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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你的識海為何不見了?”

    溪亭陟垂眼看著她,“在下只是元嬰期,抗下雷劫,自然是要付出一些代價的�!�

    李杳看著溪亭陟平靜的模樣,收回了自己的手。

    她沒有去探溪亭陟心臟處的赤魂果,那果子是溪亭陟的秘密,不能讓她這個毫無干系的捉妖師知道。

    “何羅玄珠或許可以幫你重塑經(jīng)脈,但是不能給你一個識海�!�

    即便有了何羅玄珠,溪亭陟也還是沒有再修煉的可能。

    溪亭陟看著李杳,片刻后才道:

    “是么�!�

    他反問李杳的語氣很輕,輕的李杳忍不住再次抬起眼眸看他,看了一眼后,又馬上移開視線。

    算了,他既然想要那顆破珠子,那她拿來給他便是。

    這么想著的李杳剛要解開溪亭陟的定身術(shù),下一瞬間就察覺到里間的障眼法有異。

    小家伙醒了。

    下一秒白色的靈力迅速拉開了房門,還將溪亭陟推出了門外。

    李杳看著站在門外的溪亭陟,抬手,白色的帷帽朝著溪亭陟飛去,停在溪亭陟面前。

    李杳言簡意賅道:

    “玄珠,等著�!�

    說完房門在溪亭陟面前“啪”地一聲關(guān)上,直到房門關(guān)上后,溪亭陟身上的定身術(shù)才被解開。

    溪亭陟手里拿著帷帽,又看了一眼被關(guān)上的房門,還沒來及思考門內(nèi)的姑娘是什么意思,下一秒便對上了一旁青衣姑娘和黑衣姑娘的視線。

    青貯:“…………”

    她剛剛是不是看見這人被她家祭司趕出來了?

    大清早的。

    一個男人。

    從她家祭司的房間里被趕出來。

    青貯覺得自己的腦袋有點不夠用了。

    她家祭司以前都懶得看男人一眼,現(xiàn)在居然讓男人進(jìn)房間了?

    而且讓還是全手全腳地把人趕出來?

    難道不應(yīng)該讓這個人失去一點什么再把人趕出來嗎?

    青貯看著溪亭陟,眨了眨眼。

    “公子,你有沒有覺得身上少了一點什么?”

    “并無。”

    溪亭陟溫潤儒雅道。

    聽見溪亭陟的聲音,青貯立馬看向他手里的帷帽,然后看向溪亭陟的臉。

    “是你啊,昨天那個凡人書生�!�

    “在下是凡人,卻并非書生。”

    溪亭陟說。

    “嗐,都一樣,你叫什么名字來著?溪亭?哪兩個字?何方人士?年歲幾何?家里可有妻眷老�。俊�

    青貯尋問道。

    溪亭陟看著她,臉上并無任何異樣。

    “在下還有事,先走了。”

    溪亭陟離開的時候,青貯的視線特地在他的鶴發(fā)上多停留了兩眼。

    年紀(jì)輕輕卻滿頭鶴發(fā),走路也病怏怏的,青貯估摸著這人身體病得不輕。

    青貯和流觴進(jìn)房間時,李杳正抱著孩子坐在床邊。

    小團(tuán)子病怏怏的把頭靠在李杳肩膀上,一雙眼睛有點泛紅,看起來有些可憐兮兮的。

    “喲,這是怎么了?這是誰得罪我們小金寶了?”

    青貯走過去,剛要伸手戳戳小家伙的臉,小家伙就臉一歪,把臉埋在李杳肩膀上。

    留個圓潤的后腦勺面對著青貯。

    青貯看向李杳,疑惑道:

    “他這是怎么了?”

    李杳淡聲道:“想他爹了�!�

    “��?前兩天不還好好的,怎么今天想爹了?”

    青貯戳了戳金寶的肩膀,“爹有什么可想的,別想了,姨帶你去買糖葫蘆好不好?”

    “不好~”

    金寶從李杳懷里抬起頭,一雙紅彤彤的眼睛水汪汪的,可憐巴巴地看著李杳。

    “我聽見爹的聲音了~”

    “我要去找爹�!�

    白團(tuán)子剛哭了一場,聲音聽著軟軟糯糯的,小尾音還帶著粘性,聽得在場的三人心都軟了。

    李杳垂眼,看著小家伙哭得有些紅腫的眼睛。

    半晌后,她緩緩道:“兩天,兩天過后我便帶你去找你爹。”

    只需要兩天,她便可以了結(jié)參商城的事,回去跟許亞復(fù)命,到時候,金寶也該回去跟著他爹了。

    說著,李杳抬起手,微涼的指尖抵在小家伙的額頭上,看著小家伙懵懂又泛著紅圈的眼睛,李杳緩緩道:

    “金寶,乖乖睡一覺,睡醒了就不難過了�!�

    白色的靈力從李杳的指尖鉆進(jìn)小金寶的額頭,片刻后小金寶便困了。

    他看著李杳,似乎想努力瞪大眼睛,軟軟糯糯地喚李杳。

    “尊者……”

    剛說完兩個字,小家伙便陷入了昏睡。

    等小家伙陷入昏睡后,李杳把小家伙放在床上,扯過一旁的被子蓋在小家伙身上。

    等小家伙睡熟后,李杳才轉(zhuǎn)身看向面前的兩人。

    “出去說�!�

    等到了外間,李杳才淡淡道:

    “查清楚參商城城主是誰了嗎?”

    青貯搖了搖頭:

    “我們的人去查過了,那位城主一直寡居在城主府里,身邊只有一個元嬰期的捉妖師伺候,此次廣邀捉妖前來的請?zhí)闶沁@位捉妖師發(fā)的�!�

    “請?zhí)厦媸敲魅眨挥忻魈�,這位城主才會出現(xiàn)在眾人眼前�!�

    聽著青貯的話,李杳看了看自己的手指,一節(jié)一節(jié)的,骨節(jié)分明,又勻稱修長。

    這只手,已經(jīng)有點想捏碎那群惡妖的骨頭了。

    她道:“去把那位‘師弟’帶來,問問他可有什么法子提前打開秘境�!�

    她那位‘師弟’,雖然弱了一點,但是身上的法寶卻是不少。

    說完李杳又看向一旁的青貯:

    “你帶著金寶和其他人去城外找一處莊子住下,我和流觴留下來除妖�!�

    第89章

    可曾見過一個三歲孩童

    89.

    另一邊的房間里,溪亭陟坐在桌子前,桌子上鋪著宣紙。

    他提著筆,眉眼專注地寫著團(tuán)圓詞。

    等此件事了,他便回去把團(tuán)圓詞教給小家伙,等小家伙學(xué)會,便要除夕了。

    除夕那天,他會帶小家伙去李杳的墳前,讓他見李杳最后一面。

    翻完年,溪亭安就三歲了,到了尋師問道的年紀(jì)。

    師父他已經(jīng)替他找好,等把小家伙送去宗門,他便可以全心全意做另外一件事。

    夜風(fēng)吹動窗戶,風(fēng)透過窗戶縫隙地擠進(jìn)房間。

    房間內(nèi)的溪亭陟一頓,放下筆,轉(zhuǎn)身朝著窗戶走去。

    打開窗戶,一絲靈力被夜風(fēng)裹挾,不遠(yuǎn)萬里來到溪亭陟面前。

    溪亭陟伸手,靈力在他手心伸展幻化,變成了短短五個字。

    ——孩子不見了。

    溪亭陟垂眼看著那五個字,溪亭安不見了。

    半晌后,溪亭陟收回手,是不見了,而非歿了。

    他留在溪亭安體內(nèi)的寂滅術(shù)沒有反應(yīng),證明溪亭安還活著。

    五個字在溪亭陟面前消散,風(fēng)爭先恐后地窗戶灌進(jìn)來,揚起溪亭陟的頭發(fā)和衣擺。

    他抬眼看著窗外,月色蒼涼如水,落滿了街道和屋檐。

    阡陌交錯的街道和排列整齊的房屋都十分安靜,寂靜地像是沒有人聲。

    半晌后,溪亭陟轉(zhuǎn)身朝著門口走,剛拉開房門,便看見了不遠(yuǎn)處的李杳和流觴,以及被靈力綁住了上半身的奉錦。

    奉錦看見他的時候,連忙道:

    “溪亭兄,我們要進(jìn)入秘境,你不是也想玄珠嗎,不如我們一起?”

    奉錦上半身被靈力纏著成了蠶蛹,但是兩條腿卻是自由的,他連忙跑到溪亭陟旁邊,對著李杳道:

    “師姐!帶上他吧!他答應(yīng)和我們一起了。”

    溪亭陟抬眼看向李杳,剛想開口說什么,李杳就笑了笑道:

    “不行�!�

    看著站在門口的溪亭陟,李杳袖子下的手指微抬,奉錦就被身上的靈力拉扯到她身邊,她還在奉錦身上施了禁言術(shù)。

    “我們不去秘境,也不能帶你一起。”

    李杳道。

    溪亭陟看著她,又看向一旁的奉錦。

    他猜李杳在騙他,帶著奉錦,分明就是要去秘境。

    不帶他,多半是覺得他是凡人,不是捉妖師,不方便帶他。

    “秘境要破了么?”

    溪亭陟看著李杳問道。

    “破不破的,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

    李杳說話一向言簡意賅,一邊說,她還上下打量了溪亭陟兩眼。

    她的意思很明確。

    你只是一個凡人,不要多管閑事。

    溪亭陟讀懂了李杳的意思,但臉上卻無半分異色,他看著李杳道:

    “姑娘既知我是凡人,想必也清楚我沒有自保能力,若是秘境破了,惡妖傷人,我該如何自保?”

    本來打算直接拎著奉錦飛走的李杳停頓在了原地,她抬起眼皮子,看向面前的男人。

    李杳扯著嘴角,“我不去秘境�!�

    她真的不去秘境。

    那秘境本就不穩(wěn),她一個化神期的修士進(jìn)去,那秘境得直接炸開。

    到時候還別說除妖了,李杳還得一個一個找妖怪。

    要是有妖怪運氣好,被炸得遠(yuǎn)了,李杳還不一定能找到。

    “是么。”

    溪亭陟眉間間透露出恰到好處的疑惑,“那不知姑娘是要去哪里呢?”

    “城主府�!�

    李杳道。

    “正好,在下也要去,不如一道前去?”

    溪亭陟如是道。

    李杳再次上下打量了溪亭陟幾眼,“你去城主府做什么?”

    “求庇護(hù)。”

    溪亭陟言簡意賅道。

    李杳想了想,覺得也對,一個凡人不去城主府求庇護(hù)還能做什么。

    *

    街道上很空,兩排的房屋窗戶黑漆漆的,基本上沒有人家在夜里點燈。

    寒涼的夜風(fēng)襲來,吹得奉錦打了一個寒顫。

    他左右兩邊看了看,喃喃道:

    “這參商城沒有夜耗子么?怎么這么安靜?”

    流觴皺起眉頭,看向李杳道:

    “姑娘,什么是夜耗子?”

    李杳道:“老鼠�!�

    落后她半步的溪亭陟聞言看了她一眼,慢慢道:

    “奉公子口中的夜耗子或許是指人�!�

    李杳一頓,抬眼看向他。

    溪亭陟比她高上許多,每次看他都要抬頭,仰頭看別人的姿勢總讓李杳覺得有點怪異。

    抹去那抹怪異,她淡淡道:

    “你知道倒是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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