顏色都比不上她。
秦允淑氣憤道:“珍珍,弟弟被打成這樣,你還幸災樂禍的。”
南珍久:“二嬸,不要牽怒我,可不是我讓人打的。”
秦允淑:“不是你,是你大哥,有什么區(qū)別?!”
南珍久詫異地回?頭看了看南光樺,轉(zhuǎn)回?身,正?色說:“兄長?教訓弟弟,不是應該的,阿霖你到底犯了什么錯��?有沒有跟大哥道過謙?”
南向?霖的眼?睛眨巴眨巴,悶聲并不說話,心里?是生氣的,可眼?睛還是忍不住往南珍久的身上多看了幾次。
夏日穿的清涼,她穿一件嫩黃色的無袖裙,月匈前微微鼓起,裙長?只到膝蓋,露出來的小月退筆直又白皙。
南向?霖十四了,剛談了一個女友,打過幾次啵,卻還是個處|男。
他早就知道南珍久靚,可原來是他堂姐,再靚都跟他沒有關系。
但?現(xiàn)在,他們沒有血緣關系。
南向?霖的思緒正?在跑偏,一抬頭,對上了南光樺的眼?睛。
他被打慫了,立刻低下頭,當?鵪鶉。
老爺子很快下樓主持大局,還沒開始吃飯,他指著南光樺給秦允淑介紹:“這是阿譽的兒子,我的孫子�!�
秦允淑干笑:“爸爸是不是糊涂了,爸爸介紹過的�!�
老爺子瞇起眼?睛,喔了一聲,才?說:“知就行!”
他又點著那排小的,“你們叫大哥�!�
南珍久知道老爺子是在撐南光樺,乖乖叫了聲“大哥�!�
南婉佳臉色不善地叫了聲“阿弟�!�
南珍久為此多看了南光樺一眼?,挺好的,新來的讓二房消化不良。
吃過飯后,各自散去。
負責廚房的阿姨在清點餐具的時候,發(fā)現(xiàn)少了只銀質(zhì)的叉子。
而那把銀質(zhì)的叉子,此時此刻正?壓在南向?霖的眼?睛上。
好涼好痛。
他嚇得瞇起一只眼?睛,看起來有點滑稽。
南光樺混不吝地笑了笑,眼?露寒光地問他:“剛剛吃飯的時候,你的眼?睛為什么粘在了仙仙的身上?”
南向?霖其實想賭,南光樺不敢真的戳瞎他。
但?他又不敢真的去賭,他賭不起的。
按照爺爺對南光樺的重視程度,就算南光樺真的廢了他一只眼?睛,爺爺最?多多分給他百分之一、二的股份作?為補償,絕對不會將南光樺怎么樣。
南氏的股份雖好,可他不想做獨眼?龍。
他求饒地說:“大哥,大哥,珍珍姐姓南的,我就是再喪心病狂,也不會對她怎么樣!”
南光樺:“要記得,我只警告你一次,下一次……”
銀質(zhì)的叉子再次逼近。
南向?霖哭嚎:“大哥,親大哥,我真的沒有那種心思,我沒有那么喪心病狂的。”
南光樺放開了他,將叉子塞進他的口袋。
轉(zhuǎn)身的時候,他自嘲地笑。
看來喪心病狂的人是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