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周斯仁抱緊頭，習慣地蜷縮起來，臉上滿是惶恐不安和害怕，發(fā)出的聲音只有‘啊’這個音節(jié)。

    周洪昌面色大變，讓人按住周斯仁，掰開了他的嘴，舌頭沒了，老頭眼前一黑，身體晃了下。

    “斯仁，告訴爺爺，是誰害的你？”

    周洪昌老眼含淚，神情悲痛，他的斯仁這些日子肯定很害怕吧？

    他一定要把害斯仁和斯明的人揪出來，千刀萬剮，挫骨揚灰！

    周洪昌讓人拿來紙筆，想讓周斯仁寫出來，關(guān)局長張嘴想說什么，又閉上了，默默退到了角落，他還是別觸霉頭了。

    “病人手不能寫字，別刺激他！”

    護土正好送藥進來，提醒了句。

    周洪昌又是眼前一黑，強忍著怒火問：“手不能寫字是暫時的，還是永久的？”

    他能聽到自已的聲音，可像回聲一樣，遠遠飄著，回不到他的耳朵。

    護土的聲音也一樣，都像在遠方飄著。

    “手筋斷了，傷口沒及時處理，兩只手廢了，腳也是，截肢了，神智受到重創(chuàng)，不能受刺激。”

    護土如實回答，給周斯仁量了體溫，上了藥，便離開了。

    周洪昌的魂魄終于歸位了，他閉上眼，又睜開，看到床上凄慘的孫子，終于明白，眼前的一切不是夢境，是真的，他的斯仁成了個徹頭徹尾的廢人。

    比斯亮還不如，斯亮至少腦子還是好使的。

    他周洪昌的孫子，怎么能是個廢物傻子？

    唐念念！

    周洪昌死死咬著牙，肯定是這賤人干的，他饒不了這賤人！

    等寶藏到手，他定要把這賤人關(guān)起來，將所有的刑罰都給她實施一遍，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關(guān)局長后背緊貼著墻壁，盡量縮小自已的存在感，剛剛周洪昌的臉，扭曲得像惡鬼一樣，看得他毛骨悚然。

    “小關(guān)，斯仁失蹤時，唐念念在場吧�！�

    周洪昌恢復(fù)了平靜，仿佛沒事人一樣，周斯仁出事他固然傷心，可一個已經(jīng)廢了的孫子，不值得他再傷心難受。

    只要拿到唐家秘藥和寶藏，斯亮就能恢復(fù)，他的身體也能變得強健，再生幾個兒子都不是問題。

    “周斯仁同志失蹤前，確實和唐念念一起吃飯，但周斯仁失蹤是半夜，唐念念那個時候在醫(yī)院，有好幾個人證�！标P(guān)局長回答道。

    “證據(jù)是可以人為制造的，小關(guān)你比我更清楚，把唐念念帶過來，我要親自審問她！”

    周洪昌不再裝和善了，他要親自審問唐念念這小賤人。

    不管用什么方法，都要撬開唐念念的嘴！

    “好！”

    關(guān)局長無奈答應(yīng)，他幫不了唐念念了。

    希望這姑娘能有辦法自保。

    “我等著你的消息，希望別讓我失望！”

    周洪昌神情冰冷，眼神肅殺，看得關(guān)局長頭皮都麻了，連聲保證會盡快辦好，周洪昌帶著人離開了醫(yī)院，都沒再看一眼病床上的周斯仁。

    關(guān)局長直起了背，吐出一口濁氣，朝病床上的周斯仁同情地看了眼，明顯已經(jīng)被周洪昌放棄了。

    “周洪昌要親自審問唐念念，我拒絕不了。”

    走出病房，關(guān)局長自言自語地說了句，大步走了。

    躺在椅子上假寐的魏章程，耳朵動了動，等關(guān)局長走了后，他坐起來，低聲罵道：“草！”

    沒完沒了了！

    魏章程匆匆離開醫(yī)院，找了個弄堂里的電話亭，打通了軍區(qū)電話，他得和沈梟說一聲。

    但沈梟不在軍區(qū)。

    “沈同志早上就去諸城了，說去找對象�！�

    “謝謝！”

    魏章程又打給了唐村，大隊長接的電話。

    “和唐念念說一聲，周領(lǐng)導(dǎo)要找她談話！”

    魏章程只說了一句話，就掛了電話。

    大隊長聽著話筒里的嘟嘟聲，一臉懵，這誰啊，說話沒頭沒尾的。

    但事關(guān)念丫頭，大隊長不敢耽擱，小跑著去唐家通風報信了。

    第231章

    端午至，吃肉粽

    沈梟已經(jīng)到了唐村，車子停在村口，圍了好多小孩，看西洋鏡一樣，打量著吉普車。

    “二嬸，狼崽……沈軍官來啦！”

    唐老太正在襪廠上班，有人跑過來報信，嗓門賊大。

    “知道了！”

    唐老太扯著嗓子回應(yīng)，讓報信的女人幫忙盯著，她急匆匆地跑回家了。

    半路上和大隊長碰上了，兩人都跑得飛快。

    “你跑這么快干啥？還當自個是年輕人呢！”唐老太吼了過去。

    “剛剛有個沒頭沒尾的電話，說啥周領(lǐng)導(dǎo)要找念丫頭談話，讓我和念丫頭說一聲！”

    “周領(lǐng)導(dǎo)是哪個？他找念丫頭談什么話？不會是孫子砸死的那個瘟老頭吧？”

    唐老太一下子緊張了，那姓周的老東西，一看就不是好的，肯定還對唐家寶藏沒死心呢。

    念丫頭要是落在這老東西手里，還能好？

    “遭瘟的老不死，成天盯著念丫頭不放，活該孫子讓雷劈死了，他是不是還有個孫子找不到了？哼，就算找到了，也肯定傻了瘋了殘了，成了沒用的廢物！”

    唐老太‘惡毒’地詛咒著，卻不知道她一語成讖。0308

    沈梟已經(jīng)到唐家了，家里只有唐念念一人，躺在椅子上閉目養(yǎng)神，聽到沈梟的聲音，她睜開眼，隨即跳了起來，撲在他身上。

    沈梟雙手接著，還朝上抬了下，抱得穩(wěn)穩(wěn)的。

    唐念念摟著他脖子，開心地問：“這回幾天假？”

    “三天，周斯仁已經(jīng)放出去了！”

    沈梟在她耳邊低聲說，吐出的熱氣，吹得耳朵酥酥癢癢的，唐念念縮著脖子，不停地笑，小兩口在院子里旁若無人地親熱著。

    這個時候村里人出工的出工，上班的上班，根本沒人，不怕被人看到。

    唐老太和大隊長，一前一后地沖進院子里。

    “哎呀媽！”

    唐老太羞得老臉通紅，趕緊轉(zhuǎn)過身，還緊緊捂住眼睛，暗罵死丫頭不知羞，光天化日就和小沈抱這么緊，萬一讓人看到了還了得？

    大隊長跟在小老太后面，反應(yīng)慢了半拍，唐老太向后轉(zhuǎn)，正好和他面對面，大隊長嚇了一跳，往旁邊挪了幾步，就看到了親熱著的兩人。

    “媽呀！”

    大隊長臊得差點摔跤，和唐老太一樣，緊急向后轉(zhuǎn)。

    唐念念從沈梟懷里跳了下來，叫道：“奶，三伯，你們不上班跑這來干什么？”

    “你趕緊下來，姑娘家家的，都不知羞！”

    唐老太半捂著眼睛，慢慢轉(zhuǎn)身，眼角瞅到兩人分開了，這才松開手，沒好氣地訓(xùn)斥。

    唐念念沒理她，只當沒聽到。

    “念丫頭，剛剛有人打電話，說周領(lǐng)導(dǎo)要找你談話，讓我通知你�！�

    大隊長憂心忡忡，那姓周的老頭是京城來的領(lǐng)導(dǎo)，真要對念丫頭不利的話，胳膊咋拗得過大腿喲！

    “沒事�！�

    唐念念表情很平靜，肯定是想對她嚴刑拷打，審問唐家寶藏的下落。

    但周老頭只怕沒那個精力了。

    那杯茶水里的粉末，也就在這幾天發(fā)作了，到時候周老頭自顧不暇，哪有精力搞她。

    “真沒事？”

    大隊長和唐老太齊聲問。

    “真沒事，放心吧！”

    唐念念再三保證，才讓兩人安心下來，她又轉(zhuǎn)移了話題：“奶，包粽子吧，我去弄材料。”

    馬上過端午節(jié)，她想吃肉粽了。

    和清明馃一樣，她只愛吃咸的肉粽，加蜜棗的甜粽她不愛吃。

    “成，你沒事去山上割些菖蒲和艾草，掛門上！”

    唐老太的注意力也轉(zhuǎn)移了，就算孫女不提，她也打算要包粽子的，還要掛菖蒲和艾草在門上驅(qū)邪。

    掛在大門，驅(qū)邪辟毒

    “哦！”

    唐念念答應(yīng)了。

    唐老太和大隊長回襪廠上班了。

    唐念念領(lǐng)著沈梟去山上搞粽葉，還有艾草和菖蒲，山上有野生的粽葉，她給了一群小孩幾顆奶糖，沒多會兒就采了滿滿一背簍。

    山上很多野生的粽葉

    菖蒲一般長在水邊，孩子們也給她割來了，還割了艾草，已經(jīng)長老了，有一米多高。

    “這些你們拿回家掛！”

    唐念念只拿了一小把，其他的分給孩子們了，再給他們一包餅干分著吃，便領(lǐng)著沈梟回家了。

    先找紅繩將菖蒲和艾草綁起來，倒掛在大門上，這是諸城過端午的風俗，意味著驅(qū)邪去晦氣。

    她再從空間里拿出一大塊肥瘦相間的五花肉，切成寸長的大塊，放醬油腌制了一大盆，再泡了一大盆糯米，都是空間拿出來的。

    沈梟則被她分派去空間干活了，成熟的作物還沒收完呢，空出來的地還得重新種上。

    而且唐念念發(fā)現(xiàn)了空間的另一個好處，收割的稻桿和麥桿這些，只要扔在地上，水分就會自動蒸發(fā)，都不用撿柴禾了，空間里的秸稈都燒不完。

    燒剩下的草木灰，是最好的天然有機肥，比化肥強。

    等唐老太和徐金鳳他們下班回家，唐念念已經(jīng)準備完畢，粽葉洗干凈了，糯米泡好，肉也腌好了，只等包好煮熟吃了。

    一家人通力合作，很快就包了幾百只肉粽，還包了百來只甜粽和豆粽，為了區(qū)分，肉粽用紅線，蜜棗粽用五彩線，豆粽用白線。

    唐老太煮了一大鍋，粽葉的清香飄了出來，有些在外面吃飯的村民，都聞到了。

    “誰家這么早包粽子了？”

    “肯定是二嬸家，真香啊，明天我也稱些肉包�！�

    “我也要包，今年多包些肉粽送人�！�

    村民們現(xiàn)在說話的口氣，和一個月前截然不同，大氣了許多，也不再羨慕嫉妒唐家天天吃肉了，因為他們也吃得起了。

    煮粽子要好幾個小時，唐念念讓唐老太他們都去睡覺，她和沈梟一起守著。

    還有唐九斤，小丫頭饞死了，為了吃粽子，她晚飯?zhí)匾馍俪粤艘煌腼埬亍?br />
    晚上九點半，終于煮好了。

    唐念念撈出幾個肉粽，過了遍冷水，剝開粽葉，露出了褐色的粽子，五花肉的油汁都煮出來了，混合著醬油，沁透了糯米。

    第232章

    周老頭昏迷，回京城

    糯米結(jié)合了粽葉的清香和肉香，咸鮮美味，肉更是入口即化，一點都不膩，好吃極了。

    唐念念先給了沈梟，再拿了個給九斤，自已也剝了個吃。

    “真好吃！”

    九斤急不可待地咬了口，燙了下，她鼓起腮幫子呼呼吹氣，一邊吃一邊吹氣，連吃了兩只，還想吃第三只，被唐念念攔住了。

    “明天再吃，睡覺去！”

    糯米容易積食，小孩子不能吃太多。

    “哦！”

    唐九斤依依不舍地看了眼粽子，不敢違抗二姐，乖乖去洗漱了。

    洗漱完的小丫頭，還特意跑過來，比了個巴掌，認真地問：“二姐，明天我能吃五個不？”

    “行！”

    唐念念答應(yīng)了，白天這丫頭活動量大，吃五只也沒啥。

    “我睡覺去啦！”

    九斤開心極了，一蹦一跳地回房間了。

    唐念念嘴角上揚，九斤的快樂最簡單最純粹，只要有好吃的，小丫頭就開心。

    沈梟一口氣吃了四個肉粽，兩個甜粽，便提著籃子去大隊長家睡覺了。

    籃子里是十只肉粽五只甜粽，五只豆粽，還熱乎著，送給大隊長家的。

    “周洪昌那兒沒事，我給他茶水里放了東西，明天應(yīng)該要出事了。”

    唐念念送他到院門口，沒隱瞞自已做的事。

    “明天肯定出事�！�

    沈梟語氣堅定，就算藥性沒發(fā)作，明天他也會讓周老頭發(fā)作的。

    唐念念聽懂他的意思了，忍不住笑了，踮起腳尖，抱住了他，“去睡吧！”

    “親一下。”

    沈梟不樂意就這樣走，摟住懷里的人，親了上去。

    兩人親得熱火朝天，難舍難分，月亮都羞得躲了起來。

    過了好幾分鐘，兩人才分開，沈梟心滿意足地走了。

    唐念念也回房間睡了。

    諸城的周洪昌卻沒這么太平，他從醫(yī)院離開后，回到了招待所，感覺非常疲累，還總是頭暈?zāi)垦�，胸口悶堵，他以為是太勞累的緣故，這些天舟車勞頓，擔心兩個孫子的情況，日夜操勞，現(xiàn)在終于塵埃落定了。

    雖然都是不好的消息，可心也算是落到地了，周洪昌的神經(jīng)也放松了，露出了疲態(tài)，手下勸他上床休息，他照做了。

    只是這一睡，就從中午睡到了晚上，吃晚飯時都沒起來。

    手下一開始還以為周洪昌是太累了，才會睡得這么沉，特意沒去打擾他，可天都黑了，周洪昌還沒醒來，他們才意識到出事了。

    果然，床上的周洪昌臉色灰敗，隱有青色，陷入了昏迷中。

    手下將他送去了醫(yī)院，還連夜叫醒了諸城最好的醫(yī)生們，進行專家會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