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見中年女人態(tài)度堅持，高命也沒有太在意，等宣雯到了之后，他倆帶著晚湫一起跟著中年女人離開了。
“你們叫我胖嫂就行，泗水街公寓樓一共有abcd四棟，我家住在b棟�！敝心昱吮е约旱暮⒆�，抱怨了起來：“公寓樓內部有通道，是相互連接的，以前根本不用繞這么遠的路，從a棟就可以直接進去，但現(xiàn)在不行了�！�
“為什么？”
“整個a棟公寓都被封鎖了，據(jù)說僅剩的幾戶居民也全部被轉移，現(xiàn)在那是一座空樓�！敝心昱嘶蝿由眢w，哄著懷里的孩子：“要我說，那些人都是有�。∵@世界上哪有什么鬼？為了一點破事大動干戈，有那時間精力還不如把窮人的特快公屋盡快批準下來。哪怕住兇宅，也比流落街頭強��！”
“a棟被清空了？”高命在白梟電腦里查到的資料顯示，異常事件最初就是在a棟某一戶家里出現(xiàn)的。
“a棟本來就沒多少住戶，前天又有些奇怪的人跑到我們b棟，希望我們盡快離開�！敝心昱吮е⒆樱嶂仆蹋骸鞍�，這日子是越來越難了，關鍵你還不知道為什么這么難？”
走在年久失修的泗水街上，踩著坑坑洼洼的路面，幾人避開被封鎖的a棟，從另外一個入口來到泗水街公寓附近。
沒有進入，僅僅只是單純的站在樓外，高命就感覺很不舒服，身體好像被一層黏糊糊的陰影覆蓋，溫度又在不斷下降。
跟在后面的晚湫更是抬手抓住了高命和宣雯的衣袖，停在原地，不想再往前走。
九層高的公寓，粉刷著淡黃色的油漆，曾經(jīng)這里或許也有歡聲笑語，但現(xiàn)在樓漆被厚厚的污垢覆蓋，家家戶戶都安裝著防盜網(wǎng)，仿佛一個??生銹的鐵籠子。
抬頭向上看，整棟建筑給人一種說不出來的壓抑感覺。光是站在樓下都覺得窒息，更別說一直生活在樓內。
“怎么不走了？”中年女人抱著小孩，她們好像早已習慣了這里：“樓道里雜物比較多，你們過來的時候注意點�！�
泗水街公寓很大，是東區(qū)在幾十年前為了安置大量外來人員專門修建的，每一層都有長長的廊道，每條廊道兩邊都是住宅。
但這里并非一個房間就是單獨一戶，進入某個房間當中，里面又被隔板、鐵網(wǎng)劃分出不同的區(qū)域，一個房間里甚至會住三戶人。
來自天南地北的務工人員匯聚在狹窄逼仄的空間當中，工作、生活方式，甚至說話口音都完全不同，所以難免會發(fā)生爭執(zhí)和碰撞。
“人長久生活在這種地方，沒病也會憋出病來�！备呙叩介L廊盡頭，推開了窗戶，在這里能看到旁邊的公寓樓。
一片死寂，沒有絲毫生機。
視線移動，高命準備轉身的時候，余光忽然捕捉到了什么。
他猛然扭頭，對面的公寓樓內，好像有一家四口人，并排站在窗邊，用同樣的表情看著他。
那四個人穿著打扮都和現(xiàn)在流行的衣服有很大區(qū)別，其中有位老人的嘴好像還在流血。
“那邊就是a棟�！敝心昱吮荛_頭頂晾曬的衣物，走了過來：“以前a棟和b棟是連著的，通過廊道可以直接過去，但現(xiàn)在不行了�！�
她指向拐角處的一面水泥墻壁：“早在幾年前樓內居民就用水泥把路堵死了，只在五樓和九樓留下了兩條路，可現(xiàn)在那兩條路也被警察封住，好像還設置了警戒線�！�
“五樓和九樓……”高命再朝a棟看，那一家四口又不見了。
“?沒故搶胝廡┧?泥墻遠一點吧，我聽樓內的老住戶說，以前有兇手殺了人之后，把尸體藏進了水泥墻內，你現(xiàn)在摸的地方，說不定后面就是尸體的臉�！敝心昱耸疽飧呙^來：“公寓樓內有左右兩條樓梯，電梯停用很多年了，左邊的樓道最好別走，因為有些住戶晚上不愿意去廊道左邊的公共廁所，所以就會在左邊的樓道里解決問題。”
上到五樓，中年女人故意發(fā)出很重的腳步聲，似乎是在告訴某些“東西”自己回來了。
她將孩子放下，找了半天鑰匙，慢吞吞的打開了染著大紅油漆的防盜門。
“歡迎歡迎�！�
看向屋里，高命終于知道中年女人為什么不讓顏花過來了，三十多平米的房子放滿了各種物品。
大人和小孩的各種鞋子高高摞在一起，貼墻擺放的柜子被拆掉了柜門，里面堆滿了各種東西，電飯鍋、習題冊、書包，還有一大堆被超市塑料袋包裹的雜物。
衣柜對面是雙層鐵架床，衣服塞在床尾，被褥堆在一起，上面還有黃褐色的斑塊。
鐵床和柜子之間的距離僅能讓成年人側身通過，床尾和柜角的位置還被塞下了一個巨大的毛絨娃娃。
看見媽媽回來，鐵床晃動，兩個四五歲大的小孩從鐵床二層探出頭，他們似乎有些怕生，不敢下床。
“不要玩了，家里來客人了�！敝心昱藢⒃仆堂娴惯M碗里，但很奇怪的是，她自己不吃，也不給孩子們吃，只是放在一把椅子上，又將椅子拖到了屋中央。
小孩們看著云吞面眼饞，但也不敢說話。
“你們隨便坐�！敝心昱苏f完，朝著另外一個房間走去。
外面這個房間是吃飯、睡覺的地方，里面那個小隔間環(huán)境更糟糕，馬桶旁邊就是灶臺和水池，廚房和廁所在一個地方。
食用油、各種臟乎乎的調味料瓶子，與大桶洗發(fā)水、廉價洗衣粉放在同一個架子上，地磚排水口那里塞著黃色碎頭發(fā)、爛菜葉和油垢。
“這也沒個地方坐啊？”高命向里挪動腳步，中年女人將地上小孩的玩具踢開，勉強讓幾人進來。
“你放眼整個東區(qū)，除了泗水街公寓a棟外，應該沒有比我這性價比更高的房子了�！�
“現(xiàn)在不是性價比的問題�！备呙l(fā)現(xiàn)晚湫狀態(tài)很不對，那位高中生身體在微微抽搐：“你說自己住的是兇宅，這屋子里以前發(fā)生過什么？”
中年女人也不擔心嚇到自己孩子，大大咧咧的說道：“有個男的上吊自殺了，死前還帶走了自己的兩個孩子�！�
聽到這些，高命都覺得有點難受，但中年女人和鐵床上的兩個小孩卻都沒什么反應。
“泗水街公寓很多都是兇宅，有些兇宅還很搶手呢，因為兇宅便宜�！敝心昱擞凶约旱囊惶桌碚摚骸捌鋵嵶≡趦凑赃叢攀亲铍y受的，房價貴不說，真鬧鬼了，他們也跑不掉�！�
女人在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睛做出了向左瞟的東西，嘴唇微撇，她剛才無意識的掃了一眼角落的布娃娃。
通過面部表情，高命能看的出來女人在隱瞞一些事情，她不是不怕死，她好像是知道鬼不會殺她。
“走，走吧……”很少開口的晚湫，扯住了高命的衣服，用盡力氣想要把高命帶出去。
宣雯的反應也有點奇怪，拍了一下高命的肩膀，默默往外走，臉上一點笑容都沒有。
“這就要走了嗎？你們花了錢了，要不多坐會？”中年女人抓著防盜門，緩緩將門關上了大半，她自己則堵在門口。
“我們先去其他地方看看。”高命跟中年女人道別，視線在挪開的瞬間，他看見女人身后有一個巨大毛絨娃娃在臟亂的地面上爬動。
第39章
入目所見，皆為兇兆
“祝你們能找到自己想要找的東西�！�
中年女人轉身關門，紅色防盜門關閉的時候，那毛絨娃娃爬到了椅子旁邊，狼吞虎咽吃起了放涼的面。
毛絨娃娃里面，好像藏著一個人？
“高命，別回頭�！毙┑吐曁嵝�，她一直走到十米開外，才停下腳步。
“有人在盯著我們嗎？”高命很慶幸自己把宣雯叫了過來，這公寓樓內的氛圍太詭異了。
“發(fā)生在這里的怪談游戲，很有可能已經(jīng)擴散，進入了快速成長的階段�！毙┠樕鲜チ宋⑿Γ骸澳莻�中年女人跟鬼生活在一起！這樓內的鬼能像我一樣，擺脫陰影世界的束縛，在白天隨便活動�！�
“鬼是不是躲藏在布娃娃里面？”高命越想越?}人：“披著娃娃的皮，躲避光亮�！�
“這我不太能確定，我只是可以感受到某些氣息�！毙┛聪蛲礓校骸八坪跏堑谝粋�發(fā)現(xiàn)問題的�！�
“晚湫，你都看到什么了？”
“布娃娃里面有一雙眼睛；床上是三??小孩，有個被綁住了；地上有香灰和米粒，門后貼有符??；堵塞下水口的頭發(fā)是黃色的，小孩和媽媽是黑頭發(fā)……”晚湫掰著手指，有些吃力的說道：“柜子里的塑料袋裝有陌生人的身份卡；電飯鍋邊緣有血跡，里面煮、煮的不是飯�！�
站在高命身后，晚湫又抬起手，指向通往a棟的廊道：“那邊、那邊很危險！”
結結巴巴，晚湫將所有讓他感到害怕的東西全部說了出來。
“現(xiàn)在是白天，陰影也未籠罩一切，這建筑里依舊如此恐怖，說明怪談擺脫了陰影世界的束縛，已經(jīng)成為現(xiàn)實�！毙┯辛颂嶙h：“不如我們先離開？去找一些還未成型的怪談？”
“東區(qū)有人在喂養(yǎng)怪談，如果他現(xiàn)階段就搞出了一個完全失控的怪談，我們會喪失所有主動權�！备呙怯螒蛟O計者，他很清楚怪談失控后有多么恐怖。
“想要提前觸發(fā)怪談已經(jīng)很難，還要花費難以想象的代價去喂養(yǎng)怪談，這人腦子真的有問題。”宣雯走到了高命面前：“如果要插手這里的事情，我們今晚的敵人可就不僅僅是怪談了，還有喂養(yǎng)怪談的人。他可以調集資源用活人飼養(yǎng)怪談，至少在東區(qū)肯定是手眼通天的存在，說不定就是你們那調查局的高層�！�
“這點我也想到了�！�
“異常事件最開始在新滬出現(xiàn)，調查局已經(jīng)掌握了足夠的信息，他們肯定知道異常事件擴散后，也會在白天顯現(xiàn)出種種異常，但是你們看看這四周的安保？異常事件爆發(fā)在a棟，和它緊鄰的b棟樓內甚至都還住著活人�！毙┧悸贩浅Ｇ逦骸澳阌X得這是為了防止引起恐慌，還是想要吸引更多活人陷入怪談？”
正常來說，當怪談發(fā)展到這個地步，整條泗水街都該被清空，可現(xiàn)在只有a棟公寓被封鎖，負責這片區(qū)域的調查署也看不到人員巡邏，整件事都透著古怪。
“那你覺得現(xiàn)在最好的辦法是什么？”高命想要聽聽宣雯的意見。
“如果我是調查局的調查員，我會先找出飼養(yǎng)怪談的人是誰，把他在現(xiàn)實里干掉，先斷了怪談的供給，然后再抽調最精銳的調查員進入異常事件，等確定事件具體內容后，集中全部力量將其控制住�！毙┰捯粢晦D：“如果我站在?玫牧⒊∩希?最好的辦法是通過各種渠道，放出隱秘的消息，就說那些變?yōu)楝F(xiàn)實的游戲里會有boss隱藏關卡，能夠獲得驚人的獎勵，這次的隱藏關卡就在泗水街a棟公寓�！�
“讓那些通關我游戲的玩家來攻略是個很好的方法，只是這怪談失控的太早，就算是夜燈工作室隱藏的‘死神’估計也不會冒險過來�！毙┑奶嶙h打開了高命的思路，不過這方法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太難了。
“最后一個辦法就是我們自己出手�！毙┞曇糇兊停骸斑@個怪談游戲不知道吃了多少人，里面絕對有好‘東西’，若我們可以獨吞，那我們將擁有失控怪談的力量！”
“勝算多少？”
“三成�！毙┥斐鋈种福骸皠偎銕缀鯖]有，我們活著逃出來的概率是三成。不過只要我們能夠活著離開，對怪談有個全面了解后，下次進入就有勝算了�！�
“你還挺嚴謹?shù)��！币滦浯孤�，高命握緊左手，走向a棟和b棟之間的樓廊。
其他幾層的廊道都被水泥封死，只有五樓和九樓是用圍欄阻隔，上面還張貼著封條和一些奇奇怪怪的符??。
順著圍欄縫隙朝里面看去，a棟那邊明顯要暗一些。
“離圍欄遠點�！毙┱驹诟呙赃�，晚湫更是不敢靠近這里。
“從中元節(jié)到現(xiàn)在，一共也沒幾天，已經(jīng)有怪談出現(xiàn)失控的征兆，我們之前低估了人心的貪婪和瘋狂�！惫终剶U散速度是呈指數(shù)級增長的，高命伸手抓住了圍欄，樓廊角落的陰影好像被吸引，若有若無的腳步聲出現(xiàn)在高命耳邊。
“有人在奔跑？”
那聲音越來越清晰，距離樓道拐角也越來越近，高命三人全部看向長廊深處。
雜物被撞倒，一個滿身是血的調查員正在瘋狂逃命！
他勻稱的身體上被刻下了古怪的文字，雖然身受重傷，行動卻不受任何影響，皮破皮相連，骨折骨相連。
“白梟！”
高命瞳孔跳動，猛踹圍欄：“準備進去！”
樓廊里逃命的白梟好像迷失了心智，他根本看不見高命，只是在聽見有人喊他的名字時，稍微放緩了速度。
拆下圍欄，高命和宣雯順著腳步聲追趕，可他們跑進a棟后，腳步聲卻完全消失了。
“你剛才看見那個調查員了嗎？”高命低聲問道。
“恩，他應該是被困在異常事件里了�！毙c了點頭：“這人挺有毅力的，能在異常事件里堅持這么久。如果是普通異常事件，他早就熬到天亮，逃出來了，可惜他遇到了快要失控的怪談�！�
“這、這邊！”晚湫忽然在后面叫喊，雙手揮動。
他還未說完后面的話，他旁邊那扇房門忽然被打開，一條滿是瘢痕的手臂直接將他拽入了屋內。
壓抑的慘叫聲在門后響起，高命和宣雯急忙跑過去。
門縫在向外滲血，他倆砸開門鎖，推門朝里面看去。
晚湫獨自坐在一張大圓桌旁邊，那圓桌上一共擺了八副碗筷，每個碗里都放著冰冷的米飯，木筷子直直的插在飯中。
“晚湫！快出來！”宣雯示意晚湫出來，可晚湫卻一動不動。
過了幾秒鐘，晚湫慢慢抬起了頭，他那雙漂亮的眼眸變得有些渾濁，繃緊的嘴唇緩緩上揚。
他朝著高命和宣雯笑了笑，突然抓起桌上的碗筷，瘋狂把那些大米往自己嘴里塞。
最開始那些大米還是白色的，吃著吃著大米就變成了紅色，晚湫嘴里好像在流血。
第40章
夜！
“別吃那些米！那是給死人的！”
高命朝晚湫沖去，宣雯卻死死拽住了他。
嘴唇被染紅，晚湫慢慢挪動身體，他五官皺在一起，脖頸抽動，血水混雜著米粒從嘴里掉落：“你、你們……”
含混不清的聲音響起，晚湫臉上的表情一直在發(fā)生變化。
厚厚的窗簾被陰風吹動，零碎的紙錢飄落在地，墻壁和天花板開裂褪色，縫隙中好像有蟲子在爬動。
身體搖搖晃晃，晚湫說話的語氣仿佛一個流淚的老人：“前有虎，后有倀，天不應，地不靈……”
屋內的某些東西似乎是想要通過晚湫的嘴巴，告訴高命和宣雯一些事情。
“鬼吃人，人吃肉，肉吃鬼�！�
晚湫的嘴巴已經(jīng)鮮血淋漓，他的嘴唇全被咬破，但依舊堅持說著誰也聽不懂的胡話，直到圓桌開始顫抖，一碗碗白米摔落。
“吃了，你們吃了，才能活……”
說完最后一句，晚湫跌倒在地，高命趕緊過去將其扶起。
同一時間，宣雯打開了里屋的門，僅有的一間臥室被改造成了靈房，供桌上整整齊齊擺著八位死者的牌位和遺像。
黑白照片里，它們睜著眼睛，盯著八仙桌。
“這是滅門案的八位死者，香還在燃燒，有人一直在祭拜他們？”
飯碗摔碎的聲音很大，高命擔心吸引某些東西的注意，背著晚湫往外走。
推開客廳門，金屬門板一下撞在了某個人的身上。
“別誤會！別誤會！”捂著額頭，大熱天身穿厚襖的吳伯出現(xiàn)在門口，他藏在衣服里的破爛符紙散落了一地。
“你怎么在這里？”
“先別說話了，趕緊走！”吳伯連地上的符紙都顧不上撿，帶著高命他們跑到五樓廊道，從圍欄缺口逃出，回到了b棟。
“你們膽子是真大！”吳伯喘著粗氣，直接坐在了地上：“你們知不知道泗水街a棟發(fā)生過很多兇殺案！這是一棟鬼樓�。 �
“?貌灰簿?常往里面跑嗎？”高命蹲在吳伯旁邊：“那八張遺照是你在供奉吧？你跟滅門案的死者是什么關系？”
“你買我的護身符，我就告訴你�！眳遣徚撕靡粫骸澳萌隋X財，與人消災，你信我。”
“先賒賬，等我有現(xiàn)金了再給你。”高命從吳伯手里“借”來了三張奇怪的符??，這符??折成了三角形，還被紅線穿透，里面包裹著被撕碎的照片。
“那你可一定要給我�！眳遣牧伺钠埔\子，從地上爬起：“我以前是a棟的保安，滅門案發(fā)生那晚，就是我在值班�！�
“你看到什么了？”
“a棟在滅門案發(fā)生之前，就已經(jīng)有過很多嚇人的傳聞，所以有些住戶會在家里貼符紙，鎮(zhèn)宅，保平安。”吳伯問高命要了一根煙：“天南海北的人匯聚在泗水街，大家拜的神也都稀奇古怪，大部分住戶做這些都是為了圖個心理安慰，但有人走火入魔了�！�
吐出一口煙霧，吳伯任由煙灰落在自己的破襖上：“他們把所有不幸和苦痛剖開，用怨氣去求助神佛，變得神經(jīng)又極端�！�
“制造滅門慘案的兇手，就是這樣一??人吧？”
“是的。”吳伯咽了一下口水，抿著干裂的嘴唇，試探性的問道：“你們有沒有聽過血肉仙？”
高命眼神微變，但還是搖了搖頭。
“沒聽過就好，外面?zhèn)鞯娜魏螙|西都不要信，信則有，不信則無�！眳遣䴗缌藷煟骸癮棟的鬼分兩種，一種是惡鬼，一種是善鬼，我給你們的護身符能夠區(qū)分它們�！�
“怎么區(qū)分？”
“撞鬼之后，你拿著護身符過去，善鬼會放你離開，惡鬼會把你生吞活剝�！眳遣谋砬楹芸鋸垼孟窠�(jīng)歷過一樣：“我已經(jīng)跟你們說的夠多了，換了錢趕緊給我�！�
“剛才在外面你說我們幾個晚上都會死，你是不是看出來什么了？”
“從你們那黑車里下來的人，晚上都會失蹤，所以我才說你們也會死�！眳遣粗偗偘d癲，其實人很精明。
“黑車是調查局的專車，你在樓內見過其他調查員嗎？他們都穿著統(tǒng)一的制服。”高命想要從吳伯嘴里知道更多消息：“你別緊張，調查局內部派系林立，我跟之前來的那些人不是一伙的�！�
“有件事我不知道當講不當講�！眳遣聊芫弥蟛砰_口：“在a棟鬧鬼之后，那些所謂的調查員并沒有制止，而是不斷將各種東西搬入樓內。我懷疑……不是大樓內鬧鬼，是有人選擇了這棟樓養(yǎng)鬼。”
黑環(huán)震動的聲音忽然在高命衣袖下響起，吳伯趕緊捂住嘴巴，踩了一腳煙頭，向后撤去。
看向黑環(huán)，高命收到了瀚海調查總局發(fā)布的任務，今晚十點所有經(jīng)歷過三級異常事件的調查員都將被抽調到東區(qū)泗水街，泗水公寓的異常事件已經(jīng)到了不計代價，必須要解決的地步了！
“所有人都押注在今夜了嗎？”
連高命這種剛加入調查局沒幾天的人都收到了調令，由此可見事態(tài)的嚴重，調查總局集合全部力量，勢必要將異常事件解決�？扇绻褚乖偈。峭痰袅诉@么多活人之后，泗水公寓里的怪談絕對會失控。
“我們先離開公寓吧�！�
外面的街道上有警車開過，為了晚上的行動，調查總局準備封鎖附近所有區(qū)域了。
與飯館里的祝淼淼和顏花匯合，高命開了一個包廂，他把公寓樓內的情況簡單說明了一下。
“現(xiàn)在可以確定，這起異常事件絕對有四級，而且還不是普通的四級異常事件，里面鬼怪數(shù)量眾多，環(huán)境復雜�！备呙睦餂]底：“我上次能活著通關三級異常事件，是因為事件當中的鬼對我沒有惡意，這次我真的不敢保證可以帶大家活著出來�！�
目光掃視在場每一個人，高命接著說道：“你們一定要在想清楚之后，再回答我下面這個問題�！�
“你問吧�！毙┧坪踔栏呙胍獑柺裁�，她心里也早有了答案。
“我們死在這起異常事件當中的概率超過九成，你們愿意跟我冒險的就留下，不愿意的就先開車回局里，我不會強迫你們任何人。”高命說完后，表情也變得輕松了一些。
“我留下�！背龊跛腥祟A料，第一個開口的是祝淼淼：“我是調查局的調查員，調查異常事件是我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