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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他猛地低頭看著李杳,伸手去摸李杳的小腹。

    那里多了一絲元神。

    李杳懷孕了。

    懵懂無知的姑娘抬起頭看他,“怎么了?”

    溪亭陟抬起眼睛看向李杳,眼里多了一絲沉思。

    他起身,拿過一旁的小衣替李杳穿上。

    “我去給你拿解藥�!�

    用靈力排毒對常人無害,卻容易讓懷孕的女子落胎。

    他穿好衣服,低頭看著李杳。

    “在這兒等我�!�

    李杳木訥地點(diǎn)頭,不知道為什么脫光衣服以后只是親了嘴就走了。

    不是說排毒嗎?

    怎么又不排了?

    李杳看著溪亭陟的背影,心里一緊。

    她拿過一旁的枕頭抱在懷里,想了又想,始終想不明白溪亭陟為什么走了。

    李杳穿上外衣,走到窗邊,看著溪亭陟從客棧門口出去,然后消失在街道轉(zhuǎn)角處。

    李杳皺起眉頭。

    之前在秘境中的時(shí)候從來沒有這種情況,為什么一出秘境溪亭陟就不碰她了。

    窗邊風(fēng)大,吹得李杳的臉頰很涼。

    難道是因?yàn)槌嗷旯麊幔?br />
    在秘境中需要用她的赤魂果加速修煉,可是現(xiàn)在卻不需要了。

    還是說,溪亭陟反悔了。

    反悔以前碰她了。

    李杳的手指捏著窗欞,用力地指尖泛著白。

    她捂著胸口,緩緩扶著窗口蹲下。

    怎么回事。

    她的胸口怎么又開始疼了?

    又酸又澀,像一只大手捏緊了一樣。

    李杳覺得不太對,之前疼的時(shí)候很快就能好,可是這次就難受地她想哭。

    她蹲在窗前,用力的捂著胸口。

    難道是噬魂丹?

    李杳覺得不太像。

    如果是噬魂丹的話,應(yīng)該會(huì)更疼。

    李杳費(fèi)力地站起身子,慢慢朝著床榻走去,在暈倒的前一瞬間把自己栽倒在了床上。

    ……

    另一邊。

    “溪亭,你這是何意?”

    沙嫵看向一旁釘在墻上的挽月劍,方才這把劍從她臉邊飛過,斬落了她一絲頭發(fā)。

    溪亭陟召回挽月劍,看著她。

    “師姐問我何意,我也想問師姐,你昨夜威脅我夫人是何意�!�

    “夫人?”

    “溪亭師兄成親了?”

    “溪亭師兄何時(shí)成的親?怎么從未聽人提起過�!�

    跟在沙嫵身后的女弟子議論紛紛。

    “夠了,別吵了,都去修煉�!�

    沙嫵瞥了一眼身后的女弟子道。

    姑娘們不敢違抗沙嫵的命令,紛紛退下。

    房間內(nèi)只余下沙嫵和溪亭陟兩人。

    沙嫵看向溪亭陟。

    “你何時(shí)成的親?又何時(shí)有的夫人?”

    “婚禮已經(jīng)定下,只是還未行禮罷了�!�

    溪亭陟緩緩道。

    “原來如此�!�

    沙嫵輕撫著自己微卷的長發(fā)。

    “你說我威脅你夫人,可有證據(jù)?”

    “師姐莫不是覺得我認(rèn)不出噬魂丹的痕跡�!�

    溪亭陟道:“噬魂丹乃師姐獨(dú)門藥,除了師姐以外,莫不是還有別人有�!�

    “這可說不準(zhǔn),這藥雖然只有我能制,但是我可賣給了不少人,他們有何用處,用在何人身上我又如何知曉?”

    “師弟怎么就認(rèn)定她身上的噬魂丹是我所下呢�!�

    第24章

    李杳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24.

    “我信她�!�

    溪亭陟如是說。

    沙嫵輕笑:“信她就是不信我了?”

    溪亭陟輕抬眼眸,比起他看李杳的眼神,眼睛多了一抹疏離與冷淡。

    “第一次見面的時(shí)候,師姐在她身上放了一只追蹤靈蟲,然后她被人扔進(jìn)了秘境里�!�

    沙嫵猛地看向他,“你……”

    她像是明白了什么,“你也在那秘境里?”

    難怪。

    難怪李杳能在半年就從那秘境里逃出來,難怪這半年都沒有看見溪亭陟的身影。

    原來竟是她給兩人制造了獨(dú)處的機(jī)會(huì)。

    “你為何會(huì)在那秘境里?”

    沙嫵如是問。

    “解藥�!�

    溪亭陟這下連“師姐”也不愿意叫了。

    沙嫵咬咬牙,向溪亭陟扔了一個(gè)瓶子。

    溪亭陟握緊瓶子,轉(zhuǎn)身向門外走去,走到門口的時(shí)候,他側(cè)身道:

    “你我同門情誼一場,我不愿意把師姐逼上絕路,望師姐回去后自己向長老稟明前因后果,依門規(guī)處置�!�

    溪亭陟走后,沙嫵氣得掀翻了桌子。

    好一個(gè)李杳,好一個(gè)不自量力的凡人,當(dāng)面一套背后一套,我還真是小瞧你了。

    沙嫵氣得捏緊了手里的拳頭,她要是不弄死這個(gè)凡人,難平她心中怨氣。

    ……

    李杳房間里,李杳昏昏沉沉的醒來。

    還沒有什么動(dòng)作,就看見了站在一旁的姑娘。

    姑娘長著一張圓臉,扎著兩個(gè)丸子,丸子下面是兩條小辮,看起來一副天真可愛的模樣。

    “你是誰?”

    姑娘歪著頭道。

    李杳坐起身,抬頭看了四周,確定這是溪亭陟定的客棧房間后,她抬頭看向面前的小姑娘。

    “你是誰?”

    “我是溪亭哥哥的師妹,你又是誰?為什么會(huì)出現(xiàn)在他的房間里?”

    李杳一頓,緩緩抬頭看向面前的姑娘。

    “你就是陸凌?”

    陸凌皺著眉,“你認(rèn)識我?”

    李杳搖了搖頭,“不認(rèn)識,只是聽別人提起過�!�

    別人還讓她殺了她。

    陸凌盯著李杳,總算察覺到了不對勁。

    “你出現(xiàn)在這里,又睡在他的床上,你到底是誰?”

    李杳沉默了片刻,忽然不知道回答這個(gè)問題。

    若是以前,她可以開玩笑的說“不認(rèn)識溪亭陟”“是他的丫鬟”,可是今天的李杳卻不知道怎么開口了。

    她是溪亭陟的誰呢。

    她自己也不知道她是他的誰。

    “她是我未過門的夫人�!�

    門口響起溪亭陟的聲音,引得房間里的兩個(gè)女子紛紛向他看去。

    比起李杳的驚訝,站在床邊的陸凌眼里多一絲異色。

    溪亭陟走到李杳身前,確認(rèn)李杳無事后,他看向站在一旁的陸凌。

    “師妹尋我何事?”

    陸凌看了李杳,又看了看溪亭陟。

    咬牙道:“師兄方才那話是什么意思?她是師兄未過門的夫人,那我是誰?師兄把凌兒的心意置于何處?”

    坐在床上的李杳身子一僵,緩緩抬眼看向陸凌。

    捉妖師表白都這么硬核嗎?紅衣女子一口一個(gè)“我看上的男人”,這位凌兒姑娘更是覺得這未婚妻的位置應(yīng)該讓給她。

    李杳不太懂她們理直氣壯搶別人男人的底氣從何而來——難道只是因?yàn)檎贾ぺ旆蛉诉@個(gè)位置的人是一個(gè)平凡的人?

    溪亭陟垂眼,看著李杳怔愣的神色,低頭親吻了一下李杳的額頭。

    親完之后,不僅李杳愣了,旁邊的陸凌也愣了。

    溪亭陟看向陸凌,“師妹,我與你之間只有同門情誼�!�

    陸凌捏緊了拳頭,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同門情誼?”

    她踉蹌著身子后退一步,“若是只有同門情誼你以前為何與我同游乞巧節(jié),為何我送你的香囊你也收下了,還有我生辰禮那天,我阿爹把我托付給你,你為何也答應(yīng)了?”

    李杳在心里默默回答,因?yàn)樗且粋(gè)好人,一個(gè)爛好人。

    爛好人溪亭陟說:

    “乞巧節(jié)那天,我以為你無人陪伴。香囊是因?yàn)樵诒妿熜值苊媲拔也辉敢夥髁四愕拿孀�。至于答�?yīng)師伯的囑托,我拿你當(dāng)妹妹看,即便師伯不說,我也會(huì)照顧好你�!�

    李杳抬頭看向溪亭陟。

    那我呢。

    你是因?yàn)槭裁床艑ξ液玫摹?br />
    是因?yàn)榛榧s還是因?yàn)殡p修?

    因?yàn)殡p修過了,占了她的身子,所以才把她當(dāng)夫人看?

    陸凌眼睛通紅,“你騙人!”

    溪亭陟看著她眼睛通紅的樣子,從袖子里掏出一塊帕子。

    “師妹,擦擦眼淚吧�!�

    “這世界上會(huì)有比我更厲害的捉妖師,師妹也會(huì)遇見比我好千百倍的人,不必執(zhí)著于我�!�

    陸凌袖子下的手捏緊,“你騙人的!世界上根本不會(huì)有人比你更好!”

    哭著的姑娘猛地?fù)溥^去抱住溪亭陟。

    “師兄,你方才是騙我的對不對,你根本就不喜歡她,為什么要娶她?她只是一無是處的凡人,跟在你身邊只會(huì)是累贅!”

    后半句話李杳無比贊同,但是她沒敢插話。

    要是這個(gè)時(shí)候她插話了,她都能猜到這位陸凌姑娘的反應(yīng)。

    肯定是狠狠瞪她一眼,然后說:“你閉嘴!這里沒你插嘴的份兒!”

    所以李杳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恨不得自己化成一顆米,眼前的兩個(gè)人統(tǒng)統(tǒng)都瞧不見她。

    溪亭陟看著李杳垂著頭的模樣,心里也有了些異樣。

    為何別的女子抱她,她竟一點(diǎn)也不生氣?

    溪亭陟推開陸凌,看著哭得眼眶泛紅的人,耐心道:

    “師妹,這世界上很多事情并不是誰哭誰就有理。李杳早已經(jīng)與我有婚約,我和她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一定會(huì)成親的�!�

    何況李杳有他的孩子。

    陸凌看著眼前的男人,又看向李杳。

    李杳在她眼睛看見了熟悉的惡意。

    和在紅衣女子眼里看見的一樣。

    她們都迫不及待地想讓她消失。

    陸凌最后還是走了,被溪亭陟親手送走了。

    兩個(gè)人在房間門說了好久,最后李杳聽見陸凌仍然是哭著離開的。

    溪亭陟進(jìn)屋,關(guān)上房門,看向李杳道:

    “她自小性子有些嬌貴,若是冒犯到了你,我替她向你賠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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