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陣立刻就有了反應(yīng),勾畫出尋劍陣的曲線散發(fā)出瑩白的光亮,將墨芩的小臉映襯的蒼白了一分。
不多時,墨芩就感覺到了那劍的大致方向,正準(zhǔn)備收手,卻發(fā)現(xiàn)停止不了。
指尖的傷口似乎不會愈合,一縷細(xì)細(xì)的血線從傷口處涌出,源源不斷的朝著陣的中心而去。
墨芩立刻強行中斷了這陣,好在這次成功了。
一瞬間,體內(nèi)氣血翻涌,一股腥甜的氣味涌上喉間。
只是找到這劍,就要耗費這么大的力氣。
她真的能阻止白榆拿到這把劍嗎?
或許她應(yīng)該想想其他的方法?
等他拿到這把劍之后再……
砰——
正在她思慮見,房門突然被人從門外推開。
常頃黑著臉,面帶焦急地站在門口,在看到墨芩有些蒼白的臉蛋時,他的心中升起了一股怒火。
他語氣低沉,像是在壓抑著什么,“你在做什么?”
屋子里殘留的似有若無的血腥味擾動著他的神經(jīng)。
啪嗒——
墨芩指尖的一滴血滴落在地上,這微小的聲音對兩人來說都清晰可聞。
常頃三兩步走上前來,伸手就要去看墨芩的傷口。
墨芩立刻一退,躲開了常頃伸過來手。
見這人的臉色越來越差,墨芩忍不住解釋道:
“常道友,男女授受不親�!�
常頃都不知道自己現(xiàn)在是該笑還是該生氣了。
為了一把破劍,將自己弄傷,還不忘提醒他授受不親。
墨芩掏出一顆補靈丹吃下,調(diào)息運氣,氣色肉眼可見的好了不少。
見她似乎真的沒什么事,他又稍微冷靜了一下。
想到自己現(xiàn)在的身份,他想要將人教訓(xùn)一頓的想法被硬生生地按耐了下來。
沒關(guān)系,先存著。
等以后再慢、慢、算!
見墨芩恢復(fù)的差不多了,常頃才將自己知道的消息說了出來。
“我剛才四處看了一下,恐怕整個都城都在一個巨大陣法之中,而這個陣法的中心就是皇宮�!�
“可見,是……有人想要用整個皇城的百姓做引,用來祭劍�!�
整個皇城的百姓祭劍。
還真是大手筆呀。
等等,祭劍?
不是解封嗎?
墨芩立刻將自己方才感知到的劍的方位說了出來,“我知道劍在哪里,跟我來!”
說著,人就已經(jīng)跑出去了。
常頃也立刻跟了出去。
兩人一路來到皇宮西邊較為偏僻的地方,宮殿似乎已經(jīng)荒蕪了很久,門上的牌匾歪歪斜斜地掛著,還有不少蜘蛛網(wǎng)結(jié)在上面。
破殿內(nèi),墨芩準(zhǔn)確地找到了機關(guān),一條一米寬的秘道出現(xiàn)在眼前。
密道里昏暗無光,一股塵土氣撲面而來,里面還夾雜著一股難聞的味道。
墨芩掏出一顆夜明珠照明,兩人進了密道,順著階梯,一路往下。
密道通往的是一個地宮。
地宮龐大,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大。
越是深入,那股難聞的味道中開始有些血腥味。
濃郁腥臭中又帶著令人膽寒的侵略性,像是在身上覆蓋了一層黏膩惡心的網(wǎng)紗。
將人死死包裹在其中,越是掙脫,就越被被捆得更緊,就像是要將獵物一點一點將人拖入沼澤,絞殺吞噬。
墨芩皺了皺眉,拿出一方絲帕捂住口鼻,見一旁沒有動作的常頃,她又遞給了常頃一方絲帕。
接著夜明珠的光亮,常頃看到絲帕的一角繡著幾片竹葉。
淺淡的香味加上法術(shù)的加持,將那難聞的味道遮了個十成十。
細(xì)小的流水的聲音在寂靜的地宮中響起。
有什么東西順著墻壁,順著地道,歡快的向前流淌。
直到看到狹窄的溝渠里流淌著暗紅的液體時,才確定這是鮮血。
這得是用了多少血,才能做到這樣的效果,這些溝渠就像是人體的血管,源源不斷的輸送這獻血去往某個重要的中心地帶。
兩人順著血液流淌的方向,來到了一扇石門前。
石門外有結(jié)界作為屏障,墨芩試了試,靈氣撞擊到結(jié)界的壁壘,發(fā)出沉悶的碰撞聲,結(jié)界閃動了兩下,便又恢復(fù)如常。
她完全破不開著結(jié)界。
也是,白榆準(zhǔn)備了那么久的東西,若是她一個金丹初期的修士就能輕易破開,那白榆干脆直接領(lǐng)盒飯算了。
常頃也假模假式地試了一下,結(jié)界當(dāng)然沒有任何變化。
這里的道路不止一條,只不過兩旁的門沒有這個大,血液也不是往里面流的。
墨芩看了看周圍的門,提議道:
“我們還是在附近看看,說不定能找到別的方法。”
常頃當(dāng)然沒有意見,不過在行動前,他也拿出一顆夜明珠來:
“這里有三道小門,不如我們分開行動?”
聽到這話,墨芩一愣,似乎不明白這人為什么現(xiàn)在說出分開行動的話來。
但到底也沒有說什么,只點點頭,“小心�!�
“嗯�!�
兩人分別來到兩道小門前,這次倒是沒有花費什么力氣,就打來了門。
對視一眼,然后都轉(zhuǎn)身走進了甬道。
兩團光亮逐漸消失在甬道之中,黑暗重新籠罩。
忽的,某一個光亮又重新由遠(yuǎn)及近。
常頃頎長的身影重新出現(xiàn),他站定在石門前,伸出一只手,四指并攏,虎口張開。
手里一個圓陣出現(xiàn),向石門的方向一推,巨大的石門瞬間化為粉靡。
石屋內(nèi)十分空曠,血液順著溝渠流進去。
里面是一個巨大的圓形陣盤,在陣盤的最中心立著一把通體暗紅的劍。
它正源源不斷的從底端吸食者鮮血,滋養(yǎng)著自己。
有人進來,劍身微微顫動,發(fā)出細(xì)小的嗡鳴聲。
常頃看著那劍,冷淡的視線落下,微微歪了歪頭。
“小點聲,她會聽見的�!�
劍:抱歉,聽不懂人言人語。
它繼續(xù)顫動著,似乎能感知到危險迫近。
第131章
常頃一步一步朝那劍走過起,右手手腕一轉(zhuǎn),一柄泛著冷光的劍出現(xiàn)在他手中,劍身上有藍色的火焰在舞動著,躍躍欲試。
邪劍顫抖的更厲害了。
但它只是一把劍,反抗不了啊。
咔嚓——
一聲清脆的聲音參雜在涓涓細(xì)流中。
那柄紅色劍碎成了兩段。
從斷口處幽藍色的火光燃起,須臾,便將那劍燒的只剩下一捧黑灰。
鮮血從原本插著劍的地方涌出,混雜著黑灰,糊成一團。
常頃連一個多余的眼神都沒有留下。
不過是半把劍而已,若是兩把合二為一,到還有些看頭。
但,現(xiàn)在兩把劍永遠(yuǎn)都不可能合體了。
若只是斷了,還有修復(fù)的可能,但都化成粉了……
很遺憾,沒機會了。
與此同時,皇宮中某公主寢殿巨大的床榻之上,某個男人腰背一僵,原本還泛著薄紅的臉皮血色盡褪。
在他的丹田之中,那柄黑色的長劍正發(fā)出哀鳴。
伊夢綺現(xiàn)在正不上不下的,見白榆突然停下來了,她不滿地推了推人,想要他快點繼續(xù)。
白榆現(xiàn)在哪里還有心思做這事。
他直接將人從身上剝離開,扔到一邊,胡亂地穿上了衣服,跑了出去。
-
墨芩順著那條道,往前走了沒多久就看見了一個石室,石室的四壁都擺放著一排排昏迷過去的人。
看穿著都是著巫汲國的人,一眼望過去大約有百十來個。
血就是從他們的身下流淌出去的。
也不知道人是不是還活著。
墨芩連忙走過去,看看人是否還有救。
但無一例外,人都已經(jīng)死了。
也不知道是用了什么方法,讓人死后血液依舊沒有凝固,而是順著腳腕處被劃開的小口慢慢淌血。
這樣的石室不止一個。
那些血被地宮中錯雜的溝渠引導(dǎo)著,在這皇宮的地底下畫出了一個巨大的陣法,等到時機成熟整個王都的人都會以血祭劍。
可是現(xiàn)在她連那間可能藏著劍的石室都近不去,有怎么能夠阻止這樣的事呢?
就在她一籌莫展的時候,忽然常頃不知道從哪里冒了出來。
看到那些排放整齊的尸體,他神色都不帶變一下的。
“慕道友,你快來,我已經(jīng)破了那里的結(jié)界了!”
墨芩聽到這個消息,心中一驚,喜悅之余更帶著濃濃的疑惑。
這么堅固的結(jié)界他是如何破解的。
像是洞悉墨芩心中的疑惑,常頃一邊走,一邊說:
“我在另一邊的甬道里發(fā)現(xiàn)了這地宮血陣的陣眼,誤打誤撞的就破了這結(jié)界�!�
“說起來,也算是我運氣好了�!�
即使心存疑慮墨芩現(xiàn)在也顧不得那么多了。
不知道為什么,她覺得常頃是沒有惡意的。
作為一個正道修士,遇到這樣殘忍沒有人性的祭劍陣,不論是用什么方法破的,只要是破了就是好事。
墨芩跟著人來到了那間原本放著劍的石室,卻只看見中央的一團混著血水的焦灰。
因為其他幾個供血的地點,都被墨芩破壞了,所以現(xiàn)在血的流速已經(jīng)降了下來。
她指著那東西,“這是?”
常頃有些不好意思道:
“我進來的時候就看見那劍斷成了兩截,想必是有人為了修復(fù)這邪劍,所以做了血陣。”
“我一氣之下,就……就放了把火,沒想到……”
“這劍這么不經(jīng)燒,被燒成灰了�!�
墨芩:“……”
墨芩:“?!”
這可信嗎?
這可能嗎?
被白榆盯上的劍,就這樣被一把火燒沒了??
怎么想都覺得不可能!
但,現(xiàn)在不是糾結(jié)這件事的時候。
結(jié)界被破,邪劍被毀,白榆肯定會有所察覺。
墨芩來不及糾結(jié)這些東西。
反正劍都已經(jīng)沒有了,那還是趕快跑吧!
“我們先離開這里!”
兩人沒有從進來的那條路走,而是另尋出路。
好在地宮十分大,出口也不止一兩個。
幾乎沒有費什么力氣,兩人就跑出去了。
等到白榆派國師來這里查看的時候,早已經(jīng)什么都不剩了。
國師差點嚇得癱軟在地。
劍沒了,成了灰,掬都掬不起來的那種!
他完蛋了。
這件事一直都是他在負(fù)責(zé)的,現(xiàn)在變成了這樣,他恐怕難逃責(zé)罰了。
他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回去復(fù)命。
白榆聽到這話,差點一口鮮血吐出來。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