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游廊前面,那少年穿著朱紅對襖,頭上金冠鑲嵌紅寶石,上好的白狐裘披在后面,他的臉毛絨絨領口襯得小,一雙手捧著鎏金火爐,滿身華貴的人家富貴花,一瞧便是被財力嬌養(yǎng),才能有如此貴氣。
唐余妍又害怕又嫉妒,她目光掃過唐棠的金冠,又看過他的狐裘,覺得她從父親處討來的頭面,可能還不抵人家一件衣裳。
她正嫉妒著,卻聽到那人咳嗽了一聲,輕飄飄開口說。
“初夏,去�!�
初夏打小伺候小主子,自然明白他的意思,立馬大步走到前面,扯著那丫鬟手腕一推,讓她跪在地上,左右開工啪啪扇嘴巴。
她天生手勁兒打,幾巴掌下去那侍女臉腫起來,滿嘴鮮血的求饒,說自己方才說錯話了。
唐余妍嚇得渾身發(fā)抖,臉色煞白煞白,差點沒當場昏厥過去。
“行了,”
給祖母請安要晚了,唐棠心里的氣還沒下去,他看一眼快昏厥的大姐,嘴角勾起惡意的笑:
“山雞也配想當鳳凰?”
“嗤,做夢�!�
……
唐府老夫人住處,唐棠剛一進去,便有外套來幫他掛狐裘,他捧著手爐走到里間,頭發(fā)花白的老夫人眼前一亮,喚他。
“棠棠來,快到祖母這來。”
唐棠走過去坐在她旁邊,低低的喚了聲祖母,老夫人握著他手拍了拍,語氣慈愛:“病可好些了?前些日子御醫(yī)給你開的藥,可都按時吃了?”
唐棠一聽便皺起了眉,和府中最疼他的祖母歪纏:“好祖母……我能不能不吃,那藥也忒苦�!�
“你呀,”老夫人無奈,手指點點他腦袋,驕縱小霸王就一栽外頭,哼哼唧唧碰瓷似地粘著老夫人,看的丫鬟們想笑,卻又怕小少爺責罰,低著頭不敢笑出來一聲。
老夫人被這魔王纏的不行,眼角皺紋都笑出來,語氣溺寵:“這么大的人,竟還和祖母撒嬌。”
她摸了摸唐棠頭發(fā):“你娘生你時難產(chǎn),你又月份不足,剛生出來時小貓兒大點,好幾次險些沒救回來,年年入冬我都擔心受怕,日日誦經(jīng)拜佛,就求你能平安喜樂。”
“你乖,別讓祖母擔心�!�
唐棠郁悶,蹭蹭祖母的手,心里給渣爹扎一萬小人,他們說了會話,老夫人突然屏退了丫鬟。
她道:“前些日子,顧老將軍無意間泄露了邊疆的布防圖,導致一城丟失,和顧大將軍戰(zhàn)死沙場了。陛下雷霆大怒,命人抄了將軍府,那顧家文不成武不就的二公子,也被人關押起來,你父親近日煩心著呢,咱們且離他遠些�!�
唐棠聽完這話,瞅了瞅他祖母,欲言又止,止言又欲。老夫人看他這幅心虛的模樣,不禁忍不住問:“已經(jīng)惹了?”
他重重點了點頭。
背后不能說人,唐棠才和祖母承認,外間便傳來怒吼。
“唐棠!你給我出來�!�
唐棠嚇了一跳,看著他爹怒氣沖沖的進來,梗著脖子不服輸。
戶部尚書唐英韶今年不到四十,作為唐棠的父親,長得自然不是歪瓜裂棗,一身紫色繡仙禽的朝服,瞧著儀表堂堂。
不過如今吹胡子瞪眼睛,對他逆子失望的模樣,唐棠多看一眼都嫌棄,他將視線移到別處,才發(fā)現(xiàn)他爹帶了個黑衣青年,那青年面色蒼白,仿佛隨時要昏過去了。
他懶散地坐在軟榻上,好奇的打量著那人,在心里悄悄問系統(tǒng)。
“……”唐棠又看了對方一眼,忍住不嘴角抽動,心想:“哦,原來這蒼白膽怯快的人是那殺星?”
已經(jīng)死了的顧大將軍。
活閻王,顧景策。
關于為什么和皇后是親姐妹,還能被人欺負,下一章在講哈,不然全擠在一章里有點亂。還有就是唐棠聽不得別人說他娘,人設有那么一點點壞,是會拿鞭子抽攻的(因為他爹助攻?)
|?ω?)這個世界1v2
驕縱跋扈小少爺x顧家同卵雙生子
(大公子將軍二公子謀士)
嘖,小可憐(劇情)
皇宮,御書房。
進侍大太監(jiān)華鞍站在御書房門前,不咸不淡瞥一眼臉凍通紅的小太監(jiān),將厚實的披風解下來,越過小太監(jiān)伸出來的一雙被凍到紅腫的雙手,搭在他胳膊上,尖細嗓音道。
“給咱家好好捧著,不然,仔細你的皮�!�
小太監(jiān)不敢動,只好捧著華鞍的衣服,諾諾的稱是。
華鞍收回視線,邁開腳步進御書房,開門的一瞬間堪比夏日的暖流泄露而出,待書房的大門緊緊關上,暖流便消失不見了。
鎏金香爐燃燒著龍涎香,桌案后站著身穿龍袍提筆作畫的男人,華鞍一進去便快步上前。
行禮:“陛下�!�
隆裕帝“嗯”了一聲,問:“顧家那小子,可送到尚書府了�!�
“回陛下,已經(jīng)讓唐尚書帶回去了,”華鞍自然知道主子愛聽什么,他弓著身上前,笑瞇瞇給隆裕帝磨墨:“唐小少爺是個最張揚的性子,肯定會好好照顧顧二公子�!�
隆裕帝果然身心愉悅,他眸中閃過一絲快意,像是自言自語:“呵,顧忠那個老匹夫,斬了朕派去的監(jiān)軍不說,送了糧草過去竟還嫌不夠,拿著朕的東西去籠絡邊疆的將士�!逼咭�:零舞八八!舞+九}零^
“這邊疆大軍,都快成了他顧家的一言堂了!”隆裕帝啪地把筆一放,面露陰狠之色。
華鞍連忙跪下去,頭碰在地面上:“陛下息怒”,不過……聽見隆裕帝的憤憤不滿,繞是他這心黑的閹人,也心里嘀咕著想。
聽聞那監(jiān)軍是沒上過戰(zhàn)場的文人,拿著雞毛當令箭,害死了軍中一隊的士兵,至于陛下啊……您說的糧草,哎呦,那點東西墊墊肚子可行,讓將士們都吃飽飯吶,就全是說笑了。
不過這些和他這個奸臣無關,華鞍收了心思,跟主子罵:“那顧老將軍也忒不知好歹�!�
隆裕帝臉色仍然陰沉,過了半晌才放松,哼笑道:“想當初朕只不過要多收幾成稅,那老匹夫接連上書,就差指著朕的鼻子罵。哈哈……如今他死了,朕便讓他兒子,給皇城最囂張跋扈的紈绔做下人!”
華鞍便道:“陛下英明!”
……
戶部尚書府。
唐英韶穿著朝服,怒氣沖沖進來,嚇了老夫人一跳,她連忙拉過唐棠往身后藏,不滿道:“嚷這么大聲做什么?”待注意到后面的顧景策時,老夫人驚訝問:“這位是……顧二公子,顧淮瑜?”
唐英韶立馬皺眉,更氣幼子成天胡作非為,讓陛下起了心思,把這災星塞到他尚書府:“這……這是陛下賞給唐棠的仆人�!�
老夫人聽聞后心里一驚,細細打量顧淮瑜,這孩子和他大哥是雙生子,長得更是一摸一樣。
她早年見過大公子一次,少年郎策馬奔襲,眉眼間皆是爽朗恣意,是個頂好的孩子。
而二公子顧淮瑜,文不成,武不就,唯獨一手丹青栩栩如生,是個風雅的貴公子。
可如今……
老夫人心里揣測,視線越過她那沒用兒子,落在后面站都站不穩(wěn)的青年身上。
他從進門便沉默寡言,似乎才從大獄出來,錦緞黑袍沾染塵土,被鞭子抽的衣衫破亂,俊美的面容蒼白,眉眼間是好脾氣的溫吞。
她嘆了口氣,心道陛下真是越來越糊涂,任誰都明白顧老將軍絕不可能出賣孟國,可陛下偏偏給顧家安上了通敵名頭。
三代忠臣良將呀,如今就剩下這么一位不成器的二公子,還讓陛下派來,給她家小魔頭磋磨。
老夫人都于心不忍。
她家小魔頭如果知道她在想什么,肯定會說——祖母,您可在仔細看一看吧,無論活閻王顧景策還是他這弟弟顧淮瑜,可都不是什么好欺負的主,什么不成器呀,溫吞呀,都是王八蛋騙人的!群}兒傘}棱留究_貳傘究留
他從老夫人后面探頭出去,拿眼神打量顧景策一眼,和他爹對著干似的,冷哼:“臉色蒼白,別是快病死了,我這可沒地兒給他埋�!�
“胡鬧!”唐英韶冷臉。
清亮少年音陰陽怪氣,仿佛嫌他臟了屋子,顧景策眸色沉了瞬,不動聲色的抬頭看去。
大公子本滿懷殺意,想等時機到了必要和這位侮辱人的小少爺清算清算今日的賬�?梢惶ь^,卻瞧見榻上,一名頭帶鑲鴿子血寶石金冠,唇紅齒白的驕縱少爺從老夫人身后探頭,滿眼嫌棄地看著他。
……這么大還往祖母身后躲。顧景策心中殺意一下消失殆盡,漫不經(jīng)心的想:算了,毛都沒長齊的小屁孩。
這時,外間突然響起說話聲,老夫人的丫鬟過來,道:“老夫人,大少爺在門外等著跟您問安。”
“寧知回來了?”唐英韶驚訝,往日這時大兒子還在國子學,今兒也不知為何提前了,語氣緩和道:“外面天冷,快讓他進來暖暖身�!�
打從唐英韶進門,便是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直到如今聽聞大兒子來了,眉頭方才舒展一些。
顧景策不聲不響,淡化自己的存在感,看見那毛沒長齊的小紈绔臉色一下變的難看,就明白想來他也留意到了唐英韶的表情變化。
嘖,小可憐。
顧大公子評判。
丫鬟下去沒多久,一身天青色錦袍,相貌清俊的少年人便進來恭敬的跟老夫人、唐英韶問禮。老夫人對他態(tài)度冷淡,唐英韶卻拉著他說了幾句話,問他功課,和今日怎么回來如此早。
唐寧知站在堂前,不動聲色看過顧景策,對他知理地笑笑,才偏過頭去和父親一一作答。唐棠冷眼瞧著他們父慈子孝,忽然手里一涼,他低頭,見手中多了個黃橙橙的橘子,抬起頭對祖母笑出了小白牙,恣意妄為的少年氣鮮活惹眼。
他挪了挪屁股,準備扒橘子吃,察覺顧景策在看他,頓時兇了吧唧瞪回去,那玄衣青年低了低頭,嘴角莫名勾起一點弧度。
小可憐,還挺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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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廂,唐寧知和唐英韶說著話,被問到為何今日下學如此早時,眸色微閃,告罪:“父親莫怪,妍兒……受到驚訝后躺在床上胡言亂語,姨娘被嚇得沒了分寸,這才將兒子叫回來了�!�
大兒子遮掩的話,讓唐英韶一下想起來幼子干的事!他沉著臉看向榻上的幼子,待看到幼子正低著頭美滋滋扒橘子,惱怒呵斥:“成日就知道吃喝玩樂!小小年紀心思惡毒,動不動就責罰下人,還將你二姐嚇昏過去。”
他語氣越來越失望:“如此驕縱跋扈,怎么不和你大哥學點好?我唐家的世代賢良,名聲都被你這逆子毀了!如若你母親還在……”
“不許提我母親!”
清亮少年音怒吼,扒到一半的橘子猛的砸在唐英韶胸口,再啪嘰掉在地上。
榻上穿朱紅對襖的少年,眼眶泛紅怒瞪唐英韶,炸毛的刺猬似的,豎起尖銳的刺保護自己。
他發(fā)難的太突然,一屋子丫鬟主子竟一時間竟沒反應過來。唐棠呼吸急促看向顧景策,用視線吩咐他過來。
顧景策一愣,他剛走到前面,便看見小少爺穿鞋下榻,躲在他的身后,手指懟著他后背命令。
“給我擋著點!”
顧景策被他懟的脊背一僵,很想不演他弟弟,抓著小少爺手腕,警告他爪子不要這么欠。
……短短幾秒鐘的時間,唐英韶終于從兒子打老子的震驚中回神,他氣的要請家法教訓不孝逆子,老夫人忙拍桌子讓人去攔他,一幫丫鬟不讓他過去,唐英韶實在沒辦法,最后指著他怒斥。
“混賬東西!你大哥像你這么大,都可以獨當一面了,你再看看你�!�
顧景策有武功在身,被小少爺抓著衣服當肉盾,隱約能嗅到他身上很淡很舒服的富貴花香,嬌氣華貴,像極小少爺這人。
直到唐英韶說出剛剛這句話,他忽然敏感的察覺身后人呼吸一亂,抓著他衣服的手緊了緊,隨后被放開,小少爺獨自走到前面。
毫無意外,父子倆大眼瞪小眼,跟斗雞似的吵了起來。
后來,不知唐英韶又說了什么,那頭戴寶石金冠、穿朱紅色繡祥云對襖,眉眼驕縱的小少爺驀然被氣紅了眼眶,他喊:“是!我母親被他娘給氣死,爹也被他們兄妹搶走,我從小便沒人教,自然是處處比不上他唐寧知!”
原本被逆子氣的眼前發(fā)黑,要動家法的唐英韶,仿佛被按到暫停鍵,怒氣瞬間滅了。
主子們無人說話,丫鬟們不在攔著老爺,把頭低下去不出聲,淳化齋內(nèi)陷入亢長安靜。
半晌……老夫人嘆了口氣,坐在榻上扶著頭。唐尚書還穿著從一品朝服,但此時略顯狼狽,他默默無言,張了張嘴又不知說什么。
最后,唐英韶艱澀道:“你母親……她是病亡的,她身體不太好,我給她請了許多大夫、御醫(yī)……”他絮絮叨叨說了幾句,卻又驟然停住,瞧著幼子仇恨的眼神,像是在無聲的問他。
“身體不好?還不是因為你�!�
唐棠不欲在和他多說,冷冷掃過旁邊的唐寧知,和老夫人道了別,便要起身離開淳化齋。
顧景策想了想,跟上可憐的小家伙,只不過才走幾步便被天青色身影給攔住,那人對他笑了笑,低聲說自己久仰他已久,若他有什么需要幫助的可以去墨硯軒尋他,他盡微薄之力相助。
顧景策表面驚訝和感動,卻在暗自冷漠的想:無緣無故對朝廷犯人說出這種不長腦子的話,這位大少爺,究竟是真傻呢,還是另有什么別的目……
“……唐寧知,你跟我的仆人說什么呢?讓少爺我也聽聽唄�!�
顧景策心里琢磨著事,一時走神,直到聽見這陰陽怪氣的聲音,心頭頓時一跳。
他抬頭,見那位驕縱跋扈的小少爺,毛絨絨的狐裘快要遮住偏艷的唇,雙手捧著一個鎏金手爐,看著他和唐寧知,目光流露出一絲厭惡。
“……”顧景策心想:“完蛋�!�
他徹底得罪這人了。
來晚了,一會抓蟲??高看我自己了,本來想這章把前因后果講完,結果只能先給唐棠找機會欺負攻,主角受的事也得明天了
(對了,99改了一下原本準備好的設定,原本顧老將軍是去世了,改成身受重傷但沒死皇帝不知道,要不然爹剛死就那啥,不大是人)
小少爺長得真好,長得好也要罰(劇情)
淳化齋內(nèi)燒著火盆,尋常人穿著厚衣都要熱出汗,但那小少爺身穿對襖,披著毛絨絨的狐裘,把自己遮的嚴嚴實實,額頭竟也沒出汗,矜持高貴的貓兒似的,捧著一個鎏金暖爐,滿眼厭惡地看他們。柒"依羚·午·爸-爸午九。羚"資、源:群;
唐寧知被他問的一愣,繼而好脾氣地笑了笑,端著副君子姿態(tài),道:“我欣賞二公子的丹青,想邀他去墨硯軒探討一番�!�
顧景策不說話,心里卻長長嘆了口氣,心道——火上澆油。
果然,小少爺聽到這話,眸中厭惡之色更重,捧著暖爐慢悠悠道:“那恐怕要叫你失望了,我的下人還要跟我回去,伺候本少爺梳洗沐浴,為我脫鞋凈足。”
他語氣頑劣乖張,像極隨便打殺人的紈绔,唐寧知看向唐英韶,但這次唐英韶只是沉默,并沒跟往常一樣訓斥對方,唐寧知眸色閃過不甘,壓著火氣在心中道。
他氣的不行,今天好不容易讓丫鬟給唐棠傳假消息,目的就是讓這脾氣差、一點就炸的小少爺親自去后院作天作地。他娘昨夜什么都沒說,父親自會狠狠責備唐棠,唐棠也只會認為,父親說的他從未想過,只是瞞著他說謊罷了。
他們父子倆心有芥蒂,根本談不到一塊去,暴露的風險微乎其微,冬日又是唐棠最危險的時候,只要氣的他犯了病……
可誰想到,唐棠沒去不說,竟又讓唐英韶悔恨和不忍!
腦海里響起冷酷的機械音。
唐寧知暗自咬牙,他是二十一世紀現(xiàn)代人,胎穿到歌妓之子身上,他娘帶著他回唐府時,一歲的他拽著父親衣擺,裝神童的喊爹爹,哄的他父親逐漸失去芥蒂,為了他也來他娘著好幾次。
但他越長越大,根本聽不懂什么之乎者也,這時系統(tǒng)找上了他,給了他學富五車的光環(huán),他瞬間跟開竅似的,慢慢的以庶子的身份,在皇城國子學里有一席之地。
唐寧知明白,失去了光環(huán)他什么都不是,只好忍氣吞聲。
“我知道了�!�
他和系統(tǒng)說話的一瞬間,唐棠腦海中“�!钡兀懫鹣到y(tǒng)提示。
唐棠面色不變,看著唐寧知皺起眉,一臉不贊同的斥責他:“顧家三代鎮(zhèn)守邊疆,二公子更是文采過人,怎能……怎能為你脫鞋凈足?就算如今落了難,也不該如此侮辱�!�
瞧著他說完話,小少爺眼睛都要冒火星子,顧景策頭皮發(fā)麻,真想把唐寧知的嘴塞住,說上一句可閉嘴吧,非要火上澆油。
見不得他活著?
他一時竟不明白,這人是真蠢,還是城府深沉,想讓他弟弟做出欺辱他,然后再被忠臣百姓關起門罵這種壞名聲的事。
唐棠捧著鎏金手爐,余光注意到顧景策細微的表情,就知道傻狗是在陰謀論了,不過也就是他,這要換了弟弟顧淮瑜在這,將腦袋里的小心思寫出來,都能出一本五十萬字的書。
他收起心思,冷笑:“給我脫鞋凈足便是侮辱他?我竟不知道,本少爺連個下人都不如�!�
唐寧知剛要反駁,便被唐英韶厲聲呵斥�。骸白】�!”
壓低聲音:“顧家泄露布防圖,導致我國丟失一座城池,那顧淮瑜,是陛下送給棠棠的下人,誰跟你的膽子,敢質疑陛下的決定!”
他忍著怒氣,仔細地打量學識上讓他驕傲的大兒子,心中不禁對他的不敏銳失望至極,為官者最怕頭腦不敏銳,搞不清楚朝堂上的政治風向,那可是要掉腦袋連累唐家九族的大禍!群23O,⑥923、·9⑥更多H資源
唐英韶想想便一陣后怕,為了避免這事傳出去,他沉沉的看向唐寧知,見大兒子反應過來后白了臉,狠下心:“大少爺口無遮攔,去唐家祠堂,跪上三天好好反省反��!”
如今正值冬日,祠堂碳火肯定沒屋內(nèi)足,唐寧知臉色更白,他自知說錯話沒有反駁,露出愧疚的神色,行禮說:“孩兒認罰�!�
他說罷抬起頭,見那驕縱跋扈的小少爺,滿眼得意的看著他低頭認錯,一口氣瞬間堵在嗓子不上不下。
……
皇宮,坤寧宮。
一身穿明黃色華服的美貌女子半倚在貴妃榻上,她手拿一本書卷,雍容華貴的垂著眸看書。
朱嬤嬤掀開門簾,走到那女子旁邊,低聲和她耳語了幾句。
女子眉毛一揚,正要發(fā)怒,隨后想起什么似的看向宮女,淡淡道:“行了,都下去吧�!�
宮女們行禮:“是,皇后娘娘�!�
屋內(nèi)的門被宮女關上,皇后啪地一拍桌子,咬著牙:“唐英韶那老東西!竟又敢縱容那妾室之子欺負我妹妹的獨子,真當本宮是死的!”
朱嬤嬤是皇后的奶娘,也是看著二位小姐長大的,連忙寬慰道:“娘娘且把心放進肚子里,這次啊,是那妾室之子被唐尚書罰了跪祠堂,咱們棠哥兒好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