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6章
嬌嬌迅疾一個空間瞬移上去了,在方有容等人面前頓閃了下,搖擺了下貓爪子,“方方,方方,還有臭第五,我們以后見�。 �
眨眼他就追上了秦魚,一人一貓流光入九霄,破開空間壁障。
他們要離開冽鹿大境州了。
但也是在他們切開空間離開冽鹿之后,霎時有無邊落寞的寂靜。
人走既是空庭。
空庭寂寞而已。
眾人心思百轉(zhuǎn),陷入讓人茫然的安靜不可自拔。
直到有人輕咦了一聲。
入目所及,原本銷毀的山林以肉眼可見的可怕速度修復重生,重塑生機,且焦黑大地花色瘋狂蔓延,頃刻間百花盛開,芬芳孕育中已見茫�;ê�。
雨終于停了,天邊見陽。
彩虹掛邊,花海盡光色。
眾人懵逼,也只有詹執(zhí)事悠久而立,綿長喟嘆。
彼時,山峰頂處,方有容坐在懸邊,靜看著一海島的花海盛景,聽到身后第五刀翎沉穩(wěn)一句。
“升仙之下,這是她的道�!�
所謂升仙道劫,自然不是直接成仙。
成仙,必經(jīng)渡劫大乘,這些修為流程是永不改變的。
而升仙道劫原則上可以位于任何一個修為階段——只要你在這個階段上資質(zhì)達標,而升仙道劫時,階段修為越低,越代表資質(zhì)恐怖。
但升仙道劫之后,所修之道的方向就很明顯了。
“她并非魔道。”第五刀翎低聲訴說,像是在勸慰她什么。
方有容坐在那兒,依舊看著遠方,淡淡道:“你知道我并非在意這個�!�
“因她騙你?”
“我不在乎她騙我�!�
可此前看著,她似乎氣的就是青丘騙她。
也理當氣的吧,畢竟是那樣信賴寵愛的小師妹。
第五刀翎驚訝,一時沒有說話,但過了一會,他忽然明白了,只一轉(zhuǎn)身要走,卻忽聽身后方有容說了話。
“孤道特異,歷代峰主都留有魂血于宗門禁地,我想,宗門查到孤塵師叔隕落那天,于宗門禁地留存的魂血應當有他臨死前傳達的一縷魂念,只是太過薄弱,在禁地附近逗留,也難以察覺,后來才被宗門前輩找到吧,并從中提取魂念信息,作為鐵證,才讓宗門定了她的罪罰,出了喻令羈她回宗。這一縷魂念向來在宗門手中,今日出現(xiàn)在此地,若非你,便是長亭晚�!�
第五刀翎頓在那,半響,才道:“長亭晚手里沒有,我有,但不是我。”
方有容:“嗯�!�
第五刀翎轉(zhuǎn)過身來,看著她的后背,目光平靜,“你怪罪?”
“沒有�!�
“只是有點累�!�
方有容支起一條腿,單手抵著,撐住了微垂的額頭。
語氣的確十分倦怠疲乏。
身心俱疲。
第五刀翎沉默好一會,才開口。
“你素來不會對他人行為審判指責什么,不掰扯對錯,不講究過程,規(guī)矩方圓,全在你執(zhí)掌之間,而規(guī)矩這種東西向來只套用于結(jié)果。”
“而你在意的始終只有這個結(jié)果。”
“她離開了。”
最后一句輕飄飄,又沉甸甸。
說完,第五刀翎就走了,走之時,似想起什么,又拋下一句。
“方有容,論寵她,我不如你�!�
看起來最端方正直恪守規(guī)則的人,其實誰又會常聯(lián)想到方有容這個人本就出自最沒有規(guī)矩的煉獄。
她的內(nèi)在是墨白。
第五刀翎走后,方有容一動不動,仿若蒼山雪海中飲千年風雪不動的磐石。
直到她隨意腿上的長劍微微顫動。
她面色平靜,指尖輕拭去眼角的一抹淚跡,手指輕輕按住了腿上的劍。
越成長,越強大。
越強大,就越不會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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冽鹿大境州的大境州壁障之外,有一天涯海角境枯石。
那塊石頭生的巨大,唯一無邊滄海之間,沒有任何生機,只有光禿禿的一面,承受海域不知多少年歲的水浪拍打,承受風霜暴雨,萬萬年不絕。
它一直都在,不改樣貌,不移分寸。
秦魚跟嬌嬌出現(xiàn)在這里,海風烈烈,嬌嬌跳到地上,扭扭腰,“魚魚,現(xiàn)在我們要去哪?蔚川嗎?”
“蔚川有那個天凈沙,現(xiàn)在不去�!�
“也對,她可不好對付,反正還有十年呢,去哪都行。”
嬌嬌可放松了,搖擺了下尾巴,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轉(zhuǎn)過來問秦魚:“魚魚,你不跟方方他們說孤塵的身份,是為啥��?如果說一開始你不說,是為了釣出那些邪選跟魔道之人,可你已經(jīng)都對付了啊,最后為啥還不說�!�
不等秦魚回答,他又自力更生般恍然大悟,“奧,你肯定還有陰謀,哇,魚魚,你果然很陰險!”
秦魚:“你換個詞�!�
嬌嬌:“奸詐!”
行吧,語文考試模擬卷安排一下。
嬌嬌還不知自己被安排得明明白白,還處于干翻一波傻逼后秦魚渡劫帶著他成功走上強者道路從此橫行三境州各種裝逼不被雷劈的美好野望之中,順帶也揣度了秦魚的陰險奸詐行徑。
釣敵人來殺,魚魚從來都是專業(yè)的!
“接下來是誰��?需要我們兩個聯(lián)手干不?”
“不用。”
“那對方啥時候來?”
“快到了�!�
“那我們應該準備什么?”
嬌嬌在黃金屋中正問著,忽然就看到秦魚按住了胸口,面色微微蒼白,眉頭緊鎖。
臥槽!
這個狀態(tài)……
行了,他懂了,他會配合的!
第2022章
魔道
下一秒,秦魚捂著胸口,吐了一口烏黑的血。
那血漆黑,散發(fā)強烈魔氣,而那蒼白絕美的臉龐也露出微微的羸弱。
嬌嬌露出震驚慌張模樣,噗通一下就扔了錘子,跑過去抱住秦魚的腿,扯開奶萌奶萌的嗓子。
“哇��!丘丘!你怎么了!你不要死!”
專業(yè)哭喪一條龍服務狀態(tài)正式開啟。
——……
此前上線看秦魚成功渡劫便十分驕傲欣慰迅速下線給秦魚尋找資料以便未來光輝路線的黃金壁陷入良久沉默中。
他就下線百度一下資料,怎么就這樣了。
奧斯卡再次舉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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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事,好像是魔紋力量有點反噬了。”
秦魚“安慰”嬌嬌,嬌嬌卻還掛著淚珠,“這什么黑乎乎的力量有什么好的哦,又不是很強,更不好看,一用起來就滿世界宣告老子是壞人,跟老鼠掛牌人人喊打有啥子區(qū)別,不如別學了吧!”
“你以為我想學呢,當初也是用它來破出魔紋空間,也是倒了血霉,掉進那天墟九宮……這魔紋就跟占了甩不脫的黏皮糖似的�!�
“臘雞魔道!虧得這里沒人,不然那些說丘丘你老是裝虛弱騙人信任的還不得笑死。”
“是沒人,但有魔�!�
秦魚說完就攏住了嬌嬌,抱著他站直身體,冷淡瞧著前方海面。
“來都來了,想偷聽更多一些好確定我有沒有危險?”
顯現(xiàn)出來兩個人。
一個是青年,哦,那個曾經(jīng)在城門口擦肩而過的青年,一個就是魏蕤。
秦魚目光一瞟,不咸不淡道:“是你啊�!�
都是成年人了,修行數(shù)百年,多少得有點識時務的能力,否則跟咸魚有什么差別,所以魏蕤已然接受了眼前人是個牛逼大佬的事實,只悻悻道:“見過前輩�!�
秦魚可不是那么好消氣的,她一向睚眥必報:“你以前欺負我,我可記得�!�
魏蕤:“……”
如果不是怕被對方一根手指弄死,本性狂野的她真想懟回去:你個大乘期戰(zhàn)力的大佬也好意思偽裝到被我欺負的地步,良心被狗吃了吧,你怎么不說我是你扮豬吃老虎莫得感情的卑微道具呢!
似乎看出魏蕤的腹誹,秦魚對青年來了一句。
“這么菜的下屬你也帶,不怕降低格調(diào)�。俊�
人身攻擊了哈。
青年頗沉穩(wěn)內(nèi)斂,道:“遠房小表妹,不得不帶。”
秦魚:“都人人喊打喊殺圍毆了,不思進取,還講究后門關(guān)系?你們魔道組織怎么還沒倒閉,看來還是正道太衰了�!�
這是一口氣吧正魔兩道都給瘋狂DISS了啊。
青年若有所思:“青丘閣下知道我是魔道的?”
秦魚:“你還穿得玄紫色褻褲,兩腿之間筋脈游走魔氣,只是看一眼就能知道的事情,很難嗎?”
青年依舊沉穩(wěn)內(nèi)斂,只是忽然深度沉默。
站在后面恭恭敬敬的魏蕤則是已然捂住了自己胸口,一臉震驚。
仿若吃shi了一般。
秦魚也不在乎他們的反應,只淡淡道:“暗戳戳觀察了那么久,老早盯著我了吧,我也不知道你們是什么魔道來頭,但你還不是我對手�!�
這話是對青年說的。
青年微笑:“自不是你對手,畢竟能度升仙道劫的,萬年之中三境州又能有幾個?”
秦魚:“說重點吧�!�
青年:“乃秉持我魔宗之主魔君之意,來邀青丘閣下入宗�!�
秦魚:“一開始是想誅殺我的吧,給孤塵報仇。”
青年目光一閃,再微笑:“青丘閣下果然是聰敏非常之人,但您也知道這世上沒有絕對的敵人,只有永恒的利益。策略,素來是隨時局而改的�!�
秦魚:“比如?”
青年:“其一,您比孤塵更強大,更優(yōu)秀,于我魔宗有更大助益,其二,我殺不了您�!�
秦魚:“倒是很坦誠,在魔宗相當于狐貍軍師?”
青年:“這個稱謂不算友好。”
秦魚:“你也不算弱,我總不能喊你狗頭。”
青年:“……”
對方之難纏,并非沒有心理準備,青年倒也無謂,只是笑笑,“不知青丘道友意下如何?”
秦魚:“這世上最頂尖軍師一定得是一個絕頂?shù)纳倘耍銢]跟人做過買賣吧,只在意自己的需求,你以為自己在做奴隸買賣?”
她的語氣一如既往平靜淡涼,但青年兩人明顯感覺到了被鎖定了。
不露殺機,不露聲色。
魏蕤道行差得遠,自然緊張,但青年鎮(zhèn)定如舊,“自然得是雙方受益才行,青丘閣下有跟我們魔宗合理交易的資本——若說利益,青丘閣下您為魔紋力量反噬所累,不就是因為還沒締結(jié)魔種么?”
這一句話算是說到了點子上,魏蕤略一驚疑——難道這個青丘真的沾染了魔道力量?但還沒有魔種?
她原以為秦魚會因青年這句話而動怒,結(jié)果沒有。
反而用奇怪的眼神看他們。
“你們是不是喝醉了,我這樣的資質(zhì),需要走魔道?”
“好好的人不做,我為什么要做老鼠?”
走后門才堪堪入門的魏蕤內(nèi)心吐血了。
青年維持著面具般的狐貍假笑:“我們魔道并非青丘閣下你想象的那般凄慘�!�
秦魚:“在冽鹿,你們正統(tǒng)魔道死絕了吧,噥,就剩下她這個擦邊的沒被針對,難道你們在其他地方猥瑣發(fā)育出了巨大規(guī)模?”
頓了下,秦魚補充:“不是我對魔道有偏見,而是我見過的魔道之人,不管是天墟里面那個姓周的人渣,還是孤塵,都不太體面,自戴假面,跟做賊似的。”
你的偏見很明顯好么。
論戴假面搞人設馬甲,有人比得的過你?誰給你的勇氣這么說?
被秦魚指為假冒偽劣擦邊魔道水貨的魏蕤保持沉默,內(nèi)心憤怒不已,青年也稍稍尷尬,道:“冽鹿……比較例外�!�
秦魚:“因為無闕?”
青年:“青丘閣下想試探我,以此得知無闕深淺?”
秦魚:“哦,你看出來了啊,那你的眼力也不差�!�
青年:“……”
你一提到眼力我就想再穿一條褲子。
“無闕的事情,關(guān)乎絕密,我宗魔君倒是清楚一些,青丘閣下不若來日問問我魔君主上�!�
秦魚:“不用了,我沒打算去,我數(shù)三秒,你們不消失在我眼前,我就殺了你們�!�
她好像不是開玩笑,魏蕤當即毛骨悚然起來,而彼時……
1,2,3.
三秒過了嗎?
還沒過,青年就忽然說了什么,讓秦魚即將出手的攻擊停頓了。
他說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