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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沈奚折轉(zhuǎn)過身:“李掌院,你方才說你在小殿下的內(nèi)衫上找到酥餅殘渣,是甚么酥餅?”

    李掌院道:“是棗花餅。”

    沈奚又問:“你是只找到了殘渣,還是找到了整塊棗花餅?”

    李掌院道:“只有殘渣。”

    沈奚道:“那么依你看,倘若一整塊棗花餅吃下去,小殿下可還有命在?”

    李掌院目露驚惶之色:“這……夾竹桃粉乃劇毒之物,倘若皇太孫殿下整塊吃下,怕是早已……一命嗚呼了。”

    沈奚合手對朱憫達(dá)一揖,振振有辭道:“太子殿下,臣與十三殿下一起長大,深知他為人坦蕩,從無害人之心,臣不信他會加害小殿下。而依李掌院所言,小殿下既未曾吃下整塊酥餅,那么容臣揣測,這余下的棗花餅,說不定仍在這宮前苑內(nèi),這塊棗花餅?zāi)舜税缸罹o要的證據(jù),臣請——”沈奚一頓,抬頭一笑,“搜宮!”

    這話說完,朱憫達(dá)還未答,朱覓蕭便譏嘲道:“揣測?說不定?沈大人既無實憑實據(jù)就請搜宮,動靜鬧得大了些吧?為了一塊不知所謂的棗花餅,難不成還要將宮前苑掀翻過來嗎?再者說,此事十三皇兄既然做了,那這棗花餅早不知被他藏去哪里了,哦,說不定就在他身上呢,沈大人既要請搜宮,不如先請搜身?”

    “十四這話未免放肆,嫡皇子的身可是能隨意搜的?”四王朱昱深道。

    “四哥所言甚是�!敝炱钤缆勓裕鲋g劍柄勾唇一笑,“怎么?老十四不愿讓沈大人搜宮,是怕被人找出蛛絲馬跡嗎?”

    這時,沈婧輕聲道:“殿下,臣妾信得過十三,請殿下準(zhǔn)允青樾之言,命羽林衛(wèi)府軍衛(wèi)一起搜宮,還十三清白�!�

    朱憫達(dá)聽她這么說,微一頷首道:“好�!比缓罂聪蛏蜣桑扒嚅�,就由你帶人去搜,本宮給你一個時辰。一個時辰后,你若找不出棗花餅,本宮便要治你擾亂視聽之罪!”

    沈奚合手一拜:“臣領(lǐng)命�!�

    他退后兩步,折轉(zhuǎn)身往宮外走去,然而路過蘇晉身邊,沈奚腳步忽然一頓,莫名地用不高不低的聲音說道:“蘇御史,莫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本官早知你三番五次接近十三實屬心懷不軌。本官不管你有何目的,又是受何人指使,但本官有句話要告誡你,倘你今日膽敢故弄玄虛陷十三于不義,本官定要你好看!”

    蘇晉怔了怔。

    如此大義凌然?這么義正言辭?

    怎么聽怎么不像是他沈青樾說出來的話。

    然而殿上眾人聽了這番話,皆狐疑地看向蘇晉,一時之間竟鬧不明白她究竟是誰的手下。

    但無論是誰的,照沈奚方才的話聽來,應(yīng)當(dāng)不是跟東宮一路的了。

    就看有多少人肯信。

    蘇晉面色平靜地跟沈奚一揖:“沈大人放心,下官見到甚么,便是甚么,絕不構(gòu)陷于人�!�

    沈奚退至殿門,再朝上首一拜,直起身時再看柳朝明一眼,徑自走了。

    朱憫達(dá)這才又道:“蘇御史,你現(xiàn)在可以說了,你與十三在軒轅臺時,可曾見過朱麟,可曾見十三遞與吃食?”

    蘇晉還未答話,皇貴妃便道:“此案再由太子來審,怕是不合適了罷?”她冷笑一聲,“太子妃枉顧事實真相,竭力保全十三,倘使太子問話,蘇御史又怎敢以實情告之?”

    十王朱弈珩道:“正是,此案若再由大皇兄審,蘇御史怕是見到甚么亦不敢宣之于口。”

    四王朱昱深淡淡道:“方才璃美人一案,左都御史殺伐果決,依本王看,此案亦可交由柳大人�!�

    諸皇子互看一眼,齊齊看向朱憫達(dá)。

    朱憫達(dá)道:“柳大人,請吧�!�

    柳朝明合手朝殿上揖過,看向蘇晉:“蘇御史,且將你所見所聞實話道來�!�

    蘇晉垂眸而立,似是十分猶疑,片刻,她抿了抿唇像是下了甚么決心一般,忽然往殿上一跪,鄭重其事道:“回柳大人,小殿下來找十三殿下時,臣的確在場,確實見十三殿下喂給小殿下一塊棗花酥不假�!�

    第61章

    六一章

    這話一出,宮前殿再次嘩然。

    朱憫達(dá)震怒道:“蘇晉!十三待你不薄!”

    蘇晉默了默,輕聲道:“臣說的都是實話,臣還看到小殿下拿了棗花酥要往內(nèi)衫里藏,還是……十三殿下將他攔著。”

    皇貴妃厲聲道:“朱十三,這回你還有甚么話好說!”

    朱南羨目色沉沉,片刻后,他忽然別過臉看了蘇晉一眼,卻沒甚么表情。

    然后他走到殿中,撩袍對著朱憫達(dá)跪下,低聲道:“皇兄,我是跟在您身邊長大的,此事是否是我所為,您心中難道不知?”

    朱憫達(dá)眸中閃過一絲不忍之色,剛要說話,只聞朱沢微道:“十三,你與大皇兄感情甚篤,這我們知道,但你總不能讓他因與你的兄弟情,枉顧你傷害皇嗣之罪吧?何況你加害的還是大皇兄親生的,當(dāng)朝的嫡皇孫呢?”

    他說著,忽然朝上首的朱憫達(dá)一揖,懇切道:“還望大皇兄秉公處置!”

    朱沢微起了個頭,余下的皇子,三,九,十,十四,齊齊向朱憫達(dá)拜道:“請大皇兄秉公處置!”

    朱憫達(dá)看著朱南羨,垂下眼瞼低低嘆了一聲,然而,當(dāng)他再抬起眸時,眸中傷色一瞬即散,又成了那個眉目端肅,殺伐冷酷的儲朱憫達(dá)高喝道:“羽林衛(wèi)!”

    “在!”

    他喉間微動,終是道:“把十三皇子拿下�!�

    “殿下!”不等羽林衛(wèi)動作,沈婧忽然提起裙擺,往朱南羨身邊一跪,篤定道:“殿下,臣妾信十三�!�

    皇貴妃冷笑道:“太子妃這是要干甚么?為了一個小叔子,連自己親生骨肉的命都不顧——”

    “麟兒還好端端地活著!”沈婧聽了這話,終于忍不住一字一句地道:“他只是還未醒�!比缓笏蛑鞈戇_(dá),輕聲道:“殿下,一切等麟兒醒了再作定奪,好嗎?”

    朱憫達(dá)看著沈婧,絕美的眉目間愁思與柔韌交織,右眼下的淚痣映著燈色盈盈閃動。

    十三是他的胞弟,她卻拼死相護,是怕有朝一日,自己會后悔嗎?

    朱憫達(dá)看她這副樣子,心中實在不忍,走下殿去,親手將她扶起,輕聲道:“好,我們一起等麟兒醒來�!�

    朱覓蕭看了這一幕,譏誚道:“大皇兄一家子還真是和和美美,就不知至今躺在臥榻上的小殿下——”

    “羽林衛(wèi)!”朱憫達(dá)并不回身,冷厲地吩咐:“朱十四再多說一個字,便以擾亂視聽之罪將他拿下�!�

    正這時,殿門忽然被推開。

    外頭的風(fēng)雪更大了,隱隱間竟有呼嘯之聲,沈奚眉目清冷地站在殿門口,四下望去,忽而一笑,有些輕佻地道:“找到了�!�

    然后他一揚下頜,片刻便有一名兵衛(wèi)將一個托盤呈到了蘇晉跟前。

    托盤上放著大半塊冷硬的棗花餅,蘇晉拿起來,仔細(xì)看了看,然后對朱憫達(dá)拜道:“稟太子殿下,像是這一塊棗花餅不錯。”

    朱憫達(dá)看了眼柳朝明,柳朝明微頷首,目光落在跪在角落里的奶娘身上:“讓她也認(rèn)一認(rèn)�!�

    奶娘接過酥餅看了半晌,又重新俯首貼地都:“稟大人,奴婢隔得遠(yuǎn),瞧不太清,大約、大約是這一塊吧?”

    柳朝明看向沈奚:“這是在哪找到的?”

    沈奚原是抱臂倚著殿門站著的,聽了這話,“嗤”笑了一聲,漫不經(jīng)心地彎下身子,勾手拾起一個花紋精細(xì)的錦盒,慢慢往殿中走來:“正是在這個盒子里�!�

    柳朝明問蘇晉:“你見過這方錦盒嗎?”

    蘇晉轉(zhuǎn)身望去,目色一滯,當(dāng)即斬釘截鐵道:“回柳大人,微臣見十三殿下時,他手里正提著這方錦盒,那枚棗花酥,便是從這盒子里拿出來的�!�

    柳朝明看了一旁的兵衛(wèi)一眼,兵衛(wèi)拱手稱是,將盒子拎到奶娘身前放下。

    柳朝明問:“你認(rèn)一認(rèn),是這盒子嗎?”

    奶娘抬起眼皮看了看,怯聲道:“像、像是。”

    柳朝明冷聲道:“甚么叫像是?”

    奶娘不由打了個寒噤:“奴婢不確定�!�

    柳朝明蹙眉道:“語焉不詳,焉知你不是誣蔑栽贓?來人,上刑——”

    “回大人,是,是這盒子�!�

    柳朝明淡淡道:“你確定?”

    那奶娘微微抬起頭,看了蘇晉一眼,又再看向眼前的錦盒,默了一瞬后堅定道:“回大人,正是這方錦盒不假�!�

    此言一出,沈奚挑眉,朱南羨揚唇,蘇晉移過眸子,輕輕掃了那奶娘一眼。

    柳朝明朝殿上一揖:“太子殿下,余下的就由蘇御史來審罷。”

    朱憫達(dá)頷首道:“蘇晉,你平身罷�!�

    蘇晉面容平靜地朱憫達(dá)拜下,走到奶娘身前,沉聲道:“你撒謊。”然后她一字一句道,“根本就沒有甚么盒子!”

    蘇晉早也知道,這奶娘敢當(dāng)眾誣蔑十三殿下,那她這條命定然是不想要了,既如此,若當(dāng)庭責(zé)問奶娘,乃或是用刑,她也必不肯招認(rèn),因此只有用計策讓她露出破綻。

    當(dāng)時大殿之上有閑功夫想計策的只有沈奚一人。然而,饒是沈奚再足智多謀,也需要時間來想出一個萬全之策,是故蘇晉假借外計事宜,當(dāng)場背出南昌府三十多名官員的復(fù)核結(jié)果,用以為他爭取時間。

    沈奚與蘇晉之間雖說不上多么信任,但他們卻相信彼此絕不會加害朱南羨。

    是故沈奚在離殿前,一句莫名的“故弄玄虛陷十三于不義”,事實上正是在提點她作假證。

    蘇晉一句“絕不構(gòu)陷”,是告訴沈奚,自己已明白怎么做了。

    而朱南羨雖不知蘇晉意欲為何,但他相信她。她既然要突如其來地與他撇清關(guān)系,一定有她的道理,他配合著失望便好。

    奶娘聽了蘇晉的話,驚恐地睜大眼。

    蘇晉卻不再理她,而是對殿上二人道:“稟皇貴妃娘娘,稟太子殿下,臣自到軒轅臺,直至與十三殿下說完話,從未見過小殿下,也根本不曾瞧見甚么裝著棗花餅的錦盒。這奶娘竟聲稱見過這錦盒,擺明了是受人指使,想栽贓陷害十三殿下�!�

    皇貴妃冷笑一聲:“蘇御史這一忽而黑臉一忽而紅臉,究竟唱得是哪出?黑的白的都由你說了算嗎?你說沒見過這錦盒,那眼下這裝了棗花餅的盒子又當(dāng)作何解釋呢?”

    話音落,諸皇子神色各異,藏不住心思的譬如朱十四,眼底已浮上惱色,朱沢微面上雖沒甚么,心中卻在冷笑——皇貴妃真不愧是老十四的母妃,兩人竟蠢到一處去了。

    沈奚大而化之地朝殿上一拜,笑嘻嘻地道:“稟皇貴妃娘娘,這錦盒就是微臣隨便撿來的�!�

    皇貴妃面色微僵,隨即怒道:“沈侍郎如此未免太過兒戲!”

    沈奚卻未答她的話,反是朝朱憫達(dá)揖了一揖。

    見朱憫達(dá)頷首,他唇邊噙起一笑,拂袖側(cè)身,朗聲道:“傳羽林衛(wèi)指揮使伍喻崢,府軍衛(wèi)指揮使梁闐!”

    殿門再度被打開,兩名腰別長刀,身穿豹子甲的武將單膝朝朱憫達(dá)與皇貴妃拜下。

    沈奚朝這二人拱了拱手,說道:“有勞二位將軍為沈某作個證,說說這錦盒究竟是在哪撿的?”

    伍喻崢與梁闐互看了一眼,似是有些尷尬,片刻,還是梁闐往前一步拱手道:“稟太子殿下,皇貴妃娘娘,方才沈大人雖說是搜宮,結(jié)果帶著末將二人徑自去了奉天殿,找到殿外內(nèi)侍隨便討要了個錦盒,便是眼前這一方�!�

    伍喻崢道:“正是,此事奉天殿吳敞吳公公也可作證�!�

    吳敞乃景元帝身旁最得力的內(nèi)侍,此事他既可作證,想必假不了了。

    皇貴妃面色沉郁,不再說話。

    朱憫達(dá)微瞇著眼,看向今日把守宮前殿正門的四名羽林衛(wèi),沉聲道:“方才你們看到小殿下出殿門,可看到他到了十三皇子身邊?”

    其中一名羽林衛(wèi)道:“回太子殿下,出了宮前殿只一條路,前方花木奇石,看不見遠(yuǎn)處的場景�!�

    朱憫達(dá)又看向為首的一名羽林衛(wèi),緩緩問道:“方才,是你多說了一句,小殿下往軒轅臺的方向去了?”

    那名兵衛(wèi)跪作一團,渾身抖得如篩糠,一時答不上話來。

    然而朱憫達(dá)亦不再問,淡淡地吩咐:“拖出去,斬了�!�

    然后他又看了一眼同樣抖得如篩糠般的奶娘,對柳朝明與蘇晉道:“余下的,交給二位御史了�!�

    柳朝明與蘇晉一同對著殿上合袖揖過,問沈婧道:“敢問太子妃,今日在宮前殿的人當(dāng)中,小殿下除了肯受十三殿下的吃食,還肯受誰的?”

    沈婧道:“除了十三,便只有奶娘與我的貼身侍婢梳香了�!�

    蘇晉道:“張公公,宮前殿是無主之殿,平日里膳食如何你心里應(yīng)當(dāng)有數(shù),宮前殿近日,可有人做過棗花餅?”

    張公公上前來跪拜而下:“回蘇大人,不曾,咱們宮里的人都不愛吃甜膩的,且每日里的吃食,雜家都會在卯時去膳堂驗過�!�

    蘇晉又對沈婧道:“敢問太子妃,今日您帶小殿下來宮前殿時,可曾帶過吃食?”

    沈婧道:“是備了一些羹湯,但棗花餅是斷斷沒有的�!�

    這么說,這棗花餅一定是在卯時以后被有心人送進(jìn)來的?

    可今日往宮前殿送過東西的,只有一人。

    柳朝明轉(zhuǎn)首看向淇妃,淡淡道:“本官記得方才審璃美人案子時,淇妃娘娘說自己腹痛,午時前便回了延合宮,后來皇貴妃為您送午膳來,您用不下,想到璃美人還在宮前殿未曾用膳,便著人為她轉(zhuǎn)送而來?”

    第62章

    六二章

    淇妃怯怯地道:“是有這么一回事,但皇貴妃姐姐著人送午膳時,太醫(yī)院的醫(yī)正正為妾身探脈,那食盒妾身根本不曾見過�!彼肓讼�,眼神中又露出驚惶之色,“大人,那食盒里裝著的正是棗花餅。”

    柳朝明問:“你如何得知?”

    淇妃道:“當(dāng)時守在宮外的宮婢掀開食盒看過一眼,進(jìn)來回稟妾身,因妾身一吃棗就起疹子,因此是不敢用的,又想起璃姐姐在宮前殿還未用膳,這才命皇貴妃姐姐的宮婢轉(zhuǎn)送至宮前殿來�!�

    蘇晉轉(zhuǎn)首看向奶娘:“所以,你隨太子妃來了宮前殿后,正是從璃美人那處尋來了棗花餅?”

    奶娘聞言,哭訴道:“求大人做主。奴婢、奴婢都是受淇妃娘娘指使,是她讓奴婢拿著送來的棗花餅去害小殿下,也是她讓奴婢栽贓給十三殿下,可奴婢是看著小殿下長大的,怎么下得了手?喂了一丁點便停了。”

    淇妃愣怔地睜大眼,似乎不敢相信聽到了甚么:“你胡說!”她轉(zhuǎn)頭看向柳朝明與蘇晉,直挺挺便跪下道:“二位大人明鑒,妾身區(qū)區(qū)一名妃子,一無家人倚仗二無子嗣撐腰,不過受陛下些許憐愛才懷上肚子里這個,積德都來不及,為何要加害小殿下,為何要誣蔑十三殿下?”

    她二人一時相爭不下。

    柳朝明見此情形,看向府軍衛(wèi)指揮使梁闐道:“煩請將軍去宗人府,從方才受刑的延合宮重華宮宮婢內(nèi)侍中找?guī)讉人來�!�

    梁闐道:“大人請說。”

    “一,皇貴妃宮里,給淇妃送午膳的宮婢;二,淇妃宮外,把守宮門的宮婢與內(nèi)侍�!�

    他說著,又對太醫(yī)院李掌院道:“煩請李掌院讓今日為淇妃探病的醫(yī)正進(jìn)殿回話。”

    不多時,一干人等便被帶到了。

    因他們中不少人已受過杖刑,柳朝明問甚么,他們便立時答甚么,不敢有半句妄言,生怕再來一頓板子。

    據(jù)幾人交代,皇貴妃今日的確派人送了棗花餅去淇妃宮里,但食盒只送至宮外便被攔下。因淇妃吃了棗子棗花便起疹子,她宮里的人得了淇妃的吩咐,便讓皇貴妃的宮婢將棗花餅轉(zhuǎn)送去了宮前殿。

    自始至終,碰過食盒的人只有皇貴妃宮里的宮婢,淇妃宮中的人至多看了一眼。

    此事延合宮的侍婢,宮苑附近的守衛(wèi),包括為淇妃探診的醫(yī)正都可作證。

    這說明,那一盒棗花餅自皇貴妃宮里出來便是有毒的了。

    蘇晉看向奶娘:“你現(xiàn)在可以實話了嗎?你究竟是受何人指使?”

    奶娘似是猶疑,片刻,才小聲抽泣道:“奴婢方才……說的都是實話�!�

    蘇晉怫然道:“冥頑不靈!”然后她冷聲道:“本官知你既然敢指認(rèn)十三殿下,必已報了必死的信念,本官也知你這么做必有自己一番因果,但是,容本官提醒你一句,大隨除了杖殺梟首的刑律外,還有,誅九族�!�

    奶娘聽到“九族”二字,渾身一顫,剛要開口,忽有一宮婢疾步進(jìn)得殿來道:“恭喜太子殿下,恭喜太子妃,小殿下已醒了,醫(yī)正為他瞧過,說是并無大礙,眼下正急著要見二位主子呢�!�

    朱憫達(dá)看了沈婧一眼,只見她眉間急切與憂思滿溢,便道:“將他帶來�!比缓笥謱α髋c蘇晉道:“麟兒雖還不會說話,但旁人的話他大都聽得懂,且分外認(rèn)人,二位御史倘若有疑,可以問他。”

    柳朝明與蘇晉一揖稱是。

    片刻后,殿門再度被推開,一名宮婢懷抱著一個水靈靈的小人兒出現(xiàn)在門口。

    朱麟臉色不好,頰邊還染著并不健康的潮紅,可他一看到殿上的朱憫達(dá)與沈婧,一雙水汪汪的眼里露出很高興的神采,掙脫開宮婢的懷抱,邁著小碎步,滿珊而急切地朝他二人走去。

    他右手握著一段短小的梅枝,上頭孤零零地看著一朵五瓣梅,但花色很好,滟瀲如春,似乎是他來的路上,手舞足蹈地比劃著,指使人為他折來的。

    得到沈婧跟前,他收住蹣跚的腳步,規(guī)規(guī)矩矩地跪地一拜,然后自顧自地爬起,伸出右手,將梅枝遞到沈婧跟前。

    沈婧眼眶里溫暖有光,正要去接,朱麟又驀地收回手。

    他抬起圓乎乎的左手撓了撓頭,然后垂下頭,認(rèn)真地自梅枝上掰下一瓣花葉放自沈婧掌心,沈婧一笑,柔聲道:“多謝麟兒。”

    朱麟似乎更開心了,又轉(zhuǎn)身跟朱憫達(dá)規(guī)規(guī)矩矩拜了拜,掰下另一瓣花葉遞到他跟前。

    朱憫達(dá)從來端肅,可這一刻,他的目色里盈著難得的溫柔,自朱麟手里接過梅花瓣,不由自主地笑了一下。

    朱麟再看向手里只余三瓣的紅梅,似乎有些困惑。

    半晌,他抬起頭,邁著小碎步跑到朱南羨跟前,摘下一瓣遞給他。

    朱南羨彎腰單手將他抱起,揚唇一笑道:“承你厚禮,日后肝腦涂地,還你份最好的�!庇忠娝碌箶�(shù)第二瓣花葉,徑自遞給站在一旁的沈奚。

    沈奚眉梢一挑,伸出手揉了揉朱麟柔軟的發(fā),接過花瓣笑道:“同承你厚禮,當(dāng)報以這世間最珍貴的瓊瑤�!�

    手中梅還剩最后一瓣,朱麟目中又露出苦惱色。

    他舉目望去,忽然在大殿的角落里瞧見一個他分外熟悉的身影。他愣愣地看著,似乎不明白她為甚么要跪在那里,從前她一見到自己,不是立刻就過來陪著自己了嗎?

    朱麟動了動,似乎想要過去,朱南羨沉默一下,輕輕將他放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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