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可等到十五過后,人還是沒來,她就察覺到有事不對勁了。
尤其是從十五過后,博德院就被封閉,里面所有人都消失無蹤。
而府里,漸漸傳出了柳鳳然一夜入道,潛心靜修的風聲來。
祝善德一邊在窗前捏著小人,一邊想著府里的情勢。
柳側(cè)妃估計是在宮里干了什么,事還不小,惹得越衡想廢了她了。
不然府里有秦嬤嬤掌著,不會漏出修道的傳言來。
而王爺就藩大概就在今年,此時柳側(cè)妃要是倒下了,怕是宮里為著面上好看,會指個家世高些的女子過來。
想到這里,她放下手里的油泥,沮喪的在桌子上攤成了一張餅。
左右翻滾了一下,對柳鳳然有些恨鐵不成鋼起來。
第113章
結(jié)個善緣
咋就不能支棱點呢,姐。
好歹也堅持到封地啊。
去了那邊,天高皇帝遠。若是王爺再能來個軍政自理,就是犯了事,大概率也是會輕輕放下的。
總比如今修道好�。�
嘆了口氣,祝善德繼續(xù)在桌子上喪氣的翻滾。
以后這府里,還不知道是什么格局。
出了十五,府里的喜慶布置都收了起來,西風堂也換了模樣。
原本的各種紅色系布置都被換了下來。
雖然還是冬天,但祝善德看膩了白色跟黃色,將屋子里的裝扮換成了清爽的綠色色調(diào)。
帳幔掛了淡綠的,屋子里的大小花瓶器物也都更改成了深淺不一的綠,就連墻上的畫她也都替換了下來。
搭配著屋子里的大漆家具,顯得莊重又清雅,看著十分的舒適。
有些東西不夠的,她讓小全子去內(nèi)院庫房那邊拿一趟。
“有合適花瓶的話拿幾個,再看看有沒有黑色的大缸,有的話幫我淘一兩個來。”
“若沒有黑色的,取個陶土的也行�!�
立春已經(jīng)過了,可以準備種荷花了。
院子里種幾株,回頭還能抽點藕吃。
小全子連忙應(yīng)是,帶著兩小丫頭往內(nèi)院庫房那邊走去。
內(nèi)院庫房分八庫,花瓶陶盆這些都屬于器具,他去找了負責的齊嬤嬤。
齊嬤嬤一聽下面的小丫頭回稟,立刻就迎了出去。
臉上笑容十分和煦,“可是祝宮人需要用些什么?”
小全子笑著上前打千,“給嬤嬤見禮了,宮人今日需要幾個綠色的花瓶,再來一兩個黑色的大缸�!�
齊嬤嬤查東西從不用翻賬冊,所有的目錄都在她腦子里。何時入庫,何時出庫,如今有些什么,擺在哪里,清清楚楚。
她微一思量就笑著道:“全綠的花瓶也是少有,只有一個。但是帶著些綠色的倒是還有七個,我讓人取出來你看看?”
“至于那黑色的大缸,庫里是沒有的�!�
小全子連忙謝過齊嬤嬤�!耙谏臎]有,陶土的就行�!�
齊嬤嬤請他入內(nèi)喝茶,再讓人擺了盤干果子�!靶校胀恋挠�,我這就帶她們?nèi)ツ�。只是你可得等等,這幾樣都在不同的地方放著�!�
怕小全子等得久,齊嬤嬤還自己帶人去庫里翻了起來。
一旁跟著拿東西的小丫頭有些不解,平�?蓮臎]見過齊嬤嬤這么上心的�!皨邒�,這粗活您就讓我們來就行了,您歇歇吧!”
齊嬤嬤頭都沒抬,手上不停地翻了起來。
一邊翻一邊道:“行了,少說這些,利索點。這可是祝宮人的差事,都把皮給我擰緊了�!�
之前說話的小丫頭撇撇嘴,她們是管庫房的,一般不說宮人了,就是夫人們對她們也是客客氣氣的
怎么就得貼祝宮人這臉呢,丟了些份。
齊嬤嬤知道這些小丫頭的心思,如果她年輕二十歲,怕是也差不多。
只是如今王爺已經(jīng)上了折子,分藩在即,付德公公已經(jīng)在籌備上路的安排了。
她要是再不醒點神,怕是就得走錯路了。
聽著秦嬤嬤的話音,兩位小爺是要去宮里讀書的,但起居還是在府里。
那府里就還得留一個成套的班子下來。
這伺候世子跟二殿下雖然也算是好活計,但比起王爺來,那就是差遠了。
她們這做奴婢的,離主子遠了,哪里有什么前程。
就是打賞,那也都是差了一份的。
再說王爺就藩,她要是跟了去,日后孩子們想要個出身,在藩地也是便宜的。
總比守著空庫房強。
越是這緊要當頭,那就越不能出差錯。
祝宮人如今的盛寵是府里獨一份的,秦嬤嬤都得小心伺候,她這小小的庫房嬤嬤又算得了什么。
取好了東西,齊嬤嬤讓人裝好,帶了出去。
那兩陶土大缸就讓婆子們抬著。
“全公公,東西都在這了,你點點,
要沒問題,就畫個押吧�!�
小全子看了看,又滿臉笑容的跟齊嬤嬤道謝,畫過押后再謝了一次。
齊嬤嬤笑得更加和氣,“可別這么客氣,大家都是常來常往的�!�
頓了頓,她又道:“祝宮人這是要換擺設(shè)了吧?”
這位祝宮人自從入府,不管得不得寵,庫房就來的頻繁,屋子里的擺設(shè)都是時時要換的。
有時候齊嬤嬤也心里嘀咕,這位怎么就這么膽子大呢。
剛?cè)敫菚r候看著也不像是會得寵的樣子,大半年沒承寵,都有底氣要東西。
不管要不要得著吧,反正就那態(tài)度是一點不虛的。
看小全子點點頭,她笑著道:“要是換擺設(shè),我這里倒是有兩樣東西,想請宮人看看�!�
她讓小丫頭將東西抬了進來,一個是成套的藤編器物,花壺小框墊子都有。
另一個也是成套的,是畫著西洋畫的瓷器,有壺有碗碟叉勺,大大小小二十多件。
覷著小全子的臉色,齊嬤嬤笑道:“都不是什么值錢東西,就是有些個趣味,也不知道宮人喜不喜歡。勞煩全公公帶回去給宮人看看。要是宮人喜歡,那就是它們的造化了�!�
這些東西并不貴重,甚至有些出格,在府里沒人用過。
但齊嬤嬤琢磨了好幾天,覺得祝宮人應(yīng)當是會喜歡的。
這位看東西的眼光
,跟時下的貴人流行不太一樣。
小全子也看了出來,確實是他家宮人可能會喜歡的東西,這齊嬤嬤是摸到了脈啊。
他也沒抗拒,謝過齊嬤嬤帶了回去。
回到西風堂,他將大缸擺到了院里,帶著其他東西進了屋子。
“宮人,
都取回來了,還有齊嬤嬤送了兩套東西過來�!�
祝善德對那套藤編的很感興趣,拿起來看了看。
這套藤編雖然看著簡單,但實則手藝很好,各處接口都十分完美,中間編織的花紋更是精致。
要達到這手藝,沒下過苦工可不行。
“齊嬤嬤怎么突然送了這個過來,可是有什么事?”
除了這套藤編,那套西洋瓷器是骨瓷的,十分的精致,胎體做的非常薄,上面的畫落筆大氣圓潤,應(yīng)當也是西洋宮廷畫師出品。
小全子心里也早琢磨過了,“宮人,奴才想著怕是王爺要就藩了,齊嬤嬤這是在拜廟門呢,這位大概是想結(jié)個善緣�!�
第114章
骨瓷奶茶
自從十五過后,關(guān)于就藩的事情朝廷里就熱議了起來。
如今在府里也不是秘密了。
祝善德已經(jīng)聽他們說過好幾次。
她稍微一思量也就明白小全子意思,這齊嬤嬤大概是想跟著去的,怕有人會作梗,所以各處的廟門都拜一拜,求一個善緣,不為難她。
她拿著一個藤編的小球拋了拋,“我這里都拜過來了,倒真是沒想到。小全子,幫我拿個上等封紅,謝謝她吧。”
說完,她又繼續(xù)指揮寶珠她們換擺設(shè)了。
如今有了這套藤編的跟西洋骨瓷,能玩的花樣就更多了些。
看祝善德正忙著,小全子笑著應(yīng)是,拿了封紅退了出去。
走到屋外,他心里也開始思量了起來。
宮人可能覺得她這里不值得齊嬤嬤拜,但這府里只要長了眼睛的,都知道如今西風堂有多炙手可熱了。
從初一起,王爺雖然沒進后院,但是對宮人的賞賜是時時都有的。
頭面衣裳,精巧玩具,書籍筆墨是一點沒落下。
小膳房那邊更是有點什么新鮮東西都送過來。
后院里精明些的早都想過來攀附了。
只是宮人不怎么出院門,那些人找不到機會罷了。
但凡宮人手面松那么一點,這后院就得翻天了。
屋子里很快就被裝扮一新,祝善德原本想放的綠色系花瓶也撤了幾個下來,換成了藤編的花器。
比起原先更多了一份自然質(zhì)樸的感覺。
搭配起來更顯清爽。
花器里也沒插花,大多都是插的綠葉,或是空著。
至于那套西洋瓷器,就被祝善德預(yù)備著拿來喝奶茶了。
看到這東西的第一瞬間,奶茶的記憶就涌了上來,勾得她有些饞了。
她讓寶珠去大膳房叫下午茶點。“鮮奶放多一些,熬濃一點,茶葉最后再放,出來過濾一下,加一點點糖,再放些葡萄干,干果碎,還要拿紅糖熬過的木薯丸子,丸子要珍珠大小。記得讓王大師傅多煮一些,咱們一起喝�!�
奶茶很久沒喝到了,她今天一定要喝個過癮。
“還有茶點,上一些清淡一點的,但不要那些什么酥,讓小夏子看著辦吧�!�
越衡進來的時候剛好聽到這一句,“什么看著辦?”
祝善德好久沒見他,頓時眼睛就欣喜的亮了起來,她快步上前抱住了越衡。
“爺,你來了�!�
越衡還沒脫裘衣就被她給抱住了,一時連手都抽不出來。
付德見狀上前一步想給他解裘衣,越衡看了他一眼,讓他下去。
付德只得低下頭,領(lǐng)著所有人都下去了。
臨走時關(guān)上了門,嘴角有些抽抽,看著兩已經(jīng)分不開的人搖了搖頭。
得,說不定晚膳都不用叫了。
到了外面,他長嘆了口氣,不用小全子請,自己就提腳往茶房走去。
這一時半會的,主子爺估計不會叫人了,他也松快松快。
屋子里,越衡反手將祝善德抱到了貴妃榻上。
眼看她還想膩過來,只得先單手壓住了她。“太熱了,爺先解了衣裳�!�
祝善德坐在榻上看著越衡直笑,眼里亮晶晶,像是有星星似的。
越衡原本還有些心情不虞,但看著她的眼里的笑,不自覺的也跟著露出了一絲笑意。
他一邊脫外面的裘衣,一邊道:“看爺脫衣裳,你也不搭把手�!�
祝善德假裝有些不好意思,羞赧的道:“我忘了�!�
說完她又抬眼看著越衡,“爺脫衣服,真好看。”
越衡的身材太能打了,就算是穿著這么厚的冬季衣裳,那股舉止有度的禁欲味怎么都藏不住。
她是真的喜歡看,尤其是解扣子的時候,真的是帶著一兩分說不出的色氣。
等到越衡脫完了衣裳,她立刻上前伸手將他拉著半靠在了榻上。
膩了上去。
越衡拿她沒轍,只得將人摟了過來。
“你啊......”
祝善德才不管這些,她抓著越衡的手,嘴微微撅了起來。
“爺,你怎么這么久都不來看妾啊,妾好想你�!�
她叭叭的開始小聲抱怨。
從過正月好麻煩,天天要換好幾套衣裳,一點也不好玩,一直到找不到合適的荷花容器,全說了一遍。
中間來回穿插越衡不來找她,她很孤單,重復(fù)了好幾遍。
越衡在一旁聽著,還得就著她停下來的瞬間給喂兩口水。
“慢點說�!�
祝善德喝完了水又不認賬,“妾才不呢,明天爺又不來了,我就要說。”
越衡放下茶杯,繼續(xù)聽著。
等到祝善德說完了,才拍著她�!班�,爺知道了,你最近過得不好,也很孤單。”
“不過.......”
他頓了頓,“爺怎么聽人說,有人做了元宵,又做糖畫,還做了一屋子油泥小人,還帶著一屋子小丫頭打了紙牌,放了花燈,最近還弄出了個什么獵人殺?”
“嗯,聽起來,好像一天都沒空著?”
他看向祝善德,“你說呢?”
祝善德:=